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門鈴,尤駥迪站在門外等待于宛香前來為他開門。
按慣例,從門鈴響起到大門開啟,他必須等上三分鐘,因為她是個動作超慢的人,但今天大門幾乎是立即就被打開。
怎么,打電話邀他過來,還難得這么快就為他開門,她真的這么迫不及待?
“這么猴急?真有這么‘餓’嗎?”她難得這么反常,不好好“虧”她一下怎么行?
尤駥迪掛著可惡的笑容,任憑著于宛香急切地拉著他進屋。
“我記得昨天你才向我喊著不行了,要我這三天內(nèi)不準踏進你屋內(nèi)半步的,怎么,才一天就反悔了?”繼續(xù)“虧”。
通常這種時候,于宛香的反應是反唇相稽,但出奇地,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拉著尤駥迪一同坐下,而出現(xiàn)在眼前的,全是他平時愛吃的食物。
“可以當我沒來過嗎?”尤駥迪作勢起身,但不意外地,他的手臂立刻被于宛香緊緊揪住。
看著眼前這番陣仗,也算是當代的鴻門宴吧?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
“嘿嘿……你還沒吃飯吧?”于宛香異常殷勤地為他添了白飯,像伺候著大老爺般的小女人,一臉等候他隨意差遣的表情。
尤駥迪看著她,眼底寫著防備。
他剛從錄音室過來,的確還沒吃過飯,但她這異常詭譎的態(tài)度在沒說清任何事情之前,他想他是什么也吃不下的。
“你究竟想對我做什么?”尤駥迪小心翼翼地問著,雙手還搞笑地緊緊揪住自己的領(lǐng)口,一副像是準備受凌辱的委屈摸樣。
若是平時,他這裝模作樣的樣子,于宛香早送他一記爆栗了,但現(xiàn)在不行,誰教她有求于他呢!
“你還能讓我做什么?別一臉害怕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是說……早就吃干也抹凈了!
尤駥迪還是看著她,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是害怕呀!
“乖,你先吃東西,吃飽了我再告訴你找你來的原因!庇谕鹣阈Φ谜~媚,甚至主動為他布起菜來。
唉……尤駥迪暗暗嘆了口氣。她身段都放這么軟了,不就是吃定了他那愛吃軟的個性?她都使招了,他哪有不往下跳的道理?該是說,他根本就拒絕不了她。
況且,美食不斷地向他招手,而他也真的餓了。
尤駥迪動起筷子,聽話地吃起東西來,反正不論她提出任何的請求,他橫豎都是拒絕不了的,那就別跟自己餓瘦的肚皮過不去了。
“你也一起吃吧!”
于宛香開心地跟著一塊用餐,雖然尤駥迪沒多說什么,但她知道距離成功已經(jīng)過了大半。
“邊吃邊說吧!”嘖,還弄了佛跳墻給他吃,這女人到底想跟他說什么?
不論她想說什么,肯定是大事!
聞言,于宛香換了個座位,原本是與他面對面地坐著,現(xiàn)在她改坐到他的斜前方,以防萬一,免得待會他聽了她提出的要求后噴飯。
“嗯……我不是跟你提過我媽老是跟我嘮叨的事嗎?”
“我知道,不就老是念著你單身的事?”尤駥迪點著頭,聽她說過幾回,知道老人家觀念老舊,總是希望有個男人可以在身邊照顧她,為了這一點,她可是覺得煩透了。
“對啊,上回過年回去,差點就讓她用一個戒指把我給賣給鄰居王小明!庇谕鹣阍捳f得輕松,卻沒忘記仔細觀察尤駥迪的反應。
“王小明?”噗……被取這樣的名字,他這輩子會過得很哀怨吧?
“哎呀,他不是重點啦!”
“不好意思,請你繼續(xù)!彼^續(xù)說,他繼續(xù)吃。
“所以,為了換得一個安靜的新年日子,我就唬爛她說我有男朋友了! 這一招有了成效,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她現(xiàn)在要的是永久有效的良帖。
聽見于宛香后面那一句話,尤駥迪舉起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夾在筷子中央的一顆栗子遲遲入不了他的口。
“我猜,你口中所謂的男朋友,不會剛好就姓尤名駥迪吧?”算了,舍我其誰呢?肯定是的啦!
“嘿嘿……”于宛香再次堆出諂媚的笑容。
看她那樣子,答案很明顯了。唉……
“你會不會言情小說寫多了,現(xiàn)在要來搞小說里那一套,要我去你媽面前跟你裝恩愛,做你的偽男友一輩子?”雖然還是問句,但肯定的答案可能性極高!
