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風(fēng)雪依舊,可北郊天壇仍聚集了一堆百姓,等著李彧炎上天壇祈福,平息這場百年大雪。
“小滿兒,你待在馬車上!
“不,我跟你一道!泵餍M堅(jiān)持,握住他溫?zé)岬淖笥沂,隨他下馬車,但馬上被迎面而來的冰冷給刺得縮緊頸項(xiàng)。
“你是怕我無法平息風(fēng)雪,百姓會因而暴動茲事牽連我?”輕嘆口氣,他接過褚善遞來的油傘。
“……嗯。”雖說兩人未成親,但她心意已決,往后必定禍福與共。
“傻瓜!
他心憐地輕揪她發(fā)凍的嫩頰一下,才拉著她一路走上通往天壇的階梯,可耳邊突地聽見有人竊竊私語,說他身邊的女人乃是前朝冷宮娘娘,他微惱地橫眼瞪去,然而人潮擁擠,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誰在嚼舌根。
“哥哥?”感覺他停下腳步,明小滿奇怪地偏頭看他。
“沒事!崩顝咨钗跉猓(jīng)過兩列百官,逐步踏上天壇之頂。
說也奇怪,當(dāng)他踏上天壇的瞬間,天地突地震動了起來,天空也響起雷聲。
底下百姓莫不議論紛紛,就連百官也被這古怪奇景震得不斷交頭接耳。
雷,一聲接過一聲,由遠(yuǎn)逐近,李彧炎立即將身邊情人護(hù)在懷里,可下一刻,就見陰霾多日的厚重云層突地破開,迸現(xiàn)數(shù)道光束,就落在天壇上,同時,風(fēng)停雪止。
一片沉默之后,祭壇下爆出如雷歡聲。
“吾皇萬歲萬萬歲!”百姓一個個下跪,百官見狀,也跟著下跪高喊萬歲,讓站在天壇上的李彧炎完全傻住。
他真是銜命而定的天子?抑或者是……
他瞇起眼,憤恨地瞪向數(shù)百尺外的馬車,但因距離太遠(yuǎn),他自然看不見車?yán)锏纳瞎倭栊Φ谜淇臁?br />
“算算時候也該放晴了,只能說……我算得太準(zhǔn)!彼麚u頭失笑,忍不住佩服起自己。
“上官公子,我家爺兒當(dāng)皇帝了!如此一來,往后你可是不能再欺負(fù)我家爺兒啦!”褚善掀開窗幔樂喊,開心得飆出兩泡淚。
上官凌一臉惋惜地看著他!笆前。慵抑髯映闪嘶实,我就是國舅爺了!
褚善聞言,哭得更凄厲了。
嗚嗚,他家主子好命苦。
金雀初現(xiàn)。
就這樣,一下天壇,李彧炎再也回不了李宅,硬被百官請進(jìn)了皇宮里。
之后的登基大典和接待外賓由禮部全權(quán)處理,至于其他瑣碎雜事則交給內(nèi)務(wù)大總管,他什么事也不用做,就等著當(dāng)皇帝。
照道理說,他應(yīng)該有很多時間可以陪明小滿看看宮中美景,然而他近來卻常常忙得不見蹤影,甚至還將傳國玉璽的雕刻一事交給她。
眼看明天就是登基大典兼婚禮,徐磊奉命帶來珍貴的首飾和雙連棺,李彧炎卻又是叫人傳話,要明小滿負(fù)責(zé)點(diǎn)收,讓本就因不習(xí)慣被宮女服侍而困擾,現(xiàn)又遍尋不著他而著急的她郁悶得快抓狂。
是夜,明小滿努力不懈,繼續(xù)尋找,總算在御書房里找著了他。
當(dāng)她推門進(jìn)入時,只見他剛巧將什么收下。
“哥哥,你藏了什么?”她壓根不管守在外頭的太監(jiān)阻止,瞇起眼走到他身邊,想要翻找書案底下的物品。
“別找!崩顝锥挷徽f地將她打橫抱起。“明天你就知道!
