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慕青城有些詫異地望著眼前的一男一女。
很登對的兩人,如果成為夫妻,應該會是佳偶一對,可是……聽聽他們現在說的是什么?
他有些頭痛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對男女,對他們那種兒戲似的說法,很不以為然。
在某種程度上的離經叛道他并不介意,可問題是……需要玩得這么大嗎?
“你們要不要考慮干脆真的成親算了?”慕青城沒好氣的建議。
基本上,一個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妹妹拿婚姻來玩也就算了,可連飽讀詩書的三弟都這么玩法,他是真的有點不悅了!拔覀兪且萏贸捎H!”慕臨城嘴角帶笑,即使面對兄長責難的眼神,他依然輕松自在。
“是要拜堂,可卻是拜著玩的!庇f,慕青城的鬢角就愈發(fā)地抽痛了起來。
他沉下臉,拒絕再讓自家弟妹破壞慕家的名聲,雖然慕家的名聲本來就已經少得可憐了。
“大哥!我這哪是拜著玩的?”面對兄長的責難,慕臨城狀似無辜的開口喊冤,表情逼真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你不是拜著玩的,難不成我是嗎?”慕青城很沒好氣地應道。
雙手很癢,有一種想要掐死人的沖動。
“慕大少!”終于,一直端坐一旁的古月奴輕輕的開了口。
“嗯……”雖然來者是客,可卻是個令他頭痛的客,所以他的反應一樣很沒好氣,但到底還是輕應了一聲。
“我說,這慕家是欠我一紙婚約書沒錯吧?”古月奴臉上帶著笑,但那笑意卻沒到達眸底,讓人感受到一股子的算計。
“所以呢?”慕青城也沒有正面回答。毀約之事他又不是沒做過,妹妹嫁了人,他都有辦法把人給弄出來了,何況只是爹娘在外替弟弟立定的婚約。
一切只端看他要不要插手罷了!
古月奴先是不語,只以清亮的目光掃過眼前兩個偉岸的男子,心中飛快的盤算著。
聽說慕家有三兄弟,眼前的老大和老三都是那么的偉然卓絕,那么老二鐵定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身為一個商人的女兒,她一向知道要怎樣讓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
即使慕臨城擺明了不愛她,不想和她成親,那……
嚇,怎么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笑得有點陰陰的。磕脚R城的背脊倏地竄過了一陣寒涼。
以前他怎么會覺得唯有這樣聰慧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與他比翼雙飛呢?
有一個這樣的妻子,只怕生活中處處是“精彩”,因為古月奴看起來就是一副、隨時準備算計人的模樣。
慕臨城對于自己能夠及時幡然悔悟有著無比的慶幸。
還是他的球兒好,傻不隆咚的可愛極了!
唉……只是不曉得她現下人在哪里?
派出了所有的人,布下天羅地網,可是卻依然找不著人,他表面上雖是氣定神閑,可心底卻是焦急難耐呀!
“很簡單,這慕家的少奶奶我是當定了,要是三少不行,我可以接受二少!惫旁屡脑捳f得好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到兩個男人同時瞠目結舌的瞪著她,活像是在看著什么怪物似的。
“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來了京城,當然不可能白跑一趟,我一定得帶個夫婿回去!彼袷菦]看見他們眸中的震驚,逕自說道。
“所以你答應我陪著我演戲的代價,就是要我出賣我二哥?”簡直不敢相信她心底的算計竟然是這樣的。
他還以為是他的“真愛”感動了天咧!
結果沒想到,她的心里其實打著另一副如意算盤。
“是。 惫旁屡c了點頭,眼神中的篤定讓慕家兩兄弟不敢恭維。
如果眼前這個女人是個男人,那絕對會是商場上最可怕的對手。
算計人家都算計得不著痕跡!
他當然可以選擇不出賣二哥,但這樣的話,他的計謀誓必得要打些折扣,他很清楚依球兒那自卑的性子,就算真的把人捉了回來,但只要一日不消弭她心中的自卑,那么相同的事就會一再上演。
一旦只要有人爭,她就退讓,甚至沒人爭,她也會自動退避三舍。
他甚至可以肯定,像她那種豬腦袋永遠不會相信他是真的“不小心”愛上了她。
在她心底,配不上他是她的原罪!
“這種事……”雖然他很想答應古月奴,可是一想到二哥那蠻性子,要真是氣起來,可能會將慕家的屋頂給掀了。“這種出賣兄弟的事能做嗎?
他將眼神探向一直靜默不語地打量著古月奴的大哥,只見他投給他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說道:“你確定你要這么做嗎?”
真的很難想象撼城那種性子要是配上了古月奴會激蕩出什么樣的火花,但有何不可呢?
一抹狡笑在慕青城的臉上浮現,一見到那抹笑容,慕臨城的頭皮就忍不住開始麻了起來。
“大哥,這樣真的不好!彪m然很需要古月奴的幫忙,可是這種出賣兄弟的事,他還是覺得少做為妙?刹恢朗遣皇潜凰麄兊娜涡越o氣糊涂了,慕青城競笑著點了點頭!昂茫瓦@么決定了!”
