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吭聲,竇月芽也沒再追問,兩人靜靜地欣賞錦繡山河,直到夕陽西沉,從山谷處染上艷麗朱紅。
“走了,再不回去,天色一暗,山道就不好走了!比A與剎拉著她起身。
“等等,要走來的那條路?”她神色驚恐的揪住他。
華與剎笑得壞心眼!笆恰!
“可是剛剛馬是從那里跳下來的,現在要怎么跳上去?”她指著上頭,那崖壁看起來很斜,馬只有蹄又沒有爪子,她不信攀得住。
“你坐上來就知道了。”她接著她上馬,她卻像是腳上生了根,死都不肯坐上馬背。他干脆一把將她撈進懷,立馬策馬掉頭。
“等等,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會怕,要是掉下來……”她突地靜默,回頭瞪他。“耍我很好玩嗎?”
不要因為她品性好脾氣佳就三番兩次的挑戰她忍耐的極限,把她惹毛,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不錯!彼偷托χ。
竇月芽生氣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山崖后頭有路,此刻他正策馬走后方的平坦小道,教她合理懷疑,打一開始,他就是故意挑難走的路挑戰她的心臟強度。
“你真的是……”她橫眉豎目,杏眼映著余暉,閃動流光。
他突地俯前吻住她的嘴,舌鉆入檀口極盡挑逗地舔吮過刀子每處甜美,直到感覺她的氣息紊亂,像是快要喘不過氣,他才微微松開她,以唇摩挲她的。
“真怪,為何吻你時,都讓本王覺得……”他啞聲喃著,拉著她的手貼在胸口上。
竇月芽滿臉通紅,覺得這人談情說愛的方式太直白,教她物理招架。
“天色快暗了,趕快走吧!彼剡^身,想要調勻呼吸,才發現周身都是他的氣味。,教她的心更亂。
更糟的是,一回頭,發現正前方有個背著竹簍的老婆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好丟臉,這家伙真是太囂張了,明知道有人在場還吻她!
她微掩著臉,他策馬靠近老婆婆,那老婆婆走得極慢,眼看馬兒逼近,像是被馬兒嚇得踉蹌跌了一跤,竹簍里的柴火全部掉了出來。
“停下!停下!”她扯著他拉馬韁的手。
"你要做什么?”
“幫婆婆撿柴火,你沒看到老人家被你的馬兒嚇得跌跤了嗎?”
“她自個兒不走快,關本王什么事?”
竇月芽聞言,往他胸口一拍。“喂,你眼力不是很好嗎?難道你看不出來老人家腿腳不便才走得慢嗎?你永遠都不會老嗎?你懂不懂什么叫將心比心?”推他一把,她干脆跳下馬攙起老婆婆。
老婆婆再三道謝,她彈了彈老婆婆身上的泥土草屑,才回頭替她撿柴火,卻見華與剎已經黑著臉幫她把柴火撿妥。
“謝謝!笨丛谒麕土嗣Φ姆萆,她可以不跟他計較他剛剛說的混賬話。
轉過頭,她一把扶起老婆婆,華與剎見她不知道跟老婆婆說了什么,對方不住地推拒著。
他冷瞇起眼,走到她身旁!澳阍摬粫窍胨退丶野桑俊
“啊不然咧?|白他一眼,她不容置喙地扶起老婆婆往山腳下的方向走。
華與剎氣結,只能搶過她手中的竹簍,牽著馬兒跟在后頭。
這女人……總不順他意,總愛和他唱反調,可是看著她不知道和老婆婆聊了什么,突地笑得羞赧,滿臉緋紅,一副想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解釋起的困窘模樣,又在瞬間消弭他的火。
總是如此,她的拂逆令他發貨,而她的笑顏宛如清澈的流水,澆熄了他的滔天怒火。想著,他沒轍地小了,眼中不自覺帶上寵溺。
將老婆婆送回山腳下的一間茅屋,只見有位老公公拄著拐杖在門前張望。老婆婆興匆匆地說了兩人幫戰了自己,老公公便熱情地邀請兩人一道用膳。
竇月芽笑著婉拒,朝華與剎使了個眼色,努了努嘴,華與剎搖頭掏出懷里的錦囊丟進竹簍,將竹簍遞還給老夫婦,兩人隨即策馬離去。
“老婆婆說,他們的兒子在兩年前的戰爭死了。”她幽幽地道。
華與剎知道她指的是與胥羅一戰之事!皯鸹馃o情!彼。
“是啊……可是戰爭真的令人厭惡。”
“有本王在,胥羅不可能再開戰!
