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嚴雋狠狠要了無數(shù)回,洛瓊英疲倦得支撐不住,在幾欲滅頂?shù)臍g愉中昏然睡去,到了下半夜,一個翻身之間,她方蒙蒙蘇醒。
直到最后仍是貪婪無饜,不斷向她需索的那人已不在榻上,空氣中依然余著那濃烈的氣息,教她禁不住心口一緊,緋云飄上兩頰。
殿內(nèi)的宮燈已滅,外頭卻是異常安靜,她定了定神,隱約感到不對勁,連忙直起身,赤足下了榻,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逐一穿上。
“外邊可有人?”雙手忙著攏好散發(fā),她提嗓高問。
“小的在外邊等著伺候,娘娘可有什么吩咐?”下一瞬,立即有個聲嗓聽來年紀不大的太監(jiān)恭敬回道。
“你可知道陛下此時在何處?”俐落地替自己盤好了個發(fā)髻,再彎身撿起散落在殿門四周的金釵簪好,她忍不住揚起一抹嘲弄的笑。
當真是得到了,便可厭棄了?
折騰了她整整上半夜,一嘗夠滋味了,他人便消失不見,足可證明,他之所以對她費盡心思,圖的也不過是床榻之間的臣服罷了。
“回稟娘娘,朝前有要事,皇上不得不抽身離殿,臨離之前吩咐小的伺候娘娘……”太監(jiān)話方說到一半,就見殿門開啟,連忙躬身低頭,行了宮禮。
洛瓊英淡睨了那太監(jiān)一眼,揣思著是否該裝成平日的傻樣,與此同時,遠處突然來了一列禁衛(wèi)軍。
眸光一轉(zhuǎn),對上一雙深沉的眸,她渾然大震,指尖微顫。
“皇上命我們等人護送皇后娘娘回玉寧宮。”禁衛(wèi)軍之中,為首者是一名容貌清俊、體態(tài)挺拔的年輕男子。
太監(jiān)一愣。“可皇上明明吩咐過,要我片刻不離的守在殿外,并且下令不得讓娘娘擅離半步。”
身披玄黑輕鐵的年輕男子冷聲道:“叛軍藉著今夜的瓊林宴,趁夜闖進皇城,如今局勢太亂,皇上擔心娘娘的安危,特命我們等人前來!
太監(jiān)一臉半信半疑!凹仁侨绱,那我便和你們一起送娘娘回玉寧宮!蹦贻p男子陣光一閃,站在他身后的禁衛(wèi)軍忽然上前一步,執(zhí)高刀柄往太監(jiān)后腦一敲,太監(jiān)來不及喊聲,立時暈厥倒地。
年輕男子迎向洛瓊英的怔視,笑道:“盼了這么久,終于得以相見,吟風!
“你怎會在此?”望著喬裝成金梁禁衛(wèi)軍的景丞堯,饒是冷靜如她,仍是難忍震驚。
“金梁的左相起意謀反,并與太尉達成協(xié)議,共同結(jié)盟,意謀誅殺睿帝,改擁立左相之子稱帝,趁著瓊林夜宴,左相與其勾結(jié)煽動的黨羽夜闖皇城,如今前方幾座宮池已是大亂,此時不來,更待何時!
景丞堯笑而又道:“這一計,早在你我失去聯(lián)系之前便已經(jīng)埋下。你早知金梁的左相有謀反之心,然而此人疑心太重,不得不旁敲側(cè)擊,藉由煽動彭宗輝叛變,再誘出野心勃勃的左相,左相一心想擁立兒子登上帝位,勢必不會放過這絕佳的好機會,饒是嚴雋才智再過人,一下子要對付兩個叛臣,肯定還是讓他無暇顧及旁的事!
不錯,這本就是她當初獻上的計策,擾亂金梁內(nèi)政,趁著時局大亂,宮變之際,她便可找機會逃離皇城。
說到底,她這個聆月軍師之所以會出手襄助,目的無非是拖延金梁大軍攻破東祁,方能爭取到更多時間與余力設(shè)這個局助她離宮,并救出他們想救的人。
可她沒想過,就在機會到來的這一夜,她與嚴雋竟……
垂下眼睫,洛瓊英不愿再想,藏好浮動的心緒,她又望向景丞堯,問道:“可有找著我母妃的下落?”
