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智是一路追著妻子進的門。
江曉月挾著一身的冷空氣進屋,身上的斗篷也沒脫,便直接坐到了臨窗的羅漢床上,溫子智進屋的時候直接讓其他人離開,然后將起居室房門關上,這才轉向妻子所在。
江曉月覺得自己心里莫名有一股火在燒,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不再折騰了嗎?他為什么今天又突然來這么一出?
溫子智在她身前蹲下,抓住她的一只手緊緊抱裹到自己雙手中,「阿月,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你要實在心里有氣,打我一頓行不行?別這樣不理我……」
江曉月一言不發聽他說了一堆,然后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
溫子智直接便在地上跪正了。
她臉上難得出現了怔愣之色,實在是沒有想到,男兒膝下有黃金——天地君親師可跪,這怎么就跪到了她面前來?
「你——你快起來!顾敕鏊饋,可他卻用手壓住了她的腿,不許她起身,「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有些無奈了。
「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阿月,原諒我好不好?」
「你先起來,這樣會折我壽的,傳出去也不好聽!
聽她這樣說,溫子智露出自嘲的笑,「我們如今這樣傳出去難道我名聲就好聽了嗎?」
「可……」也沒有跪妻子的啊。
「我知道我這次真的是蠢到家了,不怪你生氣,我自己也生自己的氣,可咱們能不能不鬧了?」他眼中帶著哀求看著她,「我承認在你面前我確實蠢得讓人不忍直視,但我們畢竟是夫妻,你多少也要擔待我幾分,是不是?」
「我們不是已經達成一致了嗎?」她問他。
「達成什么一致?」溫子智不解。
「相敬如冰啊!
溫子智一臉「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阿月,我只是給你足夠冷靜的空間,并沒有想跟你相敬如冰,一點兒都沒想過!
江曉月沒被他抓住的手忍不住去揉眉心,帶了點兒挫敗地自言自語,「這誤會有點兒大。」
「是大了。」溫子智也是一腦門的官司,「我怎么可能會想跟你相敬如冰!
「不管怎樣,你起來吧,沒有道理給我下跪的!
溫子智搖頭,「不起,阿月你不原諒我,我便不起來。」
頭疼,江曉月揉額,「這事無所謂原不原諒,只能說我們兩個不是一類人,想法上有所差異!
「是呀,我以后努力朝娘子靠近,娘子別就這么推開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必勉強!
「那阿月是不嫌棄我了?」她不想跟他說話了,感覺溝通不良。
她扶額默然,他便老實跪在地上,還緊緊抓著她一只手,不時地把玩一下她的手指。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曉月終于有些受不了某人在自己面前跪得四平八穩的愜意了,這人的臉就真的不要了嗎?
「你要跪便跪,放開我的手,也讓開路。」她忍不住帶了些氣的說。
「不行!
江曉月都要被他氣笑了,「道歉也要強買強賣嗎?」
他一本正經地點頭,「娘子要這般理解也可以!
江曉月伸腳踹他,他卻直接抱住了她的腳,她重心一時有些不穩,向后仰倒,他伸手又將她拉了回來,結果就是江曉月直接從羅漢榻上跌撲進他懷中,被一下抱個滿懷。
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溫子智心情有些復雜,未成親前他還有幸一親芳澤,反而成親后兩人關系變冷,他已經很久不曾有親近的機會了。
這會兒軟玉溫香在懷,熟悉的體香縈繞鼻腔,他下意識地將人攬緊,然后慢慢朝她貼近,然而這個吻被她及時側首避開,未能落在目標櫻唇上,而是吻在了她的耳廓上。
「現在你連碰都不愿意讓我碰了嗎?」他有些痛苦地低語。
江曉月嘆了口氣,「那晚我第一眼看到了那位花娘,她很美,然后突然想到我第一次去見你時,你對我做的事!
溫子智的心直往下沉。
「你似乎是把我當成送上門的花娘了。」
她平淡地說,沒有任何的情緒,但卻恰恰是這份平靜,讓溫子智心頭發冷。
溫子智幾乎是慌張地說:「阿月,你誤會了,我只是太想親近你才會那么失態和迫不及待,你知道我第一次在秀水庵見到你時是什么感覺嗎?」
「秀水庵?」她有些茫然。
「嗯,秀水庵。」溫子智的表情帶了些回憶,不由得微笑起來,「當時你像黑暗中射來的一束光,耀眼明亮,一下就擊中了我的心。」
江曉月詫異,她完全不知道有那些在庵中躲雨借宿的士子中曾有他的存在,他之前也不曾講過這些。
「我那時就想將你鎖在我懷中,不讓其他人多看你一眼。」
江曉月皺眉,這人該不是個變態?
