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切都做了最妥當的安排,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像是突然失去理智的水師提督就是一個變數,但他現在也被席高跟袁七押著返回皇城,雖然路途遙遠,但有了他,就能將伍德開那只老狐貍的尾巴揪出來,也因為人證太重要,韓靖還派了十幾名精兵暗衛沿途護送。
那一戰有驚無險,一切仍重回韓靖的掌控中,而他在讓葉寬救上船后,就醒過來了。
當下會到幾乎昏厥的地步,一是那一擊飛射的碎片力道不小,還打中某個穴道,再加上瞬間落入冰冷江水,才讓他這向來威風凜凜的齊威王也有些狼狽。
此刻,他們一群人平安無事的住在易城的避暑山莊,至于修堤壩的五十萬兩白銀仍由天濟盟另一艘外貌樸拙的貨船載運續往北川,船上載運的并非一開始外界以為的藥材、瓷器及牛皮等。
至于被炸沉的天佑號,那一箱箱沉重的箱子內裝的其實全是石頭。
韓靖的傷已經讓大夫看過了,只是皮肉傷,并無大礙。
他在書房里,處理完一大堆后續事宜后,拿起毛筆,很快的寫了封信函,交給一旁等待的暗衛,“用最快的速度送到皇上手里!
“是。”該名暗衛慎重的將信收到懷中,立即退出去。
韓靖吐了一口長氣,微微一笑,公事處理完,是該去處理私事了。
他步出書房,空氣微涼,他抬頭看著藍藍的天空,是個有陽光的好天氣。
他經過亭臺樓閣、假山流水,來到一座精致院落前,他眼中浮現笑意,走了進去。
“王爺。”謝盈跟花小紫向他行禮后就退了出去,兩人相視而笑,因為唐麟靜準備要招了。
韓靖踏進陽光灑入的屋內,就見唐麟靜躺在床上,他朝她走近。
唐麟靜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她原本坐在床上的,但一聽到他的腳步聲,她竟下意識的躺平,再閉眼裝睡。
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斜照進來的陽光就落映在她白晰的臉上,讓她的皮膚看來近似透明,而那又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泄露了某人只是在裝睡。
他微笑,陡地俯身靠近她。
他靠近了,均勻的呼吸還輕拂在她臉上,癢癢的,讓她有點想打噴嚏。
驀地,他的唇瞬間攫取她的,她詫異的張開眼,卻看到他閉著眼睛,她連忙再閉上眼眸,努力調勻氣息,就怕被他察覺她根本是裝睡。
但她隨即發現,他在吐氣,就像她昨天在江面下為他做的,所以,他懷疑她?
知道她是救他的人?
韓靖嘴唇勾起,緩緩的離開她的唇,“還想裝睡?若是如此,我想進行下一步了!
唐麟靜倏地睜開眼睛。
“我都知道了,你一人當希弟又當靜兒!彼鞠朐俚箅y她,或是假裝生氣,像是說什么這樣好玩嗎,她跟葉寬、謝盈跟花小紫聯手將他耍得團團轉等氣話,但此刻,美麗動人的她躺在床上,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只想補過洞房。
但他要再親下去時,他的親親愛妻瞪大了眼,嚇得坐起身來,“你——你說什么?”
他重重的嘆口氣,坐到床上,再將臉色蒼白的她抱在懷里,“如果我說我們先洞房,我再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如何?”
“不行!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上船前?還是上船后?”
“這點很重要嗎?我們剛經歷一場生死劫難,不是應該先慶祝一下嗎?”說著說著,他又啄了她的紅唇一下。
“不行!你說,到底是上船前還是上船后?”唐麟靜很堅持。
聰明如他,哪里不明白她想知道什么,若是上船前,那事情就大條了,代表他將她跟她的師兄姊耍得團團轉。
“我們還是先圓房再來討論這個嚴肅的問題!表n靖最后決定道。
“你太可惡——”她知道了,他在上船前就知道了!
但他沒給她太多時間憤怒,他吻著她、撫摸她,溫柔又狂野,還用有些沙啞的低沉嗓音輕喚著她的名字,“靜兒……靜兒……”
一聲又一聲的,將她的心都給叫融了。
她的身體在他的愛撫下,發燙著、顫抖著、酥軟著。
他聽著她一聲聲的嬌吟,在她準備好時,讓她成為他的人。
她粉臉上的淚,壓低的哽咽聲,他以溫柔的唇輕吮,以唇輕撫她動人的嬌軀,直到低泣聲由呻/吟聲取代。
狂亂的激情后,韓靖抱著她往臥房的后方走去,在一屏風后方,是另一扇門,門一開,就是一座引了溫泉水的白玉大浴池。
赤、裸的兩人直接進到浴池泡著,唐麟靜某個地方的不適總算舒緩了些,難怪人家說初夜會痛,還真不是普通的痛。
韓靖滿足的抱著她,看到她不太敢將眼睛對上自己的眼睛,更是覺得好笑,“希弟如此嬌羞,我還真不習慣。”
“我是靜兒!彼桓铱粗男靥,果真在古代生活太久,連自己的老公她都不敢從頭看到尾。
他喜歡她此時展現的羞澀,他輕撫著她白玉般的后背,“日后,別再當唐麟希,剛剛過后,你的肚子里也許已經有我們的孩子,不適合再打打殺殺了!
