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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難馴 第6章(1)
作者:何舞
   
  他是真的跑到她這里來睡覺的,在她那張單人小床上,他倒頭就睡,半夜三更醒了一次,把在沙發(fā)上窩著的她抱上床,結(jié)果兩人腰酸背痛的擠了一夜。

  第二天,他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家具店的電話,并火速訂購了一組雙人床。

  訂完床后他去廚房找吃的,不小心看到組合櫥柜里面大包大包的泡面,而冰箱里只有數(shù)顆蛋和幾罐罐頭,眉頭就皺得能活生生夾死一只蚊子。

  “你每天都吃這些東西?”他問。

  “嗯,這樣挺方便的!彼{老實地回答。

  她不太會下廚,大部份都是在外面解決溫飽問題,如果在家休息,就煮泡面,她覺得也不算難吃。

  他不說話,用眼睛瞪她,然后很豪邁地將那些泡面一股腦兒全扔進了垃圾桶,她吃驚地看著那些慘遭不幸的泡面,又看向他。

  “以后別吃這些垃圾食物了,知道嗎?”他跟八年前不一樣了,很有股占山為王的氣勢,一副“老子說了算”的跩勁。

  “知道了。”她也跟八年前不一樣了,她已經(jīng)被生活磨得會察顏觀色,所以很“卒仔”的配合他的決定。

  他似乎很滿意她的聽話,挽起袖子,開始做早餐。水藍根本不信他會做飯,誰知他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弄好了早餐,有煎蛋、稀飯,還有用玉米、鮭魚罐頭和蛋餅。

  她瞪著那些看起來賣相還不錯的東西,趁他轉(zhuǎn)身洗手的功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嘗一口,眼睛瞬間瞪得更大了!

  天!他是怎么變出這么美味的東西來的?蛋很嫩、稀飯很稠、蛋餅很香,這樣色香味俱全的早餐,足以用“豐盛”二字來形容了。

  “好吃嗎?”他坐下,拿碗替她盛稀飯。

  “嗯!”她猛點頭。

  “吃慢點,小心燙!彼(xí)慣性地照顧她,看著她吃,一貫帶著冷漠戲謔的狹長眸子帶著不為人知的溫柔。

  “你怎么會做這些?”水藍很好奇。

  “我到美國念書的時候,跟Sun住在一起,Sun很懶,只會用生米做蛋炒飯,我怕被莫名其妙地毒死,所以都是由我負(fù)責(zé)喂飽我們兩個!睔W馳對她解釋。

  Sun?是誰?陽光般的女孩嗎?莫名的質(zhì)疑一下子在心頭浮現(xiàn),使她的好胃口大減,低下頭默默地吃著他做的早餐。

  其實她很想問,問他Sun是誰,是不是他曾經(jīng)的女朋友但她開不了口,她能以什么立場和身份質(zhì)問他過去的情史,又或者是現(xiàn)在的?他說得很清楚了,他不喜歡她,所以不恨她,他現(xiàn)在只是在玩一個成人之間的游戲,等他膩了,就會跟她saygoodbye了。

  吃過早餐,他下了一趟樓,又拎著一個黑色的旅行袋很快地上來,她看著他掏出一迭換洗衣物和牙刷等日常用品,有點詫異地問:“這是……”

  “本來就放在我車上的,有時候會在外頭過夜,以備不時之需!彼卮,順手將衣物放到她手上讓她幫忙拿著。

  過夜?在外頭?跟其它女人在外頭過夜的意思嗎?心揪了一下,水藍捧著那迭衣服,抿緊了唇,美顏變得幾分蒼白,囁嚅地問:“你……常在外頭過夜嗎?”

  “偶爾!彼弥浪⑷ピ∈宜⒀,還不忘交待:“一會兒記得幫我把衣服掛起來!

  掛起來?掛哪兒?水藍呆呆地看著浴室的方向,心里全是問號,等他出來,才遲疑地問他:“你是要……在這里住嗎?”

