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自從你被帶走之后,我每晚都作惡夢,就怕你進了京之后會被人給騙了,如今見你氣色極好,在這四王府里的待遇也好比千金大小姐,我總算是能放心了!
香香仍舊沉浸在震驚之中,她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與自家小姐再次相見,更讓她高興的是,小姐目前的生活還非常不錯。
「嗯,王爺待我很好,當初以偷竊犯的名義被帶進京,也只是掩人耳目的權宜之計。」
「我看得出來四王爺對小姐的確不錯,天底下能有這么個真心疼你的男人照顧你的后半生,相信二夫人泉下有加,一定會非常高興!
「胡說什么呢?我只是這府里的客人,干么要讓王爺照顧我后半生啊?」段茉兒臉色紅了紅,佯裝惱怒的啐了香香一句。
「哎呀,現在是客人,以后也許就會是這府里的女主人了呢。」
「呸!你這丫頭就知道亂說!
兩人又笑鬧一陣,由于香香連日趕路,用過晚膳之后,便累得睜不開眼睛,段茉兒把她安排到苑香閣的偏房,沒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突然承受這么一份大禮,段茉兒心中興奮異常,即使天已經大黑了,她仍舊沒有半分睡意。
此時正值夏季,即使是夜晚也熱得躁人。
翻來覆去沒什么睡意,便披了件袍子去院子里吹吹涼風。
四王府這時的燈還沒全熄,偌大的王府燈火通明,途經李玄臻書房的時候,就見里面還有人影走動。
隔著紙窗望著里面熟悉的身影,段茉兒心頭滑過悸動。說不出那是什么感覺,是依賴,是心安,還是連她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淡淡幸福?
「偷偷摸摸在外面看什么呢?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講話?」
書房里傳來李玄臻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尷尬得轉身就想走,卻又聽里面的人帶著笑意道:「你這丫頭,膽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了?」
段茉兒被說得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臉色微惱,猶豫了好一陣,才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書房里,李玄臻正捧著一份公文在燭光下輕輕翻著,見她進來,笑問她,「怎么?才半日不見就想我了?」
「誰想你了!天太熱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順便賞賞月吹吹風,不小心經過你書房門口,本來都打算轉身走了,沒想到你耳朵比老鼠還尖……」
嘴里雖然抱怨著,卻沒半分離去的意思。
她輕輕掩了門,見他桌案上還擺了很多公文,便皺眉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
「京城的日子不像在盛陽清閑,況且父皇最近身體微恙,做人子女的,也是時候多替父母分憂!
「哦,那我打擾你了嗎?」
「還好,批了這么久的公文也有些累了,趁空和你聊聊天也是一種放松!拐f著,將手中的公文放回桌案,抬眼笑道:「你和那位香香姑娘敘完舊了?」
「她累了,我已經安排她先睡下了!瓜肓讼,她扭扭捏捏說:「你送的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李玄臻笑而不語,站起身,信步向她走來。
段茉兒見他直直逼近,本能向后退了幾步,可卻被他一把抓住,大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
「你躲什么?我只是幫你取下頰邊的糕點渣子而已,都已經是大姑娘了,怎么吃東西還像個孩子似的臟兮兮?」
說著,就見他漂亮的手指尖上多了一點黃乎乎的糕點碎屑。
段茉兒怔楞半晌,急忙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那白……呃,我舅舅說我是天音族傳人可以助你登上皇位,可自從我被接進王府后,始終過著悠閑自在的日子……」她又退后一步,語速極快地道:「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知道你讓王府上下待我如上賓,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段茉兒雖然是個姑娘家,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
「雖然當初你用了不太光明的方法把我騙來京城,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會再怪你什么,你想當皇帝,我自然會幫你,至于怎么幫,還望你能明示。」
李玄臻被她急吼吼的一番話給逗笑了,「本王若真想靠你幫忙,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把我帶進四王府,只是做個擺設來看?」段茉兒不樂意了,「之前你口口聲聲叫我小神棍,那是因為我并沒有用天音族的傳族之寶通天鈴,連我舅舅也說了,那通天鈴上知天、下知地,只要是天音族的嫡傳者,就可以用通天鈴準確的測出天機!
見他表情淡然,一副沒把她的話聽進耳里的模樣,不禁氣急敗壞地又道:「你怎么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上次我晃動通天鈴時,看到紫微星旁出現兩顆耀眼的帝星,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你真想登上皇位,不將另外一顆帝星打敗的話,前途便十分艱難……」
還想再說下去,嘴巴卻被他給捂住。
李玄臻一臉無奈的搖搖頭,順手把她摟進懷里,小聲在她耳邊說:「你這傻丫頭,這種事怎么能大聲說出來?你不怕隔墻有耳,被有心人聽去了嗎?」
段茉兒的身子貼在他的胸前,嘴巴被捂住,只能努力睜著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直到他將手拿開,她才不解地問:「莫非四王府里有奸細?」
「四王府上下一共四百多口,本王不可能把這四百多口都當成心腹去對待!
她嘟嘴哼了哼,「你們這些喜歡玩權弄術的人活得真累,連自己家里的人也要時刻提防。」
咕噥了一句后,才發現兩人姿態曖昧,便掙扎了幾下。
段茉兒小聲提醒,「還不快把我放開!」
李玄臻邪氣一笑,在她耳邊小聲說:「放開你,咱們就沒法說悄悄話了!
「誰要和你說悄悄話?」
「你剛剛不是要同本王聊天機嗎?既然是天機,當然不能隨便給人聽去!
