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蕓姝沉著臉走進正廳,鳳佳緊張的跟在后頭,主子火爆的脾氣與從前大不相同,這會進去不知會出什么事。
春蕓姝一進去果然看見一廳的人,那死不見人影的男人終于出現,就坐在眾人中間,而他身邊環坐著數個美人,美人們不敢貿然貼近他,但秋波頻送就盼能得到他一絲回應,他若看過去一眼,她們便仿佛蒙受恩典,立刻喜得花枝亂顫。
她細瞇了眼走過去,眾人見她出現,沒認出她是誰,只猜想她八成是攝政王府內的妃子之一,眾人沒怎么在意。
驀允喝了一盅酒,放下酒盅后抬眉瞧見她走向自己,墨黑的眼眸有些許變化,但并未發出一語,只默默瞧著她想做什么。
她靠近后媚眼含笑,先瞥了離他最近的女子一眼,以眼神示意那女子讓位。
那女子好不容易才擠上攝政王身邊的位子,哪可能輕易讓出,自然也挑釁的回視她。
春蕓姝眼神再射出了些殺氣,那女子仍是不肯退開,她揚唇一笑。“鳳佳,把我的位子清出來!彼愿。
“這……”鳳佳瞧這場面,在座的都是朝廷大官,美人既獻給殿下便是殿下的人,自己哪好當眾趕人走。
“還不動手!”她見鳳佳猶豫,喝聲道。
鳳佳讓主子一喝,哪敢遲疑,馬上將不肯讓位的女子硬是拉起后往一旁甩去,動作太大,摔得那女子難看出丑,眾人頓時吃驚,不知出了什么事,誰敢在攝政王府內張狂傷人?
于是紛紛瞧向攝政王,偏他卻是啥反應也無。
“你是什么人?”那被摔慘的美人指著她哭著問。
“春蕓姝!”她傲氣十足的說,可沒半點愧疚。
“原來你就是四天前穿著金縷衣,坐著金云鳳轎嫁進攝政王府的人……”那美人瞬間止哭,改為驚訝了。
眾人這才知道她的身分,這位就是之前風光嫁進王府的側妃。
“但那又如何,我如今也是殿下的女人,你敢傷人?”那女子回神后又怒說。
春蕓姝臉色陰沉的朝她走去!暗钕碌呐耍磕阌蟹N再說一次?”她兇狠的揪住女子的衣襟。
那人真被嚇到了,就是滿廳的賓客們也吃驚了,攝政王是娶了個流氓側妃嗎?
“我……殿下……”那女子白著臉看向驀允,期望他說句話讓眼前的瘋女人退開。
眾人盯著驀允,覺得以他的性情定是容不了來鬧場的女人,這女人才受寵幾天就想不開來找死,實在可惜。
“春蕓姝,誰允你放肆的?”騫允終于開口了。
春蕓姝回頭朝他笑得燦爛。“殿下莫怒,之前蕓姝就說過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殿下可是忘了?”
經她提醒,他想起她的原則了——
“即便只是個側妃,小女子也是有一些原則的,小女子是個妒婦,殿下有種要小女子就要有種承受,將來不要后悔讓蕓姝進門了!
他以為她說說而已,哪里翻得了天,但這女人真的說到做到要拆他的臺。
“殿下,難道真如這女子所言,她也是您的女人?”春蕓姝瞧向讓自己揪著,一臉羞憤的美人問他。
“哼,她……不是本王的女人!彼Z氣一頓后說。
那女子臉色完全死白了。
春蕓姝不由冷笑。“鳳佳,聽到殿下說的沒,這人不是殿下的女人卻坐在這占位子,還不轟出去!彼鼑虖埖牡馈
鳳佳不安地瞧了一眼驀允,見他似真無震怒,才結結巴巴地應道:“好……好的。”她聽從春蕓姝的話揪住那女子扔出去。
那女子狼狽出場后,春蕓姝再瞧瞧因自己跋扈的舉止而驚嚇不已的其他美人道:“鳳佳,還有其他與殿下無關的女人,也一并轟了吧。”
抽氣聲此起彼落,鳳佳壯了第一次膽子后,之后就順手多了,一連丟出七位美人,將獻給驀允的女人全轟出去了。
眾人看得傻眼,居然有人敢在驀允面前爭風吃醋到這等地步?!
就是驀允的臉色也比方才更加陰鷙了,然而那張狂的女人還不解氣似的,直接再捋虎須的往他走去,一屁股坐到他懷里!斑@會清凈多了,聽說殿下心情不佳,若還要喝,不如讓蕓姝奉陪。”
他笑容陰冷凍人!按菏|姝,莫忘了你與她們一樣,也還不是本王的女人!彼谒叺吐暤。
她低笑,臉頰貼著他的臉頰,吐出的話細得如同呢喃!澳舨桓吲d,盡管也將我轟出去,或是休了我也成!
他瞇了瞇眼。“你的目的是讓本王不要你?”
“您失蹤多日,對我不聞不問,不就這意思?”
他目綻精芒,眉眼上揚帶出一抹深沉的銳利!按菏|姝!”
