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煩惱忘光光,光從這些天花野常與事務所聯絡的頻繁頻率看來,遺產紛爭對花野而言,一點影響都沒有。
“小不點,看看你做錯了什么事!那家伙三天兩頭打電話來炫耀自己是怎么被辣手摧花,他不煩,我都聽膩了!”
“那家伙可得意了,一天到晚打電話來炫耀他被蹂躪的經過,講得他有多雄風陣陣,真討人厭!
被點名的小腦袋專注低頭剪著玫瑰,口中喃喃自語,沒聽見、沒聽見!
“小不點,我拜托你,下回要摧花的時候,麻煩下手狠一點,最好把他蹂躪到不成花形,讓他沒工夫打電話來炫耀他有多么神武。”
咔嚓一聲,剪刀一歪,可憐的玫瑰被腰斬。
那個白癡!到底要跟大家胡說到什么地步!還有,這群人到底要消遣她到什么地步!
她是笨嘛!莫名其妙心疼一把,然后……然后就……
而且她一個女人怎么欺負花野?到底是誰摧殘誰,這群人怎么可能搞不清楚!
酡紅的臉蛋都快比自己掌中鮮紅的玫瑰還紅了,她拎著大剪刀,怒氣沖沖從花房現身,見到她這副兇殘模樣,識時務者為俊杰,抱怨聲瞬間消失。
雷逸凡吞了吞口水道:“小心呀!那剪刀這么重,你別舉這么高,好、好危險呀!”瞧她氣呼呼的架式,真怕她一個沒注意,剪刀就摔過來,傷的可是他。
“剪刀沒長眼睛,快、快放到星哥哥手上來,我幫你保管。”嘗試伸出一只手,卻遭想砍人的一個瞪視,阿星乖乖坐回位置上,再也不敢多語。
“別氣、別氣,你也知道花野那死德行,好不容易騙到你采了那朵花,當然想大聲宣布到讓所有人都知道,免得你反悔賴掉呀!”想偷偷上前不著痕跡地把她手中的兇器奪下,可她那副兇殘的模樣,實在讓人怕怕呀!
“小不點,聽我們的話,快把兇器,不,是剪刀放下,阿野那家伙也說了,搞不好你們的行為已經開花結果,你實在不適合再拿著把大剪刀跑來跑去!
“什么開花結果?”她兇狠的問道。
藍星在肚子前比了個突出的動作。
一瞬間,于昭喜明白了,整張臉倏地燙紅。“那家伙要是再打電話來胡說八道,就把電話交給我!”
老羞成怒的于昭喜耍弄著那把讓男人害怕的大剪刀,這么命令道,她會親自叫那男人閉嘴的!
買樂透也沒這么準,狠話才撂下,桌上的電話鈴聲又響,三個男人眉頭一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還是不接?
瞄瞄那把正在喀喀響的大剪刀,男人們很沒種的吞吞口水,舉派藍星打頭陣。
藍星無可奈何接起電話,非常好,那頭正是準備領死的花野。
“是呀!就是我……什么?你出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哦!你要我不要告訴小不點……”他瞄瞄身前那張慘白的小臉,還有她手上搖搖欲墜的大剪刀,吞吞口水道:“很遺憾,來不及了,她就站在我身邊全程聽完我們的對話……哦!什么?”
藍星的眼神追隨著那道狂奔出去的身影,遺憾道:“很抱歉,你又晚通知一步,她已經心急如焚、火燒屁股的沖出去了!什么?阻止她?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哪敢阻止她?”
三人看向「砰」一聲的大門,小不點,你也幫幫忙,怎么不把剪刀放下來再跑去醫院嘛!
還有,你知道是在哪間醫院嗎?
“好吧!那就先這樣,咱們醫院見啰!”藍星掛上電話,望著墻上時鐘。
果然,一分鐘后,隨著樓下路人的尖叫聲以及砰砰砰的腳步聲,于昭喜帶著那把兇器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翱旄嬖V我,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說要把對方大卸八塊的臉龐,此時卻掛滿了擔憂。
唉!還想裝作兩人沒什么關系,誰信!
。
人好端端的開車下山,居然倒霉的被車追撞,還因為剎車失靈差點摔下山崖,花野也真夠衰了。
避免惹人注意,花野被安排進入一間私人醫院的特別病房里。
雖然得知他沒事,甚至還可以笑咪咪的描述那場驚心動魄的驚險車禍,她卻無法無動于衷,小手緊緊揪著衣服一角,臉色可比躺在病床上,一手一腳捆著紗布的的男人還要蒼白。
“哎呀!小喜子,你別繃著臉,笑一個嘛!”大難不死,可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但那張小臉卻一點喜感都沒有,看得他都快要跟著哭出來。
“你這樣子我怎么可能笑得出來!醫生還說有輕微腦震蕩的可能,要住院觀察幾天,你說教我怎么安心?”想到這里,心就一陣擰痛,她咬唇道:“昨天晚上和你吃飯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會說、會跳的站在我面前;可是現在卻手斷腳斷,還差點死翹翹了……”
“呸呸呸,什么快死翹翹!你可別亂咒我!”阿彌陀佛,這女人說的話老天可別當真,“被你講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樣,我哪來的手斷腳斷?不過是骨折而已……”
于昭喜仍是慘白著臉,那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令在場人士都感到心憐。
“就是呀!阿野只是骨折而已,不用為他擔多大的心啦!你看、你看,他手腳還是這么靈活,可以動的啦!”陳雄一故意抬起那條包成跟白蘿卜沒兩樣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隨即招來一道想罵卻不能罵、想叫又不敢痛呼的悶哼聲。
“可是我看他很痛呀!”于昭喜注意著花野幾乎冒著冷汗的額頭。
“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花野忍下想殺人的欲望,陪笑道:“小喜子,可不可以幫我去買罐果汁來,還有順便帶個三明治給我,我突然好渴、好餓喔!”斜眼一睨過去,給他記住,等他手腳復原后,非得讓陳雄一哭著叫他爸爸。
“你想喝果汁?可是你……”
“我受傷的是四肢,又不是得了什么都不可以吃的怪病,你想想,我一早出門就發生車禍,早午餐都沒吃,現在都已經下午了,怎么可能不餓呢?”
