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氣的假日黃昏,美術館前的公園草坪上到處是放松游玩的人。
杰斯帶葉涵來溜直排輪,杰斯的朋友霍磊明也在。五年前,霍磊明和前妻離婚,后來兩人又復合,她們的兒子目前已經(jīng)滿三歲。
葉涵在筆直的水泥路上來回溜著直排輪,而霍磊明的兒子小磊文正在溜滑梯,至于兩個大男人,則是靠在鐵欄旁聊天。
“你以前曾經(jīng)想過有那么一天,我們會在四周都是小孩和狗的公園并肩閑聊嗎?”杰斯問。
霍磊明笑著搖頭!拔一蛟S還說得過去,我老婆一直都很想要小孩。你倒是令人訝異,竟然已經(jīng)已經(jīng)有個滿四歲的女兒!
朋友們聽說了之后,無不感到訝異。就連杰斯自己,都是透過和葉涵相處,才漸漸接受有女兒的事實。
事實上,杰斯覺得小孩這種生物真是令人驚奇,很莫名其妙地,相處之后,就會不自覺受到有女兒的事實。
有時,葉涵會溜到他們身邊,對杰斯開開心心地說:“爸比,你知道天空要掉下來的好消息是什么?”
“不知道!
“爸比,你好笨喔,是喜從天降!
葉涵說完,隨即得意溜走。隔了一會兒,看見賣冰淇淋的攤販,她又溜過來,硬把杰斯拉到攤販前,說:“那個小人她吃冰淇淋,我也要!
“她不是小人,是小朋友!苯芩棺旖俏⑦郑χm正!斑有,你媽媽交代說不可以吃甜食!
“不要告訴媽咪就好了。噓!知道嗎?不要說出去,是秘密。爸比,秘密,你懂嗎?”小巧可愛的臉很認真地告訴杰斯。
葉涵的眼睛和眉毛像極了葉羽寧,就連熱情開朗的個性似乎也遺傳自葉羽寧。至于鼻子和嘴巴則像杰斯。愛指使人、講道理的部分也遺傳自杰斯。杰斯每次見到她,就好像見到兩種相異特質的綜合體,對于這點,他覺得非常有趣。
拗不過葉涵一直撒嬌楷體著要吃冰淇淋,杰斯只好乖乖掏錢買冰淇淋給她。至于霍磊明,正快步?jīng)_向坐在地上玩泥土的兒子,小磊文正要把泥巴放進自己嘴里,幸好他及時阻止。
一陣騷動之后,杰斯和霍磊明又繼續(xù)聊天,說起小孩,兩人變得很有話聊。
“我女兒非常古靈精怪,那天她竟然對我唱英文歌,你知道歌詞是什么嗎?”杰斯望著霍磊明問。
“什么?”
“我聽說你很狂野,和亨利,馬克,約翰在一起的時候,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四,你分別和亨利,馬克,約翰在一起!
“不會吧?”霍磊明大笑,這是一首六O年代地下?lián)u滾樂團的歌曲。
“真的。她說是從媽媽收藏的CD里學來的。”杰斯還因此打電話給葉羽寧,結果葉羽寧不以為意,覺得他太小題大作。
“只是一首歌,沒有那么嚴重!被衾诿髡f。
“沒錯!你怎么知道葉羽寧也是這么說的?”杰斯有些訝異地看向他。
“現(xiàn)在的小孩都是這樣。我兒子沒什么語言天分,但是已經(jīng)一天到晚拿著螺絲起子在修東西了,而且對墻壁插頭非常有好感。”
“是不是看見便利店會賴著不走,一定要進去。還有對麥當勞的招牌非常有感覺?”“沒錯,正是這樣,”霍磊明猛點頭。
“沒想到小孩這么有趣。女人倒是沒那么好搞定!苯芩购鋈挥懈卸l(fā)。
霍磊明雙手放進運動外套的口袋,以研究審視的目光看向杰斯,只見杰斯一臉無奈。
“要不要聽聽我這種過來人的話?”歷經(jīng)結婚、離婚又復合的他,語氣很老練地說:“對女人,要找對時機順著她的毛摸,時機一旦錯了,就會落得自討沒趣的下場。沒有順著她的毛摸,她就會反咬人一口!
