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八點鐘不到,花蘋兒被惡夢嚇醒,醒來時,她的手機剛好響起,聲音慷慨激昂。
花蘋兒抬起手來,拚了命地抹著嘴唇,夢里的場景過于“可怕”,嚇得她冷汗直冒,手腳冰冷。
夢里,她和夏澤野站在教堂里的神壇前,牧師正為他倆念著結婚禱詞,她沒聽清楚自己說了愿意與否,夏澤野的吻就快、狠、準地烙下,吻得她差點岔氣。 深深地吁出一口氣,花萍兒用雙手蒙住整張俏臉,想尖叫。 都怪昨夜夏澤野那個突兀的吻,吻得她腦袋打結,連神經都變得不正常,才會夢見那么可怕的場景。揉了揉雙眼,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手機鈴聲已經停止,她又深深地喘了口氣,終于回神,伸出一手在床邊矮柜上摸來摸去,她撈起手機,手機二度響起。
她看了眼手機液晶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一長串她非常熟悉的數字,嚇得她想直接把手機摔到地上,或是沖到馬桶里,也會是個不錯的想法。
“夏澤野!怎么會是他?他人不是應該在機場?”
花蘋兒遲疑著,不想將手機接通。
緩緩地抬起一手來,無意識地輕撫上自己的唇瓣,感覺到柔軟的肌膚上仍殘留著他的氣息和溫度。
下一秒,她瘋了似的驚覺過來,用手背狂抹著唇瓣,仿彿他留在她唇上、她心間的氣息,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藥,只要一丁點,就能奪人性命。
手機鈴響仍持續著,但以往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勇于挑戰老板權威的人,此刻卻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視自己的手機如燙手山芋,最好佯裝失聰。
鈴聲終于又停了,花萍兒大大吐氣,雙眸緊緊盯住手機,終于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現在她就是不想見他,連聽他的聲音都沒勇氣,等她調整好心理,或至少能把那一吻當成是被小狗給咬了,她才能再面對他。 花蘋兒才這樣想著,手機又響起。
花蘋兒呆呆地望著手機,很想直接按下關機鍵,門外卻傳來了魚容的聲音。
“‘花瓶’,你睡死了嗎?快接你的電話,要不就關機,我被你吵死了! 砰砰砰,魚容用力的敲門。
花蘋兒沒回應,望著門板一嘆,匆匆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花蘋兒!彼貞眯牟桓是椴辉。
“‘花瓶’,你醒了嗎?”手機那端傳來夏澤野仍舊沉穩的嗓音。
醒了!
她當然醒了,還是被他給嚇醒的,想起夢中的他,花蘋兒還是忍不住全身冷汗涔涔,直打哆嗦。
“醒了,你這種Call法,就算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也很難不被你吵醒!彼钭约罕M量用冷漠不在意的聲音與他說話。
夏澤野先是沉默了下,才又開口:“聽你這么說,我已經很確定你是醒了。”
“嗯,知道就好,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告訴我,為何這么早把我吵起來!
花蘋兒九點上班,所以她通常都睡到八點十分左右,用二十分鐘梳理,八點半準時出門搭捷運。
“我不知道你有起床氣!
“我沒有起床氣,是因為……”是因為你害我作了那個可怕的怪夢!花蘋兒硬生生地將話給吞了回去。
“你不用管我有沒有起床氣,說吧,你到底要干嘛?這個時間,你不是該在機場,抑或是已經上飛機了嗎?”
“我是在機場沒錯,不過還沒上飛機,有份資料,我Lose掉了!
“要我幫你送過去!”花蘋兒忍不住翻白眼。
“是的!
“我能說不嗎?”花蘋兒問。
“基于你是我的秘書兼女友的特殊身分,當然是,不行!”他的聲音聽來頗愉悅,甚至可說是有點得意。
“是假女友!”花蘋兒忍不住地提醒他。
“好,隨便你怎么說!狈凑鬆斔y得心情好,一文件放在我辦公桌后的柜子中,左邊數來第三格里的一個透明的水藍色卷宗,將整個卷宗送過來給我,我搭九點的飛機!
