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山洞,他馬上就脫去她身上濕透的衣服,只剩下肚兜與褻褲,再脫下自己的,只剩下里褲,然后抱著她,再用厚重的披風蓋在兩人身上。
炙熱的體溫燙貼著她的全身,寒意被驅趕,丁憐兒忍不住地將他抱得更緊,像要將他完全揉入骨血當中。
“飛鷹,對不起。”她輕聲地說,承認了自己做錯了,不該不聽他的話而離開飛鷹堡,置自己于危險當中。
原以為她會因為剛才他打她的事而生氣,沒想到她居然反而向他道歉,北陵飛鷹覺得自己心中最后那么一點的火苗,也被她這句道歉澆熄了。
她就這么容易地教他的情緒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起伏,剛硬無情的心為她而化成繞指柔。
“聽我說,不讓你回美人閣,是月嬤嬤的意思;要我騙你說你的姐姐跟兩個丫頭已經回了美人閣,也是月嬤嬤的意思,難道你自己都不認得月嬤嬤的字跡?”輕嘆口氣,他明白,若有事瞞著她,最后總是教她誤會了。
“為什么嬤嬤會要你騙我?”
“就怕你做事不顧后果,會壞了他們的計劃,月嬤嬤他們已經知道了你姐姐的下落,只是礙于對方的身分,所以不能強行將你姐姐帶走,以免打草了驚蛇,逼得對方狗急跳墻。雖然你姐姐是被囚起來,但并沒有危險,所以月嬤嬤便將計就計,佯裝著了對方的道,與安野王進了宗人府!北绷觑w鷹緩緩地將一切解釋清楚,省得又再次讓她誤會了,又跑給他追。
丁憐兒聽了,想到居然又再次誤會了北陵飛鷹:心頭愧疚不已,“我很抱歉,飛鷹,我該相信你的,我很抱歉……”伸手抱緊了這個屢次被自己誤會的男人,她該相信他多一點,他是絕不會讓她受傷傷心的。
北陵飛鷹不語,只是在她的發上印下一記輕吻。
因他的體溫,寒意漸漸被驅趕,丁憐兒的身子也不再抖了。
“飛鷹,祈兒姐姐跟月嬤嬤他們不會有事的,對吧?”雖然聽了他的話,但她還是有點不安心。
“放心,你想想月嬤嬤是什么人?安野王又是什么人?他們怎么可能會那么容易被宰相打?他們絕對會救你姐姐她們出來的,別再擔心,乖乖的跟我回飛鷹堡,好嗎?”
“飛鷹!彼龁舅,因為聽到了他要帶她回飛鷹堡:心底便止不住的一陣激動。
他垂眸,幽綠的眸中不再像他們初見面時的冷漠,此刻的他眼中,有著她能夠看得分明的情感。
“我想告訴你,我愛你!敝币曋捻p聲地訴說著自己的情感。
在馬背上,她最怕的就是來不及告訴他這句話,現在,她可以如愿地說出來:“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怕他聽不清楚,她特意地再說幾遍。
北陵飛鷹整個愣住了,傻住了。
他從未想過,她會向他道出愛語,心跳忽地加速,跳到了連自己都會駭著的地步,甚至好像連彼此都能聽到他怦怦的心跳聲一樣,
原來,這便是聽到心愛的人兒對自己說出愛語的心情,他終于能親身體驗到了。
聽著那三個字,仿佛得到了全天下的喜悅,的確是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可以媲美或者是代替的。
北陵飛鷹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感性的人,長久以來的現實令他變得冷酷、剛硬,但聽到她道出這三字,竟然會讓他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他那些缺少的情感,好像是透過她,一一地回到他的身上。
他試著張口,想回應她的情感,然而不管他張張合合多少遍唇,那三個字卻死守在他的口中,不肯輕易吞吐出。
是的,在剛剛經歷過差點失去她后,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失去她。
他也愛她,愛入骨髓當中,愛得無法自拔,就算他不曾如此失控地想要一個人,愛一個人,但一想到對象是她,什么的遲疑或矛盾全然都消失無蹤,眼中只剩下她,也只有她。
看著他可笑的舉動,丁憐兒忍著笑,知道那三個字對他而言是一個極大的負擔,所以她一點都不惱,因為她知道,終有一天,一定能夠親耳聽到他說他愛她的。
現在,就放他一馬吧。
“飛鷹,我們回去飛鷹堡吧!”回到那個充滿溫暖以及關愛,還有有如銅墻鐵壁一樣防衛的堡壘。
他頷首,唇角忍不住地揚起一抹滿足的笑。
回到飛鷹堡后,她因為受驚過度以及體力透支,所以在床上躺了兩天,一待精神轉好,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寢室。
眾人見到她精神那么好,不禁高興地拉著她談天說地,一個大娘說得太過興起,不小心便說溜了嘴,教她知道原來她被捉走了那天,北陵飛鷹震怒得傷及了守門的兄弟,怪他們不做好本分,才讓她被阿伊娜帶走。
那是眾人頭一次見北陵飛鷹對自家的兄弟拳腳相向,也教他們深深明白,往后貨可以丟,人可以沒命,但絕對不可以丟了丁憐兒或者讓她傷著了一根小指頭,否則北陵飛鷹的怒火,他們可是統統都承受不起。
聽到了這些話,丁憐兒心中又臊又高興,只好問了大娘被北陵飛鷹傷到的兄弟的地址,帶著慰問的禮物登門造訪。
誰知道,被傷的人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十分高興北陵飛鷹成為一條真正的漢子,對于自家的女人保護得很好。
在幾個兄弟和其家眷的揶揄以及祝福的目光下,她臊紅著臉快速地離開,再也不敢逗留半刻。
在飛鷹堡里東逛逛西走走的,她走到了北陵飛鷹的書房,這個時候,他必定會在書房里頭,不是在跟管事們商量,便是在處理那小山似的公文書信。
她實在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的,每天處理飛鷹堡里頭大大小小的事,已經足以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她該好好地讓他工作,等到晚上他回房間時,再好好地膩在他的懷里,盡情地享受他霸道的溫柔,然而,她的腳卻挪不起,依舊黏在原地。
她想見他,盡管夜夜相擁而眠,但她還是不知足的想見他。
好想,好想見他。
矛盾地站在書房外,一等再等,回去繼續跟婆婆媽媽談天說天的念頭搖擺不定,小腳欲抬不抬。
不知站了多久,就在連她也覺得自己變成了人偶時,書房的門被人從內打開,幾個管事走了出來,與她看個正著。
“憐兒小姐,你要進去見堡主嗎?”一個管家回過神來,也不住打趣地揶揄她,看著她的臉由粉色變成了臊紅色。
原本他們都想喚她為“堡主夫人”,因為即使他們還沒有成親,但眾人已經斷定了他們的親事是遲早的事,不過丁憐兒臉皮薄,意外地遵守還沒有成親拜堂,就不可以梳婦人髻、喚她做夫人的規距,讓眾人又好笑又無奈。
丁憐兒被他這么一問,有種想往后逃跑的沖動,可是仔細想想,她只不過是想去見自己喜歡的人,有什么地方不對或做錯的?所以她抬起小臉,故作冷靜地回答:“對,他現在在忙嗎?”
“小姐請放心,堡主再忙碌也會扔下手上的工作陪你的!
另一個管事幫腔著自己的同僚,一同揶揄她:“甭擔心,就這么進去吧!”說著,還替她將門打得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