“可是你呢?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事,那我可能像老婆婆那樣,獨自一人生活到老……但只要你好好的,也許有一天我們都老了,還是可以牽著去看夕陽!
“你這是在告訴本王,你心甘情愿地要當本王的妃了?”他的嗓音很輕,像是大聲一點,方才所聞就會煙消云散。
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急,彷佛心中渴望之物終于落在他的手中,遠比他得到皇位時還令他欣喜。
竇月芽愣了下,小臉有些不爭氣地泛紅!拔铱蓻]說。不過要是有天你像老公公一樣雙腳不方便,我是可以推你去曬太陽啦!
華與剎噙笑吻上她的唇,沒有掠奪,只是輕柔地摩挲著,吻得那般小心翼翼。
“豆芽菜,你今日都沒有掙扎呢!彼χ,唇角帶著得意。加快馬兒速度。
她怔了下。對哦,她竟被他牽著鼻子走,這下糟了,真的糟了!
回到馬圈,天色幾乎全黑,莊園早已點上數盞燈,兩人用過膳,梳洗之后回房,華與剎卻發現她走起路來,姿態相當難看。
“你怎么了?”
“沒……”坐上床,她輕吁了聲。
華與剎微揚起眉,勾起她一綹未干的發,笑問:“是不是臀部在疼?”
“你怎么知道?”她微詫回頭,瞬間刷過他的唇,教她羞赧地退開。
華與剎眸色微黯,湊近嗅聞著她身上的香氣,看她只著寬松的中衣,酥胸在微敞的衣襟底下隱隱若現。
“你不懂騎馬時臀部得跟著馬兒奔跑時而動,一直坐在馬鞍上,自然會被磨得發疼。”他喃著,感覺心跳有些失序,有些迫不及待。
“你不早講……”她可憐兮兮地扁著嘴,回想別人騎馬時,確實會隨著馬奔跑的律動讓臀部適時地離開馬鞍。
“嗯,是本王的錯,本王幫你揉揉!
“揉?”揉哪?
回神想要護臀時,他已一手微提起她,一手堂而皇之地揉著她的臀。
“力道會不會太重?”他問。
竇月芽上身貼覆在他胸膛,被迫接受他合法的性騷擾,之所以合法,是因為她是他的妻,況且人家現在是好心地在幫她揉……可是這個動作教她難為情到極點。
“是……不會啦,可是我自己來就好!彼又碜,但被他圈得更緊又動彈不得,而且他揉的動作和范圍……“你在干么?”她忙抓住他的手,滿臉嫣紅。
“本王要你。”他低啞嗓音異常性感,垂散的烏黑檀發襯得他有種妖異的軍魅,教她心跳加速。
“可可可……”
“本王不會強迫你。”喃著,他輕柔地將她放倒在床,高大的身形壓在她身上。
“本王會讓你心甘情愿!
他的胸膛壓迫著她的,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勃發的情欲抵著自己,她的心跳一再加速,幾乎快讓她呼吸困難,但是沒有半點被強迫的厭惡感。
可惡,肯定是下午那個吻叫他看出端倪,他才會這么大膽求歡。
“豆芽菜……”他輕吻著她的唇,大手已鉆進她的衣衫底下。
她渾身泛起輕顫,四肢都快發軟了。
“等等,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事已至此,至少要先跟他約法三章。
“什么事?”
“如果你要我,你只能有我,從此以后,這件事絕不準和任何人做!
他不禁輕逸出笑聲。“光一個你就夠本王頭痛,本王何苦再招惹其他人?”她的要求,教他莫名喜悅著。當初她允許兩個美鬟進他的房,現在會有此要求是否意味著她的眼里有他,所以不愿與他人共享他?
竇月芽沒因他的回答而開心,反倒是苦笑連連!澳阃四阋獱幓饰?要是你真當上皇帝,屆時你會有三宮六院,哪里只能有一個我?”
