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柜子里取出了急救箱,然后就開始替她上藥并包扎傷口。
兩人的距離非常近,近到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氣息和心跳聲。
怎么……他們變得這么親密了?!他們本來應該是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但時間、空間一再的把他們拉在一起,在轉瞬間,他們就不再是不相干的兩人了。
“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妥當之后……我有話要對你說!宾恼窬V瞅著她的手低聲說著。
怎么她有種直覺,瞿振綱想對她說的,正好也是她想聽到的,但現在她不敢多問,只是靜靜地讓他替自己包扎。
包扎好后,見翟振綱收拾東西,劉若鈞起身準備走向廚房繼續未完成的工作,卻被瞿振綱又拉回沙發上。
“安分地坐在這里!
“可是廚房的菜……”劉若鈞緊張地指著廚房。
她是來煮飯給他吃的,他讓她安分地坐在這里,那飯菜誰要煮?正納悶,就見他卷起了衣袖。
莫非……他打算洗手作羹湯?
瞿振綱沖著她呆滯的臉一笑,“就你想的那樣,心存感激吧!
這人……講話不可愛!害得她想要感激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看著他卷起衣袖,準備做菜的“賢慧”模樣,她的心充滿著溫暖,此時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執行長,而只是一個令她心儀的男人。
他的動作明快俐落,很快的,菜一道一道上桌了。
她買的菜都派上了用場,洋蔥、馬鈴薯、雞肉、紅蘿卜被煮成一道雞肉綠咖哩,豬肉片加洋蔥則成了一道黑胡椒豬肉片,還有雞蛋配洋蔥,成了一道洋蔥煎蛋,她胡亂買的菜,竟然都成了美味佳肴。
“這……真的都是執行長做的嗎?”
她的問題讓瞿振綱翻白眼了,“這里除了我就是你,不是我做的,難不成是你做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執行長這么會做菜,干么還讓我來煮飯?!”
“是你說你廚藝不錯,我就想看看你那雙會打架的手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罷了!
嘴巴真毒。
“我練武又不是為了打架。”她嘟囔抗議。
“對,更正,你那雙手是為了保護某些重要人物而存在的,例如我。所以,麻煩你好好照顧自己的那雙手,不要動不動就掛彩!
這人……到底找她來做什么的啊?找碴的嗎?!
“執行長是找我來吵架的嗎?既然你飯菜都煮好了,那我走了。”
瞿振綱一把揪住她,把她拉向餐桌,“你得負責把你帶來的菜吃光才能離開!
其實,他真心純粹只是想找她來一起吃頓飯,但現在不宜有所表示,只好拐彎抹角了。
雖然表面上瞿振綱和自己安排在各部門的人不能走得太近,但他們還是凈思顏的員工,所以平常還是會有機會到瞿振綱的辦公室,例如,身為財務部課長的柯涵穎,她每周都會到瞿振綱辦公室做例行會報。
但其實她都偷偷在查沈世一的帳,她發現沈世一跟公司報的帳和客戶實際支出的金額有極大的出入。
這當然是用點技巧才得到的秘密訊息。
柯涵穎私底下買通了客戶那邊的財務部門員工,從中得知那家公司其實是沈世一開的人頭公司,沈世一向公司報帳是以低價賣出,但是那些貨物又以較高的金額賣給其他客戶,沈世一從中賺取價差。
更離譜的是,沈世一還私下拿凈思顏的秘方在外生產成分不足的山寨版保養品,再和真品混在一起銷往市場,這便是客人反應產品成效有極大落差的原因。
這種機密柯涵穎當然想單獨告訴瞿振綱,但是從她進辦公室后,瞿振綱似乎都沒有要叫劉若鈞出去的意思,讓她相當不開心。
“劉秘書,可否請你先到外面去一下,我有些重要事情要向執行長報告!
劉若鈞正要起身,瞿振綱卻說:“不用了,你繼續做你的事!
“喔!眲⑷翕x只好再度就座,但她發現到柯涵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而且瞄她的那一眼,很有敵意。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她不記得有得罪柯涵穎啊,她到公司時間不長,加上和柯涵穎又不同部門,根本沒什么交集,沒理由柯涵穎會對她有敵意。
瞿振綱也察覺到柯涵穎對劉若鈞的敵意,但他沒有挑明,他知道柯涵穎是什么心思,這次要不是要徹底查出公司內部的問題,他是不會讓柯涵穎加入他的陣營的。
但這時候若讓柯涵穎知道他心中想法,怕她會誤了大事,“劉秘書,你去幫我泡杯咖啡吧!弊詈笏是支走了劉若鈞。
“是!
劉若鈞離開后,柯涵穎馬上開炮,“學長,我沒想到這非常時期你竟然會讓劉若鈞靠你那么近!萬一她是沈家父子派來的人,該怎么辦?!”
“她不是,你不用擔心這個,說說你那邊查出的事情吧!彼卣f。
柯涵穎有些懊惱,翟振綱從來都不和她說太多,他愿意依賴佐藤和楊真英,找他們一起共謀大計,她卻得主動出擊來博取他的青睞,向來都是她追著翟振綱跑,一直都是這樣。
但是即便這感情是單向的,她也不愿意停下步伐,她怕一停下來,翟振綱就會離她更遠,甚至是走到另一個女人身邊。
“我在娜美化工那邊的眼線告訴我,娜美化工真正的幕后老板其實是沈世一父子,他們從凈思顏這邊低價買進凈思顏的產品,然后再將他們自行生產的、成分不足的山寨版產品和凈思顏的產品混在一起銷售!
