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鳳輦,被嚴雋一路扯進紫宸宮,兩旁籠著金色龍紋燈罩的宮燈灼灼剌目,望著身下金碧奢麗的一景一物,洛瓊英不由得抬眼多瞧了幾眼。
說來可笑,自她當(dāng)上金梁皇后,這還是她頭一次踏進帝王居所。
紫宸宮里頭頗大,共分四大殿,左翼偏殿是御書房,再過來是賞玩歇息之用的瑤華殿,隔著一個偌大園子,右翼偏殿是帝王獨有的藏書閣,再來便是……
寢殿。
洛瓊英便是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的,被嚴雋拉進寢殿,崔元沛早已揣測出圣意,一路隨行的宮人早已停在藏書閣那頭,不敢再前進。
“放開我!”洛瓊英沒想過他竟會拉自己進寢殿,心下鬧慌,用力扯動被他緊拽的手臂。
孰料,嚴雋突然步伐一頓,回手便將她甩在緊閉的漆金鏤龍殿門上。僵直的背撞著了硬實的門板,腦后的金簪為之震晃,一朵金花從發(fā)間掉落而下,落在散若花錠的朱紅長裳上,金紅交錯,撩亂了目光。
她吃疼的睜開眼,瞧見那張陰沉的冷峻面龐,如狂風(fēng)驟雨一般的覆來,她虛軟的呻 吟轉(zhuǎn)瞬便被吞噬。
鳳眸似冰,嚴雋將她的雙手壓在門上,結(jié)實昂藏的身軀有如剛硬的磐石,緊緊壓伏著她,玄黑色衣袍糾纏著緋紅色華裳,凌亂之中,透出訴不盡的曖昧。
她想放聲大叫,唇舌卻被他緊含不放,他孟浪的吸吮挑弄,翻攪她柔軟的舌蕾,一步步瓦解她的抵抗。
“你是朕的人,朕的皇后,即便到死也是!”他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伴隨著痛楚,淡淡的血絲在唇齒廝磨間滲出,糾纏難分的舌尖染上一股腥甜。
她又驚又悸,雙手卻被他鉗制,無以抵抗,于是抬了抬紅裳之下的雙腿,卻被他的下身緊緊壓住。
“放開……嚴雋,你放開我!”她甩開臉,卻甩不掉那張狂肆掠奪的唇舌,他吻上她酡紅的頰,一口一口地吮,鐵了心要在她身上每一處印下屬于他的印記。
“先是景丞堯,現(xiàn)在又來了個石鈞禾,他們沒一個比得上朕,而你卻待他們比朕好!”
怒氣漲滿了胸口,他空出一只手,暴躁的撕開她身上的華貴衣裳,抽掉她發(fā)后的花鈿金釵,隨手扔在地上。
黑色流泉似的青絲披瀉而下,襯著白皙似雪的嬌美花顏,朱色紅唇像是綻放的蕾苞,一雙盈滿水氣的眸子,惶然不安地迎瞅他。
這樣的她,甚美,美得蝕魂。
他的胸口緊縮,只要一想起方才親耳聽見石鈞禾罔顧禮教規(guī)范,拉住她的手高聲示愛,妒恨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淹沒了他的理智。
“你的心,究竟給了誰?”俊美的面龐揚起冷笑,他發(fā)覺自己已深深中了她的毒,無論白晝黑夜,時時刻刻刻印在腦中的,全是她。
“你無權(quán)過問。”即便面前暴怒的他甚是駭人,腦中一閃過近日來他頻頻召喚姚琦侍寢,她的心口狠狠一擰,不禁尋釁的回道。
她本就不愿當(dāng)一個必須與別的女子共分夫婿的后宮妃嬪,再高的榮華,再多的富貴,也抵不上一生一世一雙人,抵不上她渴求的海闊天空。
可為什么……當(dāng)她見到他對別的女子好,她的心,宛若刀刨。
“朕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的地,你的心只能是朕的!憋@然她成功了,嚴雋徹底被她激怒,猛然俯身狠狠咬上她的唇瓣。
大掌野蠻地扯開金銀絲線綴縫的襟口,拉下金綢抹胸,一整片的雪白嫩膚,于焉在他眼下浮現(xiàn)。
她的身子,每一寸,每一處,早在無數(shù)個深夜里,他夜探鳳榻,一次次用唇用手,親吻撫摸之時,毫無保留地展露而出。
每一回,她迷失在他所給予的驚人歡愉中,卻不停在心中告訴自己,她沒有喜歡上他,沒有愛上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
然而此際,當(dāng)兩旁宮燈白熾熾的亮著,她親眼看見他低下頭,溫暖的薄唇含住一朵紅梅,探舌繞著頂端,狼狠地吸吮,這淫浪的畫面教她心顫,雙腿不住的輕顫。
“不……放開我!彼胪崎_埋首在胸前的俊顏,雙手卻被他架在頭頂上,只能輕扭腰身,盼能擺脫那副滾燙的唇舌。
她的呻 吟嬌軟乏力,夾雜著低低的喘息,哪里像是抗拒,分明是催促。
“你可知道朕忍了多久?只因為朕想抹去在你心中,別的男子的身影,朕憋著自己,夜夜取悅于你,你明明喜歡得緊,未曾拒絕過!
