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燦已經(jīng)在董事長的辦公室外等了半小時,走來走去都快把地毯磨破一個洞。她手里的文件需要和父親親自討論,但一個突如其來的客人先她一步的占據(jù)了父親的辦公室,累得她只好在外頭等。
“林秘書。”耐心告罄,她忍不住向父親的秘書打聽。“你知道董事長在和誰談話嗎?”
“抱歉,黎特助,我不認(rèn)識那個客人!绷置貢溉灰恍!安贿^我看到那位客人是坐輪椅進(jìn)來的……”
“輪椅?!”黎燦差點沒尖叫出來。她掩飾心里的激動,再一次確認(rèn)道:“那位先生是不是左臉上有幾道疤,表情嚴(yán)肅,眉毛很濃,頭發(fā)右側(cè)旁分……”
“呃,我沒看那么清楚耶!边右側(cè)旁分呢!林秘書越來越覺得這年頭下屬真不好當(dāng),記憶力和觀察力要十分驚人才行!安贿^那位先生臉上好像真的有幾條疤吧?”
那就沒錯了,黎燦撫著胸口,盡力平復(fù)因為那男人的到來引起的激越心跳。不是已經(jīng)和他說清楚了嗎?他還來做什么?
或許是為了公事?她用這個理由安撫自己,可是心里當(dāng)真這么想時,又不禁微微的失落。
站在門外,她腦子里不停地胡思亂想,連里面的人已經(jīng)出來了都不知道。
季凌陽推著輪椅到她身旁,對著失神的她輕喚了聲,“黎燦!”
“!”心里還在想著他,他的聲音便在身旁出現(xiàn),黎燦嚇得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他輪椅的腳踏板,一個失衡便整個人跌坐在他大腿上。
“唔!奔玖桕柸套〈笸鹊奶弁,也不愿放過這個好機會。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推動輪椅,便往辦公室旁無人的會客室前進(jìn),看得林秘書目瞪口呆,不知道該不該出手救下被“挾持”走的特助。
“你放手!這樣很難看……你要去哪里!”黎燦在他身上掙扎,拚命想推開他的手,詛料他只是一句話她便停下動作──
“別動!你越動我大腿越痛!
只見她僵硬地坐在他腿上進(jìn)了會客室,直到這一刻他才松手,只不過手在她的纖腰上多留連了下,這是第一次他發(fā)覺女人的腰肢原來這么柔軟有曲線。
感覺到他的輕薄,黎燦趁機起身,臉都羞紅了。“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今天才知道你身材不錯!迸e起手猛看,他像個二愣子似的懷念剛才的手感。
“廢話!本大小姐麗質(zhì)天生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只是……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很不自在地回?fù),被他摸到的后腰還隱隱發(fā)熱呢!
“你是我老婆,你的身材和我的福祉有很大的關(guān)系!
“你……”懷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溜呀溜,他今天是吃錯什么藥,說話竟然這么曖昧,好像……
好像回到她初識的他,那么自信飛揚、幽默風(fēng)趣。
“我剛才找岳父,是跟他說明清楚黎風(fēng)金援奕陽那筆債務(wù)的償還方式和期限。”在她提出疑問前,他先挑明了今天來找黎大同的原因。
黎燦聽得心一沉,但她強迫自己豁達(dá)地說:“這樣很好,你就可以更沒有牽掛地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了!
“我說過,我不會簽的。”利眸仔細(xì)地觀察她的表情,他要知道自己的影響力還有多少,能奪回她芳心的勝算有多大!斑有,我告訴岳父,我希望讓黎風(fēng)入股奕陽!
“為什么?”這就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因為我要證明,你誤會我了。當(dāng)初我要向你買回奕陽股票,是因為我知道費克集團(tuán)輸了董事席次,他們想藉著奕陽進(jìn)軍資訊業(yè)已經(jīng)無望,一定會再次惡意拋售我們的股票!狈凑(dāng)初他們也是低價買入,現(xiàn)在趁股價大好時拋售,反倒還可以賺一筆,然后再去找下一間資訊公司開刀。
他慎重地解釋當(dāng)初害她離開他的關(guān)鍵!八詫脮r你手中股票的價值會大大縮水,我不想看到你這幾年來的投資就這么泡湯了;另一方面,我也需要鞏固奕陽的股權(quán)?墒悄惝(dāng)時太難過,根本沒給我時間解釋,就單方面地說要離婚,離開了我!
“這和黎風(fēng)入股奕陽有什么關(guān)系?”其實心里已經(jīng)有些動搖,但她告訴過自己不要再回頭了,就算那真是個誤會,也不能影響她的決定。
“你當(dāng)時認(rèn)為,我向你買股票是不想和你有太多牽扯,所以我現(xiàn)在將存在我們兩人之間的障礙全都排除。奕陽不再欠黎風(fēng),我們的婚姻便不再建筑于金錢上,而是基于我們的愛情;讓黎風(fēng)入股奕陽,我們之間就更牽扯不清,我要纏你一輩子!
愛情,他真的說了愛情嗎?黎燦捂住嘴,因他的話而鼻頭微酸。為什么他這么晚才說呢?她都決定把一切感情收回來了,他現(xiàn)在用一輩子的承諾撩撥她,這根本是作弊。
“我知道你無法釋懷的,不單只有這一樁,長久以來我讓你累積的委屈才是最大的原因。畢竟是我自己答應(yīng)這件婚事,不應(yīng)該把責(zé)任都推給你、敵視你,關(guān)于我錯待你的一切,我真誠地向你道歉;而我忘了過去和你的回憶,這也是我的錯,希望你原諒我!
