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地走進寢室,并將兩扇的門緊闔起來,北陵飛鷹將丁憐兒輕放到床上,便開始一件件地剝下她身上的衣服。
丁憐兒倒抽口氣,腦中的回憶一下子都不翼而飛,連忙抓住那雙不停地剝光她的大掌,瞪圓了眼兒。
“住手,你在做什么?”她不敢置信地問。
“你被熱湯濺到,需要上藥了!彼喍痰鼗卮,大手撥開她的手,繼續著剛才的動泎。
他的話,提醒著她背后微微的刺痛,但她再次抓住他的大掌,阻止他。
“我是燙傷,但不需要你來替我上藥,你叫張大娘來也好,叫其他女眷來也好,就是不需要你來替我上藥!
“別使性子!彼纳ひ,加入了一絲的怒氣。
“我沒有在使性子,你我非親非故,由你來替我上藥,于禮不合。”她別過臉說著:“所以還是請你……。
她瞪大眼,無法相信他居然直接用撕的,撕開她身上的衣服,并一把將她轉過身。
大掌撩開覆在背上的黑發,白雪如玉的背上如今布著一片片的紅,那是燙傷后的紅,他眼角一縮,大掌輕撫過那片片的紅雪,啞聲地低問:“疼嗎?”
燙傷并不嚴重,頂多是會有像被最粗糙的麻布磨擦而過時的微微刺痛,他大多都不以為然,甚至不會上藥,待它自然的痊愈,但床上的女人不一同,她是那么的嬌柔,那么的柔嫩。
那有著滿滿擔憂與關懷的嗓音,教她難過地閉上眼,感覺自己決定好的心再次悸動,動搖起來。
“不疼,放開我!彼龗暝,命令著,強逼著自己用最冰冷、最無起伏的語氣來說話。
下一刻,他放開了她,丁憐兒連忙抓住自己的衣衫,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已被他撕破了,根本就穿不回去,只好抓過棉被,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起來,待一切妥當后,她重新地轉身,卻看到他又再次站在她的床邊,手上還多了一只小小的瓶子。
他想替她上藥!意識到他想做些什么,她瞠目結舌地退到床的最內側,警戒地瞪著他。
“過來!彼晳T性地皺起眉,朝她伸出一只大掌。
“不!”
剛剛她是因為一時的大意才會被他捉個正著,還被他剝了身上的衣衫,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的威脅,教丁憐兒抖了抖,但這次跟喝藥完全的不同,要她赤裸著背,毫無防范地躺在他的面前讓他上藥,她絕對不愿意。
剛剛他的指在她背上游走時,那炙熱的溫度深深地影響著她、震撼著她,她不可以讓這事再次發生……尤其是在她下定了主意要跟他劃清界線后。
“不,你去叫張大娘來,我不要你替我上藥!”
把身上的棉被包得更緊,以行動告訴他,她有多不愿意由他來替她上藥。
“過來。”他再次開口。
可是,已經可以聽得出他的耐性已經到了一個沸點,只消再稍稍的一個波動,便足以讓他徹底地爆發。
她應該聽他的話,乖乖地走過去讓他擦藥,不要再去挑戰他的耐性以及怒氣,然而,她不能,更不可以,所以她選擇別過臉,不看他,對他視若無睹。
也許她不該闔上眼的,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是怎么發生的,她不清楚,只知道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她已經在他的懷里,剛剛用棉被將自己緊緊包裹的舉動,現在讓她陷入動彈不得的狀況里。
他單手便抱起了她,抱著她走到銅鏡前坐下,而她則是沒得選擇地坐在他的腿上,以難以想象的曖昧姿勢,與他面對面地坐在他的腿上。
她倒抽口氣,試著逃過這樣的姿勢,可是他卻一掌壓在她的頸上,逼著她整個人緊貼住他,而后拉下包裹住她的棉被,就著銅鏡的反射,替她的背上藥。
丁憐兒驚愕地渾身僵住,久久無法動彈。
與此刻相比,剛剛被他撕了衣,赤裸著背在他面前仿佛成為了微不足道的事。
現在的她,只隔著他的衣衫與她身上輕薄的兜兒與他緊緊相貼,屬于他的心跳,每一下都好像敲到她的心窩上似的。
而這還不是最教她羞窘的,真正教她羞窘的,是他沾上微涼膏藥的指在她背上游走時,所產生的異樣酥麻,她從不知道自己的背,原來是那么的敏感,當他的指在她背上輕撫而過時,她竟然會不自主地軟了腰。
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很緩很慢,他上藥的時間很長很久,丁憐兒甚至不得不懷疑,到底是不是時間已經停止了流動,否則為什么他只是上個藥,卻久久都還沒有完成。
