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舒服,這一覺睡得舒坦極了,軟綿綿的羽毛床,帶點薰衣草香氣,又暖又大的棉被蓋得她打從心窩里暖和了起來,四肢習慣性的冰冷狀況居然不翼而飛了,全身暖呼呼的像躺在云層里曬太陽。
小愛終于良心發現了,肯砸大錢改善生活品質,早告訴她賺錢就是用來揮霍的,一天到晚錙銖必較有什么用,人生應該以享受為目的,不要虧待自己,短短數十年光陰轉眼即逝,哪天出個意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待會兒再建議她換個大浴缸,還有家里的老舊躺椅雖然很舒適,可多張按摩椅也不錯,新舊交替才不會有突兀感,免得人家老是嘲笑他們是古董愛用者。
“小茶壺,不要搔我癢,滾回你的爐子,我還想睡。”江天楓拂去耳后的“東西”,換個姿勢趴著睡。
“小茶壺?”她有養寵物?
低沉的男音傳入耳中,她不耐煩的舉手一揮,“理克,回流理臺待著,別來煩我。”
“理克是誰,你的入幕之賓?”聽得出聲音有些怒氣,像是責怪她不知潔身自好。
翻了身,她一腳踹開身側重物!袄砜耸堑都埽闶抢线_克是吧!小妹又叫你來吵我呀!”
她煩不煩,睡飽了自然會醒,連續工作了大半年沒休過一天假,好歹讓機器停工上上油,休息休息一下,日操夜操早晚操出病來。
人是肉做的,不是鋼鐵鑄造,有時也要稍微放松,睡個好覺是絕對必須的,人要有體力才能繼續做牛做馬,電池若耗盡了,想動也動不了。
“老達克又是誰,你讓他進房看你裸睡?”放蕩的女人。
揉揉眼睛,她忍不住大吼,“你鬧夠了沒?老達克是壁鐘又不是人,讓它看也不會少一塊肉……咦!我家好像沒有人形陶俑?”
做得好像人喔!有眼珠子,皮膚還有彈性,按下去有肉肉的感覺。
大概還沒睡醒,夢作得跟真的一樣,城堡里那些活動物中哪有栩栩如生的陶人,生銹的盔甲倒有幾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會聽見它們走動的金屬碰撞聲。
沒多想的江天楓輕輕闔上貓似的碧眸,抱著「一條」抱枕蹭呀蹭地,找尋最柔軟、最好入睡的位置。
她呀,外表看起來精明能干,活似紅樓夢里的李鳳姊,可是實際上是神經特粗、幾近無神經的迷糊鬼,除了把愛美當天職外,日,嵤卤劝装V還不如,丟三落四地沉醉白雪公主式的虛幻童話里。
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沒長處,起碼可以靠那張上天恩賜的臉騙騙錢,根據江家小妹的說法,牛很呆,剝了牛皮做鼓還是敲得出咚咚咚的鼓聲。
江家大姊就是她眼中的牛,又呆又蠢,而且毫無自知之明,要不是小有用處,她早就登報作廢,不承認江家的天才基因會出一個草包美人。
“我不是人形陶俑,從這一刻起我是你的男人!焙继匾灾柑羝鹄跎L發,不可思議的柔順從指縫中滑溜而過,讓他驚艷。
“嘻!嘻!我的男人……很多男人都這么對我說過,他們還不自量力地想包養我……笨吶!笨吶!住在城堡里還被包養,我家小妹笑得牙都掉了!彼妹悦院,以為在跟琴室里的藍色鋼琴交談。
“你住在……城堡里?”難道她并非如外界所想像的,是個靠出賣肉體往上爬的拜金女子?
一番囈語推翻他原先的假設,同時也令他陷入深思,腦海中猜想著她出自哪個古老家族,若要得到她困不困難?
“哎呀!不要一直問好不好,我真的很累,去找小提琴談戀愛……咦?抱枕怎么有點硬,還有骨頭……”怪了,小愛不會為了省錢而買劣質品吧!
“你現在頭枕的是我的大腿,手摸的位置叫膝蓋!睈灪咭宦暤暮继乇砬轱@得扭曲,像在壓抑什么。
“喔!大腿和膝蓋……”反應是龜速地,一點一滴滲入,她半睡半醒間仿佛看見一道巨大陰影遮住光線,張口要吞了她。
慢半拍的江天楓雖已睜開一雙美麗瞳眸,但視線仍渙散,直到一張男人面孔映入眼中,她才怔愕地伸手一戳。
“你是真的?”
“是的,我是真的!比缂侔鼡Q。
“可是,你為什么會在我房里?”她忘了上鎖嗎?
“這是我的臥室,我的床,我的女人!鼻扑荒標菩盐葱训膵摄紭,他忍不住揉亂她的發。
“什么你的臥室,你的床,你的……女人”最后兩個字她幾乎是尖叫的拉長音,兩眼倏地瞪大。
當然,她也沒多遲鈍,當她環顧四周的環境后,發現房里只有一男一女,他口中所指的女人鮮明地跳出影像,不就是她嘛!