瞿振綱表情平靜,沒有任何起伏。
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但是知道也未必能治得了沈世一父子的罪,還得有足夠的證據才能證明沈世一父子有罪。
“好,我知道了!
貪心的人,只要給他足夠的機會,總會露出馬腳的。
“那我還需要做什么?”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免打草驚蛇。”
“這件事何時能告一段落?”柯涵穎悶悶地說:“我想象以前一樣,不工作的時候,可以和你一起吃頓飯、喝杯咖啡!
“總會結束的!
是會結束,但他們之間會有進展嗎?
他的態度還是一如往常,就像那顆心起不了波瀾,看著他又埋頭繼續工作,柯涵穎突然很羨慕能和他待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的劉若鈞。
至少能在同一個空間里,看得到人,哪怕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工作也好。
“那我回去工作了!彼急仨氝@樣開口才能吸引他一丁點回應。
“好!宾恼窬V只給了一個簡單的回應。
柯涵穎喪氣地離開了,離去時,恰巧與劉若鈞擦身而過,劉若鈞好意的為她多泡了一杯咖啡。
“不用了!笨潞f走了兩步又回頭,高冷的說:“千萬不要想傷害他,誰傷害到他的話,我會跟那個人拼命的!
干么跟她說這個?要拼命的也該是她才對吧?!秘書是幌子,她可是瞿振綱的貼身保全啊。
她正想解釋,但柯涵穎已經轉頭高傲的走開了。
“那兩人……是有啥關系嗎?”劉若鈞腦袋難得開竅,感覺柯涵穎和瞿振綱的交情恐怕不簡單,因為,除了工作和感情,應該沒有哪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拼命的。
此時,“情敵”兩個字突然躍上她的腦袋,她頓覺五雷轟頂了。
半個月后,開發部的比賽出爐了,兩組人馬開發出的新產品經過了少量生產、找試用者,再看成效,結果由佐藤勝一這隊大獲全勝。
沒能獲得勝利,沈嘉亦把錯都歸咎在小汪頭上,他怪小汪沒把事情處理好,才會讓他輸得這么慘。
所以結果一出爐,沈嘉亦就把小汪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怒拿平常放在辦公室練習用的高爾夫球桿狠狠打了小汪一頓。
小汪被打得聲聲哀號求饒。
自從跟了沈嘉亦,他就好像被當成狗一般使喚,好事壞事都叫他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從沒少過,為了錢,他把自己的尊嚴丟在地上任沈嘉亦踩踏,結果還落到這種下場。
他對沈嘉亦越來越不滿,恨意也在心底漸漸萌芽。
瞿振綱派去的眼線跟他回報了這件事,他知道小汪被沈嘉亦修理之后必然心有不滿,加上上次的竊賊事件,他認為時機成熟了,于是他找上小汪,并且謊稱竊賊把小汪供出來了。
一開始小汪一直否認,但是瞿振綱卻對他說:“你替他做牛做馬壞事做盡,可是他卻不把你當人看,你真的打算替他背黑鍋?我得告訴你,這件事情不光只是唆使人偷竊那么簡單,還有教唆殺人,這些你確定你都承擔得起?”
小汪不語,心底卻也憂慮,整件事情都是沈嘉亦支使他去進行的,但是現在就算供出沈嘉亦是主謀,他恐怕也脫不了干系。
為了說服小汪,翟振綱下了狠招。
他說:“若是你要替沈嘉亦背黑鍋,那我也不能說什么,不過,你確定你入獄之后,你的女朋友會等你?”
為了知己知彼,他調查過沈嘉亦身邊的所有人,其中當然也包括小汪。
小汪跟了沈嘉亦四年,這四年他替沈嘉亦做了不少壞事。他有個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女朋友想要一個海島婚禮,那也是小汪甘愿替沈嘉亦做狗腿子的因素之一。
小汪很在乎他的女朋友,所以瞿振綱便朝這方向下手。
果然小汪動搖了,他的眼神開始閃爍,憂慮與不安全寫在他的臉上。
他喃喃自語地說著,“不會的,巧慧不會那樣對我……不會的……”
瞿振綱事先便料到小汪肯定會遲疑,所以之前便找到了小汪的女朋友,告訴她前因后果,并跟她說如果小汪不把幕后主使者供出來,他們就沒有未來,于是她便答應錄一段話給小汪。
瞿振綱把錄音筆拿出來,按下了播放鍵——
“小汪,我是巧慧,聽說你替你上司做了很多壞事,你怎么那么傻!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替你老板背黑鍋,我們就算完了!你若不希望我們就此結束,就好好把事情向你們大老板交代清楚!
聽完錄音內容,小汪突然號啕大哭了起來。
“執行長,我知道錯了,請您救救我吧!”
“把你知道的,還有證據都拿出來,你現在只能先自救,我才能使得上力!
“證據……”
“沒有嗎?”
“有,我為了自保都會偷偷把和沈總監的對話錄下來,那個可以派上用場嗎?”
“可以!
小汪飛快把手機拿出來,但交出去前,又猶豫了,“您真的會救我嗎?”
死到臨頭還懷疑!“你可以選擇相信我,或者不相信我,決定權都在你手上!
態度決定一切,他不會低姿態求交易的,因為風向球在他這邊,他知道小汪最終只能選擇妥協,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沈嘉亦已經是一只不可理喻的瘋狗了,誰在他身邊,誰就會倒大霉。
至于小汪,他雖然是受指使者,不過他犯了錯也是事實,當然罪不及死,就當給他一次教訓。
最終,小汪還是把手機交到瞿振綱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