反正慕家四兄妹在這一年之中成親的成親、嫁人的嫁人,都有了人生中的伴侶,就只有向來漂泊成性的撼城還沒有定性。
他其實很期待眼前這個精明的古家姑娘能讓慕家的最后一頭黑羊迷途知返。
“大哥……”
慕臨城想制止,可是慕青城眼一瞪,一針見血地說道:“怎么,你不想把球兒騙回來了嗎?”
只消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慕臨城難得的兄弟之情立刻消失無蹤。
眼前當務之急當然是找回那顆球,然后敲開她的笨腦袋,將他愛她的事實給灌進她的腦子里。
至于手足之情——以后再說吧!
。
思念,其實是一種苦藥!
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
原本圓圓潤潤的身子在思念的折騰下變得消瘦,那總是帶笑的臉更滲上了一股憂愁。
瞧著她,他知道她很不快樂。
本來以為,在他錦衣玉食的供養(yǎng)下,她會逐漸忘卻那個傷她至深的男子,可惜的是,傷痛并沒有為她帶來還忘,反而讓“他”存在得更加根深蒂固。
該放手了!
“愛她并不是打算讓她這樣愁顏不展!
就算用瓊漿玉液供養(yǎng)著,卻怎么也換不來她的笑容,那么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柳紅,你們家主子還沒忙完嗎?”
轉眼間,離開慕家已經十幾天了,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但魚球兒卻始終沒有見過自己的救命恩人。
這會兒就算她的神經再大條,也開始感到疑惑,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呃……這……”柳紅被問得啞口。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球兒姑娘,其實主子早就得空,甚至還每天都隱身暗處偷偷瞧著她。
“恩人他不方便嗎?”
魚球兒仰首望著柳紅那似有隱衷的臉色,淡淡的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不管有沒有中毒,她的心性依然體貼得讓人心折。
即使在不經意間化去了她腦中的殘毒,讓她不再愚笨,可對她來說,那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她依然純真如昔,只不過心思不再純粹。
如果可以……她寧愿繼續(xù)中毒、寧愿繼續(xù)憨傻,那么就可以不識得情滋味,也可以繼續(xù)笑容燦燦的過日子了吧!
“主子他……一向很忙!
“總不會忙到連我要告辭了,都見不著他一面吧?”即使是詰問,依然面帶笑容,但即便是這樣,還是讓早已被交代不能開罪她分毫的柳紅有著無限的壓力。
“姑娘要走了?”
這可是個天大的事!她抬眼往一棵巨樹之后眺去,那眼神擺明了是在求救。
“是啊!是該走了,這兒終究不是我的家!边稊_了那么久,也該夠了,她想離開京城,在離開京城之前,想再去瞧三少一眼。
心頭的思念已經幾乎快逼得她發(fā)狂。
“可是……這……是主子爺對您不夠好,又或者是柳紅招待不周嗎?”柳紅急急忙忙地問,眼神直往后面的那棵大樹瞟去!
她在求救!
“不是不夠好,而是太好了,我承受得理不直、氣不壯的。”
在這兒,她住的屋子比她在慕家住的小陋室大上幾十倍,也精致幾十倍,在這里不管吃的、用的,都是最精致的。
可是那此一撼動不了她的心,她知道自己不快樂。
只怕她此生再也不會快樂了!
“那姑娘為啥還要離開呢?”
“因為不想再待在京城了,待在這兒會不斷的想起過去,所以我要離開!
從來不把柳紅當丫鬟,魚球兒像是在同姐妹說話般的自然,沒有一絲絲的扭捏。
“你離開京城,那主子怎么辦?”身為一個丫鬟,是不該說這種話的,可是柳紅很自然地就說了。
如果可以,她簡直想沖到樹干后頭去把主子爺給揪出來,讓球兒姑娘瞧瞧主子爺的癡心。
“呃?”被她這么一問,魚球兒傻了。
她走不走關她家主子什么事。
充其量,她不過就是一個被順手救起的落難人,留不留在這兒,好像并沒有太大的關系吧!
“這……那……”厚,她不管了啦!
既然主子爺不肯出聲,那她就自己來,豁出去了。
“主子爺就是太子爺啦,他深愛著姑娘,姑娘怎么能夠離去?”柳紅一口氣地說完,完全不理會后果會如何。
太子爺?!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嗎?
魚球兒聽著柳紅那連珠炮似的話,直覺地認為不可能,可是當皇甫銀龍那碩長的身影自大樹干后現身時,她整個人都傻了。
原來是他!
都還來不及漾起笑容,突然一陣久違的暈眩襲至,一片黑色的云霧快速地朝她兜攏而來。
她不禁苦笑。最近她怎么和暈倒成了好朋友了?那抹苦笑還殘留在她的臉龐,眼兒一閉,她正巧倒入了飛躍過來承接的雙手。
望著那張血色盡褪的臉龐,皇甫銀龍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搖了搖頭。
看來,即使是在他的照拂之下,她的情況也沒有好上太多。
那么……他是不是該“物歸原主”呢?
天生的驕傲讓他做不來掠奪之事。
當初意外碰見她暈倒在雪地中,他本以為是老天爺給了他再一次的機會去爭取,但他必須承認,即使尊貴如他,有些事依然是辦不到的。
唉……至少在太子府,他就瞧不著她待在慕府時那種真心的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