“真的嗎?天啊……”
樹音才剛踏進(jìn)公司大廳,就感受到許多不友善的視線。
大家都看著她,不知在低聲說些什么,但他們的目光像是一根根的刺般,讓她感到不舒服,甚至痛苦。
她急著穿過大廳,并朝著二十五樓的專用電梯前去。
“吉江小姐!
她才停下腳步,就有四個女職員擋在她面前。她們是以保村的女友由美為首的四名業(yè)務(wù)科職員。
此時她們臉上帶笑,眼底卻充滿輕蔑及敵意的看著她--“真是人不可貌相耶,吉江小姐……”由美哼的一笑,“真希望我們有你這么了不起的志向!
“請問有什么事嗎?”樹音疑懵的問。
“沒什么,只是想跟吉江小姐討教一下攀龍附鳳的技巧!绷硪幻殕T說。
“我不懂……”微頓。
“你還真會裝蒜。”她不客氣說道:“原本我們還在猜想你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山田室長,沒想到你的野心不只如此!
“什……”
“裝得一副天真的樣子,手腕卻這么高明,三兩下就釣到了大鯨魚!
聽到這兒,樹音再如何遲鈍天真,也不至于不懂她們影射的是什么。
“你在下班后勾引真木先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庇擅乐毖哉f。
樹音陡地一震,她在大家下班后勾引藏人?老天,這是誰說的?
“有夠惡心的!彼齻兿訍旱目粗,“你什么都不會,就只會勾引人嗎?”
“不,我……”她想跟她們解釋,但她不知從何說起。
再說,她們會相信嗎?一口咬定她勾引藏人的她們,會相信是藏人主動追求她的嗎?
“由美,你該慶幸她選中的獵物是真木先生,否則你的保村先生可就危險了!
“呵呵呵……”
她們的訕笑聲并不大,卻響得教她頭痛欲裂。
她視線所及,彷佛每個人都在冷冷嘲笑她,那音浪升高到大廳挑高近三層樓的天花板,然后再往下籠罩,壓得她站都站不住。
她感到羞愧,覺得受辱,眼眶不覺一熱,滾燙的淚水就那么飆了出來。
下一秒她立刻轉(zhuǎn)身,拔腿快跑,逃出了大廳--
藏人才剛進(jìn)辦公室,山田俊樹便一臉驚急的走上前。
“真木先生,”他刻意壓低聲音,“不好了!
“發(fā)生什么事?”藏人神情一凝,“你的表情像是公司的股價跌到底了!
“你跟樹音在公司里做了什么嗎?”山田俊樹沒附和他的話,一臉嚴(yán)肅。
“這是什么意思?”他微頓的問。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聲音更低了,“這兩天很多員工收到一封E-mail,指證歷歷的說樹音她下班后在……在辦公室里勾引你!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大感震怒。
“是真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大家都在討論……”山田俊樹睇著他,“是真的嗎?”
“你信嗎?”藏人目光冷肅的瞥了他一眼。
他搖搖頭!安恍。樹音不是會勾引男人的女生,我認(rèn)為是你勾引了她!
“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開我玩笑?”眉梢一揚(yáng),瞪著他。
“什么時候開始的?”山田俊樹蹙眉一笑,語帶試探。
“要你管?”藏人沒好氣的問:“她呢?”
“聽守衛(wèi)說,她在大廳跟幾個女職員說過話后,就跑了……”山田俊樹表情無奈,“應(yīng)該是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藏人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他是因為想保護(hù)她才刻意隱瞞他們交往的事實,卻沒想到這反而讓她遭到誤解,深受傷害,此刻他深感懊惱。
“要我查明黑函來源嗎?”