「我一下山回家便請人去府上試探口風,岳母當時便說需得征得你的同意,這才有了后面的幾次安排,只是你并沒相中我。」
說到這件事,到如今他仍是有些耿耿于懷,江曉月內心則毫無波瀾。
溫子智嘆了聲,「我很想將你早一些娶回家,可不成啊,婚期太趕兩家都不同意,可我對你的心思我自己知道,為此不惜想方設法讓你來看我。」
江曉月在心里暗罵,狗男人!
溫子智突然低聲笑了下,手指撫過她美麗的面龐,「阿月,你以為那就夠了嗎?我當時真想直接要了你,你明白那種壓抑掙扎嗎?」
江曉月撇嘴,謝謝,她并不想了解。
「我身邊一直沒有丫鬟服侍,是因為我想把自己完整的交到未來的妻子手中,這樣的我怎么可能去拈花惹草。我之所以會對你那樣,只是因為你是我的親近之人,我不必在你面前恪守禮義教條,我想將真實的自己呈現在你面前!
江曉月不說話。
溫子智突然抱緊她,沙啞著聲音道:「你跟我生氣、任性,我都不怕,可就是別把我排斥在你生活之外,我承受不了。我真的只是太過自信去參加了一個并不應該去的宴會而已,你不能就此將我釘死,不給我一點兒翻身的機會啊。」
江曉月突然有些心累,「你先放我起來!
「不放,我很久沒抱過你了!
「你跪得很舒服嗎?」她語氣忍不住帶了些嘲諷。
「目前這情形我很享受!顾鐚嵳f出自己的心情。
「我不舒服,放手!惯@個跌撲入懷的姿勢,讓她不是很舒服。
溫子智有點兒遺憾,卻擔心她不舒服還是松開了手。
江曉月扶著他的肩從地上站起來,卻發現他仍跪得端正,瞬間頭又疼了,「你起來,這像什么話!
「不起,娘子你還沒原諒我!
江曉月忍不住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我說過了,這無所謂原不原諒,我只是需要時間!
「你不會嫌我臟,所以不讓我碰吧?」溫子智問得小心翼翼外加心驚膽戰,就怕聽到一個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江曉月微微有些怔愣,「尚不至于此,畢竟你并沒有碰那些花娘。」
豈料,這話落在溫子智耳中簡直是雷從天降,惶恐之余不免慶幸,幸好他潔身自好……
「我們都給彼此一個緩沖吧!棺詈螅荒苓@么說。
「三個月嗎?」他問。
江曉月愣了下,而后一笑,「算是吧。」
「算是?」溫子智的心因她語氣中的不確定而高高懸起。
江曉月眼神有些迷茫,遲疑了許久,才慢慢地似在整理思緒一般說:「事情發生后,我其實是不確定還能不能與你繼續走下去的,所以才想婚禮延期,甚至于退親。」最后幾個字她說得很是緩慢,接著苦笑了一聲,「可我們還是成親了,但我心中仍無法釋懷群芳館那夜的大火……」
她閉了下眼,臉上浮起一片悲涼之色。
之后,她有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后以一聲長嘆結束了這次對自己的心理剖析。
「你愛跪便跪吧,別試圖威脅我,我不吃這套!谷缓筇纸庀律砩系亩放,一把塞到他懷中,臨走又抬腳踹了他一腳。
溫子智,「……」
嘴上說不管某人,可他大剌剌地跪在那里,江曉月也不好真就讓丫鬟進來看到他的狼狽,到時候他這一家之主的威嚴可真就蕩然無存了。
她自己到梳妝臺前卸去了頭上的發飾,耐心地將發髻打散。
看著鏡中長發披散的自己,江曉月慢慢伸手過去虛撫鏡面,她也曾對自己的新婚充滿了憧憬,可世事難料……她不知為何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般。
是她真是如此不祥嗎?
