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懸空高掛,皎潔銀亮。
入夜秋風輕寒如水,桂花菊花香氣交融,伴隨著風徐徐吹拂,芬芳沁鼻。
水落淺一身雪白的絲質里衣,在月光下顯得清亮透白,她嘴角上揚,笑容詭異,炯亮的雙眸在黑夜中發出耀眼的光芒。
她緩緩在走廊上行走,來到宮云深屋前,先是一個深呼吸,然后伸出手,敲打著門板。
她的傷已經結痂,今天拆線,背上留下一道宛如娛蚣的疤痕,猙獰可怕,但他卻沒有告訴她實話,只道疤痕上新生的肌膚粉嫩可愛。
當時她半信半疑,等到他去忙時,才自己拿鏡子偷偷照了一下。
這一看令她大受打擊,她完美無瑕的美背就這么被摧殘了……可惱的是,他竟風淡云輕地說很可愛?!
而現在她半夜出現在他房前,就是為這傷疤之事,準備好好地和他算帳。
須臾,他的屋內燭火驟亮,暖黃色的光芒透過門縫。照在了她的臉上,顯得有些詭譎。
“誰啊?”
房門開了,他雙眼惺忪,滿臉困意,但一見到她便清醒了不少,“落淺,怎么了?”
月光下,身著白色里衣的水落淺面容白皙、眉眼帶笑,清艷的臉龐在這一刻卻顯得妖冶無比,面對這樣的她,他頓時睡意全無,一陣風拂過,揚起了她的衣袖,他的背莫名地發冷。
“外面有點冷,進屋再說好嗎?”她笑意微斂,搓了搓手,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在開門的那一剎那顯得特別的慵懶性感,還有一絲絲的可愛,可惜下一刻他恢復正經嚴肅的表情,讓水落淺心中大嘆遺憾。
他側身讓她進屋,順手關上門,免得風把蠟燭給吹滅了。
他心中滿是疑惑,她半夜來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是被人看到,對她的名聲可不好。
“云深,過來坐!”她自顧自地坐在桌邊,招手喚著皺眉沉思的宮云深。
“嗯!彼c點頭,走過去坐在她身旁,關切地問:“發生什么事了?”
“唉!”她大大地嘆了一口氣,表情哀怨,“云深,你是不是被我的傷疤嚇傻了,才會說它很可愛?”
原來她是在意這個啊!
宮云深松了一口氣,表情柔和許多,“在我眼里,它真的很可愛,你毋需在意!睘樗艿膫,他怎么會嫌棄厭惡呢?
“是嗎?可我覺得它好丑!”她依然垮著臉,身上帶著這么丑的一道疤,叫她以后怎么在夫君面前寬衣解帶呢?
“不丑,它以后會慢慢淡掉的。”他忙不迭地安慰她,但又忍不住想教訓她,“現在知道當初為我擋刀很不明智了吧?”
“才不呢!”水落淺很干脆地頂嘴,“我可是一點都不后悔!
“那如今為何這么在意疤痕呢?”
“女人當然都喜歡自己身體美美的,這是天性!”
“以后就不要沖動,免得又傷害自己!彼麗蹜z地摸著她的頭,“那現在抱怨完,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宜久處一室。
“唉,還有件事不知該如何開口!彼吭谧郎,有點為難地瞄了他一眼,“我已為此輾轉反側一整晚,哪里睡得著覺?”
宮云深撫著她發絲的手頓住,嚴肅地問:“很嚴重的事嗎?”
“算是吧,你會幫我嗎?”她直勾勾地看著他。
“那當然,只要我做得到!彼患偎妓鞯卮饝,隨即又覺得不妙,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云深,你真好!彼粋大帽子扣了下來,然后狀似無奈地皺眉述說原委,“因為傷口結痂,總覺得很癢很難受,但是,我怕自己亂抓會把傷口撕開,所以才半夜來找你求救。”
夜深人靜,誰也不會打擾她的計劃,嘿嘿。水落淺在心里算計著。
“不行,剛剛結痂,絕對不能抓!”他搖頭道:“你再忍一忍,很快就會好的!
“忍不了怎么辦呢?”
“難道你想讓傷口又變得血淋淋的嗎?”
“當然不想,不過,你可以幫我擦藥嗎?這樣應該就不會癢了!
“藥?”
“對啊,今天郡守幫我買了清涼止癢的藥膏!
