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沒印象?”不會吧?他怎么可能忘記開會的事?
“沒印象,我只知道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走啦!吃飯去,你到底陪不陪?”是怎樣?離了婚就擺譜,不過吃頓飯而已,他三央四請還請不動,有沒有這么大牌?
唉!或許吧!女人離了婚合該耍耍大牌。
是說哎呀!管她大不大牌,他宣至澈天生王牌,別說陪吃頓飯,即便他要求她陪上刀山、下油鍋,她再不愿意也得陪,推托不得。
“陪……我能不陪嗎?為事業(yè)而生、為事業(yè)而亡的大忙人都可以不開會了,我這個閑人又怎么可能不與你吃一頓最后的午餐呢?”婚姻中所欠缺的,離婚日做償還,不拿白不拿,她何樂不為?
“我們吃完午飯再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再散個步,散完步再吃個晚飯,吃完晚飯再續(xù)攤喝個兩杯……”原先愁著不知如何打發(fā)時間,這下有前妻作陪,他倒興致勃勃的安排起節(jié)目活動。
“哪有人離完婚還搞這么一大堆花樣的?”大吃大喝,大玩特玩,是慶祝彼此脫離苦海,還是哀悼婚姻失?她都搞不清楚了。
“別人離婚是什么情形,我不知道,只知道接下來半天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彼嚩ㄋ,誰都別來阻止。
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他大步走向餐廳。
“你……”仍舊那么孩子氣。
唉!這專屬于大男人的孩子氣,不也正是當初最吸引她的其中一個特質嗎?
睇視著他露出調皮小孩討糖得逞似的快意微笑,她放晴的心情忽地掠過一片比天際那朵烏云還更暗黑的陰影。
她其實很愛他,只可惜有時候愛得深并不代表緣分很長遠,什么時候該聚合,什么情形下該分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今天她決意與他分離,無非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至于他,在離婚之后是不是會更好過或更不好過,容她自私的說,她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每個人的能力都有限,她只是個曾歡喜的踏入圍城,無奈的坐困圍城,卻又有幸逃脫圍城、重獲自由的女人,今后她要主宰自己的未來。
而且她的未來,幾乎可以非常確定的,將不再有他了。
“嫩晴,你記得‘大海貝’嗎?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餐廳,那里的海鮮超好吃,生蠔超大只,你記得嗎?還有‘果果好冰店’,你最愛吃那里的芒果冰,每次芒果纖維塞在牙縫里,你就會哇哇叫好難清理……嫩晴,你都還記得這些嗎?”他突然興奮的提起往事。
“我只記得某人吃完那些據說超好吃的生猛海鮮之后,鼻血流不停,冷汗冒不停,最慘的是肚子拉不停,哈哈……”回想起當時他的狼狽樣,她禁不住狂笑。
“喂!也不知道是誰,看人家流鼻血,還不過來幫忙止血,肚子拉不停,也不幫忙遞遞衛(wèi)生紙,只是站在那邊笑岔了氣……賀嫩晴,你這女人的心好狠!
甜蜜往事歷歷在目,宣至澈伸手欲將她攬入懷里,好好的蹂躪一番,不料被她巧妙的避掉了,他一怔,心有不甘,長腳猛跨向前,展開追捕。
見他來勢洶洶,賀嫩晴拔腿就跑,笑聲隨著飛揚的長發(fā)散落在腦后。
一個前夫,一個前妻,在街頭嘻笑怒罵的追逐起來,歡樂的感覺仿佛回到往昔那無限美好的相戀時光。
人家說,結婚是愛情的墳墓,但若不結婚,愛情又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有情人終歸還是走入婚姻之墓比較好……若是如此,那么又該如何定義離婚呢?
沖出墳地之后,愛情會不會大復活,會不會更長久?
這是一道誰也不敢妄下結論或輕易解答的議題。
“你還好吧?”
