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吃下一份法國土司,啜飲了幾口拿鐵咖啡之后,花蘋兒的心情才算平靜下來。
捫心自問,以往的她,遇到今天的事,百分之百絕對會慢慢來。
反正飛機又不是她搭的,等不等人,沒她的事;忘了帶東西,將卷宗丟在辦公室里的又不是她,來不及送到機場,更是與她無關。
但經過這陣子更頻繁地與夏澤野接觸,尤其又在昨夜的那一吻后,她整個人總是茫茫然,雖然沒將夏澤野的話奉為圣旨,但也不再處處與他對抗,甚至偶爾發覺了他凝視的眸光,她還會非常不正常的臉紅心跳。
她病了嗎?
花蘋兒已經不只一次問過自己,她不是該非常討厭眼前的花心蘿卜嗎?為何最近總會不由自主地閃神想起他?還覺得他似乎不再那么討厭他?
“怎樣?東西還對你的胃口嗎?”夏澤野與她對坐著,見她嘴角沾著果醬,反射性地伸來一手,抹掉她嘴角的果醬,送進自己嘴中。
花蘋兒差點被他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彈起身來,倒退數步。
“喂,你……你這個人很不衛生耶!”
“有什么關系,反正你是我女朋友,而且又不是沒吃過你的口水!毕臐梢安辉诤醯芈柭柤,修長的指還放在口中。
這句話讓花蘋兒整個人呆掉,臉蛋顯現不協調的紅暈。
“拜托,那不算什么,好嗎?能不能求求你把它當個意外,趕快忘掉,而且我也不是你真的女友!”
嘴里這么說,但忘不掉的,到底是誰?
“什么不算什么?”夏澤野高挑起一眉來,輕輕地笑,那笑聲讓人感到很不妙。
“莫非你接吻的經驗豐富,跟其他人比起來,覺得我的吻技不夠看?”
“我……”
花蘋兒原本想說“我哪有”,但又不想見到他洋洋得意的模樣,于是她 說:“是這樣沒錯呀!你的接吻技巧爛透了,真不曉得你以前的那些女友怎么受得了你?還有,下次,別再動不動就……”
聲音突然沒了。她錯愕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看著他柔軟的唇辦覆上她的,他溫暖的氣息侵入她的身體、她的感官知覺、她的大腦……
花蘋兒整個大腦暈陶陶,又無法思考了。
隨著夏澤野加深了吻她的力道,她原本眨動的眼睫,輕輕地閉起,雙手似有自我意識的攀上他的寬肩,摟上他的頸項,爬上他的短發間,這個吻越來越激烈,幾乎激發出彼此內心深層的渴望,直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驚醒他們。
“媽媽,那個叔叔和阿姨在干嘛呀?叔叔干嘛一直抓著阿姨的脖子,阿姨又一直抓叔叔的頭發?他們在打架嗎?而且叔叔還吃阿姨的嘴巴,吃那么久!
兩個忘情擁吻的人兒倏地分開,先是尷尬地看著彼此因激烈摩挲而略顯紅腫的唇,然后又聽見小女孩媽媽的低斥聲。
“親熱也不看場合,真是教壞小孩!舍不得分開,就別來搭飛機!
轟地,花蘋兒的臉瞬間漲得似番茄一樣紅,恨不得地上能有個洞讓她鉆。
“跟我來!备噍^,夏澤野其實一點也不以為意。
他拉起花蘋兒的手,站起身,一手拎著公事包,一手將她給拉出咖啡屋,走過人來人往的商店街,瞥見男廁中沒人,他拉著她進入。
“你拉我進來這里干嘛?”她好緊張,連說話都忍不住顫抖。
夏澤野的眸光緊瞅著她,讓她的氣息變得短促濃濁。
“我們需要聊聊!眲偤眠@里沒人打擾。
他將她拉近,一手緊扣著她的腰肢,俊顏貼近她,濃烈的男性氣自心籠罩著她。
“在這里?現在?”他瘋了?
“是,是現在!
他的額頭碰上她的,拎著公事包的一手放開,讓名牌公事包自然滑落腳邊。
“你、你……不是還要搭飛機?”蘋兒的聲音抖得不像話。
“還有一個半小時!彼f。
花蘋兒伸手推他,雖然作用不大。
“那……那也是你的事吧?你可以早早出關,到候機室的貴賓廳里去休息一下!
而不是抱著她,兩人一同杵在男廁里。
“你真無情!彼棺h地說,低頭用力在她唇上一啄,“我是想跟你談談,關于我們之間,那個假……”
洗手間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而且還不只一人,逼得更澤野無法將話說完。
花蘋兒也聽到了腳步聲,頓時慌極了。
“怎么辦?怎么辦?”
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傳來手搭上門把的聲音。
眼看洗手間的門就要被人推開來,夏澤野眼明手快地拎起落在地上的公事包,一手仍鉗緊花蘋兒的腰,修長的雙腿一邁,將她給拉進最近的一間廁所里,飛快地落了鎖。
“噓!”他用手指壓壓她的唇瓣,示意她別出聲。
花蘋兒出其意外的聽話,一句話都沒說,屏氣凝神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一會兒后,一群人進入廁所里,偶爾傳來交談聲,又過了幾分鐘,那群人陸續離去,整個洗手間里再度安靜了下來。
花蘋兒深深地吁出一口氣,整個繃緊的神經,在瞬間松懈下來。
“你趕快偷瞄一下,外面還有沒有人?”一松懈下來,才發覺此刻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不用看了,人早就走光了!彼樇t的模樣真可愛。
“那……”既然已經走光了,他們是不是該盡快閃人?
她看著他,感覺他的眸中有熾烈的火光在跳躍。
“不急!彼f。
她錯愕地看著他。“不急?”
他不急,但她急呀!
現在兩人貼得太近,他的雙腿甚至岔在她的腿間,姿勢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
不覺地,花蘋兒喉頭干啞,忍不住地猛吞咽著唾沫,并將臉轉向一旁。
“你……你不急,但我急呀,我們現在站這樣,很怪!”天啊,不可以想那些畫面,
她肯定病得不輕,否則腦子里怎么不斷播放著她和夏澤野曖昧交疊的畫面?
“是很怪!”不過,他倒是挺享受的。
發覺了她的窘迫,他高興得不得了。
原來,以前那個老是輕而易舉就能惹惱他的女人,竟也有如此可愛、小女人的一面。
發覺他似乎是故意的,花蘋兒板起臉來,抬起一手用力的戳著他的胸口。
“你是故意的?”
夏澤野笑著,抓住了她施暴的手指,一把將她給攬近,一個濕潤的吻輕輕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
“我們別當假男女朋友了,當我的真女友,好嗎?”
他問得突然,也問呆了她。
花蘋兒只能眨眨眼,驚得腦子當機。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這一次我要到上海一個星期,這個星期就當作是給你考慮的時間,七天之后,我回來,你再告訴我答案!
“我……”如果是以前的她,絕對不需要考慮,就可以直接大聲地對他說——我不要!
但,她竟忍不住心動。
他修長的指再度壓上她柔軟唇瓣!安挥眉敝嬖V我,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考慮!
然后,他抓起她的一手,另一手由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個鑰匙包,將它塞到花蘋兒手中。
“這是我住處的鑰匙,我不在的這一個星期,去幫我澆澆花,鐘點歐巴桑有時會忘了澆花,一個星期沒水,花會死光!
望了他一眼,花蘋兒看著他深邃的雙眼,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鑰匙,喉頭仍舊干啞,很難尋出聲音來應答。
只不過,此刻,她的心已經慢慢靠向有他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