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機會下,她遇見了一個他國的皇子,那皇子正好四處游歷,性子甚好,與她一見如故,便結(jié)交成摯友。后來,趁著有一回宮中大宴,她偷偷帶著那名皇子,扮成太監(jiān)進了冷宮,讓她的母妃也見見這名摯友!
嚴雋垂下眼眸,胸口發(fā)緊。他知道,她口中的那名皇子,便是景丞堯。洛瓊英瞧出他眼底的妒意,嘴角不由得越發(fā)上翹!昂髞戆。@位皇子愛上了她的母妃,千方百計想將她們母女二人帶出那座冷宮!
嚴雋一僵。
洛瓊英笑了笑,復(fù)又往下說:“結(jié)果,過不了幾年,國滅了,冷宮也殘破了,她本以為自己和母妃終于自由了,結(jié)果那個滅了她家國的壞人,竟然強娶她當皇后,壓制昔日家國的臣民,母妃也被眨為官婢,不知發(fā)落到何處值差。”
“為了救出母妃,她只好裝成傻子惹人嫌、惹人厭,順利瞞過眾人的耳目,在敵國的皇宮中像個棄后一樣的窩著。昔日的那位皇子摯友,費盡心思與她聯(lián)系上,與她訂下誓約,只要她愿意說服她母妃卸下心防與他相守,他必定傾盡全力助她離開。為防外人起疑心,擔(dān)心會讓她母妃引來殺身之禍,兩人小心翼翼,不敢讓任何消息走漏,就連救人也得再三顧忌,分頭進行!
回首過去,再對照此際,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回,終究還是回到了金梁,回到了曾經(jīng)剝奪了她的自由,讓她無比厭惡的男人身邊。
命運當真如此玄奧,緣分又是這般作弄人,千算萬想,機關(guān)算盡,最終仍是抵不過情愛的擺布。
“那皇子待她如兄如父,并且深愛著她的母妃,她相信,這世上唯一能給她母妃最好歸宿的人,非此皇子不可。所以她信他、敬他,愿意傾囊相助,只因為助他,也等于是助她母妃。”
嚴雋仍是僵著,鳳眸浮現(xiàn)難以置信的震愕。她與景丞堯,從來就不是男女私情!景丞堯愛的人,一直是她的母妃!
想不到他聰明一世,竟然胡涂一時,從不識忌妒滋味的他,只因為滿心妒恨,竟然沒能參透這些!
“后來……發(fā)生了許多連她自己都無法估算的事,比如說,她被那個壞人夫君逗著耍著,竟也逐漸對他產(chǎn)生了異樣心思,但是那個壞人夫君,身邊圍繞著太多鶯鶯燕燕。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她從來就不愿與他人共享夫君,即便有著再多的榮華富貴,她也不愿!
嚴雋心中一動,伸手覆上她搭在石欄的手背,她微微一顫,揚眸與他對望。
他從來不曉得,她不愿意當金梁皇后,還有著這層心思。
在鳳眸灼灼的凝視下,她彎起一抹澀然淺笑,幽幽低道:“自小生長在冷宮中,她看過太多一生被困死在冷宮的妃嬪,她不愿踏上那些人的后塵,更不想日日過著與無數(shù)女子爭寵,步步算計的日子,所以她一直想逃,像只被囚的鳥兒一樣,渴望能飛出金色的牢籠。
“可是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從一開始就想躲得遠遠的壞人夫君后,她心中所渴望的東西,逐漸變了……”
眸色似水,她深深凝瞅著他,嗓子嬌軟,像糖絲一般,纏縛上心頭。
嚴雋胸口一抽,再也不能忍,一把撕下了人皮面具,長臂一探便將她抱入懷里。
靠在思念已久的胸膛中,她鼻尖一酸,忍下落淚的沖動,纖手平擱在他心窩處。
“那壞人夫君為了她,寧可放下驕傲,丟了一方江山……她卻傻到一直以為,壞人夫君惱她氣她,根本對她無愛,直到皇子摯友與她的母妃想出了把她當作籌碼,藉此要脅壞人夫君,試探他對她的愛究竟有多深,她才曉得,這個壞人夫君竟是愛她勝于一切。”