心中不由一聲嘆息,算了,或許真是她運氣太差。
江曉月起身離開梳妝臺,逕自換了寢衣,現在天色已晚,她也覺咽倦,無心洗漱,便直接睡了。
只是真的躺在床上后,她卻怎么都睡不著——溫子智還在那邊跪著。
溫子智聽到她在床上輾轉的動靜,便知她并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乎。
過了一會兒,果然聽到她跋鞋下地的動靜,腳步從床榻的方向一直延伸出來,是往門的方向去的,溫子智卻動都沒動。
江曉月手放到門上,略微停頓了片刻,然后直接拉開房門,「春柳,打水進來服侍我洗漱,其他人別進來。」
說完,她轉身又回了臥室。
春柳提著一桶溫水進門,余光瞟到一邊的某個身影時,嚇得頭都不敢抬一下,腳步匆匆往內室去了。
見到姑娘除了洗漱已然將自己打理好,春柳一句話沒敢多說,只安靜服侍姑娘凈面、洗腳,然后服侍她上床安歇,將床帳放下,卻沒放下隔斷外間的帷幔。
至于另一邊——春柳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不知道。隨著房門關上,起居室內再一次安靜下來,只有炭火在盆中燃燒的嗥剝聲。
不知不覺地江曉月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卻在某一時刻猛地自夢中驚醒,擁被坐起。燈燭昏黃的光亮映在房中,她下意識地看向某個方向,卻見那人仍筆直跪著的身影。
離開溫暖的被窩,突如其來的冷意讓她有些不適,隨手從衣架上拽了一件外袍披上,她朝那人走過去。
她在他身前站定,溫子智抬頭看她。
身著雪白的寢衣,頭發披散著,一件外袍松垮垮地披在肩頭,顯得她有些柔弱,臉色在昏黃的燭光下有些看不真切。
兩人對視良久,而后她朝他伸出了手,帶了些磨牙地說:「你贏了。」
溫子智抓住她遞來的手,臉上不禁露出笑容,只是在起身時卻因跪得太久血液流通不暢而有些艱難。
江曉月抿唇伸手去扶他,讓他在羅漢床上坐下,「腿要緊嗎?」
「不妨事!顾χ矒崴。
「我叫人拿藥給你揉揉吧!
「阿月——」溫子智伸手拉住她,「我沒事,一會兒自己揉揉就好!
江曉月嘆了口氣,蹲身想卷起他的褲腿看看他的情況。
溫子智抓住她的手,與她四目相對,「我們到那邊去看,這邊冷,你穿太少會受寒的!
江曉月沉默片刻后,最終點頭,起身扶他。
溫子智由她攪扶,忍著膝蓋上的不適慢慢走過去。
臥室這邊果然比外面要暖和許多,她扶他在床邊坐下,又去取了燈臺過來,隨著褲腿一點點卷起,他青紫的膝蓋便再無遮擋。
江曉月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到一旁柜中找了只盒子出來,又從那只小巧的瓷盒中挖出淡青色的藥膏抹到他膝蓋上,替他慢慢揉搓開。
溫子智只覺一陣清涼浸入,頓時舒服了許多。
「這是我家傳的跌打膏,對活血化瘀很有效,好在你跪的時間也不算太久,休息休息就沒事了。」江曉月一邊說,一邊收手起身,到一邊洗去手上殘留的藥膏。
擦掉手上的水漬,她轉身,卻在看到床畔的身影時猛地僵住。
現在把人趕走是不是不太好?
「阿月,我們是夫妻。」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輕聲開口帶著一點點的哀求和失落。
江曉月先去將帳幔放了下來,讓這邊形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這才重新走回床邊,有一點兒不自在地說:「天晚了,睡吧!
她將身上披的外袍重新掛回衣架,然后脫鞋上床。
溫子智換好寢衣,也上了床。
被窩內還有她之前睡過的余溫,帶著她身上的味道,他看著背對自己側臥的身影,猶豫再三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江曉月的身子微僵。
見她并未出聲拒絕,溫子智心中狂喜,動作愈加直接,將人整個摟人了自己懷中,手也迫不及待地探進了她的衣襟。
隨著兩人呼吸急促起來,他一下扳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到了身下,一邊剝去她身上的寢衣,一邊吻住了她的唇,錦帳內的溫度逐漸攀升……
紅羅帳角的流蘇漸漸停止搖曳平息下來,帳內溫子智饜足地伏在妻子身上,口中忍不住逸出了愉悅的輕笑。
「阿月,你是我的了!顾谒吥剜
江曉月眼眸半闔,并不想開口。
溫子智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躺在自己身上伸手撫著她的背,并不急著退出,感受著指下光滑的肌膚。
過了一會兒,他才不舍地退出她體內,拿過布巾給兩人簡單清理了一下,這才抱著她重新睡下。
江曉月在他懷中翻身面墻而臥。
溫子智無聲一笑,將她攬緊了些,闔眼而眠。
。
江曉月再次醒來并非是睡飽了,而是餓醒的。
她這里一有動靜,床帳外便響起春柳的聲音,「姑娘可是要起了?」
「嗯,我餓了。」
「婢子這就去吩咐他們準備飯食。」
江曉月聽著春柳走出去,不一會兒又走了進來。
「婢子先伺候姑娘起身,等姑娘洗漱好飯食也就差不多好了!