他的話,花萍兒全記住了,但是……
“你說幾點?”九點?他以為她是超人嗎?先飛到公司,拿了東西再直飛機場?
“九點。”他說。
“我趕不到!备臼菑娙怂y。
現在都已經八點了,她還沒梳洗,還要趕去公司,然后再搭車沖向桃園國際機場,一個小時根本不夠。
“趕不到也得趕到,我急著要資料!
“那你為什么要遺漏?”她好生氣的對著他吼。
“……”夏澤野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讓步,“花蘋,你盡量好了,如果真的趕不到,大不了我搭下一班的飛機!
沒料到他會退讓,花萍兒反倒覺得不好意思!拔摇冶M量試試看好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花萍兒邊跑邊罵。 終于,她在機場大廳里見到了夏澤野,他一手插在西褲口袋中,背倚著墻面,一派悠閑地等著她的出現!拔,你要的東西!被ㄆ純簹獯跤醯嘏艿剿媲,將抱著的卷宗一古腦兒地遞到他面前。
夏澤野看著她,竟不覺地開始懷念起她的吻來。以前他只覺得她趾高氣昂,一點好話也不會說,雖然長得美麗,但卻貫徹花瓶秘書的封號,每天穿水水到公司發呆,等著發薪水,這樣的她,讓他又氣又無力。
但,在兩人走得近了之后,他對她更了解了些,竟開始欣賞起她直接不掩飾的脾氣,更喜歡她不會說話吹捧人。
“你吃早餐了沒?”伸手接過卷宗,夏澤野毫不吝嗇地給予她一記贊賞的眸光。
就如江東日所說,花蘋兒果然不是花瓶,絕對可以是個能力極強的好秘書,瞧,她不就準時在九點之前,幫他把東西送到機場來了。
“當然沒有!”花蘋兒別過臉。
為了將資料準時送到他手中,她跑步跑得都快喘死了,哪還有空吃早餐?
何況,她還包下一部計程車,用兩倍的價錢,外加承諾只要是超速被攔下,罰單都算她的,司機才答應一路狂飆將她送到機場。
“那要不要一起吃?”夏澤野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商店街里的咖啡屋。
“你不是趕飛機?”花蘋兒抬起一手來,瞄了下腕上的手表。
他不是說搭九點的飛機嗎?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這個男人不是應該拿了資料,出關離境去,怎還有心情留下來與她瞎耗?
“請問你到底是搭幾點的飛機?”
“九點呀!”夏澤野回答得泰然自若。
但,怕她趕不上,所以他讓江東日先上飛機,如期到香港轉機到上海,而他則改搭下一班飛機,兩人在上海會合。
“請問,現在幾點了?”九點的飛機,現在還能站在這兒陪她講話?騙誰!
“快九點了!毕臐梢斑故意抬起手來,看了眼手表。
“快九點了,你還能在這里跟我講話?”
“我改搭下一班了!彼χ鴮λf。“要不要一起吃早餐?”他又問。
“吃你的頭啦!”花蘋兒快哭出來了。
誰來告訴她,那方才她一路趕,甚至到了機場還用跑的,到底算什么?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真的不要嗎?”
夏澤野還是笑睨著她,拎起隨身公事包,一手夾著卷宗,轉身就要走人。
“于公,我是你的老板;于私,我是你的男友,我是看在你為我趕路趕得那么辛苦,想留下來陪你吃個早餐,所以才換了下一班飛機的耶!”
“夏、澤、野!”花蘋兒才聽不下他的解釋,腦海中全是方才坐在計程車里,瘋狂飆車的影像。
“有!彼麤_著她笑,走近她,將卷宗轉移到拎著公事包的手上,空出一手來拉她!白甙桑彤斒桥阄液煤玫爻灶D早餐,好嗎?”
吃?她哪吃得下?
花蘋兒忍不住碎碎念:“你真的很可惡耶,都不知道我花了兩倍的車錢,嚇得要死的命令司機飆車,還好沒被國道警察給攔下,否則還得全額接受罰單,你居然改了班機時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