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思涵!”他藉著酒氣作亂,突然露出一個邪惡表情的誘導她,“不要客氣!不必對我這么友善,不要去想你愛我,撲到我身上來,對我拳打腳踢,對我發泄你的怒氣,你心中應該有很多怨言!彼氩鹆怂潇o的外表,跳出她的性情真火來,不愿只有他陷在無明怒火中。
樓思涵差點被他引誘,差一點就這么做了。
但是手腕上的痛提醒了她,她何必把氣出在他身上,他又沒有強迫她愛他、非嫁他不可。
“明天還要上班,”她以平靜無波的聲音問:“你到底要不要喝茶?”
雷少樵瞪大雙目,有些挫敗的看著她!皹撬己,我不需要你泡茶,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那你早點休息!”她邁開步伐回房。
第一次……他的心被一個女人搞得天翻地覆,失去他一貫的不動如山!
樓思涵令他想要抓狂、令他說出在他正常時不會說的話,做出在他正常時不會做的事,她攪亂了他一顆原本堅如磐石的心。
她該死的深深影響著他的情緒,搞得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她……好像已經走進他的心底。
第二天早上,當他經過樓思涵的房間,因為房間是敞開的,他不經意的往里一瞄,看見正要出房門的她在穿外套,因為手臂是伸直的,所以他一眼就瞥到了她手腕上的青紫瘀痕,那紅一片、腫一片的,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雷少樵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在她還來不及把外套穿好之際,扣住了她的一雙手腕。
“怎么回事?”他嚴厲的問。
“皮膚過敏!彼浪匆娏。
“過敏?!”
“我的皮膚一向比較脆弱敏感!
“你當我是瞎子嗎?”
“那你想要什么回答?”她還是不慍不火的表情。“你希望我說什么?”
雷少樵想著他們昨天夜里的交談,回憶著她說話時的姿勢。難怪她一直交迭著雙手,難怪她的手一直抓著自己的手腕處,她不是沒有脾氣、不是不會發火,而是她用了別的方式來發泄。
從來沒有女人能給他心痛的感覺,即使昱婷都不曾有過,而樓思涵卻叫他打從心底感到一股痛。
“怎么處理?”他突然啞著嗓子問她。
“什么?”樓思涵看著他,面對他的震驚表情,她有些迷惑。他是感到不舍、心疼嗎?
“你不是第一次這么對自己吧?”
“不是。”
“那你之前都怎么處理的?”仍然抓著她的手腕,但是雷少樵不敢用力、不敢再增加他多一分的疼痛!坝胁了巻?你不會就這樣丟著不管吧?!”
“過幾天就會沒事!彼胍榛刈约旱氖!扒嘧虾宛瞿[會慢慢褪去!
“思涵,我寧可你像潑婦的對我大吼大叫!”不想和她拉扯,免得她的手腕承受更多的折磨,他松開了她,但是眼神更加的沉重。
“我不會這么沒有氣質。”
“虐待自己就比較有氣質?”
“我不覺得這是自虐,我只是選擇了別的方式來處理我自己的情緒!睒撬己┖昧送馓,然后看看墻上的時鐘!拔也幌脒t到!”
“那是你爸爸的旅館。”
“所以我更要以身作則!
雷少樵不想把情緒停在這么不好的地方。他們是夫妻了,這個女孩愛他,他可以為她做點什么,做點令她開心的事。
“思涵!苯凶×艘呀浤闷鹌ぐ块T外走的她。“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
樓思涵站定,然后回身訝異的看他。
“你有那么忙嗎?”雷少樵有些面子掛不住的問。
“不!我是意外!”
“老公找老婆吃頓飯有什么好意外的?”他發現要喜歡上樓思涵不難,她的優點太多了,先前他一直以為女性的缺點多于優點,但是在她的身上,他還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我們在新婚耶!”
“你是……真心的嗎?”她的心此刻暖暖的,希望春少樵是具的想要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只要他愿意努力、愿意跨出那一步,她沒有道理不給他們彼此一個機會。
為什么她要質疑他的誠心?“你比較喜歡吃什么?”
“我帶回來。”樓思涵馬上說。
“你帶回來?”
“我們在家吃。”她熱切地表示,“旅館的大廚很疼我,他有很多私房菜,只要我開口,他會幫我準備,我把菜帶回來家里,我們可以享受一頓安靜而且不被打擾的晚餐。七點,可以嗎?”