「那你也沒必要抱得這么緊吧?」
「當然有必要,不抱得太緊,你說話我聽不清。」
「為何我覺得你根本不想聽天機,而是想趁機非禮我?」
李玄臻一臉無辜,「本王是君子,從不做小人之事!拐f著,用眼神偷偷瞟了瞟房頂,小聲道:「上面似乎有個梁上君子,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段茉兒立刻緊張起來,同樣小聲回問:「是來王府偷東西的嗎?」
「這可不一定,也許是來打聽機密的!
「那怎么辦?」
「既然他想聽機密,咱們就偏不說給他聽,直接把他欺負走就是!
「怎么欺負?」
「將計就計!拐f著,李玄臻俯首一口吻住她的唇瓣。
她大驚,想要掙扎,卻被他牢牢束縛。
「別吵,我們得讓那人以為你只是本王后院里的女人,這樣他就不會懷疑你的身份了!
聽了這話,段茉兒不敢再掙扎,只能乖乖由著他對自己又親又摸。
雖然一開始還尷尬得渾身不自在,可他越吻越深,她身子不由自主的發軟,最后只能無力的埋在他懷里,任他揉圓搓扁,肆意欺負。
腦子里則想,那梁上君子究竟是何人?難道真的是來四王府聽取機密的?
李玄臻吻她,是出于喜歡還是故意演戲?
正尋思著,身子被他打橫抱起,直奔書房里間。
他溫柔笑道:「別出聲,本王抱你去房里躺著,相信過不了多久,那梁上君子自覺無趣,就會主動離去了。」
段茉兒沒法子,只能由著他抱著自己躺在床側,被迫躺在他懷里。
李玄臻自然不肯放過這吃豆腐的機會,口口聲聲說要作戲給梁上君子看,又是親,又是捏,便宜占了一大堆。
當段茉兒沉沉睡去的時候,戌時已過。
吃豆腐吃得很開心的李玄臻心滿意足的撫了撫她紅撲撲的臉頰,眼底全是濃濃笑意。
梁上君子自然是有的,只不過那些在房頂守候著的,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暗衛。
當然,他不會將這個小秘密向段茉兒坦白,能如此正大光明的吃她豆腐,也是人生中美事一件,這種欣喜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這個傻丫頭,就讓她繼續糊涂下去吧。
為了她的名聲著想,李玄臻在她睡著之后,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苑香閣,吩咐人好生伺候。
從苑香閣出來的時候,就見明軒迎面走來,在他耳邊小聲稟告,「五王爺已經開始行動,今天晌午,還特意尋了個機會在醉仙居與段姑娘提前見了一面!
聞言,李玄臻冷冷一笑,吩咐道:「那不成氣候的東西不必理會,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隔天清晨,段茉兒是在美夢中清醒過來的,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苑香閣,房里的婢女正小心伺候著她沐浴更衣,一邊伺候,還一邊掩嘴偷笑。
她被她們笑得莫名其妙,后來才猛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又聽婢女說,昨天是四王爺把她抱回來的,臉色頓時大臊。
真是丟死人了!她一個姑娘家,居然在男人的床上睡得像死豬,連被人抱回房里都沒有半點知覺。
但除了害臊,她又擔心昨天晚上那個梁上君子不知道有沒有竊聽出什么重要機密?
如果真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那她可就真是罪過了。
梳洗打扮完,她來到前廳用早膳,讓她意外的是,一向得早起上朝的李玄臻,今天居然出現在府里與她共用早膳。
用膳時,他突然提了個讓她十分意外的要求,原來今天是皇帝六十五歲大壽,文武百官都會去宮里向皇上慶賀,他希望她可以陪他一起入宮拜見皇上。
「為什么你要帶我去?」
「因為本王府里目前沒有女眷,而且前陣子父皇又向我催婚,希望我能盡早納妃娶妾,填丁生子,延承香火。」
沒等段茉兒反應過來,李玄臻又一本正經道:「況且,也該是時候把你亮到人前并宣告本王的所有權了,免得一些閑雜人等,不長眼的趁本王不備之時打你的主意!」
自從昨晚明軒向他報告,她私自出府時曾與老五有過一面之緣后,他便決定不再把她當成透明人一樣藏在府里。
雖然帶她去眾人面前亮相肯定會招來外人的注意,可過分的掩飾,同樣也是下下之策。
前陣子他去盛陽,名義上是給父皇買玉,暗地里做了什么,或許能瞞過文武百官,卻不一定能瞞得過心眼多又愛算計的老五。
茉兒是天音族傳人的消息,雖然被他大力封鎖了下來,但老五這人一向狡詐多端。
既然老五已經盯上了她,再藏下去,就顯得有些畫蛇添足了。
昨晚一番思量后,他決定帶茉兒出席皇宴,趁機用這種方法告訴老五,茉兒是他的,如果不想惹麻煩,就離她遠點。
「可我沒身份沒背景,就這么被你帶進皇宮,不會遭來別人的非議嗎?」
段茉兒雖然不懂皇宮里的規矩,卻也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想要貿然進宮,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沒關系,父皇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這次他辦壽宴,還特意問我會不會帶你一起過去?」
「?」
「上次回京時,就有人向父皇稟告說,本王這次回來身邊還帶了位貌美姑娘,父皇私底下曾問過我那姑娘是誰,本王回他,那姑娘是要與本王過一生一世的未來四王妃!
段茉兒的嘴巴張得老大。這人……這人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
似乎看出她心里所想,李玄臻笑道:「本王沒胡說八道,而是十分認真的!
說著,他指了指她腰間的那塊血玉,「連定情信物都收了,你注定要成為本王的女人!
「可你當初明明說過,這不是定情信物的!」
「本王那時騙你玩呢!
「你……你這人真可惡!
嘴上雖然這么罵著,心里到底還是因為他如此在意自己而生出幾分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