她是有備而來,從兜里掏出小藥瓶,雙眼熠熠生輝,充滿希望地看著他。
宮云深遲疑地接過藥瓶,之前已經幫她換了好幾次的藥,再多擦一次也無妨吧?
“好吧,你趴到床上去。”
“謝謝云深。”她笑得甜甜的,眼睛卻不老實地轉動著。
如他所愿,她乖乖地趴在床上,解開里衣,褪到腰際,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胸前的渾圓被壓在棉被上,若隱若現。
老天爺,她竟然只穿里衣,沒有穿褻衣!
一股熟悉的暖流直沖腦門,宮云深反射性地捂住鼻子,可血已經奔流直下。
“把衣服穿好!”他轉過頭,紅著臉喝道。
這個妖女,她一定是故意的。
一想到在半夜,活色生香的水落淺衣衫不整地趴在自己的床上,就算他的自制力再好,也會心猿意馬的。
“不行啊,穿好衣服,你就沒辦法幫我擦藥了!彼蒙鸀殡y地說:“云深,真的很癢,你快幫我擦嘛!”
嘿嘿,又噴鼻血了,他的意志力要多多考驗才行!
“你不把衣服穿好,我不能擦!彼а狼旋X地低吼。該死的,她就不能多穿件褻衣嗎?
他不是圣人,面對自己喜歡女子寬衣解帶的樣子,不可能坐懷不亂,所以他現在十分窩囊地轉身不敢面對。
干柴烈火,一不小心,星星之火就足以燎原。
這種考驗對他來說太艱難了!
宮云深的背在燭光中顯得異常修長,黑亮的發披散在背后,映著燭光透出柔和的光芒,青色的外衫套在身上略顯凌亂,卻也顯得格外迷人。
“哦——”水落淺看著他,長長地應了一聲,“云深,是我的樣子太暴露了嗎?”
“呃……”宮云深因為她的直接而差點被口水嗆到,腦中自動浮現她裸露的樣子,額上冷汗直冒,“那個,我不大習慣!
是他的定力太差了,他怕自己會一不小心變成大野狼,要是獸性大發侵犯了她,那他就該死了!
水落淺的眼睛瞄了瞄桌上的蠟燭,嘴角一勾,笑得嫵媚,誠心建議道:“那你把蠟燭吹滅吧,這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想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了。今晚一定要替她擦藥,不然她就無法就寢。
蠟燭一滅,房內瞬間黑暗,只剩月光透過窗紙留下淡淡的朦朧光芒。
他回過神,在床邊坐下,手摸索著尋到傷疤之處,這才倒出藥膏,輕輕地涂抹上去,動作極其溫柔。
一陣清涼從背上傳來,帶走了原來的搔癢感,舒服得讓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唔……嗯……”
曖昧的呻吟聲,沖擊著他脆弱的神經,他只覺得自己的臉在黑暗中快速燃燒,熱度從臉上傳播到全身,擦藥的手仿佛被燙到似的,從她背上飛快撤離,微惱道:“藥已擦好,你可以走了!”
老天爺,即使看不見眼前血脈賁張的畫面,但當他的手碰到她光滑溫熱的背,一陣陣的顫栗感通過手掌傳到他的身上,讓他全身變得緊繃,整個人從臉到腳都開始燃燒起來。
不能再和她“胡鬧”下去了,她得馬上離開他的房間才行。
而水落淺恍若未聞地慢慢起身,里衣褪了下來,黑暗中,她赤裸著上半身,小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吐氣如蘭地輕笑道:“云深,你的臉一定很紅!币驗楹軤C手。
“落淺,別胡鬧!”宮云深快速地抓住她的手,聲音變得緊繃,“你快穿好衣服回自己的房間去!
天哪,她的舉動無疑是在火上加油。
“我沒有胡鬧!彼龘u頭,另一只手按住他抓著她的手,聲音變得低沉,“云深,難道你討厭我嗎?”
她的聲音在黑夜中異常的迷離,如迷香般飄進了他的耳里。
“落淺,我沒有討厭你,但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他極力忍耐著,不斷深呼吸。
“我沒有玩,我是認真的!彼穆曇粼絹碓降,整個人慢慢貼近他,雙手環繞著他的頸項。
她今晚“算帳”的終極目的就是把他給“吃”了,那么他就再也跑不掉了。
反正他們之間牽手過、摟抱過、親吻過,就差沒有裸裎相對了。
雖然他們的感情日漸加深,但水落淺的安全感并不穩固,若沒得到全部的他,她不會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