“你說的女人好像是某種怪獸。”杰斯?jié)饷嘉⑻,嘲弄地笑著?br />
“某種程度上,她們確實是。不過,要記住掌握毛的方向非常重要,她們有時偏偏就愛口是心非!被衾诿髡f完,立刻笑了。
霍磊明的老婆或許是這樣,但葉羽寧是不是,杰斯就不那么肯定了。他們見面的時間并不多,通電話的話題也始終圍繞在葉涵身上。
然而杰斯知道葉羽寧看起來不大快樂,每次凝視他的表情不是很深沉,要不就是干脆閃避,有時還會流露無奈的微笑。
杰斯為這樣的她感到微微心疼,卻又無計可施,畢竟當初是他選擇離開她的。
一聲凄慘的尖叫聲劃破傍晚祥和的天空,杰斯凈顧著和霍磊明聊天,竟忘了注意葉涵的行蹤。尖叫之后,隨即傳來一陣號啕大哭,杰斯聽見聲音,撥腿就跑,只見葉涵被一群小孩團力圍住,手掌上都是血。
“怎么回事?”杰斯著急地問。
“我的手壞掉了,我的手壞掉了啦!”葉涵哭得很傷心,舉起血流不止的手給杰斯看。
杰斯發(fā)現(xiàn)她虎口處有道銳利的傷口,仔細檢查,傷口很深,連忙掏出手帕幫她止血,急忙問其他比較大的小孩:“怎么弄受傷的?”
“她玩地上壞掉的拖把,被上面生銹的鐵割傷的!逼渲幸粋上了小學的小孩說。
“這里怎么會有拖把?”霍磊明把著兒子,也趕過來關心。
“就他從旁邊垃圾桶那里拿來玩的,我們只是把它當成冰上曲棍球的棍子!绷硪粋小孩補充說明。
杰斯一把抱起葉涵,對霍磊明說:“這傷口不小,我?guī)メt(yī)院縫合。”
見杰斯憂心忡忡的模樣,霍磊明忍不住提議:“要不要幫你開車?”
“不用了,這我自己就可以處理!闭f完,杰斯連葉涵的溜冰鞋都沒脫,就趕緊抱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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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送給她一支棒棒糖,葉涵終于破涕微笑,軟趴趴地靠在杰斯懷里,安心地說:“醫(yī)生伯伯把我的手修好了。”舉起綁著繃帶的手,左看右瞧!耙呀(jīng)沒有壞掉了!
“對,都修好了!苯芩拱矒岬卣f。
剛才縫傷口的時候,葉涵哭的可凄慘了。杰斯忍不住自責沒有看好她,幸虧醫(yī)生說她年紀小,復原力很快,而且傷口縫得很仔細,應該是不會在虎口留下什么疤痕。
杰斯抱著葉涵走出診療室,立刻聽到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葉羽寧和黎心婕焦急地跑過來,一看見葉涵,葉羽寧就急著伸手要抱,葉涵也主動摟著她的脖子不放。
“媽咪,我的手壞掉了,可是醫(yī)生伯伯把我的手修好了!比~涵很天真地說。
葉羽寧指責的眼神看向杰斯,杰斯歉意地說:“是我沒看好她,抱歉!
“我就說不要買溜冰鞋,你偏要買給她!她還太小,你偏不聽!”葉羽寧激動地指責,語氣越走越尖銳。
“這跟溜冰鞋沒關系,是我沒注意她在玩壞掉的拖把,上面有廢鐵,才會不小心割傷。”杰斯耐著性子解釋。
“溜冰場怎么會出現(xiàn)拖把?”葉羽寧雙眸冒出怒火,不高興地瞪著他。“連一小孩你都看顧不了,我不應該信任你的,下次我不再讓她和你單獨相處!”
葉羽寧的口氣很兇惡,葉涵聽了,忍不住畏縮,哭喪著臉說:“是我不乖,不是爸比不乖!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黎心婕趕緊抱著葉涵,低語說:“我先送她回去,你們要吵架不要在小孩面前吵!
“我沒有要吵架。”杰斯倒是很冷靜地說。
“你沒有,我有!”葉羽寧生氣地說。
黎心婕眼看情勢不對,立刻先抱走葉涵,哄著葉涵,快步朝醫(yī)院停車場方向走去。杰斯見到她們離開,側身凝視著怒氣未消的葉羽寧,面無表情地說:“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就一次說出口,何必拿買溜冰鞋的事情刁難我?”
“當年是誰說做事情要負責任的?你連小孩都顧不好,還有資格反問我?”葉羽寧清麗的眼眸充滿慍包,不甘示弱地反問。
杰斯被問得一時語塞,常青地看著她,隔了一會兒才嘲弄地說:“現(xiàn)在立場對調(diào),輪到你來教訓人了!
“不是我想教訓你,而是……”葉羽寧說到一半,就氣到不想多說。
杰斯從頭到尾都沒有盡到當父親的責任,結果和葉涵相處沒多久,一下子就分走葉涵的愛,而杰斯竟然還如此粗心大意,葉羽寧當然會不滿。
他也不想想,是誰獨自生下葉涵,是誰半夜一個人起床替葉涵喂奶。在葉涵生病高燒不退的時候,是誰一個人送她去醫(yī)院掛急診。她犧牲多少東西才換來一個健康快樂的女孩,他這么輕易就得到,卻還不知道要珍惜。
“以后沒有我在場,我不準你和葉涵相處!
葉羽寧斷然宣告,隨即轉頭要走,杰斯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說:“別這樣,我還想多花一點時間跟你們在一起!