“……我并沒有怪你!被藥酌腌姡耪一刈约旱穆曇!爸皇俏乙呀(jīng)對我們兩人的相處喪失信心了!
“從你一離開我,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彼麑⑤喴瓮巴屏诵,手牽住她的手。“所以我想讓我們重新開始,黎燦,換我追求你!
她的心狠狠一動,對他的宣言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甩開他的手,退后一步。
“你不要開玩笑……”
季凌陽沒有再多說什么,因為事實勝于雄辯,他只是朝她招招手,低聲說了幾個字。
“什么?”她沒聽清楚,彎身靠了過去。
季凌陽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扣住她的頸項,火熱的唇瓣印上她的,輕輕一吻后立即退開。
“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
。
然后,那男人撂下誓言后,便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黎燦不斷說服自己這沒什么,她一樣的上班下班,一樣的吃喝玩樂,只是她在看電視報紙時,總會下意識地去尋找他的消息,即使那可能只是財經(jīng)新聞的小小一角,或者在吃到美食時,本能地想著不知道這樣的食物,適不適合復(fù)健中的季凌陽食用呢……
例如此刻,呆坐在床上的她,看書看到出神,纖細(xì)潔白的手指直覺地?fù)嵘洗桨,那日他印下的痕跡,仿佛還留在上頭,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
一陣敲門聲響,打斷她的凝思,她微惱地把手放下,在那男人的頭上又添了一筆帳?蓯!要斷就斷得干干脆脆的,為什么又一直來撩撥她,害她成天心神不寧呢?
“進(jìn)來!
在她應(yīng)了聲后,黎藍(lán)扛著一只大箱子進(jìn)門。
“今天下午有你的快遞,剛剛守衛(wèi)送來的!毕渥硬惠p,他擱在地上,指著上頭的送件地址興味盎然地道:“你夫家寄來的。”
黎燦白了他一眼!八屯曦浟,你可以出去了!
“剛扛完你的箱子,我手酸腳酸!闭Z畢,他閑適地在她梳妝臺的椅子上坐下,很有興趣地盯著那箱子。
他早從父親那里聽到季凌陽到黎風(fēng)的事,也意外個性那么硬、自尊那么強的男人,竟會放下身段至此。于是他好整以暇地杵在姊姊房里,也很想知道那男人究竟在搞什么。
知道這會兒大概是趕不走弟弟了,黎燦放下手里的書,下了床,正要徒手開箱時,一把美工刀已遞到眼前來。
“用這個會比較好開!彼孟癖人急切。
她抿抿嘴,一把拿過美工刀,仍嘴硬道:“他們應(yīng)該是把我忘在季家的東西寄回來了吧!
天知道她離開時根本沒留下任何東西。一開始她帶去季家的行李就少之又少,或許當(dāng)時季凌陽排斥的態(tài)度讓她心里有數(shù),所以預(yù)先為自己留了退路。
方便離開的退路。
箱子打開了,里頭還有一只中型箱子、兩只小盒子,還有一份文件袋。
姊弟倆納悶地對視一眼,尤其是黎燦,本能地就把文件擱在最后看,她怕一打開,會是他已簽好名的離婚協(xié)議書。
美工刀小心翼翼地先拆開包裝精美的中型箱子,才剛瞄到盒里的東西,黎燦便倒抽一口氣,那種想哭的感覺又沖了上來。
就說季凌陽這根本是作弊嘛!他這時候送這東西來,根本是要她放不開!
箱子里是一件結(jié)婚禮服。當(dāng)初季黎聯(lián)姻,季凌陽主張一切從簡,事實上,他是極不情愿結(jié)這個婚,所以黎燦甚至沒披上婚紗,她以為她永遠(yuǎn)也不會有一件自己的新娘禮服。
素手拉起禮服,款式簡單大方,但上頭的繡工細(xì)密,剪裁精致,看得出是名家手筆。
黎燦抱著衣服幾乎都要哭了,而黎藍(lán)訝異得說不出話,他沒想到季凌陽居然來這一招。
“咦?有一張紙箋!毖奂獾孛榈接啥Y服上落下的紙箋,他幫她撿起。
黎燦連忙搶了過來,看到紙箋上他親筆寫的字,芳心又揪了起來。
再為我披一次白紗。
如果一開始他就這么說該有多好呢?才打開一只箱子,她的情緒就受了莫大的影響,讓她根本不敢接下去打開其他的驚奇。
黎藍(lán)看出姊姊的猶豫,自作主張地?fù)炝肆硪恢恍『凶舆f給她,“開吧!看看他有多大的誠意!
猶豫了下,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她拆開小盒子上的緞帶,輕輕地打開那只盒子……
一見到那光芒,她嬌軀一顫,難以置信他竟細(xì)心至此。那是一整套的鉆飾,盒子的正中央,是一枚別致高雅的鉆戒,當(dāng)然也有另一張紙箋。
請你嫁給我吧。
這是在補求婚嗎?那亮晶晶的鉆戒,幾乎要閃得她流下淚來。她啪的一聲蓋上盒子,泫然欲泣地望著弟弟。
“他還記得他欠你一次求婚嘛!”看到季凌陽的用心,黎藍(lán)對他的反感減輕不少,就看這個笨姊姊接不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