“爹那邊怎么辦?你知道我是為什么……”
他點點頭,告訴她,在發現她一人分飾兩角后,他就在半夜去找了莫老太醫,不管隔天就要上船。
他從他口中得知,她小小年紀的就過得多么辛苦,更有好幾回慘遭親生母親的毒手,小命都快沒了,而且,就算一人分飾兩角,大多時候,還是以唐麟希的身分在活著。
“那時候,我還沖動的想上侯府扭斷你父母的脖子,或是質問他們怎么可以如此對待你,但我忍住了,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韓靖低頭吻了她的唇一下,“我心疼你,也更愛你,天知道我真的喜歡過希弟……”
聽到這里,唐麟靜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承認我小小的報復一下你跟葉寬他們,當然,我也知道葉寬跟謝盈是夫妻,所以,我還沒壞到拿捉奸在床來報復你們!
“那太差勁了!”她瞪大眼。
“所以我才這么值得你愛,一點都不差勁。”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壞壞一笑,“不對,應該這么說,‘要不愛上我,好像有點難!
唐麟靜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偷聽我們說話!”
“你心里藏了那么多秘密,我是等著、期待著你對我打開心門,所以我很高興聽到你們那天的談話。”韓靖將赤裸裸的她再度擁入懷中,“出嫁從夫,我會著手安排讓唐麟希消失,銀龍王也一樣,從今而后,只有唐麟靜。”
好吧!這男人再度出現唯我獨尊的霸氣,但這一回,她只感覺到甜蜜,也好,她本來就不想再變男變女,也沒道具可以變了,她的師父早已云游四海,要找到人難了。
稍后,韓靖將她從浴池里抱起來,回到床上。
他將她牢牢的擁在懷里,閉上眼眸,“養精蓄銳。”
“為什么?”她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不解的問。
“等會兒還有第二回合。”韓靖笑說。
唐麟靜的粉臉頓時漲紅,“不……不行……”
“你那兒還痛,我可以再等等!彼麖堥_眼睛,深情凝睇,但笑得很邪惡。
她的粉臉發燙了,肯定連耳根子都紅起來了,可是,怎么辦?他俊臉上有著一抹邪魅笑意,怎么看怎么順眼,帥得無法無天。
這個人,是她的丈夫呢!
漆黑的天空開始飄雪,是今年的第一場初雪,而這一晚,也是她跟他的洞房花燭夜。
“他知道?”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此三聲,依序是謝盈、花小紫跟葉寬在知道韓靖早在上天佑號前,就察覺唐麟靜變男變女的秘密時,心里驚訝的高低程度!
葉寬氣得牙癢癢的,但能怎么樣?堂堂齊威王,耍了你'陰了你又怎樣?也不能算帳!
后來,葉寬這個氣直到兩年后唐麟靜生了一對龍鳳胎才消,那一年,他跟謝盈也添了一個女兒,再加上十個月前生的男孩,也湊了一個“好”字。
花小紫也不知道是哪時候入了袁七的眼,半年后,小倆口也歡喜成親。
不過,那些都是后話,如今先回頭來看。
伍德開這個老奸臣,在水師提督被押送到皇城與他對質后,西安公府被抄家,其他家眷,除了已下嫁給杜宇軒的伍妍丹外,都被貶為平民百姓,至于其他一干罪犯,還有皇宮中的耳目也一一被判罪入獄,伍德開的金銀島也收歸國有。
唐麟靜與韓靖住在璞城,那是一個臨海城市,繁榮卻寧靜,有許多峽灣,很像唐麟靜在現代去過的挪威,這里也跟挪威一樣,人口不多,居民個個親切善良。
韓靖的父母伉儷情深,對她也很好,這是她穿越后覺得最幸福的日子。
另外,天濟盟已經沒有銀龍王了,黑王成了收費最高的護航者。
靠航運吃飯的人都聽說,就在齊威王偕妻及妻舅返回璞城那一次,與水師提督等水兵偽裝成的海賊對戰時,銀龍王率領天濟盟手下立即前往救援,雖拯救了齊威王一行人,但也不小心中了炮彈,重傷落水而亡,連尸首都找不到。
但銀龍王的離世,海賊反而消聲匿跡,原來,天濟盟與朝廷水師聯手,一起護衛運河行船的安全,聽說,功勞最大者就是韓靖,是他從中說服,進而讓天濟盟點頭加入朝廷旗下,當今皇上還因此賞賜他不少。
只是,每當天濟盟的旗幟在運河上方隨風飄揚時,行經的船只還是會想到神秘的銀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