“為何要等到明天才告訴我?”她想掙扎,然而外頭凍得很,教她自然地環(huán)住他的頸項(xiàng),汲取他的體溫。
“因?yàn)槊魈焓窃蹅兊某捎H之日。”他笑瞇黑眸。“小滿兒,今兒個要睡在你那兒還是我這兒?”
明小滿不禁哭喪著臉抱怨,“好麻煩,為什么咱們不能睡在一塊?為什么你當(dāng)上了皇帝?要是往后大伙都要你迎妃,那我……”
“放心,明日有好戲可看,關(guān)于那些不適宜的舊制,我都要重整!彼者M(jìn)長廊,推開第一扇門!拔乙匦路夤偈诰簟!
“……哥哥,你別又胡來了!
“我當(dāng)了皇帝,這天下自然歸我玩,誰管得了我?要怨……就怨他們瞎了眼推我為帝!睂⑺洗,他溫柔地吻了吻她額面的鳳凰刺青,隨即拉來被子!霸琰c(diǎn)睡,三更天就得起身,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見他真的閉眼入睡,明小滿羞赧的輕輕蹭向他懷里。
“……小滿兒,貼太近了!边@丫頭就非得這么整治他?
“哥哥不喜歡我了嗎?”
李彧炎猛地張開眼!澳恪
她沒有開口,只是吻上他的唇,輕柔如粉蝶輕點(diǎn),卻立即教他起心動念,如今她親他,該代表著……她不怕他了,對不?
然而就在他吻得更深,大手也滑入她的衣衫底下時,卻又被阻止。
“哥哥!”她星眸半掩地嬌喘。
“……小滿兒?”他粗嘎問著,黑眸顯露氤氳欲念。
“早點(diǎn)歇息吧。”她說,粉頰燒燙地蓋上被子!拔摇⑽也皇窍脒@樣,我、我只是想要親親哥哥而已……”
李彧炎聞言,泄氣地倒在床上,一夜無眠到三更。
時辰到后,李彧炎換上指定的金紅色大禮服,頭戴帝冠,迎接一身曳地金紅交領(lǐng)袍,頭戴鳳冠的明小滿,乘金鑾駕由皇宮東門穿梭在各宮門間,再移向城北的天壇祭拜,接受百姓的歡呼,最終浩浩蕩蕩地從正南的宮門直入朝儀殿。
只見百官和諸國外賓立于朝儀殿外的丹墀下,李彧炎站在朝儀殿前,接受百官朝拜,可突地傳來一陣騷動。
有人瞧見異狀,低喊著,“鳳凰降臨!”
李彧炎驀地一愣,想起上官凌的父親曾說過,明小滿是乘鳳凰而來,亦將乘鳳凰而歸,于是厲聲一喝,“取弓箭!”
“哥哥,你要做什么?”明小滿原本被天空的鳳凰吸引,聽見他的喚聲,不由得側(cè)眼望去,只見殿前侍衛(wèi)取來弓箭,他立刻握弓搭箭,在眾人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射向天空的鳳凰!
被稱作神鳥的鳳凰,一般箭翎自然打不中,只見鳳凰盤旋了一會,隨即朝北方而去。然而李彧炎的舉動卻已使百官驚出一身冷汗。
“皇上,那是鳳凰,是吉祥的瑞獸,皇上怎能……”站在他斜后方的禮部尚書嚇得連話都說不完全。
“那不是鳳凰!彼渎暤。
“嘎?”
“哥哥,那分明是鳳凰。”明小滿輕扯他的袖角。
“我說那是金雀!
“……可是,那明明跟我額上的刺青長得一模一樣啊!彼馄鹱。“你不可以這樣子,觸怒瑞獸是要惹來天譴,該怎么辦?”
“哪來那么多天譴?”他哼了聲,直睇著她額面的刺青。“我說是金雀,它就是金雀!