要追查黑函來源并不難,但他卻覺得毫無意義。
與其追查來源并嚴(yán)懲散播者,還不如想個好方法讓謠言不攻自破。
“不,什么都別做!辈厝斯麛嘞铝藳Q定。
樹音不敢回家,又不知道能上哪兒去,于是就這么走到公司附近的公園里打發(fā)時間,她的手機(jī)一直響不停,來電的都是藏人,但她不敢接他電話,她怕自己會哭,怕他會為難。
為了維持他身為執(zhí)行長的中立及威信,他不想讓職員們知道他正跟某個下屬談戀愛,可是現(xiàn)在他們的事卻在公司傳開了--雖然與事情不符。
“小姐,你在這里做什么?”突然,一名騎著腳踏車的巡警來到她面前。
她嚇了一跳。日本哪一條法律限制人民不能在公園逗留。
“有人通報說,你在這里坐了幾個小時,身份證有帶嗎?”
“咦?”要看她的身份證?干嘛,她像非法移民喔?
算了,他想看就給他看好了。
“請等一下!彼龑λ恍,然后打開包包翻找她的證件袋。
“沒有嗎?”巡警看著她,好像她是什么嫌疑犯。
“我忘記帶了……”她不好意思的說。
“那就跟我回派出所!
“什么?”她一驚,“我只是沒帶身份證耶,警察先生!
“因為你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得先帶你回派出所里,再請你想辦法證明。”
“我叫吉江樹音,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我爸比叫吉江康介,媽咪是吉江巧子,我住在……”
“你在這里找對象嗎?”巡警神情嚴(yán)肅的問。
“找……對象?”她滿臉不解。
“最近常有年輕女孩在公園里找援交的對象,你是嗎?”
“我才不是咧!”樹音驚愕的瞪大眼睛。
搞半天,原來這巡警懷疑他是援交妹。天啊,她穿著正式的套裝,哪里像援交妹了?
“你要不要配合?”鐵面巡警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如果你不配合,我就得動手押你了!
“什么……”押?她又沒犯法,他要押她去警局做什么?老天,她得跟他解釋清楚才行,“警察先生,我真的不是援交女,我是大和光電的職員,我……我真的是……”
“大和光電?”巡警一臉“你唬誰”的表情,“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怎么會在這里閑晃?說謊也不打草稿……”
“我……”
“走,別啰嗦!”巡警顯然已失去了耐性。
“警察先生,別抓我,我真的不是壞人啦,我……”樹音快急哭了,她皺著小臉,委屈可憐。
“哭也沒用,快點!毖簿f著,伸手就要拉她。
“吉江樹音!”突然,一聲沉喝傳來。
巡警一驚,她也嚇了一跳,而她之所以嚇一跳是因為……那是藏人的聲音。
她與巡警同時往聲源望去,只見西裝筆挺的他正朝著他們而來。
“她惹了什么麻煩嗎?”藏人大老遠(yuǎn)就看見她跟巡警似乎有點小爭執(zhí),于是他飛快地走了過來。
“你認(rèn)識她?”巡警打量著西裝革履、氣宇不凡的他。
“她是我女朋友!彼碇睔鈮训。
“女朋友?”巡警一臉懷疑,口氣相當(dāng)不客氣,“我懷疑她是援交妹,現(xiàn)在也懷疑你是買春客!
藏人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這態(tài)度有點囂張且不講理的巡警。
“警察先生,請問你貴姓大名?”他挑眉一笑,態(tài)度從容而客氣。
“我是松原忠司,隸屬于東京灣岸警察署,臺場海濱公園站前交番所!毖簿荒槆虖,“怎么?你想投訴我嗎?”
“不,警察先生這么盡職,我還想請署長表揚(yáng)你呢!闭f著,他拿出手機(jī)打了通電話。“叔叔,我是藏人,謝謝您的關(guān)心……喔,沒什么,只是請您幫個忙!
