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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櫻!來場華麗的愛吧(上) 第8章(2)
作者:單飛雪
   
  “請不要誤會了,我喜歡的女人,水平?jīng)]這么低的。三圍起碼要34、24、36。學(xué)歷至少要碩士以上,你不可能有碩士學(xué)位吧?”

  他越講越過分,彷佛是在宣泄某個隱藏許久的憤怒,他竭力羞辱她,好像那樣就可以平復(fù)某個從未被療愈的傷口。

  他說:“衣著打扮至少要跟上流行,維持起碼的女人味,而不是像你這樣披頭散發(fā),穿個破牛仔褲爛布鞋的就在外滿街跑,看了讓人倒胃口。”

  汪樹櫻聽不下去。“你是誰?某某總裁某大企業(yè)主?還是律師醫(yī)師老師高知識分子?你不過是司機(jī),你有什么條件這樣歧視我?”

  “如果我不是司機(jī),而是總裁大老板的,你就甘愿被歧視?”

  “我問你,你只要告訴我,這個吻對你來說真的不代表什么?”

  “它代表我一時寂寞跟沖動下的直覺反應(yīng),所以請你不要有別的期待——”

  啪!

  汪樹櫻甩他耳光。

  這重重一耳光,將杜謹(jǐn)明打醒,他意識到自己講得太過分,他看見她眼中蓄滿淚水。

  汪樹櫻瞪著他!跋麓螞_動的時候……去找跟你一樣隨便的,不要玩弄沒和人親吻過的人……”

  看著她激動發(fā)抖,她傷心落淚,脹紅面孔,泣不成聲好似受到很大的傷害。他就像被利刃穿透,他看見自己多么可惡。

  汪樹櫻說:“你知道以后我會怎樣想這件事嗎?以后,當(dāng)我回想自己的初吻,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行為太輕佻,還是言行隨便?讓某個下流的男人誤會我可以隨便親吻隨便抱?以后我遇上心愛的人,我就會遺憾我的初吻不是給值得珍惜的男人,而是被一時沖動的無賴奪走。你的心怎么會這么骯臟自私,你一時沖動?這種事可以沖動嗎?你是狗嗎?只在乎自己的沖動不管別人的感受,我真為活在你身邊的人悲哀,像你這種人根本是垃圾,是人渣,虧我還為你這種爛人擔(dān)心焦慮了這么多天,我真白癡。”

  汪樹櫻用力抹嘴,抹去他的痕跡。

  “出去!蓖魳錂褜⑺瞥鲭娞荨

  他轉(zhuǎn)身,看她按下開關(guān),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而他失神地看著她傷心的模樣,感覺心要碎了。

  電梯下降,她消失。最后給他的記憶就是那樣傷痛的表情,他落寞地盯著緊閉的電梯,恍惚,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么,他說了什么。

  她是汪樹櫻,她不是陳馨蕙,可是有一剎那,他胡涂了。

  因為受過重傷害,所以杯弓蛇影,時時警戒防御,寧愿誤傷他人,也不肯再痛一次。如果這樣可以保護(hù)自己,他,為什么有疼痛感?當(dāng)他把她惹哭,哭成那樣,那么傷心……

  他很痛。

  他現(xiàn)在真的很痛。

  這是出事后,他第一次這樣想,也許他早該在那一次事件里,沉沒海里。像他這樣活下來算什么?!只是讓更多人不高興,只是傷更多人的心。

  他明明已經(jīng)死掉的心啊,現(xiàn)在為什么還會為另一個女人疼痛,這么痛……

  ※※※

  汪樹櫻走回店里,平日打烊后,她就住在店里。她拿出折迭床打開,鋪上厚毯厚被,就能睡得香甜。

  這是汪樹櫻的天地,她的店就是她的整個生活。高職畢業(yè)后,因為車禍,身體復(fù)健很久,爸媽都舍不得她工作。住院時長期躺在病床,因為悶,她學(xué)會編織,迷上各式手作物,也養(yǎng)成了用活頁本子寫日記的習(xí)慣,記錄每一天的大小事。出院返家休養(yǎng),她迷上烹飪,到處上課,學(xué)做巧克力,最后在爸爸的支持下,開了這間店。

  在這里賺的不多,但店務(wù)能完全作主,滿足所有的創(chuàng)作欲,她在這里自給自足,沒交男友,也從不覺得缺乏什么,日子就這樣平順地過去了,沒有什么挫折,也沒有吃什么苦。老天爺像為了彌補(bǔ)那場車禍捱的所有痛苦,讓汪樹櫻往后的生活順?biāo)炱届o,且得到父母和哥哥更多的疼愛。

  她幾乎忘了眼淚的滋味,F(xiàn)在躺著,眼淚竟淌個不停,臉都哭腫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干么那么在意那個男人的話,眼淚越是流淌,她就對自己更加生氣。

  干么在乎他?干么?她習(xí)慣性的拽著卷在被里的兒時外套,破舊的棗紅色兒童尺寸棉外套,是從小就堅持帶上床的床伴兒,沒這件外套就沒辦法睡覺?墒墙裢碛羞@件外套,還是睡不了覺,睡不著就算了,可怕的是腦子不斷想起他說的話。

  感覺好奇怪,好像遺失某個東西,很空洞。明明眼前周遭都是熟悉景象,但往常待在這兒的滿足感跟安全感,到哪兒去了?難道就因為那男人幾句話,就毀掉她的平靜?