“金雀?這不是你要我刻在傳國玉璽上的字嗎?”
李彧炎勾笑,突然朗聲說:“從今日開始,改國號為金雀。”
底下百官聞言,隨即應(yīng)聲,“大王萬歲萬萬歲!
他牽著明小滿踏進(jìn)朝儀殿,拉她一起坐上寶座,待百官踏進(jìn)殿內(nèi),看見此景,莫不震懾得說不出話。
“從今天開始,帝掌傳國玉璽,后執(zhí)鳳銜月環(huán)!
李彧炎說著,后頭太監(jiān)立即迎上前,將玉璽和一只木盒遞上。
接過木盒,李彧炎打開盒蓋,里頭是一只閃動黃金光澤的金雕手鐲,形似雙鳳銜環(huán),他緩緩套進(jìn)身邊女人的腕間,再輕輕扳動上頭的環(huán),套入自己的指間。
“小滿兒,喜歡嗎?”
明小滿猶是驚魂未定,被他的發(fā)言震得回不了神。
“皇上……”宰相上前一步,話未出口,便被李彧炎搶先。
“從今天開始,廢除種姓制度,四大家族回復(fù)平民之身!
話一出口,百官莫不愕然,畢竟光是四大家族的成員,就已經(jīng)占了大半官銜。
“朕還要解放中州百姓,廢除世襲靖王,從此以后不再受靖王所管。至于現(xiàn)在……朕要重新封官賜爵。”他說著,開始一一點(diǎn)名所有文武官,給予他們適當(dāng)?shù)木粑缓头獾,直到—?br />
“封上官凌為護(hù)朝國師!
跟在烏靈身旁的上官凌聞言驀地抬眼,震愕地看著他。
“老夫不服!一個玄人怎能成為皇朝國師?”
“不服,是打算如何?”李彧炎懶聲問。
“要是皇上執(zhí)意讓玄人成為國師,老夫?qū)幙闪T官!”
“準(zhǔn)!
宰相一聽,頓時瞠目結(jié)舌,就連段詢也不滿地看向他。
“玄人又如何?朕能夠登基為帝,皆是因?yàn)樯瞎倭璨坟杂^象,如此人才,豈能不重用?宰相既然無法唯才是用,必定是年事太高,誤了判斷力,自該告老還鄉(xiāng),由段詢接任宰相。”
聞言,段詢神色復(fù)雜,但也只能謝謝他的恩賜。
“那么,烏靈——”
“皇上,臣不需要封官賜爵,只要皇上允諾一事!睘蹯`打斷他未竟的話,目光轉(zhuǎn)向上官凌。
“喔,什么事?”
“臣要與上官凌成親!睘蹯`說得鏗鏘有力,卻震得上官凌瞪大眼,百官更是嚇得猛抽氣。
上官凌簡直不敢相信這人的膽子居然大到這種地步,竟然選擇在皇帝登基之時提出這種無視他意愿,強(qiáng)迫他低頭的要求。
“準(zhǔn)!
李彧炎話落,百官更是嘩然。
“皇上,他倆皆是男人,要怎么成親?”段詢無力地說。
“誰說烏靈是男人?”李彧炎似笑非笑地道,最后目光落在上官凌臉上!盀蹯`是個姑娘家,國師,你知道吧?”
上官凌只能咬牙切齒地瞪著身為罪魁禍?zhǔn)椎睦顝住?br />
如今想來,他當(dāng)初將媚藥交給烏靈,根本就是在陰他!
那一夜,一顆媚藥,毀了他的一生,也讓他知道了烏靈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烏靈竟為了逼他成親,不惜在朝堂上自掀底牌。文武百官至此已是一個個都快要瞪瞎了眼,從沒想過朝夕相處的同袍、一個征戰(zhàn)多年的將軍,竟是個姑娘家!