巡警跟樹音都一臉好奇的看著正在打電話給“叔叔”的他。
“我現(xiàn)在在海濱公園,有位非常盡職的巡警先生似乎誤以為我跟女友是買春客跟援交女郎的關(guān)系,我想請您幫我向他解釋一下,好嗎?”藏人唇角一揚(yáng),“那我把電話交給他了……”
說完,他將手機(jī)交給臉上寫著不明所以的松原巡警。
“你好,你是……”突然,臉色大變,立正站好,“是,我是松原,什……他是真……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松原巡警臉上見不到剛才的強(qiáng)勢,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尷尬。
他將手機(jī)交還給原物主,藏人微笑接過。
“謝謝您,叔叔,嗯,我會找時間過去拜訪您的,再見。”關(guān)上手機(jī),他笑視著態(tài)度變得十分客氣的松原巡警!把簿壬,現(xiàn)在我跟女朋友可以離開了嗎?”
“當(dāng)然了,真木先生,這是誤會、誤會……”一臉的抱歉羞慚。
“沒關(guān)系,辛苦你了。”藏人展現(xiàn)極佳風(fēng)度的向他微笑致意,然后拉著一臉茫惑的女友走開。
樹音頭頂上冒出了幾個大大的問號,她低聲問著,“咦,你剛才打給什么叔叔?”
“東京灣岸署署長!彼裘家恍Α
“蛤?”
他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隨便打個電話就能找到那么“有力”的叔叔--東京灣岸署署長,真是有夠犀利。
不過,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你沒回家,還有哪里可以去?”
藏人說得輕描淡寫,但其實他已經(jīng)瘋狂找了她三個多小時。
他尋遍他們曾一起去過或她提及過的地方,最后,才想到這個離公司最近的公園--因為幾天前,她曾跟他提起自己在這里吃午餐的事情。
總算皇天不負(fù)苦心人,真的讓他給找到了。
不過,她還真是個災(zāi)難女,居然被巡警誤以為是援交女?忖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見他突然笑了起來,樹音困惑的看著他。
“你一次要多少錢?”藏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笑得壞心。
“人家都被那位警察先生嚇哭了,你還笑我?”知道他在捉弄自己,她又羞又氣的錘了他一下。
“好,別生氣,我不笑你了……”收起戲意,一臉正經(jīng),“你想辭職了嗎?”
“什么?”她一愣。
“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彼鄣诐M是歉意,“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迎上他溫柔的眸子,樹音心潮一翻騰,眼淚又涌了出來。
“對不起,我……我知道你討厭愛哭的女生,可是我真的……”
她話未說完,藏人已伸出雙手將她緊擁入懷。
他適時又溫暖的擁抱讓她的眼淚更抑制不住的奔竄而出,她牢牢抓著他,像是抓著浮木的落水者般。
“沒關(guān)系,今天就盡情的哭吧!彼拖骂^,將嘴唇輕貼在她耳邊,“我不會生氣的!
“嗚……”有了他的允諾,樹音放心的哭出聲音。
他沒有“打擾”她,只是緊緊擁著她,拍撫她顫動的背。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停止哭泣。但當(dāng)她把臉離開他的胸口,他的西裝外套及襯衫已經(jīng)沾滿她的鼻涕跟眼淚。
“抱歉,弄臟你的衣服了……”她尷尬一笑。
“臟了可以洗!彼钋榈哪曋缓髲目诖锬贸鍪峙,輕輕為她擦拭滿是淚痕的臉龐,“笨蛋,離職吧!
“什么?”他要她離職?他們的事情對他造成那么大的影響及困擾嗎?
也對,他是大和光電的執(zhí)行長,絕頂聰明又絕對優(yōu)秀;而她只是個平凡又笨拙的女生,任誰都會把他們的交往當(dāng)笑話看,任誰都會認(rèn)為是她高攀了他。
“好吧!彼劢薜痛,眼里泛著淚光,“我辭職!
“辭職又不是世界末日!辈厝硕似鹚哪,“來吧,在辭職前,得先回去跟大家說再見!
“咦?”
