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他先回家跟父母親一起吃了晚餐。洗完澡后,他搭上出租車,只身前往銀座的天堂鳥,坐在吧臺一個人喝著悶酒。
“真木先生,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美麗……”酒保Ken給了他一杯威士忌,“今天不順利嗎?”
“嗯,我被一個笨蛋整慘了!彼f著,啜了一口威士忌。
“那笨蛋是個女人嗎?”Ken一笑,了然于胸。
“這么明顯?”藏人瞥了他一眼苦笑著。
“真木先生忘了我是酒保,察言觀色是我除了調(diào)酒之外的強項!彼樕蠋е荒ǖ驼{(diào)的自滿。
藏人無奈的笑嘆一記,又喝了一口酒。
“知道真木先生也會因為女人而傷神,我真是松了一口氣!盞en笑說。
“松了一口氣?”聞言他微怔。
“可不是嗎?”Ken挑眉一笑,略帶戲謔,“認識你那么多年,你從沒從店里帶走任何一個女人,我還以為你有舉的其實是我呢!
“你這個家伙真是……”雖然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藏人還是忍不住輕斥。
“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呢?”Ken稍稍斂起笑意。
“是個笨蛋,不折不扣的笨蛋!彼敛贿t疑說道:“但也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笨蛋!
“無所不能、所向披靡的真木先生,居然也有對付不了的人?”
“因為我從沒遇過笨蛋!辈厝缩久夹@,“自古以來,大將都是被不起的眼的伏兵劫殺,不是嗎?”
“此話倒是不假……”說著,注意到有幾名客人走了下來!鞍⒀盞en吩咐著服務(wù)生,“有客人,招呼一下!
“喔。”阿熏點頭,立刻走上前去。
因為是周末,而天堂鳥又是位于小巷里的地下室,因此店里的客人并不算多。店里流泄著優(yōu)雅慵懶的輕爵士樂,就連酒杯輕輕碰撞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也因此,即使是背對著門口,藏人還是清楚聽見身后傳來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們先去一下化妝室……樹音,陪我去!
那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女人聲音,但叫著的卻是令他精神一振的名字。
他倏地回頭,只見兩名年輕女孩已朝著化妝室走去。
盡管只看見背影,藏人卻可以確定其中一人,真的是那個讓他心神不寧的笨蛋愛哭鬼。
不會吧?這世界上真有這么巧的事?
這時,兩名上班族模樣的男人走到吧臺邊--
“嘿,阿剛、安田……”他們雖算不上是常客,記性超強的Ken還是輕輕松松就叫出他們的名字。
“Ken,等一下調(diào)兩杯野草莓給我們的新朋友!卑蔡锓愿赖馈
野草莓是非常受到女性喜愛的一款雙雞尾酒,作法是將新鮮草莓搗爛,加入糖、檸檬汁及半盎司的琴酒:雖然是雞尾酒,但對于不勝酒力的女孩來說,后勁倒是挺強的。
“很漂亮的女孩子,哪里認識的?”Ken笑問。
“其中一個是阿剛認識的網(wǎng)友,另一個是她的朋友!卑蔡镎f完,轉(zhuǎn)頭跟阿剛商量著,“ㄟ,那個叫樹音的女孩讓給我,她是我的菜!
“可惡,我也比較喜歡她耶!卑偛磺樵傅恼f著。
“你先認識那個叫陽子的女生,丟著她不管不太好吧?”
阿剛有點不服氣,但安田說得也不無道理。
“好啦,這次就便宜你了!庇谑撬坏。
“那么就照原訂計劃,你處理一個,我處理一個!
“嗯……ㄟ,她們回來了!
說著,兩人離開了吧臺,走向服務(wù)生為他們安排的四人座位。
兩人低聲討論的聲音,坐在一旁的藏人聽得清清楚楚。他是男人,知道那兩個痞子口中所謂的“處理”指的是什么--雖然他不曾處理過任何一個女人。
“那兩個痞子常來?”他低聲問。
“這半年才出現(xiàn)的客人,大概來過四、五次,每次都帶著不同的女孩……”說著,Ken刻意壓低聲音,“那個安田老是夸口說自己是什么‘處女終結(jié)者’,唉,看來今晚有人要遭殃嘍!
聞言,藏人眉丘隆起,眼底閃過一抹肅殺。
處女終結(jié)者?那個一副痞樣的安田想要終結(jié)那笨蛋愛哭鬼的第一次?開什么玩笑!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她把寶貴的第一次給這種爛咖奪走。
不一會兒,Ken調(diào)好了兩杯野草莓。
“阿熏!苯衼砹朔⻊(wù)生,要他將調(diào)酒送到客人桌上。
“Ken。”藏人及時阻止了他,“讓我來!
“咦?”Ken愣住,不解的看著他。
藏人沒有給他任何的解釋,徑自拿走阿熏手上的端盤,離開了吧臺。
拗不過陽子以小狗般的眼神哀求她,樹音終于還是答應(yīng)陪她出來見網(wǎng)友。
雖然陽子已經(jīng)不是未成年少女,但她還是不放心讓陽子一個人單獨去跟陌生的男人見面。
因此,即使她很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還是硬著頭皮跟來了。
其實她對這種地方感到感冒,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她上次就是在這條巷子里“撿”到真木藏人的。
對她來說,這種地方是是非之地、不良場所,好孩子不宜涉足。
“吉江小姐,聽‘陽光女孩’說,你在大和光電上班?”
陽光女孩是陽子在網(wǎng)絡(luò)上用的名字,她的網(wǎng)友阿剛都這樣叫她。
“我們樹音可是秘書室的菁英份子喔!”陽子得意揚揚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我哪是什么菁英份子?”樹音白了她一眼。
“吉江小姐真是太謙虛了!卑蔡镓Q起大拇指,“大和光電是一流的企業(yè),在那里上班的你,當然也是一流的人才。”
樹音尷尬又心虛的搖搖頭,不知該說什么。
一流人才?唉,她要不是祖上積德,有個跟大人物是舊識的爸爸,哪有進大和光電的本事?她在秘書室里老是捱真木藏人的罵,根本就……唉,為什么想起他?想一個親了她、但卻不是因為喜歡她的人做什么?
“等一下去唱歌好嗎?”安田提議著。
“好!”陽子興奮的叫喊,“樹音一起去吧?”
“小姐,我明天要上班耶。”
“吉江小姐,你放心,不管多晚我都會負責把你安全送抵家門的!卑蔡镆芽瓷狭怂,卯起來猛獻殷勤。
“不是安全不安的問題,是我得養(yǎng)足精神工作!彼褶D(zhuǎn)拒絕,“最晚十點我就要走了!
“十點?吉江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還……”
安田話未說完,一只放著酒杯的端盤砰一聲的擺在桌上。
“你干什么?”他嚇了一跳,惱怒地瞪著端著端盤的服務(wù)生。
但當他說完,赫然發(fā)現(xiàn)到來的不是穿著白襯衫、黑背心、黑色長褲的服務(wù)生,而是一個穿著黑色上衣及牛仔褲的高大男人。
“你……”
“你就是‘處女終結(jié)者’安田?”
“ㄟ?”安田瞪大眼睛,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