“朕會擇日替兩人舉行親事,西防將軍一職由傅尋樺接下,而京城總都統(tǒng)則由兵從戎接任……接下來請百官和諸國君王一道參與皇朝慶宴。”結(jié)束所有封賜后,李彧炎逕自道。
底下官員早已是冷汗涔涔,只能說這是他們遇到最可怕的登基大典,根本完全顛覆正統(tǒng)朝綱。
泰漠太子穆納岳也見識到不同凡響的金雀皇帝,更想看看往后,李彧炎要如何帶領(lǐng)金雀皇朝進(jìn)入盛世。
慶宴上官員與外賓狂歡不休,絲竹繚繞,舞伶飛天,而金雀帝后卻早早回到寢殿。李彧炎差來宮人替兩人褪下厚重的禮服,解開頭上金冠,從頭到尾,明小滿的雙眼始終落在腕間的鳳銜月環(huán)上。
“喜歡嗎?”他輕坐在她身旁。
“嗯!彼昧c(diǎn)點(diǎn)頭。
“這里頭有一百零八個字!
“真的?”她瞇起眼,怎么也瞧不出上頭雕著那么多字。“怎么可能?我什么也沒瞧見!
她只瞧得見栩栩如生的雙鳳銜著環(huán)戒,壓根沒見到半個字。
“這要有點(diǎn)慧根!
明小滿瞇眼瞪他,卻見他逼近,吻上她的唇,充滿試探,并存心勾引,讓她不自覺地張開粉嫩菱唇。
然而當(dāng)他的吻逐漸加重,大手滑入她的中衣底下時,她又驀地一顫,教李彧炎沉擰濃眉。
“直到現(xiàn)在,你還這么怕我?”
“我、我沒怕你!彼垲a燒燙。
“那為何不讓我碰你?”
“我……”她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垂下臉!傲枵f我有身孕了,不可以和你行房!
“你有身孕?”突來的驚喜讓李彧炎驚詫不已。
“嗯!
“為何不早點(diǎn)告訴我?”
“凌說,要滿三個月再說,他怕我動了胎氣!崩顝壮蛑拥貙⑺p摟入懷。“我的小滿兒有我的孩子了!边@是一股難以形容的喜悅,只因那是從他身上延續(xù)下去的一部分。
“可是,我不知道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他驀地一震,略推開她,直瞅著她水柔的眉眼!澳悴灰业暮⒆?”
“……這孩子一出生就會有月環(huán)印,大家會發(fā)現(xiàn)他是玄人之后!彼蛑剑裆珦(dān)憂!斑@里的百姓對玄人并不友善,就算你想改變,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轉(zhuǎn)的!
李彧炎望著她,輕掐她的嫩頰!靶M兒,你知道為何我甘心登基為帝?”
“不是順應(yīng)天命嗎?”他是應(yīng)天命而生的天子,她卻是比奴還不如的玄人……
“不,是因?yàn)槲蚁胍獮槟愦蛟煲粋,可以絕對接受玄人的皇朝!彼巧纤拇!斑@天下如此之大,總有你容身之處,要真沒有,就由我親手打造,在我的皇朝底下,不會有人蔑視玄人!
只是現(xiàn)階段,他不打算讓人知道她是玄人,誠如她所說的,改變需要時間,而在時機(jī)成熟之前,只能用隱瞞的方式保住她。
明小滿動容地看著他!案绺,從此以后,你就要被綁在你最討厭的宮殿里了!
“只要有你,哪里都好!
“哥哥,從此以后,我們絕對不分離!彼鲃迎h(huán)過他的頸項(xiàng),蹭著他撒嬌。
“當(dāng)然!泵\(yùn)如何千回百轉(zhuǎn)都無所謂,只要有她為伴,他不怕苦。
“可是,你不該將鳳凰趕走,這樣真的很不好!
“那是金雀!彼麍(jiān)持。
她不懂他再見鳳凰有多恐懼,多怕上官叔叔的話會因而成讖。好不容易可以與她廝守,要他怎能接受鳳凰將她帶走?