他們返回公司的時候正是午餐時間,大廳里來來去去的有不少職員及前來洽公的客戶及業(yè)務(wù)。
藏人緊緊牽著樹音的手,光明正大又“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大廳,如此高調(diào)又毫無顧忌的舉動令戴眼鏡的嚇得快跌破眼鏡,沒戴眼睛的則嚇得眼珠子快蹦出來。
樹音不知道他何以如此“存心故意”,但她沒猜想,大概是因為他已經(jīng)決定要她辭職了,所以不必再費(fèi)心隱瞞。
這時,他突然拉著她走到柜臺。
“麥克風(fēng)給我,我要全棟廣播。”他對柜臺小姐說。
三名柜臺小姐一愣一愣的看著他,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快!彼暰一沉。
“是!”三名柜臺小姐像突然夢醒般瞪大眼睛,然后七手八腳的將麥克風(fēng)交給了他,并幫他按下全棟廣播鍵。
藏人以手指輕彈麥克風(fēng),確定自己的聲音可以清楚傳送出去。
“大和光電的全體員工,我是真木藏人,”他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樹音驚疑的看著他,不解他如此做的動機(jī)為何。
“這兩天,許多人都收到一封E-mail,上面指稱秘書室的吉江樹音在下班后無人的辦公室色誘本人!彼Z氣嚴(yán)厲,“本人在此嚴(yán)正說明,此事子虛烏有,全是不實指控及惡意造謠!
此時,大和光電上上下下,不管在公司里的哪一個角落、哪一間辦公室里都聽見了他的談話。
“對于惡意散發(fā)黑函的人,我決定不予以追究,但希望謠言到此為止!彼^續(xù)說道:“我跟吉江樹音確實是正在交往的關(guān)系,但她并未色誘我,因為發(fā)動主動攻勢的是我!
聽見他這么說,樹音及離他極近的三名柜臺小姐都一臉驚訝。
樹音幾乎想沖上去搶下他手里的麥克風(fēng),如果她有那個膽子的話。
“因為吉江樹音是秘書室職員,跟我有直接的業(yè)務(wù)接觸,為避免不必要的爭議及麻煩,我決定命她辭職,即刻生效,祝大家用餐愉快,完畢。”
說罷,他將麥克風(fēng)交給一臉呆滯的柜臺小姐,然后轉(zhuǎn)身笑視著既害羞又驚疑的樹音。
“真木先生,你……”
“在你離職前,我得先還你一個清白跟公道,不是嗎?”
聽見他這么說,她激動又感動得紅了眼眶。
“現(xiàn)在,”他拉住她的手,桀然一笑,“我二十四小時都是你的男朋友了。”
就這樣,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樹音就離開了許多人擠破頭也進(jìn)不來的大和光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在大和光電學(xué)到什么,唯一可確定的是……她在那里得到了一個“最大獎”--真木藏人。
知道他們正在交往,她的爸媽既驚訝又驚喜。
“哎呀,我家樹音寶貝是走了什么好狗運(yùn)?”
她母親吉江巧子甚至還說了這種話來消遣她。
雖然她在爸媽的眼中及心里都是最棒的、無可取代的女兒,但他們難免還是有“自己的女兒高攀了人家”這樣的感覺及想法。
也對,他不只是慶應(yīng)及美國長春藤名校畢業(yè)的高材生,還是大和光電的現(xiàn)任執(zhí)行長;身世背景都無與倫比不說,長得又沒天良的俊帥,她是前輩子燒了什么好香,這輩子才會遇上他?
而他,高傲、不可一世,又為什么會喜歡上她呢?不是一時昏頭吧?他是真的喜歡她吧?
唉,她真的是幸運(yùn)又幸福得太可怕了。
“太郎,這是真的吧?”她緊緊抱住太郎,即使它不斷掙扎!澳阏f,姐姐是真的這么幸運(yùn)吧?”
“啊嗚……”太郎掙脫不了她,可憐的悲嗚著。
“啐。”她生氣地瞪著它,然后松開了手。
“樹音寶貝,下來!