  “不行嗎?”他反問。

  當(dāng)然可以,他現(xiàn)在是老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攔得?“隨便你……”她轉(zhuǎn)過身,低頭悶悶地在流理臺邊洗碗,沒提防從身后摟抱過來的一雙健臂。

  “剛才吃醋了?”他的身軀貼著她,一如既往地溫暖,下巴擱在她肩頭,歪著俊顏打量她。

  “誰吃醋了?”她才不承認(rèn)。

  “你啊!

  “才沒有!

  “沒有嗎?又說謊!

  “就是沒有!崩^續(xù)嘴硬。

  “那這里……”男人的大掌沿著纖細(xì)的腰肢朝上,大剌剌地包住左側(cè)一方的豐盈,“心怎么跳得那么快?”

  啊,水藍驚呼一聲,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傻呼呼地舉著滿手的泡沫,直挺挺地站著。

  “這里,比以前大很多!彼f著能讓她羞死人的話,“我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了。”

  天!她一動也不敢動,任憑手指輕而易舉地竄進了白色的棉布睡裙。

  “別……”她臉紅得要爆炸了,扭著身子閃躲。

  他低笑著抱緊她,不讓她亂動,充滿愛意的輕咬她細(xì)致的頸,“那天我公司的小妹幫你買的內(nèi)衣,我覺得還不錯,什么時候穿上讓我看看?”

  是那套薄紗的蕾絲胸罩和丁字褲嗎?早就被她洗好收進了柜子里,她哪里還敢再穿啊。

  “我喜歡看你穿我的衣服。”他舔吻著她貝殼似的小耳垂,逐漸向紅唇移動,“還有,Sun是我叔叔的英文名,我可以帶你去美國看他!

  沒有旋緊的水龍頭“嘩嘩”地流著,可惜沒人管它,現(xiàn)在是屬于情人間親密的時刻,不得打擾。


  電視里有位專家說過,如果二十一天做同樣的事情,那么就會形成習(xí)慣,比如對著一個人,就會習(xí)慣這個人,而他們在一起已經(jīng)超過二十一天了。

  從他堂而皇之地來到她小小不足三十坪的老公寓,從此就樂不思蜀了,他家明明很大、很豪華,水藍想不通他干嘛非要來跟她擠。

  難道是怕她跑路?可是他現(xiàn)在是征信社的老板,她就是想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同樣的,也是從那天開始,她的屋子里冒出許多不屬于她的東西。

  鞋架上擺著他的拖鞋,冰箱里有他的啤酒,洗衣籃里扔著他換下來的T恤和睡褲,浴室鏡臺上她的紅色漱口杯里,新加入了一支藍色的牙刷,而他的刮胡刀很不規(guī)矩地擺放在她的化妝水旁邊。

  水藍不知道自己和他,現(xiàn)在到底應(yīng)該算什么關(guān)系。她每天早晨都在他懷里醒來,吃過他做的早餐,他會開車親自送她到某大廈的辦公大樓門口,看著他的車離開,她再穿過兩條街去“安生”,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不敢想他得知真相的后果,也知道紙包不住火,可是現(xiàn)在,除了得過且過,能瞞了一天是一天吧!

  下班回家的時光是一天最美好的,只要他有時間,就會和她一同煮飯、洗碗、散步,像一對恩愛的小夫妻,被幸福的光環(huán)暖暖地籠罩著。到了床上,他的胃口一如既往地好,化身成為那只叫“饕餮”的野獸,把她當(dāng)裹腹的美食大餐享用,每晚都變著花樣地折騰她,非逼著她楚楚可憐地求饒才肯結(jié)束。

  太幸福的生活,常常教人患得患失,就像小時候沒吃過糖,不知道那是甜的,吃不到也不覺得難過,可真正嘗過它的味道,哪日被大人告誡吃多了會蛀牙,心里也還是悄悄惦記著想吃個飽。她已經(jīng)嘗到了幸福的滋味,逐漸變得貪心起來,她害怕哪天就會嘗不到這種滋味了。