  因為一直被這些惡毒的話干擾,汪樹櫻干脆坐起身,打開心愛的紅色本子,通通寫下來,旁邊加上自己的抗議——

  汪老板,表現(xiàn)出自己很搶手,并不會激發(fā)我的競爭心,所以這種可笑的手段可以免了——(是你想太多了。)

  要我指出你現(xiàn)在的行為多搞笑?請問我有說我喜歡你嗎?我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女生。(不問一聲就親人,到底誰厚臉皮,不要臉的是你。

  二十幾歲了干么還裝清純?現(xiàn)在該不會想著因為我親了你就要我負(fù)責(zé),汪老板,我看你開店的方式很搞笑,你該不會連這種事都裝傻吧?(那你之前跟我扯什么巧克力報告,為了點飲料跟小孩子吵架,你做這些事就不搞笑?)

  請不要誤會了,我喜歡的女人,水平?jīng)]這么低的。三圍起碼要34、24、36。學(xué)歷至少要碩士以上,你不可能有碩士學(xué)位吧?(是,我不但沒有34、24、36的身材,更嚇?biāo)滥愕氖俏业男夭扛亲佣际擒嚨準(zhǔn)中g(shù)的疤痕,怎樣怎樣?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想跟你交往,所以是誰條件更差,還有,我有問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嗎?我有叫你喜歡我嗎?你是臭美什么?你妄想癥很厲害快去掛號看醫(yī)生。)

  衣著打扮至少要跟上流行,維持起碼的女人味,而不是像你這樣披頭散發(fā),穿個破牛仔褲爛布鞋的就在外滿街跑,看了讓人倒胃口。(跟你說我頭發(fā)亂是因為自然鬈你是有早發(fā)性健忘癥嗎?牛仔褲雖然舊但是很干凈你亂吠什么?還有,誰滿街跑了,我都是慢慢走。我看你講話的態(tài)度,我才倒彈——)

  它代表我……一時寂寞跟沖動下的直覺反應(yīng),所以請你不要有別的期待——(誰敢對下流無恥的男人期待什么?我整晚聽你在唱歌咧。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臭屁什么?你有什么了不起?路上的鳥屎都比你可愛。)

  呼,扔下本子,不寫了,越寫越嘔。

  她躺下,閉上眼,喃喃自語——

  “不要理他說的,對,不要被干擾,不值得為王八蛋折磨自己。”

  “啦啦啦啦啦啦……”汪樹櫻大聲唱歌,努力忘記。什么都沒發(fā)生,忘記忘記,沒被親過,忘記忘記,那不是初吻,那就當(dāng)被蚊子叮了一下,只是蚊子比較大只,叮比較久一點。

  “對,就這樣,這不是初吻,汪樹櫻,沒關(guān)系,下一個跟你親吻的男人會更好,這是誤會,徹底忘記!”

  鈴——

  汪樹櫻跳起來,電話?他打來道歉了?樹櫻緊張的翻找,看到手機(jī)在旁邊桌上閃爍著。不——不要接。跟那種人還有什么好說?接了就不酷。對,不要接……

  鈴——

  汪樹櫻瞪著手機(jī),響這么久,是真的很后悔吧?也對,講那種惡毒的話,內(nèi)疚到睡不著了吧?不接,接了就不酷。和混蛋沒話說啦——除非響超過六聲……

  鈴——

  汪樹櫻深吸口氣,好,做人嘛,除死無大事,不需要跟人這么計較,就發(fā)一下佛心給他機(jī)會改過——

  “喂?”汪樹櫻拿來手機(jī)。

  “干么這么久才接?”

  是哥,汪樹櫻一陣虛弱,歪倒在床。

  “什么事?這么晚了——”好想哭。

  汪泰山壓低聲音說:“晚上怎么沒來?媽臉好臭,她特地煮燒酒雞!

  “糟了,我忘了!倍脊炙恢痹趽(dān)心那個壞蛋。

  “剛剛媽打包燒酒雞要我拿過去給你,你大嫂怕太晚了會吵到你,叫我不要拿,你明天自己過來拿噢!

  “喔,跟媽說我明天會回去!蓖魳錂讶嘀栄,頭痛。媽老是這樣,叫哥做這做那的,惹大嫂不高興。想也知道大嫂不讓哥出門,是不爽!熬鸵驗檫@個打來?”

  “當(dāng)然不是,哥是想問你……”汪泰山興奮地問:“跟那個醫(yī)生怎么樣了?答應(yīng)人家沒?爸媽聽到這個消息,樂得跟什么一樣,叫你帶那個醫(yī)生回去給他們看。想到有醫(yī)生追我妹妹,我作夢都會笑,哈哈哈……有個醫(yī)生做我妹婿,呴呴呴,感覺很爽,以后生病住院都有人罩了!

  “什么生病住院?”汪樹櫻大叫!笆裁疵眯觯裁磶Щ丶?你干么跟爸媽說?想太遠(yuǎn)了,什么都還沒開始,你不要那么單純好不好?”

  “我想太遠(yuǎn)了?那想近一點,妹啊,有人追很開心呴?呴呴呴!

  “是啊,開心啊——實在太開心了啊——拜托我明天一大早要開店,我要趕快睡,掰!

  開心個屁!她鉆進(jìn)被窩,摟住小外套,把臉埋進(jìn)外套里嗅聞熟悉的棉布?xì)馕,眼淚又汩汩淌下來。

  壞蛋!壞蛋——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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