這是,樓下傳來她媽咪的叫聲--她跳下床打開房門,快速的下樓去,才剛到樓梯口,她媽咪已在那兒等著她。
吉江巧子手里捧著一個大大的黑色紙盒,“是真木先生派人送來的。”
“咦?是什么?”
“不知道耶!闭f著,一臉討好的問:“寶貝,媽咪可以一起看嗎?”
“好啊!彼胍膊幌刖痛饝(yīng)。
既然光明正大的送到她家來,應(yīng)該就不是什么不能讓第三人看見的東西吧。
打開盒子,她們看見盒里躺著一件象牙白的小禮服及一雙同色的高跟鞋。
樹音取出一看,發(fā)現(xiàn)底下躺著一個信封。
她將禮服拿給母親,然后取出信封里的小卡一看。上頭的是藏人的筆跡,簡單的幾個字寫著--穿上,傍晚六點鐘來接你。
“哎呀,好浪漫喔,他一定是要帶你去吃大餐吧?”吉江巧子湊過來看著,徑自興奮大叫。
她皺皺眉頭,想了一下。吃浪漫情人餐?可能吧。
不過,他又在搞什么神秘啦?
東京王子飯店,飛翔廳。
進(jìn)到這裝飾得浪漫又華麗的結(jié)婚會場,現(xiàn)場擺放幾張拍得唯美的婚紗照片,新郎樣子普通,但新娘卻是個大美女。
“你朋友結(jié)婚?”
“嗯!贝┲簧龛F灰色合身西裝的藏人點了點頭。
“搞得這么神秘,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吃大餐咧。”說著,樹音細(xì)細(xì)看著那結(jié)婚照片,“新娘子好漂亮喔!
她實在不好意思跟他說,那個新郎長得很“普通”,那新娘嫁給他簡直是美女配野獸;不過,郎才女貌不是婚姻幸福的要件,她相信這個漂亮的新娘子選擇了他的朋友是有原因的。
“新郎看起來很溫柔,是個好人吧?”
“應(yīng)該是。”藏人笑說。
聞言,她微怔。應(yīng)該是?新郎不是他的朋友嗎?他的朋友是不是好人,難道他不確定?
“入場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們進(jìn)去吧。”
“嗯!
他們持著邀請函入場,在服務(wù)人員的帶動下,來到一張靠近舞臺的桌子,兩人才剛坐下。山田俊樹就出現(xiàn)了。
“山田室長?”樹音驚呼一聲。
“哇,樹音今天真漂亮……”他毫不吝嗇的贊美她,然后幽幽一嘆,“早知道就不把你讓給真木先生了!
“室長真愛開我玩笑……”她害羞的一笑,然后好奇問道:“新郎是你跟真木先生共同的朋友嗎?”
山田俊樹微怔,然后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藏人。
樹音不知道他那樣的表情代表的是什么,但也沒多問。
不多久,客人陸續(xù)入座,還有不少人上前跟藏人打招呼。
發(fā)現(xiàn)今晚的宴客好像都大有來頭,她想,新郎應(yīng)該也是什么企業(yè)小開或青年企業(yè)家吧?
十分鐘后,婚禮開始了--
司儀一個個唱名,被點到名的賓客輪流上臺致詞并給予新人的祝福。
新郎跟新娘坐在離他們?nèi)龔堊雷泳嚯x的地方,而樹音跟藏人的位置剛好正對著新郎跟新娘。
不知為何,她覺得藏人跟新郎的眼神交集并不多也不……熟稔。
他們是普通朋友吧?可是,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他有必要親自參加,還帶著她盛裝出席嗎?
不過話說回來,那名叫的場歡里的新娘子既高挑又亮麗,比起女明星或是模特兒,真的是一點都不遜色。
她不自覺的被她彷佛會發(fā)光的身影吸引著,而她發(fā)現(xiàn),新娘子也偶爾會往她這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