景丞堯神色微變,口吻沉重的回道:“她人在太史府上,我已派出最精銳的影衛(wèi)潛入,想必應(yīng)該已在路上等著與我們會合!
“你當該知道,沒有成功找出我母妃,我是不會離開的。”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找出她,我不會親自來這一趟。”
望著景丞堯眼中那抹堅定,洛瓊英高懸的一顆心于焉安下。在這世上,除她之外,最關(guān)切她母妃安危的人,便是景丞堯。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與他相交,選擇與他同盟,獻策對付嚴雋。
“刻不容緩,我已派人守在皇城北門,你且換上太監(jiān)的衣裳,即刻離開!本柏﹫蚪舆^身后隨從遞上的太監(jiān)服,交到洛瓊英的手上。
洛瓊英未曾猶豫,回身進了寢殿,掩上殿門,摸黑換下一身華裳,改穿灰藍色的太監(jiān)服,將一頭流墨青絲藏進帽子里。
換好裝束,正欲推開殿門之際,她頓了頓,回眸,深望了一眼寢殿,飄飛著明黃色紗幔的龍榻。
把身子給了他,她不悔,亦無愧。
她明白,自欺欺人的話,說再多也無用,她的心底,早已烙下他的形貌,只怕此生再難容得下他人。
然而,她終究還是要走,非走不可。
從最初的最初,她費盡無數(shù)思量,化身聆月軍師與他暗中較量,兩人機關(guān)算盡,透過兵法相斗,再到如今,她一顆心因他起伏,思緒受他牽引。
眼下,她渴盼的自由終于到來,只要踏出這座屬于他的皇城,她便能做回吟風。
思及那張傲放的俊顏,心口隱隱作痛,她不由得探手輕撫上心窩,閉了閉眼,把心中涌動的情潮壓下,轉(zhuǎn)過身,雙手往冰涼的殿門一撐。
這是她第一回踏進他的寢殿,也將是此生最后一回。
美目一轉(zhuǎn),洛瓊英不再猶豫,推開鎏金殿門,轉(zhuǎn)身離去。
凌亂昏暗的偏廳內(nèi),烏木長桌被高碩的身軀撞得嘎嘎作響,洛瓊英死死咬唇,頰上錠開朵朵艷色紅花,嬌嫩白皙的后背來回摩擦著案面,疼痛之中竟生出磨人的歡愉來。
嚴雋伏在她身上,兩手架開了她滑膩的雙腿,淺碧色長袍與抹胸被扔在地上,褻褲勾掛在一邊腳踩上,嬌嫩的蕊心大大綻放。
……
她閉緊美目,咬唇迎合,渾身麻燙似烈焰焚身,意識被推上高處,爾后又重重墜飛,思緒碎成萬萬片屑。
只覺腿心被注滿了熾熱的濃液,下一瞬,她暈沉沉的昏了過去。
蘸了墨液的筆尖緩緩在紙面上滑過,那窸窣的聲響擾醒了意識昏沉的洛瓊英。
她翻身坐起,單手扶額,如瀑黑發(fā)散落在小巧的臉旁,更顯嬌弱可人。
嚴雋坐在房中另一側(cè)的檀木長案前,手執(zhí)狼毫筆,一手輕擱案沿,鳳眸斜斜睞著床榻上方醒的玉人兒。
想起先前兩人肉欲交纏的放浪景象,洛瓊英秀顏一紅,狼狽的別開眼,不愿與他相望。
“景丞堯很是牽掛你的安危,稍早之前已經(jīng)派了使臣來接你!眹离h嗓若寒霜,面無表情的言道。
“你可愿意退兵?”顧不得滿面羞赧之色,她揚眸低問。
“在談這個之前,朕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
“景丞堯究竟有什么值得你這般死心塌地?”
“……”她垂睫,默然未答。
“你若不愿答,那也罷了!眽合聺M腔的怒意,他復又問道:“既然你心中無朕,又為什么會讓朕要了你?”
“你執(zhí)著于我,不正是為了得到我的臣服?”她淡淡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