「嗯。」
床帷被春柳掛起,江曉月眼前一下就明亮了起來。
若沒有人幫忙,就憑江曉月現在的身體狀況想坐起身來都是一項艱難的任務,她暗暗嘀咕,狗男人折騰起她來是半點兒不手軟,簡直是禽獸。
春柳無意間看到姑娘衣襟下的斑斑痕跡,心中暗抽一口涼氣,姑爺這是對姑娘做了些什么。
「姑娘——」
一抬眼看到自家貼身丫鬟那副心疼憤慨的表情,江曉月一時還有些茫然,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她突然就明白了緣由,臉頰莫名燥熱,有些不大自然地干咳了一聲,「無事,夫妻間的事,不是虐待!
聽姑娘含糊地說了這么一句,春柳也猛地紅了臉。
主仆兩人在一種莫名尷尬的氣氛下洗漱更衣,等到春柳幫主子梳妝時才終于緩和了之前的尷尬氣氛。
因著精神不濟,也沒有外出見客的打算,江曉月便讓春柳給自己挽了輕簡隨意的發髻,簪了支垂珠步搖便算好了。
即使這樣,等她收拾停當出來也已經費時良多,廚房的飯菜果然也在廳中擺好了。
同時,江曉月也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他的精神倒是看起來極好,穿了一身鴉青色的長袍,玉冠束發,整個人容光煥發的朝她大步走來。
突然就不是很想看他。
「阿月!箿刈又亲哌^來牽住她的手。
春柳識趣地往后退了兩步。
「可休息好了?」他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她,最后目光落在她明顯紅腫的唇瓣上,眼神染上了某種不可描述的笑意。
江曉月不說話,就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
溫子智一下就讀懂了她傳達出來的意思:我有沒有休息好,你真不知道嗎?
他有點訥訥,但眉梢眼角的笑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的,「若是疲倦,吃完飯再歇著便是,左右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有,他也會替她擋掉的。
江曉月懶懶地應聲,「嗯!
他扶她到桌邊坐下,殷勤地為她布菜盛湯。
江曉月坦然受之。
她雖然竭力掩飾,但偶爾的蹙眉還是讓溫子智明白她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若無其事。
此時早過午時,溫子智也用過了午膳,所以一桌子的菜都是給妻子準備的,大概是真的餓狠了,她直接吃掉了三分之二。
這看得溫子智是忍不住嘴角含笑,能吃是福。
吃飽之后,江曉月放下筷子,用帕子輕拭唇角,欲起身離座時,溫子智伸手扶住她的腰助她一臂之力。
她不自覺抿緊了唇。
溫子智輕笑,伸手將她打橫抱起,「身子不適就別勉強自己,我又不會笑你!
他抱著妻子往臨窗擺放的羅漢床大步而去,將她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江曉月只是看著他。
溫子智蹲身替她脫掉鞋子,然后自己也脫鞋上了羅漢床,伸手將她摟到了自己懷中,替她按摩腰肢,她便安靜地靠在他懷中,垂眸不語。
「可有傷著你?」他輕聲問著。
她輕輕搖了搖頭。
「不想跟我說話?生氣了?」他問得有些小心。
江曉月嘆了口氣,「不想說話,別吵我!
「很累?」
江曉月瞪他一眼,「你說呢?」
溫子智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愉悅而輕快。
這就過分了啊,沒他這樣幸災樂禍的,江曉月不由得伸手在他胸口捶了兩下,以發泄自己的不滿。
天氣很冷,屋內的炭盆仍燒著,兩個人身上也蓋了厚厚的毯子,在丈夫溫暖寬厚的懷中,江曉月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而妻子在懷,原本只是閉目養神的溫子智也不知不覺地跟著瞇著了。
不過,溫子智不像妻子那般疲憊,睡了小半個時辰便醒了。
看看仍在熟睡的人,他寵溺地笑了笑,輕手輕腳地放開她下了羅漢床,又替她仔細掩好了毯子。
怕驚擾妻子,他到廂房去洗漱,過了一會兒才又回到了正屋。
成親以來,妻子每日都要抄寫經文,今日因他之故,她是不太可能有精力抄了,為免她醒來記掛或者勉強要抄,做為害她精力不濟的罪魁禍首,他只能替她抄了。
抄好的經文每次都祭與天地,化為飛灰。
關于經文祭與天地而不是像別人在神像前焚燒的做法,溫子智也曾問過妻子,她說自己佛道不分家,也懶得供奉,索性便直接祭與天地好了。
這倒確實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群芳館那把火始終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兒,抄寫經文祭與天地也算是她與自己和解的一種方式,這個他是不反對的,但像那種三月不同床的,他就特別不贊同,好在如今也破局了,否則真是讓人生氣。
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