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妳有什么話要向我說嗎?」葉菱瑤抬起下巴,漂亮的臉蛋上除了冷,還是冷,但她眸底透出的怒意出賣了她真正的心緒。
范東雨有拒絕她的權(quán)利,但她無法忍受的是,他用了熊靖雪作為拒絕的理由。
他說他愛熊靖雪,因為心底只有她,所以無法再留下多余的空間去想著其他人,他知道這樣的事實有多么傷人嗎?
他有權(quán)利愛著自己的好朋友,但她不能接受的是,熊靖雪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是愛她的嗎?真的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今天她輸給一個情感遲鈍的熊靖雪,那么她能不受傷嗎?
他情愿等著一個不懂他的愛的女人,也不肯將機(jī)會給一個真心喜歡他的女人,這教人如何平心靜氣地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她做不到,所以此時此刻她才會選擇停下了腳步面對熊靖雪。
熊靖雪挑起眉望著葉菱瑤,不明白葉菱瑤要她說些什么?
不會是要她道歉吧?
但為何要她道歉?她并不欠葉菱瑤什么,更不曾在范東雨面前說過葉菱瑤任何一句不是,見了面也是客氣有余,這要她道什么歉?葉菱瑤與范東雨感情結(jié)束,嚴(yán)格來說并不關(guān)她的事,她的存在早葉菱瑤之前,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十四號的事情也不是她下的決定,她更料想不到他們會為了這一天而吵架,甚至分手了,不過這真的不是她的錯,她不能為此道歉。
熊靖雪搖了搖頭,她不會為自己的存在而道歉的。
葉菱瑤的怒意從眸底開始迸發(fā),顯露于美麗的臉龐上,熊靖雪以為下一刻葉菱瑤就要朝自己發(fā)飆了,但她錯了。
出現(xiàn)在葉菱瑤臉上的怒意很快的被收拾掉了,換上了冰冷的樣貌。
她淡睇著熊靖雪,緩緩的再開口問:「妳知道妳自己有多么虛偽嗎?」
「什么?」
「妳才是最虛偽的人,打著朋友的名號,長時間在他身邊打繞,為的是什么?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簡單?妳想騙誰呢?」
聞言,熊靖雪張嘴想要為自己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士音竟然發(fā)不出來。
「說不出話了是吧?」似乎對她這理虧詞窮的反應(yīng)不感意外,葉菱瑤勾起唇角,笑得十分諷刺。
是的,她不必再難過了,今天該難過的人不是她,該是熊靖雪與范東雨才對。
好朋友?坐在這位置上,熊靖雪能騙她自己多久呢?又能騙范東雨多久?還有范東雨他也是個笨蛋,兩個人都是笨蛋,難怪可以這么合拍了,哼!
有些事情他們看不透的,她也不會好心的去點醒,就當(dāng)是浪費她幾個月寶貴時間的代價吧。
他的心在她身上。
而她的心也是在他身上,他們怎么會看不透這一點呢?
移動腳步,葉菱瑤越過熊靖雪。
現(xiàn)在兩人背對著背,就像是錯身而過的陌生人。
「妳就這么繼續(xù)虛偽下去吧,因為總有一天,你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的!
居然會有這種笨蛋的存在,活該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
眼前的大門一開,就看見開門的人兒雙頰浮著一層紅暈,鼻間也同時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酒香。
「妳喝酒了?」范東雨微瞇著眼問著熊靖雪。
她今天提早回到臺北就已經(jīng)有些反常了,現(xiàn)在還喝酒?