眾人屏氣斂息的看著兩人互動,只見攝政王臉色突然極度陰沉,懷里的女人卻依舊囂張放肆,這是什么情況?驀允竟容忍那女人在他面前張牙舞爪?
眾人見他端起酒盅一口而盡后,朝著外面命令道:“來人,將這女人帶下去沐浴!”
“沐?”她楞了楞,這時候要她沐浴做什么?
他笑得森然,盯著懷里絲毫沒有記起自己身分的女人!按菏|姝,本王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這個天下間,有這樣還沒有近身便敢管著男人的女人嗎?你既想管本王,那本王自然得先讓你成為本王的女人,那你便有這個權力了,你說,是不是?”他輕聲道。
她全身僵住,像是教人點了死穴,哭笑不得,轉眼只想逃,她慌忙要爬出他的懷里,一只鐵臂馬上鉗制住她的腰,輕易止住她逃跑的意圖。
“后悔挑釁本王了?”他笑問。
“我……殿下……有話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告饒了。
“本王沒話說,只想用做的,來人,還不將人帶下去沐浴!
“是,蘇槽親自讓人做這件事,會吩咐特別將春側妃洗香點,讓殿下享用。”該死的蘇槽這時候出現了,笑得仿佛夙怨得報。
被強迫洗好澡后,春蕓姝被丟進騫允的大床,她不安的瞄瞄四周,第一次來到他的寢房,本以為以他的身分,屋里定奢華得有如帝王宮殿,可這里裝飾得比想象的簡樸一些,沒有夸張的金碧輝煌,不過眼下不是對這感興趣的時候,那男人真要臨幸她了嗎?
四下安靜得只剩自己的呼吸聲,不久,一陣腳步聲傳到耳中,轉眼她聽見撲通一陣的跪地聲,守在寢外的奴仆們喊,“殿下……”
這一瞬,她的呼吸聲陡然變成了咬牙聲。
來了!這家伙真來了!
“滾!甭曇舨淮螅鍤忸H重。
奴仆腳步聲齊刷刷遠去的同時,屋里的春蕓姝也老實起來,擺出落難的狐貍相。
下一刻,門開了,他踏進屋里,她緊張得雙手直冒汗,自她穿越過來后,不管發生什么驚濤駭浪的事,好像也沒令她像此刻這般驚慌過。
“春蕓姝!蹦腥说统恋穆曇魡局。
她用力吸氣,讓心跳能稍稍穩些,不要跳得這么丟臉,努力故作鎮定的應道:“妾身在這。”她聽自己的聲音還算平穩,心想沒抖就好。
“洞房延后,你顯然很不滿,既然急著做本王的女人,那本王今日就成全你!彬囋收緞傉f完,人已居高臨下的望著床上的她。
“您——嗯!”她本想說幾句認錯安撫他怒氣的話,但他的手已伸到她的衣帶處,重重一抽,她悶哼一聲,
腰帶瞬間被抽了去。
她咬唇瞧著腰帶被丟到床下,有點惱怒,仰頭瞧著這打扮尊貴,高不可攀的家伙,竟然這樣欺負人,就不怕打擊了她脆弱無助的心靈嗎?
“別說得好像我很想,您千方百計娶了我,您就不想?”她不甘示弱。
她腰間一緊,被男人扯到懷中用力摟住!罢l許你牙尖嘴利的!”
“不用人許我,我想——”現實雖處于弱勢,但嘴上還是不想輸人,她張口想再回嘴,忽然見他冷酷的眼眸漾出一絲笑意,眸中戾氣全消,溫柔隱現,讓她話停在舌尖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真的想本王?”他那黑濃得要滴出墨的眸子含笑盯著她,像是十分愉悅。
她咬著唇,有些后悔逞一時口舌之快,無形中似泄漏了什么,緋紅著臉把頭轉了過去。
“今晚非要洞房嗎?”她唇動了動,低聲問。
“你打翻醋壇子前,得先確定自己有資格后再說,本王就給你那資格!彼拖率兹,幾個齒印便烙在她的玉頸上。
她牙一咬推開了他!澳悄胱鍪裁辞埃挥孟冉o我個交代嗎?”
“交代?”
“沒錯,您一走多日連個音訊也沒有,不覺得太過分嗎?”
“本王辦事去了!彼宓恼f。
他輕描淡寫的態度徹底惹毛了她。“喔,是嗎?那我曉得了,這會不就是上床嘛,有何困難的?來,衣服脫脫,開始吧!彼坪敛辉谝猓淅涞恼f,還主動掀開衣襟露出貼身肚兜兒。
對于一個不解人事的閨閣少女來說,這是不是太無所謂了點?他方才還帶著欲望的眼一瞬間變得寒涼!澳恪
“不是要給我資格嗎?反正是遲早之事,我又何必裝模作樣說不要!
他這下明白了,這女人脾氣還沒發完。“本王雖未親自去迎親,也給你做足了臉面,你還有什么好抱怨的?”他說。
“我春蕓姝豈是給一點臉面就能打發的?連點解釋也不肯,就是大男人也不帶這么欺負人的。”她控訴著,表情委屈,到底沒這么笨跟這男人硬杠到底。
他木著一張臉地盯著她,哪里瞧不出這女人很能演,偏自己仍是受用!按菏|姝,本下是去見父親了。”他終于道。
她訝然!昂顮攣砭┏橇?”他消失四日,這時間不足以來往山東與京城,表示那人來到京城了。
“嗯,本王幫他找個人,所以回來遲了,你……別生氣了!