“……本王允你,他日登基,永遠只有一后!笔聦嵣,他心底初次萌生了放棄皇位的想法,但他還不打算告訴她,就當份驚喜,他可以想見當她知道時,臉上會露出如何迷人的笑靨。
他喜歡她的笑臉,希望她臉上的笑意永遠不變,如果放棄皇位可以換來她無數個笑容,他沒有什么不能放棄。
因為他想追求的是知心人為伴的快樂。
竇月芽抿了抿嘴,無聲嘆口氣。結果還是要搶皇位啊……唉,她也不敢奢望他能為她放棄,再者他都能承諾只有一后,就代表他確實是喜歡自己的,對不?
“好,你說的你要自個兒記住,沒有妾室更沒有美鬟,還有……男人也不行!边@點最重要,大伙把話攤開說清楚,省得日后有糾紛。
“男人?”
“嗯,我知道你男女通吃,所以……”
“誰跟你說本王喜男風?”他不悅打斷她未竟的話。
"是我觀察的,很容易的嘛,之前好幾次你都沒對我出手,跟卓凡互動有那般親昵,所以我……“猜錯了嗎?望著他鐵青的臉色,她很識時務地閉上嘴。
華與剎閉了閉眼,不敢相信她竟生出如此瘋狂的猜想。
“本王并不喜男風,只是不近女色。"他幾乎是咬著牙澄清。"本王想要你,就因為是你。"
這話聽在竇月芽耳里,很自動地翻譯成————因為你讓本王心動,所以本王想要你……這真的是非常直接的告白呀。
“喔……”她羞澀笑著,小臉微紅。
“本王會讓你知道,能得到本王的寵幸,是你至高無上的榮幸!彼坏負P笑,那笑意教她頭皮發麻。
沒有說不的權利和機會,他如攻城的將軍,殺得她節節敗退,片甲不留,擄獲后嚴刑峻法,極盡凌遲,最終沉沉昏睡過去。
好似初識云雨滋味的毛頭小子,華與剎沉淪在她的溫柔里,膩在一起不知有多少日,直到她從羞赧的小女人換成潑婦嘴臉————
“王爺一直待在房里無所事事,這樣好嗎?”她冷聲問著。
“是誰跟本王說,當個不管事的王爺可以盡情玩樂?”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堵得她有一刻吐不出半句辯駁,半響才吶吶吐出一句——
“但……也要有個限度!碧焯旄C在房里,象話嗎?
替她留點顏面好嗎,她跟他不一樣,她很懂得何謂羞恥的。
于是乎,在她的強力要求之下,華與剎半推半就地被她押出門,然而在莊園繞了一圈,卻是來到了————
竇月芽瞪著馬圈里的馬,鄭重聲明,“我不要騎馬!
騎一次馬,就讓她的貞潔不保,再騎一次馬……她恐怕再也踏不出那扇門。
“不然要?”
“對了,咱們去劃船游河!”
他想也沒想地道,“不成,這幾日都會下雨!
竇月芽瞪著湛藍天色!霸趺纯赡埽!”
“要不要賭一把?”
“賭下雨?”敢情他會觀天象?
“本王說從今天晌午過后開始下雨,明日雨勢最大,接下來是連著十天雨,直到下個月初一,雨勢才會停住!
竇月芽聽得一愣一愣!叭绻麤]有呢?”就算他會觀天象也不可能說得這么篤定,就連氣象局也不可能測得這么神準,所以……她有何不敢賭?
“本王任你差遣!彼睋P笑意,輕扯她的發!胺粗愕萌伪就醪钋!
這賭注不小啊……她的賭運向來極差,要是輸了,那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如果你怕,本王不勉強!
“誰怕誰?!”被人一激,她豪氣干云地道。
然而當接近中午開始烏云密布,她心頭暗叫不妙,午后,大雨滂沱,翌日,大雨簡直就像是用倒的一樣!而后,她瞧見他指揮若定地要小廝們將馬兒趕至其它小馬圈,只因知道雨水會淤塞在何處,到了晚上,一切皆如他所料,教他驚詫不已。
大雨不止,直到八月初一。就在他要收取獎勵時,傳來馬圈后方山崩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