殊不知,北陵飛鷹其實早就已經替她上好了藥,卻因為不想放開她,所以才一直維持著這個親昵的姿勢。
自阿伊娜來到飛鷹堡后,她就一直躲著他。
他知道她誤會了,但他只想等到阿伊娜離開后再跟她坦明一切,然而他卻預料不到,阿伊娜會故意做出傷害她的事來。
當他親眼看到她被熱湯濺到背,他渾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凝結起來,所有的行動全憑反射的神經去進行,直到看到她沒什么大恙,厚重的衣衫保護了她,他的血液才緩緩地開始流動。
他不能想象,如果不是那身厚重的衣服,現在的她到底會有多疼,只要一想象到那個情景,他就不由自主地抱起她,不顧眾人的反應,更不理會阿伊娜的感受,逕自地帶著她回寢室。
可回到寢室后,她的小嘴一再地說出教他憤怒的話來,一再地挑戰著他的耐性。
“我與你,怎么可能是非親非故?”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嗓音,似無奈似嘆息地再次響起:“如果只是非親非故,我怎么會為你而一再做出連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的事?”
她一再抗拒的話與態度,教他一點都不好受。
丁憐兒錯愕地僵在原地,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北陵飛鷹剛剛的那番話,雖然沒有什么好聽或贊美的話,但對他而言,已經稱得上是甜言蜜語了。
“我與阿伊娜,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她是我名義上的妹妹!贝笳,緩緩地摩挲著雪背,低沉的嗓緩緩地訴說著自己的過去:“我娘,曾經是赫赫有名的歌姬,不少貴族名流都想替我娘贖身,然而我娘卻偏生愛上一個騙子,當她知道自己受騙時,那男人已經離開了,而她則是懷了我!
一個懷了孕的歌姬,盡管再美,歌唱得再好,還是招來滿是鄙夷的目光。
原本,她大可以打掉腹中的孩子,再到另一處地方重新再開始,然而她卻傻傻地生下了他,帶著孩子到處流浪賣唱,以微薄的收入撫養他,但她畢竟是一個柔弱的女人,要獨力養大一個孩子實在是不容易。
在一次賣唱的途中,他們母子被當地的流氓糾纏,那些人甚至想以武力逼她進青樓賣身,她抵死不從,可唯一的孩子卻被他們用以要挾,就在她絕望地想遵從他們時,阿伊娜的爹,富甲一方的土霸王赫努,救了他們,甚至因為憐惜以及欣賞她的歌藝,納了她為妾,并待他如親子一樣的養育。
可因為早年的艱辛以及顛沛流離,讓她的身子骨變差,跟了赫努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而北陵飛鷹深知自己在赫努正妻的眼中猶如一根眼中刺,所以在守了一年墓后便向赫努請辭,跟著一隊商隊離開了。
“我偶爾有跟赫努互通書信,但卻不曾再回過去見他,在一次偶然下,我重遇阿伊娜,之后的事,大概你也有聽大家提過!
從她漸漸變得軟化的姿態,北陵飛鷹知道她有將他的話聽進耳中。
丁憐兒緩緩地點了點頭,整天跟她待在一起的那些婆婆媽媽們不只一次告訴她,是阿伊娜糾纏著北陵飛鷹不放,北陵飛鷹根本對阿伊娜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如果不是看在赫努對北陵飛鷹有恩的分上,可能阿伊娜連半步也踏不進來飛鷹堡。
那時候,她氣在心頭,根本就聽不進耳,但現在北陵飛鷹親口地告訴她,向她解釋,丁憐兒發現,自己居然會窩囊地因為他的話而感到高興,甚至連半點的憤怒也不復存在。
“討厭!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目的?”不甘心就這樣地原諒他,更不甘心自己居然會那么容易地被他哄過去了,她故意地說著,刁難他,可是她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像向情郎撒嬌的女子。
聽到她的語氣,就像那天在羊圈吻了她以后的軟,北陵飛鷹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跟你說這些,是想知道為什么你會被熱湯燙傷過!
她的過去,是一個謎,不,應該說,美人閣是一個教人永遠解不開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