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飯店,想倒頭大睡,可是尷尬的問題來了。
一張大床,兩個人。管萌萌瞪著柔軟舒適的床,不禁有些頭痛,白天為什么不堅持訂兩間房呢?現在才在這里頭痛。
下一秒,她抱著被子就要去睡沙發。
基本上,她不像某些女生會很理所當然的覺得,女生和男生出去,花費開支就該是男方出,以此類推,床嘛,男生也應該讓給女生睡。
開車的人是英曇,付房錢的人也是英曇,今天所有的花費都是他出,一想到他長手長腳的樣子,要是讓他睡貴妃榻,單用想像的,就知道不會舒服。
至于她,她可以上車再睡,一個晚上不睡床,并不會影響什么,所以為什么一夜好眠不能讓給他?
“你抱著被子在等我睡覺嗎?”浴室的門打開,在里頭泡了半天按摩浴缸的男人腰際系著一條浴巾,毫不避諱的走出來。
管萌萌一下子眼花,青春的肉體啊,太犯規了,那六塊肌完美的胸腹,赤裸又帶著水氣的上半身,濕濕的頭發往后抹,凸顯出他立體的五官,她的眼睛往下梭巡,他的腿沒有毛茸茸的腿毛,干干凈凈,指甲也修剪得圓潤整齊,這男人把天生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搗住眼睛,不是矯情,是再繼續看下去,她會沖動。
至于沖動什么?
她很羞恥的承認,她想把他撲上床。
“大家都早點睡吧。”閃閃閃,眼不見為凈,他那春光燦爛的肉體差點引誘她淪陷,吼,下次一定要糾正他,不可以隨隨便便赤身露體,哼,暴露狂!
“你要去哪里?”他的聲音傭懶。
“床給你睡,我睡那邊。”不看他、不看他,看了會長針眼。
不料,他轉到她跟前,“要睡也是我睡,哪輪得到你!逼鸫a的紳士禮節他還有好不好!安贿^,這是五星級飯店,我們來都來了,居然非要有一個不能在床上睡,這錢花得好不值。”
她繞過他,“別爭,重要的是養足精神,早上精神抖擻,我們的假期只剩下一天!
“你信不過我嗎?”
“我是信不過自己好不好。”她唾棄自己,好想一頭栽進棉被里不要見人了。
英曇有棱有角的唇露出像小狐貍偷到上等好肉的笑痕,就連眼睛也因為太過的笑意皺出兩抹不明顯的魚尾紋。
“看在你難得說實話的分上,我們就各退一步好了!彼话驯鹚,在她的驚呼里,把話說完!拔覀兌祭哿,什么都不要想的各睡各的覺,你瞧,我聰明吧?”
第二天,她已經忘記自己是怎么睡著的,但是,清晨醒來的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千萬不要相信男人的話。
他們起初的確是各睡各的,各自抱一床棉被,各自的枕頭,各據床的一側,很好,就只差沒學梁山伯、祝英臺中間放瓶水了。
只是……現在某男人一條腿壓在她腿上,長臂占有的摟著她的腰,難怪她一醒來就覺得身上被什么重壓著,動彈不得。
她想抽身,但抬起頭來,睜大眼的發現,她的眼瞳對準的是一堵彈性佳又富有看頭的胸膛,更令她臉紅的是自己的頭枕在人家胳臂上,兩只手還勾著對方的頸脖,這不只三貼,簡直是麻花卷了。
這么近的距離,他的呼吸噴在她頭頂上,熱熱的,帶著強烈的男人氣息,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垂了眼,再也不敢多看他那誘人的胸膛一眼。
小心翼翼的想收回自己勾搭在人家脖子上的手,只動了那么一動,就感覺到英曇的胳臂一收,將她整個身子更往里貼的困進懷里。
她知道他醒了,伸手便推!啊屛移饋!
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后,她看見了英曇一雙清清亮亮的眼睛。
這家伙不會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就也醒了吧?
她連忙翻身起來,看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幸好都還在,趕緊跳下床。
他眼里含了一抹怒色,更帶著一簇閃動的火苗。
懷里軟軟的觸感一下沒了,就好像多年想要的寶貝得到后又失去,心底空空的,臂彎里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今天這種事當作沒發生過就好!彼麄儠谝黄稹皾L床單”是因為“人體工學”作用,和一夜情的“滾床單”八竿子打不著。
丟下話,她一溜煙鉆進浴室,嗚……她哪來的臉面對他?英曇可是小她好幾歲的弟弟欸。
男人忍不住是正常,她為什么也沒忍?