那孟浪的言語,句句刺激著她,她備感羞恥的閉上眼,體內(nèi)涌現(xiàn)一股難以自抑的情潮。
所有的抗拒,無非是自欺欺人。
每一日的夜里,只要一想到姚琦正躺在他的榻上,她便難受得無法安然酣眠,下意識的盼著什么,發(fā)怔的等著。
直到夜半夢中,她感覺到一雙火熱的大掌,撫過她柔軟的身子,薄唇吻遍每一寸雪膚,她沒在他身上聞見女子馨香,她浮躁的心才安然落回原處。
每一夜,她假裝不知他上了她的榻,肆意撫弄她的身……仿佛只要假裝自己不知情,便可以不去正視心中已有他的事實。
紗帷飄飛,如夢似幻,燦黃的宮燈照亮了四周,龍榻上兩具糾纏的身軀,被光線渲染成淡金色。
洛瓊英記得方才在御宴上,她滴酒未沾,然而舌尖卻流轉(zhuǎn)著“君莫笑”的氣味。
嚴雋撥弄著她一頭流瀉于身的烏黑長發(fā),指尖輕剌過聳立在發(fā)間的乳首,引起她不住的輕顫。
“你是第一個躺上這張榻的女子,以往朕召妃嬪侍寢,皆是在瑤華殿的臥榻。”
她聞言,只是默然不語。
確實,聽見這句話,積壓在心上的莫名酸楚淡了些。然而,即便如此,仍是改變不了他曾經(jīng)在別的女子身上歡快的過去。
仿佛悉透她的心念,他復(fù)又道:“朕召姚琦侍寢,也不過是與她同躺一榻,至今仍未碰過她的身子。”
心律驟快,一顆心好似快蹦出喉間,她媚眼盈盈的回視他。“為什么?”
俊顏一怒,鳳陣緊瞪,大掌攏握住一邊嬌嫩的玉ru,他冷聲道:“你還問!若不是朕的腦中全是你一人,又怎會在姚琦解下衣裳,裸著身子站在朕的面前時,毫無反應(yīng)的要她把衣裳穿上!”
喜悅,如散開的漣漪,在心中蕩漾。
可同時,心中又有道矛盾的聲音響起:他沒碰姚琦又如何?往后會再有無數(shù)的絕色女子入宮,夜夜盼得他的垂憐。
她,終究也不過是曾經(jīng)臥在他榻邊的其中一人。
但是,壓抑不下的喜悅,最終仍是掩過了殘存的理智,她垂下眼眸,朱唇輕張,蘭息輕吐。
“要了我!钡痪湓,伴隨含煙媚眸,直教他為之瘋魔。
狂傲如他,該是因為始終得不到她的臣服,帝王的自負之心嚴重受挫,倘若要了她的潔白之軀,解了那份渴,或許他便不會再為她費心費神。
當(dāng)他將雙眸轉(zhuǎn)到別的女子身上,她便能從這場越陷越深的夢醒來,不再對他有荒謬的企盼。
嚴雋低斂鳳眸,修長的指尖滑過她的眉眼,然后低下頭,吻遍了她身上每一寸雪嫩肌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