于宛香是個不婚主義者,個性獨立、思想成熟,她說婚姻是座圍城,她不想當一個困在城里直想要出來的女人,當然更不可能當一個成天直想著進城的傻瓜。
婚姻對她個人的吸引力是零,單身更不是公害,想一個人自由自在過生活是個人選擇,并不是殺人放火的歹事,她沒必要接受任何人的批判,唯獨家人,那才是讓她頭痛的根源。
對于尤駥迪的問題,于宛香沒有直接給予回應,而是伸手抓了抓臉,這動作看在他眼底,只當她是默認了。
“那么照著言情小說的公式走的話,那么下一步我們應該是要打一份‘虛情假意’的愛情合約才是,放在哪?拿出來吧!”尤駥迪伸出大掌直接向她索討。
他是個大男人,平時不看那些愛過來又愛過去的愛情小說,但好友出的書他都很捧場地有在看,又常聽她說什么言小市場或公式這些東西,久了他自然擁有基本概念,打合約這種事可是書里男女主角最常干的事了,所以若她真的拿出合約來,他也不會感到驚訝的。
“沒有那種東西啦!你在搞笑哦!”但離事實也不遠了,她是有打算與他簽約沒錯,但不是他以為的那一種,那太小兒科了。
“不然呢?你做什么打算?”尤駥迪挑眉問著。
他不相信于宛香準備了這一桌美食,只是想告訴他,說他榮幸地躍登她“男朋友”的這個寶座,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
“嘿嘿……”于宛香的目光不停在尤駥迪身上轉(zhuǎn)啊轉(zhuǎn),眼底所射出的光芒異常閃亮,就像是一頭大野狼看見了可口的肥羊,蓄勢待發(fā)。
看見她那副興奮的模樣,尤駥迪忽地打了個冷顫。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吧!”
“可能嗎?”她涼涼地回了這三個字,然而成效顯然十分良好。
“唉,算了,你說吧!”交友不慎。
“不論我說什么,你都要答應我,知道嗎?”
于宛香笑得燦爛,但尤駥迪只看得心驚,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擺明不論如何都要坑我就是了?”交朋友果然不睜大眼睛是不行的。
“是呀!”事到如今,她也干脆大方地承認了。
“快說吧!”尤駥迪一臉鎮(zhèn)定地繼續(xù)扒了口白飯,反正在短時間內(nèi)他也想不出她到底要他做些什么,與其浪費時間跟她玩猜猜看游戲,倒不如把肚子給填得飽飽的實際些。
反正他的底細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身為“死亡誘惑”的一員,是他人生最大的秘密了,她若想賣了他也不必等到今天,沒什么好怕的啦!
“我要你跟我……結(jié)婚!”
“噗——”
于宛香最后那兩個字一出口,尤駥迪忍不住將嘴里的飯粒全噴出口。
“吼……你好臟哦!”于宛香笑著嫌棄他,噴飯是早預料到的事,還好她聰明的早早換了座位。
尤駥迪狠狠地瞪著于宛香,現(xiàn)在誰還管臟不臟的問題?更別說是誰沒事說要結(jié)婚才害他噴飯的?是她,全都是她!
“你瘋了!笔钦l說要單身一輩子的?現(xiàn)在卻開口跟他說要結(jié)婚,若不是她瘋了,那就是他耳朵出了問題。
“不,我就是太清醒了才找你跟我結(jié)婚的,所以,你一定要跟我結(jié)婚!”她睜大眼眨呀眨,讓他清楚看見她的認真。
“跟我‘求婚’是這種態(tài)度嗎?先把你的詭計給我說清楚、講明白再說!边不了解她嗎?呿!
“只要你跟我結(jié)婚了,那以后我媽就不會再跟我催婚了,所以離婚后,我只要在她面前扮傷心、裝心碎,看我那樣子,她也不忍心要我再婚的,我真是個天才。
是的,她的計劃就是讓自己成為失婚女性,以后就不會有長輩在她面前嘮叨結(jié)不結(jié)婚這個問題了,她可以耳根清凈地過自己的日子了。
“都還沒結(jié)婚你就想好離婚了,我還真不值錢!睉{他俊逸的相貌,出門可是一堆妹都想往他懷里跳,身價好得很,只有她才這么不將他看在眼底。
“幫個忙吧!求你了,只要一年的時間就好,一年后我們就離婚,到時候沒有誰負誰的責任,就說相愛容易相處難就行了!比P的計劃她都擬好了,現(xiàn)在只欠他這抹東風。
她身旁不是沒有其他朋友,但要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那就只有他了。
“真要這么做?不怕你媽知道真相后把你給宰了?”真做了,這謊可是扯大了,若是事跡敗露,那他也得跟著被宰。
她父親已經(jīng)去世,只剩母親一個親人,而他雙親健在,真被宰他可是要死上兩回的。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真相?況且白紙黑字,結(jié)婚證書上簽著我們的大名,誰能說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還有……現(xiàn)在離過婚的男人,可是比未婚的男人還要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