“你們?”葉羽寧甩開他的手,柳眉微挑,回頭沒好氣瞪著杰斯!拔也恍枰〞r間跟你相處。葉涵知道自己有父親就夠了,你們一個禮拜吃一次飯已經(jīng)夠了!
杰斯直勾勾看進她眼底,嘴唇嚴酷地抿著,咬牙說:“為什么不直接干脆說你生我的氣?你以為變成這樣我不會難過,我不會愧疚嗎?我說過,我會補償你們的!
“我也說過,我們不需要你的補償!比~羽寧甩頭就要離開。
杰斯猛地將葉羽寧拽進懷里,她卻急著掙脫,兩人就在醫(yī)院的長廊里激烈地拉扯,引起路過的人側目。
后來,杰斯很強勢地將她拉到安靜的角落,將她整個人抵靠在墻面,她還是很激動,不停地抗議掙扎,甚至低聲詛咒。
于是,杰斯用強勢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低住,她發(fā)現(xiàn)動彈不得,隨即放棄掙扎,抬起明麗的雙眸,含恨夾怒地瞪著他。
杰斯倒是嘴角微咧,十分性感地笑了起來,炯亮的雙眸流露溫情,以低沉的嗓音說:“有沒有感覺,我們都很清楚,我說過,這種事是騙不了人的。”
兩人對峙的情勢忽然變得異常曖昧,杰斯寬闊堅硬的胸膛親密貼著她,他們的雙腿幾乎緊密相貼,身軀散發(fā)著相吸相引的熱力。
葉羽寧還來不及抗議,杰斯就低頭攫住她的唇,霸道蠻橫的吻著她。她被吻得喘不過氣,一時之間竟忘了抵擋,等到她回過神,抬手想推開他時,他箝制住她的雙腕,緊緊壓在她的身側,不讓她有任何掙扎,激情夾著狂野的氣勢來到,仿佛燃燒的紙片瞬間點燃,燒得熱熱烈烈。
葉羽寧幾乎又要被杰斯馴服,她以為這些年來自己的內(nèi)心靜透,宛如沒有起風的湖面,結果只是假象——
她依舊愛他,不是嗎?
然而,他憑什么這樣吻她?好像他對她還有愛似的。難道杰斯忘了是他毫不留情地拋棄她的嗎?
下一秒,葉羽寧狠狠咬了他的唇。
杰斯痛得縮了一下,本能地放開她。
她的個性原本就很容易激動,一旦被挑起來,很容易不顧理智沖動行事,她很用力地推開他,甚至還用包包打了他胸膛一下。
杰斯退開,皺著濃眉,錯愕地直盯著她,她眼眶蓄著淚,沒說一句話,甩頭就走了。
愣愣地看著葉羽寧離去,在杰斯眼中,她雖步伐果決,卻幾乎是落荒而逃。
沒多久,杰斯傳了一封簡訊過去——
你還愛著我嗎?要不然你怎么會那么生氣?要不然你怎么還會感傷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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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說完一個枕邊故事,葉羽寧和黎心婕送葉涵上床睡覺。
原本剛結束電臺的廣播工作,葉羽寧開車去黎心婕的辦公室,五年已經(jīng)約滿,她準備和黎心婕簽訂新的經(jīng)紀約,突然接到杰斯告知葉涵受傷的電話,因此她們什么都沒談就急急忙忙趕赴醫(yī)院。
黎心婕發(fā)現(xiàn)葉羽寧從醫(yī)院回來之后整晚都不大開心,兩個女人一前一后走進客廳,她出聲問:“要不要我先回去,讓你早點休息?”
“不用,我想先把約簽完,你再回去,”葉羽寧走向餐廳,回頭問她:“你要不要喝點什么?”
“紅酒好了!崩栊逆甲谏嘲l(fā)上。
葉羽寧倒了一杯紅酒給她。自己則從冰箱拿出一盒提拉米蘇,還沒走到客廳就用湯匙一口一口吃著。
兩個女人靜默無聲了好一會兒,葉羽寧才忽然開口:“他今天在醫(yī)院吻我。”
黎心婕很詫異地看著她,還以為她和杰斯在醫(yī)院大吵一架,沒想到后續(xù)還有這樣的發(fā)展。
“然后呢?”葉羽寧半天不說話,黎心婕只好追問。
“他聲稱我們對彼此有感覺,所以他覺得這么做很合理。”
“是嗎,很合理?你也這么覺得?”黎心婕微挑眉,覺得葉羽寧看起來一副快氣瘋的樣子。
“我很生氣,到現(xiàn)在還是很生氣!為什么他可以理所當然的決定,好像過去那些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比缓螅艘淮罂谔崂滋K放進嘴里。
黎心婕沒有阻止她大吃,反而有些畏縮地招認:“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應該要告訴你,但我一直沒說!鳖D了一下,才繼續(xù)說:“當初,我建議過不止一次,應該有兩次到三次,我打電話給杰斯,告訴他,談戀愛會讓你分心,分手對你的事業(yè)發(fā)展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