賀嫩晴亦步亦趨的跟在走路搖搖晃晃的宣至澈身旁,唯恐他稍微不慎,摔個狗吃屎。
吃吃喝喝大半天,晚上又續(xù)了一攤,到目前為止,他已呈現八、九分醉狀態(tài),她也搞不清他是太高興還是太悲傷才喝多了。
“好,好極了,好得像是要飛天了!彼硷w色舞,手舞足蹈,很有飛天的態(tài)勢。
“飛天?”原來離婚不只她如釋重負,連他都如此開心歡喜?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離婚真的是離對了。
望著醺醉的他,她微微笑著,原本潛藏在心里的歉疚感霎時大幅減少。
“嫩晴,我們再找地方繼續(xù)喝!焙让5乃跉獗绕匠4笕丁
“不了,都這么晚了,你也喝夠了,我們該分手了……你站好,我?guī)湍憬谐鲎廛嚒!辟R嫩晴將他亂動的身子扶正,并推到燈柱旁讓他倚著,然后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準備撥打無線電出租車的電話。
“不要,我不要叫出租車,也不要跟你分手,走,嫩晴,我們再去喝,喝個痛快,喝到爽啦!”喝醉的人最大,他才不乖乖的站好,大手不分輕重的攬著她的肩膀,大聲喝道,精神超亢奮。
“。∧恪痹撍!她倒抽一氣,咬牙暗罵。
他也不想想自己長得多壯、多有份量,竟然一點都不客氣的直接掛在纖瘦的她身上,害她險些沒撐住他的身子而雙雙跌跤。
“走,老婆,繼續(xù)喝酒去!今朝有酒今朝醉……”
“還有沒有?你別鬧了,合該喝醉了就回家休息!笔裁唇癯芯平癯恚克兄,整個人彎腰駝背,寸步難行,他大爺倒吟詩作對裝起風雅來了。
好個混球,他有詩意,她可沒這興致,忍不住潑他冷水。
“哪有。课夷挠泻茸?嫩晴,你要好好的檢討,都當我老婆當那么久了,竟然沒見識過我的酒量……嗝,我跟你講,我的酒量大到……大到可以一口氣干掉三瓶威士忌耶!超厲害的……嗝!”他邊膨風邊打嗝,俊男的優(yōu)雅形象蕩然無存。
“是喔!三瓶!蔽迨辽龢悠啡渴前桑克伤谎,努力撐著他的重量,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下一步會被他壓垮。
說實在的,嫁給他三年,兩人的感情雖不似婚前甜蜜火熱,好歹也夜夜同床共枕,她當真沒見過他喝醉后這副不講理到令人發(fā)指的德行,今晚算是開了眼界,認識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問題是,她認識他這一面做什么?婚都離了,他是好或是壞,皆與她無關了。
“嫩晴,你不能落跑,說好陪我的,你要說到做到。走,再去喝,咱們夫妻倆今晚喝通宵、喝通海,不醉不歸啦!嗝!”
“誰跟你不醉不歸?我喝飽了,喝不下了。再說,我們也不再是夫妻了,趕快分手,各自回家吧!再鬧下去,天都要亮了!彼恢v理的模樣真是討厭,她實在沒耐心再哄,嗓門不覺更大了。若非怕他酒后出事或鬧事,她根本想一走了之。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她這個長得又俊又帥又風度翩翩、常自詡為硬漢的老公……喔,不,前夫,酒品竟然這么不好。幸好她不再是他的妻子,不然肯定每天作惡夢,擔驚受怕,唯恐他醉死街頭,被卡車碾過都不知道。
“你喝不下?沒關系,我喝,你挨在我身邊看我喝就好。我跟你講,你老公我還沒喝夠,我超會喝的,你看就知道了,嗝……”
“是,你沒喝夠,但是你已確確實實喝醉,不能再喝了。你再鬧著要喝酒,我就不理你了!笨诳诼暵暦蚱蘩瞎掀诺,他們倆已經脫離婚姻關系了,難道他酒一下肚、人一醉,就什么都忘光光了嗎?
“你別不理我,賀嫩晴,你敢不理我,我就……我就……嘔……”反胃得真是時候。
有她在身邊,他通體舒暢;一旦沒了她,他難受得想吐。
“就怎樣?你都快吐了,還硬要逞強!現在你給我閉上嘴,乖乖的回家睡覺就對了,少唆!彼闷鹗謾C又要撥號,一輛出租車適巧迎面而來,她眼捷手快,及時伸手攔下,并拖拉著笨重的前夫上前。
“好,睡覺可以,你要陪我,你陪我,我就乖乖的回家睡覺。”醉鬼回頭叮嚀。
“懶得再跟你說!彼昧Π阉七M車里,原以為自己隨后即能脫身,不料他粗壯有力的大手始終緊抓著她,害她一個分神,便被他連帶的拖進車里,整個人疊在他健壯精實的軀體上,不禁驚呼出聲,“喂!”
“喔!嫩晴,嫩晴,嫩晴,你總是那么的香,我最喜歡聞你身上的味道,也最喜歡跟你睡覺了。”軟玉溫香入懷,豆腐盡量吃,反正老婆是自己的,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亂摸、亂揉,鼻子抵在她的頸窩邊,不住的吸了又吸,一臉迷醉,連酒嗝都不打了。
“睡……睡你的大頭啦!平常在家里,我洗香香,脫光光躺在床上等你,大爺你回來根本不屑一顧,眼睛閉上,倒頭就睡。”倒頭就睡也沒關系,連棉被都被他自私的卷去三分之二強,也不擔心她受涼,這才教她情何以堪……
厚,往事不堪回首,愈想愈氣!艾F在你喝得醉茫茫、臭兮兮,還敢要求我陪睡,你當我是什么?你忘了我不是你老婆了嗎?那么容我再次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啦!”
“離婚?有嗎?我們有離婚?”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怎么都沒人通知他?
“沒有嗎?”她都快氣炸了,他還一頭霧水,裝無辜呢!
“沒印象!彼ι︻^,翻白眼,一點也想不起來什么離婚不離婚的事情。
“你……”厚,他真的有喝醉到變白癡的地步,連離婚這事都沒印象?她再次確定,非常非常確定,她老公……喔,不,她前夫,非但酒品差、酒量差,記性更差。
“不管啦!現在你老公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陪我喝酒喝到爽,二是陪我睡覺睡到日上三竿,來,老婆,你說,你選哪個?”