明小滿嘆口氣,“哥哥就是這么霸道!
“早點(diǎn)睡吧!彼妆蛔,將她蓋得密不透風(fēng),才輕柔地把人摟進(jìn)懷里。她安心地偎在他懷中,又突地想到什么,一臉好奇,“對了,哥哥怎么會知道烏靈是個姑娘家?”
“這個嘛,說來話長……”
京城李宅。
“小時候我曾經(jīng)和李彧炎一起泅泳過,我看見全裸的他,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我沒有的,覺得古怪,所以——”
“……你該不會笨得把自己也脫光吧?”
“……”坐在上官凌的寢房里,烏靈只是聳聳肩。
李彧炎準(zhǔn)備將自家改為國師府,于是從今以后,這里將是屬于上官凌的住所,再加上兩人已有婚約,烏靈自然隨著他一道離開宮宴,來到李宅。
只是沒料到上官凌會問起這些陳年往事。瞪著她,他氣到連罵人都不想罵,突見房門被人推開,褚善端了熱茶進(jìn)來。
“請兩位主子喝點(diǎn)熱茶,祛酒意,早點(diǎn)歇息!
“褚善,你真的不跟你主子進(jìn)宮?”上官凌無處發(fā)泄,只好逗他出氣。
看了他一眼,褚善畢恭畢敬地垂首!盎噬献杂腥苏樟。”所以他現(xiàn)在成了國師府未來的總管,這是主子替他鋪的路。
“進(jìn)宮不就行了?要不要我?guī)湍?我這里有上好的麻沸散,吃了絕對感覺不到痛!
“……多謝爺兒的建言,但小的一、點(diǎn)都不想進(jìn)宮。”褚善不與他計(jì)較,快快退出房外!霸琰c(diǎn)歇息!
“嘖!”上官凌沒好氣的拿起熱茶,先遞給烏靈,自己再端起一碗輕啜。烏靈大口飲茶,無奈地嘆了口氣!拔掖蛐”划(dāng)成男子養(yǎng)大,真以為自己是男子,又未曾見過同年者的裸體,怎會知道自己與男人不同?”
“那你應(yīng)該叫李彧炎負(fù)責(zé)娶你!
“但毀我清白的是你。”
“……”該死的媚藥!他抹了抹臉,俊魅瞳眸直瞅著她。“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人,何必非要我不可?”
“與其等個永遠(yuǎn)等不著的人,為何不給我還有你自己一個機(jī)會?”烏靈外冷內(nèi)熱,性情和男人一樣豪氣大膽,面對所愛便是立即出手,絕不后悔。
只見她驀地欺近他,常年習(xí)武的粗糙指尖滑過他光滑玉面,霎時引起陣陣激烈麻栗。
上官凌愣了下,手心覆著心口,感覺心跳得莫名急促,這滋味儼然像是——
“褚善!”他暴咆,“該死的,你居然在茶里下藥!”
“凌,我覺得好熱!
“你別再靠過來!”
“凌……”
“該死的褚善,我要?dú)⒘四!?br />
“我沒聽見、沒聽見。”房外,褚善捂著耳朵,笑咧了嘴。
呵呵呵,君子報(bào)仇,十年都不嫌晚的。
同樣城東,宰相府。
內(nèi)室里傳來劈哩啪啦的碗盤破碎聲,只見前宰相掃下一桌飯菜,青瓷盤、玉瓷杯全都碎了一地。
“爹,你別惱、別惱!”
“我一手支撐著他當(dāng)上皇帝,如今他竟這樣對待我?”
“爹!別惱,咱們段家有本事讓他登基,自然有法子可以讓他殯落,你等著,孩兒一定要將他從皇位上拉下!”
—待續(xù)—
終成眷屬的李彧炎與明小滿,日后真能無災(zāi)無厄的攜手共度一生?請見綠光花園系列金雀皇朝前傳之《小滿皇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