難道她真睡糊涂,連自己發生什么事都一無所覺,傻呼呼地當了人家一夜“睡伴”?
她醒來第一件事不是檢查自己有沒有失身,而是定下神打量眼前的男人,若是條件還不差的話,讓他占點便宜也無妨。
以追求“美”為畢生目標的江天楓絕對是“外貌協會”一員,“恐龍族”、“怪獸族”不在她考慮之內,什么心美勝過外表的論調她一概不予認同,人若長得不好看就完了,缺乏競爭力。
畢竟這是個俊男美女掛帥的年代,皮相差的除非實力驚人,埋頭苦干爭取升遷,否則誰愿意荼毒自己的雙眼,每天面對一只只變形金剛在面前晃來晃去。
而身為美的擁戴者的她而言,五官不合標準者優先淘汰,其次是整體給人的觀點,再來身材一定要……猛,人品嘛!不算太差就能湊合湊合。
所以呢!從她明白什么是男人女人后,她的情路一直不順,甚至可以用坎坷來形容,十個靠近她的“王子”有九個是假貨,另一個是性變態,真愛遙遙無期。
“你一點都不覺得好奇?”是她太隨便了,常在男人身邊醒來?還是過于冷靜、處變不驚,以不變以應萬變。
杭特面一沉地忖度著,喉頭干澀得像有一把火正燒著。
“好奇什么,你、還是房間……咦?你看起來有點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這豬頭腦袋老是忘東忘西,該想起來的事情忘得最快。
忘性大是美女的特權,那么多工作、每天要見那么多人,她小小的腦容量怎么裝得下。
因此,她需要貼身保母,身兼二職的桃樂絲是最佳人選,因為她心眼小,愛計較,記憶超強,誰得罪她,或是酬勞給少了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是你搭訕的手法?”他挑眉,有些惡意的戲弄。
他也許不是最出色的男人,但也非容易叫人遺忘。
怔了一下,她露出絕美的笑靨!叭硕荚谀愦采狭耍用得著搭訕嗎?”
風情不自覺地流露,她就算什么也不做,光是輕輕撩發的動作就惹得男人欲火中燒,而她非常擅長點火,讓人烈焰焚身。
“你在邀請我嗎?”又是原則問題,即使身體渴望她,但未經同意,他絕不會侵犯她。
家教很重要,杭特的個性向來嚴謹,一絲不茍,神父般的生活規條滲入他的骨子里,他有著比一般人更強烈的道德感,也盡量維持人前人后一個樣子,不敢落差太大,引人非議。
除了滿足生理欲望而豢養女人外,他行為舉止中規中矩得讓人感到乏味,一切與禮教相悖的事絕對不做,刻板得幾乎零瑕疵。
眉心一蹙,江天楓略感疑問的問道:“難道我們沒有發生關系?”
她是美的女神吶,怎么有男人忍得住不碰她?
像是回應她心中的質疑,他語氣略冷的回道:“我不是畜生!
“畜生和欲望可以劃上等號嗎?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闭l踩了他的尾巴?
杭特的喉結上下滑動著,他目光炯然的直視她!澳闶沁x擇先穿上衣服,還是建議我們先在床上滾個三、五小時再起床?”
他發現自己的意志力在崩潰中,與理智拔河的獸性蠢蠢欲動,他很難相信自己居然還沒撲向她,將她壓在身體底下恣意歡愛。
原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并未固若城墻,眼里流轉的雪嫩白皙嬌軀,白玉無瑕的纖肩似在引誘男人犯罪,半露酥胸更是引人無限遐思。
閉上眼,他深吸口氣,緩緩平息腹間的躁火,但是成效不大,豐潤勻稱的婀娜體態早已印在心坎上,閉目不視反而更鮮明地躍在眼前。
徒勞無功。
“其實我很想選擇后者,可是我怕你受刺激太大會流鼻血!鼻!她也有好心的時候。
當了八年模特兒,赤身裸體是常有的事,為了方便光著身子走來走去不算什么,即便有男人在場也習以為常,上臺時間是不等人的,三秒鐘換裝不落人后。
有裸睡習慣的江天楓掀被下床,一點也不在乎被看,甚至兩道火炬般的視線緊盯美背也一無所覺,她打著哈欠走入浴室盥洗,還當自己家的泡了將近半小時的澡。
當然,愛美的她不忘整理門面,當她看見霧蒙蒙的鏡面上出現了一張脂粉未施的素凈顏容,她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此人是誰,以為看起來干凈的住家也鬧鬼。
可是越瞧越不對勁,這人似乎似曾相識,好像……好像未化妝前的她。
如閃電擊中倫敦鐘樓,她頓然驚悟鏡中的女人就是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刷地更為慘白,雙手捂著清艷的臉,發出有史以來最凄厲的尖叫聲。
“啊~~”(還有回音)
這不是她、這不是她,明亮有神的雙眸呢?泛著玫瑰般嬌嫩色澤的粉紅雙頰哪去了?動人又艷麗的性感紅唇為什么不見了?她的美麗……失色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要變丑,她的美是無與倫比,超越宇宙,連月里嫦娥都誦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