“我盡量在七點前回來,如果晚個一、二十分鐘,你不要介意!备惺艿剿啡ナ桦x的轉變,雷少樵也把自己可能會有的情況先點出來。
“我明白,如果真的有事遲了也不要開快車,小心安全!睒撬己且粋識大體的女孩。
雷少樵微笑點頭。
“你……不會突然取消吧?”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要處理的事那么多,說不定有什么突發狀況,一切有太多的未知數。
“如果取消,你可以派一群殺手來找我算帳!崩咨匍杂哪牡溃骸凹偈姑墼聸]有突然延期,這會我們可是在美國,所以沒有事情會重要到可以讓我取消今晚和你的晚餐,你就把好吃的東西給我帶回來吧!”
樓思涵只是笑著,有著苦盡甘來的感覺。她和他之間就要有進展了嗎?
要——開始了嗎?
雖然臺北在傍晚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氣溫一下子下降了好幾度,但是在雷少樵的屋子里,卻是充滿了溫馨浪漫的氣息。
樓思涵特別要旅館附設的花店為她插了一盆優雅美麗的花,好讓她帶回來,可以擺在餐桌上。
西餐部的領班替她特別挑了兩瓶美酒,大廚準備了佳肴。
至于好心情……她自己來。
六點就回到了家,她開始打點餐桌、擺盤,然后放了爵士樂,點上了蠟燭,把氣氛搞得比餐廳還要羅曼蒂克,為了她心愛的男人,為了這個開始。
而雷少樵也沒有令她擔心,他七點過了五分就回到家,看到了她的布置、她的用心,他只是回以她一個溫暖的笑容,他們不知道這頓晚飯會為他們開啟什么樣的未來,但至少他們都參與其中。
“我去洗個手!彼f。
“那我先倒酒。”她回。
“我酒量不差,別想灌醉我!”
“你搶了我的話!
此刻氣氛是輕松自然的,畢竟他們早就認識彼此,而且她愛他,現在他又愿意把自己的心敞開來,踏出和諧的第一步。
“試試這牛肉的味道!”當雷少樵坐定后,樓思涵立刻指了他面前的盤子。“我剛剛先偷吃了幾塊,味道很棒!
“你還偷吃了什么?”他故意板起臉質問。
“每一樣都偷吃了!彼炝松焐囝^。
“你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只是偷吃菜而已!彼棺h。
“壞習慣!”他笑罵。
“小題大作——”
雷少樵西裝褲口袋中的手機鈴響打斷了樓思涵的話,只見他一面歉意的表情。
“接完這通,我就把手機關了!彼兄Z她。
“沒關系,公事要緊!
先看了來電顯示一眼,他的眼神突然一變,但還是接了電話。昱婷不會沒事找他!
“昱婷,怎么了?”他有些緊張的開口。
樓思涵的反應是整個人一僵,整張臉像是蠟像館里的蠟人似的。她不知道時機會這么的巧,就在她要和雷少樵好好吃一頓飯,甚至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可能有進展時,范昱婷便插入他們之間。
“好!我過去!”雷少樵結束了電話。
“你要出去?”她無法再平靜面對這一切,她不是圣人,她不可能平心靜氣的接受這一切,雷少樵不會這么對她吧?他不可能這么對她,在她用了心思準備這一切后?
“昱婷和品豪為了婚事的籌備而起了口角,昱婷負氣的在街頭閑逛,她打來想找我……”
“她該找何品豪,他才是她的未婚夫!”樓思涵努力地厭抑著自己的情緒。
“他們吵架了,”雷少樵強調,“而且現在外面正下傾盆大雨!
“所以呢?”
“昱婷沒有帶傘的習慣!彼跎畹牡。
“那就找地方躲雨,或者是給自己買把傘!彼粗蛔雷拥牟,還有鮮花、美酒、燭光,她知道不能再捏自己的手腕,因為雷少樵會注意,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她不要這種同情。
“我去……開道一下她!”雷少樵認為自己的理由是坦蕩蕩的!拔液退敲词欤铱梢浴
“你可以打給品豪,由他去開導她!
“他們這會正在氣頭上,還是我……”
“雷少樵,請你不要去。”
“我很快就會回來!”他已站起身。
“別去!”樓思涵表情痛苦的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