不必等著她給出答案,一進(jìn)屋里就看見她客廳桌上放著酒瓶了。
「怎么回事?」范東雨站在客廳中央,看著熊靖雪揚(yáng)著唇角拿出另一只空酒杯。
「雖然離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但提前慶生也是不錯的!剐芫秆┏映鲆粋笑容,接著也倒了杯酒給他。
幾年朋友不是做假的,若他相信她開酒喝只是想要提前為自己慶生,那么他就不配當(dāng)她的朋友了。
但也因為懂得她,所以他并沒有再追問著她。
耐心點,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熊靖雪坐在沙發(fā)里,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就像以往一樣,他們一起窩在沙發(fā)里,一起看著電視兼聊天,差別只在今天桌上的飲料不再是無酒精的。
雖然心情不好,但熊靖雪并沒有將酒當(dāng)水地猛灌,只是與范東雨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時,邊啜飲著。
范東雨看著時間,再十分鐘就要十二點了,十二點一過,便是她的生日,現(xiàn)在是時候了,該要她將所有令她不愉快的事情都說出口,別把壞心情留到十二點之后。
「說吧,今天碰上了什么鳥事!顾浪裉旎乩霞胰チ耍瑓s提早回到臺北,看來是家里的人惹得她心情不好。
除了生日前一天,熊靖雪幾乎每兩個月便會抽空回老家去陪伴家人,這幾年只要他有空,他也會自己開車送她回去,也因此認(rèn)識了她的家人,也真正了解了她的家庭狀況。
原來她家是當(dāng)?shù)赜忻拇蟮刂,父親除了她母親之外,還有兩名未登記的太太。
一名大哥是同父同母,另外四名弟妹則為同父異母,兄弟姊妹們感情都十分融洽,家里唯一讓人頭疼的唯有三名「熊太太」,也只有她們能影響熊靖雪的好心情。
熊靖雪啜了一口酒,佯裝沒聽見他的問題。
「是妳媽媽?還是妳兩個阿姨?」范東雨瞟了一眼桌上的酒瓶,他們目前才喝了兩瓶紅泹,他知道她還算清醒著。
這幾年,他倆聽話的練了酒量,雖然離酒國英雄這名稱還遠(yuǎn)得很,但也不再是一點酒精就能醉倒的狀況。
他練酒量,是因為必須在工作時擁有與他人交際的能力,更不想再犯下不該犯的錯誤,至少不能是熊靖雪以外的人。
她練酒量,也是因為必要的時候必須有基本交際能力,更是不想讓任何人有機(jī)會占她便宜,她得保護(hù)自己。
「唉……」熊靖雪嘆了口氣,知道他問出了問題,就必定要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伸出手指比出了三的數(shù)字,那表示這一回是三個人一圯惹得她心煩。
范東雨再看了一眼時間,他說:「妳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把垃圾往我身上倒!
熊靖雪跟著他的動作,將目光定在墻面的時鐘上,然后她像是倒數(shù)計時般地開口說話了。
「雖然我爸身體還十分硬朗,但他在上個月找律師立了遺囑,為的是防止無法掌控的意外發(fā)生……你懂我的意思,總之,他將所有的財產(chǎn)平均分配,在我看來,這沒什么不對,但我媽及兩個阿姨可不這么認(rèn)為!挂凰技敖裉煸缟匣氐郊依,那不斷吵嚷的情影,她的心情又是一陣惡劣。
雖然她沒有說到細(xì)節(jié),但光是想象三個女人吵嚷的情景,就教人頭痛了,難怪她心情不好的提早回到臺北,若換作是他,也會早早逃離那個家的。
「這事情妳哥還有弟弟、妹妹們怎么說?」
「說到他們,我就更氣了!
「他們計較?」若真是如此,那么惡劣兩個字可就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的哥哥與弟弟、妹妹們,他也認(rèn)識,雖然沒什么交情,但他感覺他們都是好相處的人,不像是會跟自家人計較的樣子。
「不,他們誰也不計較!
聞言,范東雨松了口氣,為熊靖雪松了口氣。
「這件事情,他們?nèi)荚谏蟼月就知道了,明知道我這個月會回家去,居然沒有人事先支會我一聲,一個個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讓我這笨蛋傻傻的回去被她們輪流精神轟炸……」
她開始將今天的怨氣吐出口,而范東雨自然是安靜的傾聽著。
「三個人真的是吃飽太閑了,明明有時感情好得像姊妹一樣,但有事沒事就找事情吵著,平均分配有什么不好的?這也要吵……那幾個沒良心的,居然不先通知我一聲,讓我在生日前回家受氣……總之,不管了,這三個女人是誰的誰,自己去擺平,在我老爸?jǐn)[平她們之前,我不會再傻得沒事往家里跑了!
雖然是傾吐負(fù)面情緒,但她仍是將時間抓得很準(zhǔn),在長短針一同指到十二這數(shù)字時,便停止了一切。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