聽著懷中人兒哽咽的低訴,他的胸口被她的淚水沾濕,那淚也流入他心底,印下了不滅的痕跡。
“此生此世,朕只要你一人!眹离h俯下俊顏,長指輕挑起她瘦尖的下巴,又狠又急的吻住她。
那柔潤的唇瓣,甘甜的蜜津,是他此生嘗過最美好的滋味。
吻了片刻,頰色嬌艷的她忽然推開了他,眼神含著幾分惱怨!白詵|祁回來之后,你便不曾再來見我,就連今日我想見你,你也一臉嫌惡……還把我們的孩兒當作是他人的種。”
嚴雋吻上她凝著淚珠的長睫,啞聲喃道:“你可知道為何朕不愿見你?那是因為朕以為你心中只惦著景丞堯,必定不樂意見到朕,朕以為你不情愿待在朕的身邊,怕見到你用怨一的眼神看朕,更怕你開口,要朕放你走。”
心尖一刺,酸楚涌現(xiàn),她眼底的淚潮更顯洶涌。
原來,他不是嫌惡她,也不是不想見她,而是害怕……驕傲如他,竟然會有害怕之事。
酸楚之后,是濃密的絲絲甜意,她伸出一雙纖手,捧住他瘦削的面頰,主動吻上那雙朱潤的薄唇。
“我……我愛你!彼拇较嘤|之前,她細聲呢喃。
他一震,鳳眸溢滿喜色,不由分說地擁緊她,一掌輕撫上她的肚腹,面上難掩激動。
這孩兒是他的!
方才她說,她是想著孩兒的父親,才會笑得那般開懷,她一直在想他!
“你要是膽敢再以為我肚子里的孩兒是景丞堯的,這輩子甭想我會當你的皇后!毕氲竭@段日子來的落寞,她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唇。
他不怒反笑,俊顏滿是喜樂之色,只能用更多更深的吻,傾訴對她的愧疚與憐愛。
兩副唇舌黏密交纏,吮得分不清彼此,她嚶嚀一聲,雙手勾上他的后頸,將柔軟的嬌軀偎近他。
他的大掌撫上她因懷有身孕而格外敏感的身子,探入衣襟內(nèi)恣意撫揉,感覺到底下人兒的輕顫與興奮。
“雋……”聽見她輕哼他的名字,他壓抑多時的情意立時泛濫成潮。
鐵臂一探,將她攔腰抱起,嚴雋戀戀不舍地深吻她片刻,才抱著她走出水榭,朝著紫宸宮的方位走去。
那夜色太黑,一路上有不少宮人瞧見,一名青衣侍衛(wèi)明目張膽的抱著失寵的皇后直行。
待進了紫宸宮,嚴雋方將她抱入寢殿,外頭便傳來崔元沛的請安聲。
“陛下,姚昭儀與施婕妤有要事求見陛下!
聞言,嚴雋感覺到懷中的嬌人兒僵了一下,柔媚勾人的笑顏也略是一收,眸色轉(zhuǎn)為幽幽。
先前,他為了引她妒怒,加之想拉攏右相,假意做出疼寵姚昭儀的態(tài)勢,想必她是想起那些事,臉上才會浮現(xiàn)黯然之色。
此前,他不曾碰過姚昭儀,平定內(nèi)亂之后,他更視后宮如虛設(shè),姚昭儀自然是受到冷落了。
右相如今高居百官之首,自然是怕鋒頭太健,功高震主,會招來禍端,自是不敢為女出頭,況且朝前管不著后宮之事,姚昭儀若想爭寵,只能憑自己的本事。
嚴雋尋思片刻,揚聲道:“讓她們進來。”
“放我下來!甭瀛傆暝霃乃麘牙锵碌兀辉敢姷侥切╁鷭。
“朕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你!彼е叩揭慌缘睦婊鹃L椅榻上,就這樣將她橫抱在腿上,不成體統(tǒng)的擁著。
她臉蛋赧燙,才想開口,姚昭儀與施婕妤已經(jīng)福著身,低垂眉眼,雙雙進了寢殿。
“陛下,臣妾方才聽宮人們說,瞧見一名青衣侍衛(wèi)與皇后過從甚密,臣妾痛心至極,特來此……”
“抬起你們的頭來。”嚴雋不耐地打斷姚昭儀的稟告。
姚昭儀與施婕妤雙雙抬首,一看清楚嚴雋身上所穿的青衣,以及他緊擁在懷的洛瓊英,臉色霎時轉(zhuǎn)為死灰一般的慘白。
“可有瞧清楚了?”嚴雋冷冷斜睨她們倆。
“臣妾……瞧清楚了,請陛下恕罪!