“我什么也不選!辟R嫩晴不理會他,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逕自吩咐道:“司機先生,麻煩你讓我下車,然后把他載到……唔……”她還來不及講出他家住址,嘴巴就被他一掌捂住了。
“司機大哥,你別聽她的,絕對不能讓她先下車。夜這么深了,怎么可以放我老婆一個女人家在街上獨行呢?不行,太危險了,跟著我比較安全!
“好,那聽你的,該載你們去哪兒?請快說,我趕著下班,我老婆在等我回家睡覺耶!”司機先生急切的催促。
“是喔!好,那你趕快載我們回家,我也要跟我老婆睡覺!
“你這什么跟什么?”賀嫩晴聽到他和司機的對話,簡直快昏倒了,抓開他覆在她嘴上的手,大聲更正,“司機先生,我和他是要各自回家,各自睡覺,總之,你先讓我下車,然后再麻煩你把他載到……”
她再次告知地址,仍是話說一半,小嘴又被他粗暴的手掌密密捂住。
“司機大哥,你聽好,你若是敢讓我老婆先下車,我鐵定跟你沒完沒了;倘若她發(fā)生什么意外,我也唯你是問。所以如果你想趕快回家跟你老婆睡覺,就等我先搞定我老婆再說,懂了嗎?”
酒醉皇帝大,誰敢忤逆他,便注定倒霉,老婆也一樣,不乖、不服從,照電無誤。
“我……”招誰惹誰?司機無言以對,早點回家抱老婆睡好覺的美夢顯然幻滅了。沒辦法,衰星報到,奧客臨門,這下不知要耗到何時才能下班,他只得放慢車速,來瓶蠻牛,奉陪到底。
“宣至澈,你別鬧,別鬧了啦!”她扯開他的手掌,幾近崩潰的叫嚷。
受不了耶!他自己不睡,搞得別人也沒得睡,是怎樣。
世上他最大,人人都得唯他是從,是嗎?
“嫩晴,你不跟我回家,我也不回家!彼虉(zhí)的說,醉茫茫的雙眼直瞪著她,不受禮教規(guī)范的雙手也愈來愈沒分寸。
“真是夠了。你不回家,怎么睡?”難道想跟司機先生回去,或干脆露宿街頭?
“反正我要跟你睡,只要跟你睡,睡哪里都無所謂,我就是要跟你睡,打死我都要跟你睡!边@已不叫固執(zhí),叫無賴,標準的無賴。
硬漢耍無賴,就是他那樣。
“你……”她氣結,這男人醉到失去人性,她使勁撐起自己被他鉗制、豆腐吃到有剩的身子,扯開嗓門,對著司機大叫,“司機先生,麻煩你停車,我要下車……啊!”
后腦勺被一只手掌強行壓制,引發(fā)僵硬的肩頸一陣劇烈的痛感,她正想喊疼,嘴巴卻……這次她的嘴巴并沒有被他的大手捂住,而是有如小魚兒落入大老鷹的嘴喙,被他緊緊的叼住了。
該死!宣至澈,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吻她?
他的吻落得急猛又粗暴,她完全招架不住,在他蠻橫不留情的侵襲之下,她嘴邊的任何責難都變成細碎殘缺的吟聲。
那吟聲,雖然代表抗議,卻可憐兮兮的不被接受和聽取。
“嗯……”再吵啊!直接堵住你,看你怎么吵?
他發(fā)出舒服的嘆息,吻得更加深入徹底。
哼,說嘛!老婆的櫻桃小口適合與他纏綿,而非用來嘮叨碎嘴,教他心煩。
瞧!吻著,多好,吵什么下車不下車呢!
“唔……放開我……”
“休想。”白癡喔!吻在嘴里多甜蜜,他若順應要求,或屈服于她的哀求就放開她,那么他就是笨到人神共憤的大笨豬。
“阿娘喂!”后座有著火趨勢,司機先生才剛喝完蠻牛,這會兒從后視鏡看到春意盎然的畫面,想回家跟老婆睡覺的yu\\望又猛地蘇醒了。
“司機大哥,到附近最好的飯店,車開快點。”吻得火熱,宣至澈抽空下令。
“是!睘槿藶榧,司機領命,狂踩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往目標沖去。
“不,不是這樣……”賀嫩晴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無力,好不容易偷個空隙出聲阻止,無奈對手強勁,她白費心機,話說不到半句,小嘴又被牢牢的封黏。
不什么不,落入他嘴里,她還有心思和力氣喊不?
看來是他這做老公的保留太多實力,那么來吧!來點更刺激的,包卿滿意。
深吻她的同時,他的大手忍不住往她的裙內探去。
“你……”賀嫩晴的軀體一縮,花容失色。
“嫩晴,我要你,我好久沒要你了,今晚我想要你,嫩晴,我的嫩晴……”
該死!他該死!他不該那樣呼喚她的名字。
飽滿的情欲,渴求的語氣,魅死人不償命的喘息與調戲……可惡!那些都是她的罩門,她從來就沒能招架得住他。
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