她對他不敢說百分百了解,但也知道八九分,這人從不知如何哄人,能說出“別生氣”三個字已是破天荒了,心頭那股怒意瞬間滅去了不少。
“那找到要找的人了嗎?”她不問要找的是誰,明白他若愿意說便會主動告訴她,否則任她怎么問也不會說。
“沒有!彼樕蛛y看。
她想起回來時聽說他心情不好,原來是沒找到人!霸僬冶闶,何必心情差!彼Z氣無形中帶著安慰,柔和了許多。
他瞧著她,沉思了一會才又道:“這人是父親喜愛之人生的孩子,父親視如己出,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一日找不到人,他便一日無法安生!
“喜愛之人生的孩子?意思是他喜愛的不是您的母親安泰長公主,而是另有其人,這不打緊,還對她生的孩子如此看重……那您這親生子算什么……啊,當我沒說!币庾R到自己說了什么后,她趕緊閉嘴。
可他神色已是陰郁到極點!氨就踉诟赣H心中確實不算什么!
她尷尬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唉,其實在山東時瞧他對侯爺的態度,已知父子感情不睦,這會算是知道原因了,就是上一輩出現小三,然后上演拋妻棄子的戲碼,且聽他言下之意,父親似乎關心小三的孩子勝過自己,難怪他對不負責任的父親會是這般不屑的態度。
“罷了吧,這幾年您沒侯爺不也好好的,這成就更是一般人無法超越,我想侯爺是為您驕傲的,否則不會一遇困難就來找您幫忙!
他神情稍緩和了!案赣H要找的那人也是皇子,若不護著隨時會遭仇人毒手,父親找不到人,急了,不得不來找本王!
皇子?她聽說大禧朝皇帝李興沒有手足,可他卻說那人是皇子,表示那人也是先皇的孩子……等等,那意思不就是,侯爺喜歡的是先皇的女人?
?她張著嘴,忽然噎住了。
瞧她吃驚的模樣,他曉得她已猜出些事來了,這些他是絕不可能透露給旁人得知的,可他卻輕易的告訴了她,自己就這么信任她嗎?驀允在心里輕笑,也許真是如此,從一開始就知這女人聰明過頭,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但他卻從沒想殺她時就已將她當成自己人了,而這次他走得倉促,并無交代她任何事,她卻能自己衡量情
勢幫他妥善隱瞞,四天來無人得知他失蹤過,如此的冰雪聰明,無怪自己走得放心,從無憂心過她會應付不來。
“不提這事了,本王一回來就聽聞你進宮去了,太后與皇后那兩個女人找你做什么?”他結束先前的話題,忽然問起這事。
提起這個,她睨他一眼!拔乙膊磺宄,本來以為是討好來著,但到后來說沒幾句話兩人對我的態度就冷淡了,走時說好要送我的千年人參也沒給!睂τ跊]拿到那支參,她極為不滿。
“你們都說了什么?”他再問。
“戶部尚書蕭原有意將長女蕭謹慧許給您,做您的王妃,我聽了不過表示一些個人意見,告訴她們,您能不能順利娶進這房媳婦還是未知數,她們聽完就不再對我熱絡了!彼滓鈾M生,冷笑說。
他哭笑不得,可想而知這丫頭在面對宮里那兩個女人時,依舊不改趾高氣揚的脾性,說這話時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
“春蕓姝,她們將你當成蠢蛋了!彼苯亓水數母嬖V她。
她敢干涉他的大婚,如此自不量力,宮里那兩個女人已料定她受寵不了多久,對她自是不必再有好臉色。
“蠢又如何,我春蕓姝即便蠢也有我的原則,您說是不是?”她意氣高昂的問他,對于宮里那兩個女人想什么,她比誰都了然于胸。
他瞧著她此刻衣衫不整,卻敢沖著他飛揚跋扈的說大話,這樣子其實滑稽可笑,但卻也同樣滑稽得……可愛,他喜歡她吃醋時那股目中無人的橫樣,就如方才那般,她醋勁大發的將旁人獻給他的女人給轟出去的蠻勁,坦白說,挺對他的味……這女人潑辣到簡直無法無天,完全是他驀允的翻版。
“春蕓姝,你話說太多了,此時可不是說話的時候,還不肯讓本王洞房嗎?”他低首從嘴角開始親吻,一直纏綿到下巴、耳垂……
她本還想問清楚那戶部尚書之女是怎么回事,但這會全身像是被電流通過一般顫了顫,腦袋立時糊了,連要問什么也不記得了。
她腰帶早已被抽去了,這會輕輕一拉,那半敞不敞的衣裳被完全扯去,大半截雪白的胸頸全展露出來,男人眼色驀然深邃起來,她感覺到眼前一暗,溫暖又男性氣味濃烈的彪軀虎體,此刻籠罩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