“滾!
不敢再多做停留,姚昭儀與施婕妤急慌慌地行禮退下,生怕自己也像白日里的那名妃子一樣,被嚴雋貶入冷宮。
洛瓊英咬了咬下唇,頰色艷如盛開的荼蘼花,故意酸溜溜的問:“你怎么不杖罰她們?怎么沒貶她們?nèi)肜鋵m?是不是舍不得了?”
嚴雋鳳眸一掩,眼底滿是疼憐,大掌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她的秀顏。
他的皇后呵,他擱在心尖上的暗敵,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牽動著他思緒。
他終于完完整整的得到她了。
“明日一早,朕便擬旨,下令廢除六宮!
此言一出,洛瓊英大怔,好片刻回不了神。
“愛上你之后,朕沒碰過半個女人,即便誤會你心中無朕,朕也不想再碰別的女人,六宮于朕而言,毫無意義。”
“嚴雋……你這般寵我,就不怕后世之人說你為色所迷,是個昏君?”淚盈滿眶,她攀緊了他的頸子,死死抱著他。
“自從愛上皇后之后,朕確實已昏了頭,縱然被稱為昏君又何妨!眹离h甚是自嘲的說道。
“雋……”她感動得不能自已,小巧的鼻頭全泛紅。
“朕還要擬一道旨,要你這輩子都是朕的皇后,誰也動你不得,你這輩子到死都要與朕在一起,甭想朕會厭煩你,貶你入冷宮,就連玉寧宮你也別想回了,從今夜起,你便在紫宸宮住下。”
“這……不成體統(tǒng),于禮不合呀!彼凰贿B串濃烈的深吻弄得喘不過氣,衣襟也被掀開,露出一整片軟綢抹胸。
“圣旨一出,誰敢質(zhì)疑朕?”他埋進她高聳柔軟的胸房,一解這段時日來壓抑的思念與幾欲焚身的渴望。
“你……嗯……別咬那里……”她攀抱著他的后背,眼兒含媚,嗓子嬌軟酥骨。
“朕日日守在摘玉閣,想著你便在墻的那一頭,卻又不能見到你,你可知道朕有多難受?”
原來他是為了離她近一些,才日日待在摘玉閣。
暖意漲滿了心房,她不再抗拒他孟浪的需索,紅著臉,小小聲的喃道:“別在這里。”
嚴雋剛硬的心霎時軟得像一團棉絮,渾身滾燙發(fā)硬,連忙將她抱起,走入內(nèi)殿,將嬌軟泛紅的人兒放到龍榻上。
鳳眸灼亮如炬,無比愛憐地凝視著身下的花般嬌顏,她伸出手,輕撫過他俊麗的眉眼,媚笑巧妍。
“寧可用江山換你一笑,也不愿擁著江山見你落淚!彼蛧@,俯身吻去她唇上美得教人屏息的笑靨。
“秦悅……擒月,你當真擒住我了!边@一擒,便是一生一世。
嚴雋笑了,扯落了明黃色的繡龍紗帷,掩去了榻里的旖旎春色,唯有互許一世的誓約,伴隨著喘息聲,細碎的飄出。
她渴望的海闊天空,原來便是他給的愛……漫漫一生,他會陪著她,在金梁皇城中吟風(fēng)聆月。
她不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此生唯一寵愛的皇后。
他捧在心尖上的敵后呵,他到死也不會放開她,永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