當她躲進浴室,看著洗手臺上鏡子里的自己,她后知后覺的想到,原來越是笑咪咪的人越是腹黑。
她的心情起起伏伏,真想一頭埋進洗臉盆里當鴕鳥。
不過,追根究底,男人不可信……女人的心也是海底針。
“萌萌,你不會想要在浴室里終老吧?”隔著門板,英曇不爽的敲門。
這種事當作沒發生,這什么歪理?她把他當成什么了?“像我長得這么帥的男人跟你同居一晚,有什么不好?你躲成這樣,把我當瘟疫喔,這樣很傷我的自尊捏!备糁T板,英曇不爽的在外面叫囂。
“長得帥不能當飯吃,長得帥只會讓生活更麻煩!蓖饷媸驱執痘⒀,不宜出去。
“你要負責!
“負責你的頭啦!”她冷不防的把門打開,瞪他!拔覀冇譀]怎樣!”
“這不就得了……”他弄亂她的頭發,像摸小狗似的,然后笑嘻嘻的閃進浴室去了。
兩天一夜的旅程在他們放下墾丁的藍之后,去了恒春鎮上的郵局、北門、阿嘉的家、茂伯的家和友子阿嬤的家……結束了。
她知道她跟不上潮流,在海角七號爆紅的那個時候,她也不免俗的有過那個念頭,想要像觀光客那樣去朝圣一番,可惜在前夫那里就被打了回票。
他說他很忙,她有空的話不如多回去陪陪他媽媽。
她說,也不是非要他陪不可,她可以自己去,她不是沒手沒腳,也不是不認識字不會搭車。
他一陣沉默,掛斷了電話。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后來,她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只是覺得結這個婚,從此和自由形同陌路。
從墾丁回來,她心里多了一種得償所愿,空洞被填補了的感覺。
她和英曇說謝謝,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追問為什么要謝他。
“這是開心的意思嗎?”
她點頭。
“以后,我們多的是時間去約會!
這次,她沒糾正他,說了聲好。
然后,他們回家了,來應門的是尹。
“你這是怎么了?去了夏威夷嗎?”他一臉的困,時差還沒調回來,看見曬得黑黑的英曇,不禁調侃。
“你來啦。”英曇回過頭拿走管萌萌手里的行李,連同他自己的扔給了還沒回過神來的尹。
被這一砸,他唉唉叫的醒過來了。
“這位是……”尹可沒漏掉英曇身后的管萌萌,明亮的眼睛不由得多看了她好幾眼。
“你好,我叫管萌萌,是英……先生的助理!彼龑τ业娜穗H關系還不熟,本來乍然看到陌生人還嚇一跳,但是看剛剛英曇對他熱絡的態度,應該是個熟人。
他雖然帶著一副深度數大眼鏡,但是笑容滿面,陽光燦爛,是那種讓人看起來就很舒服,不會設防的美男子。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所謂的物以類聚,帥哥的身邊出沒的也是帥哥,這邏輯一點不假。
“我是英曇的經紀人,你叫我尹就好。”想熱情的伸出手來,可惜兩只手還有肩膀都掛滿剛剛英曇丟給他的行李和土產。
“真抱歉,這些我自己拿就好了!边@個英曇,連她手里的東西都扔給別人,實在太沒禮貌了。
“沒關系,我力氣大。”尹不以為意,嘴巴甜的哩,為了展示他擁有卜派般的力氣還握起了拳頭!澳転榕糠⻊帐俏业臉s幸!
管萌萌噗哧一笑。
“你一定常吃菠菜!
“管萌萌,我叫你萌萌可以嗎?蔬菜里我最喜歡深綠蔬菜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呀,真是天大的意外,孤僻又不合群,脾氣壞又暴躁,缺點滿坑滿谷的老大居然會在自己身邊放了個小助理,這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嗎?而且看起挺好相處的……
以前基于專業——也是他這小經紀人不想過勞死的考量,他也沒少在老大耳邊嘮叨過,要請一個助理來處理主子不耐煩聽的電話、整理資料,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一來減少他的工作量,二來,有人在老大身邊盯著,這忙起來就不顧一切的主子忘記吃飯的機率可以大幅減少,只是一片苦心全被當成了耳邊風,現在老天爺總算聽到他的哀號了。
“你跟他羅唆什么?哪來那么多話說!”旋風般卷進屋里的英曇等不到應該跟著他后面進去的管萌萌,跨著大步出來找人,一把就把她往里拉。
“你怎么這樣……”歇斯底里啊,她低喊。
他陰森森的瞪了尹一眼,“喜歡面有菜色嗎?我會讓你如愿的!
讓英曇那冷冰冰的眼珠子瞄著,尹的心寒了半截,小腿肚抽筋。他……說錯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