  心情復(fù)雜地將晾干的衣物從衣架上收下來,水藍輕輕地關(guān)上陽臺上的門,準(zhǔn)備出去赴約。

  最近這兩天,歐馳好像特別地忙碌,早上出去,總是到了晚上才回來,還有幾天會在半夜三更才爬上床……他自作主張地拿著她的鑰匙去外面打的那一副,到今天終是派上了用場。

  今天的天空一直都是陰陰的,方格窗敞開著,卻沒有陽光灑進來,似乎又快要下雨了。

  簡單地?fù)Q上白色的七分袖襯衫和藍色碎花的半裙,她拿了傘就出了門,不過剛剛走出公寓,就聽到身后不遠處的馬路上傳來兩聲了亮的喇叭聲。

  水藍并沒在意,繼續(xù)往前走,誰知“叭叭”又是兩聲,很明顯是沖她來的。

  她以為是歐馳,期待地回過頭,誰知一輛從沒見過的車子在她身邊停下,車窗很快搖下,露出男人陌生喜悅的小臉。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衣冠楚楚,文質(zhì)彬彬,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但水藍確定自己應(yīng)該不認(rèn)識這個人。

  “小姐,你好,還記得我嗎?”男人笑著對她打招呼,并禮貌地下了車,站在她面前。

  水藍盯著男人的臉,盯了大概足足有一分鐘的樣子,終于皺了一下眉頭,緩緩道:“不記得!

  “忘了嗎?上個月在便利商店,我們見過的!蹦腥颂嵝阉。

  自從那天見過她,他有空就在這附近閑晃,期盼能遇到心儀的佳人,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可惜眼前的女人似乎真的不記得他了,清亮的水眸里全是疑惑和防備。不過沒關(guān)系,憑自己各方面優(yōu)質(zhì)的案件,他有信心能追到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

  “小姐,原來你住在這里,我來過好幾次了,可惜都沒碰到過你!彼麧M臉寫著“饒有興趣”四個字,并討好地問:“對了,你要出門嗎?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用了!彼{很快拒絕,拎著傘,腳步匆匆,準(zhǔn)備去不遠處的捷運站。

  “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我真的只是想認(rèn)識你!蹦腥艘娝,急急地在后面喊:“小姐,請等一下!”

  纖足突然停住,水藍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在作著抉擇,終是回頭,菱唇輕啟:“先生貴姓?”

  “喔!我姓湯,湯偉翰!

  “那……湯先生,麻煩進我到中山區(qū)可以嗎?”

  “當(dāng)然樂意效勞!蹦腥梭@喜萬分,以為佳人被自己的誠意打動,更加殷勤地拉開車門,“請上車!

  天空中有鴿群呼嘯飛過,她一步步地走過去,像是走進一段宿命,又或者是逃也逃不掉的劫數(shù)。是啊,命運就像鴿子,要嘛飛走,不知所蹤,要嘛遭人捕殺,死無葬身之地……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開。

  與此同時的“馳逐”征信社里,氣氛很凝重。

  自從那個大胡子警官一個小時前登門拜訪,在場的五、六個職員們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大胡子警官姓馬,是市警察局的刑警隊隊長,治安維護的績效有目共睹,偵破不少大案件,成績斐然,屬于政府部門響當(dāng)當(dāng)?shù)蔫F腕人物。

  這位馬警官是老板的私人朋友,看樣子私交很不錯,可是讓征信社的職員們怎么都想不通的是,征信社跟刑警隊,一個民間組織、一個官方機構(gòu),看來看去也不會湊在一起嘛!

  偏偏馬警官有事沒事總是喜歡跑來跟老板稱兄道弟,甚至有好幾次都被人聽到他叫老板“老大”,這就太扯了吧!

  一個俊朗帥氣,年輕有為,另一個大胡子,大老粗一個,論外型,怎么看也是后者比較老!還是說馬警官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其實是位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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