“好好好,那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绷嗔肆沐X包,她拔腿便跑出去。
“人都離開了還望什么望?你呀你,少拿裝病來博得小不點的同情,藉機揩油!崩滓莘矝鰶龅。
花野白了他一眼,“阿雷,你還真了解我,你要是女人,我鐵定愛上你!”
“去你的!先說說你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不是都已經把報告給你看了,你怎么還會出這種車禍?”
這一說,也講到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這幾日的連系主要原因就是花野要求他們暗中調查他叔叔的私下活動。
這一查,的確查出對方不少小動作,好比拉攏公司股東簽署拒絕由花野掌管海達的契約,還有經常出入花野爺爺生前往來的律師事務所,不過最嚴重的是,那個男人私下找上地方幫派,還與對方有金錢上的交易。
“我們都知道你叔叔找了人準備對付你,因為你是要脅他的頭號人物,也警告你近日要小心,怎么還出了事?”
“有人追撞我呀!煞車又有問題,我又不是超人,當然煞不了車!敝皇R恢皇帜芑顒拥幕ㄒ盁o奈的攤了攤,“沒辦法,他前幾天已經找人對我的車子煞車動了手腳!
“你怎么知道?”
“我在車上裝了攝影機,發現他的助理曾經偷偷在我的車上動了手腳!
眾人一愣,齊吼道:“所以你早就知道煞車失靈?”
花野點了頭。
“你知道還不多加防范,甚至故意讓那個老家伙得逞?花野,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揚了眉,花野老神在在道:“沒有聽過置之死地而后生嗎?”
這一次的犧牲絕對不是做白工,他深信很快就會有他要的結果了。
。
于昭喜在醫院樓下的飲食販賣部里尋找了好久,才找到三明治柜,可問題來了,花野不喜歡生菜,這里的三明治全都有生菜呀!
她躊躇許久,一個轉身想回去問問花野,就這么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這一撞,原本在男人手上的咖啡濺了幾滴出來,滾燙的咖啡令他手一晃,公事包跟著掉下地,里面的文件全撒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闖了禍的于昭喜,除了道歉外,當然不忘幫忙撿起散落一地的文件。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糟糕,我把你的衣服也弄臟了!卑盐募唤o了對方,這才注意到人家袖口的點點斑跡。
男人笑了笑,親切道:“沒關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沒有怪她,他重新拎起公事包,拿了一個三明治,轉身去結帳。
“先生,請等等!庇谡严矒炱鸾锹溥呉粡堚n票和一枚銅板,“還有這一百一十元也是你的!
“謝謝!”男人接過錢,零錢卻從指縫間溜落,好死不死,滾進了柜枱底下。
于昭喜才想彎腰撿起,男人直接開口,“沒關系,不用撿了。”
“不行!”堅持拿到錢的她,蹲下研究許久,發現手實在構不到,索性直接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十元來。
“小姐,真的沒關系,你不需要給我錢!彼。
“怎么說都是因為我,你的十元才會不見,我堅持要還你,這是我的原則,你一定要收下。”是她的錯就是她的。
見她一臉堅決,男人終究還是收下了,也對這名女子留下特別的印象。
男人離開后,于昭喜又回到三明治前,想到花野一定在病房內哇哇直喊肚子餓,急忙挑了一個鮪魚玉米三明治,隨后又急匆匆的跑去買了杯現榨果汁,在掏錢的同時,眼角掃到不遠處正站著方才那個男人,而他的身邊……
“哐當!”零錢掉滿地,她一回神,彎身開始撿錢,內心卻受到不小的震撼——剛才那男人身邊站著一名中年男子,這個人不認識于昭喜,但是她卻認識他。
不會錯,在電視上看了他這么多遍,就連聲音她也都還記得,這個中年男人就是花野的叔叔!
他們出現在這里做什么?探望花野?
注意到那兩人似乎有移動的跡象,她的腳跟也不由自主跟著移動。
“喂!小姐,你的飲料還要不要?”
對喲!她尷尬的一笑,差點忘了付錢,匆匆結了帳,人急著轉頭,那里的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她回到病房前,豈料人還沒踏進病房一步,一只大掌卻捂上她的嘴,整個人還被往后拉。
“噓!”雷逸凡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在他身后是其他二人,每個人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后又比比病房門口,一個個湊耳上去,很明顯的就是在……偷聽!
此時,藍星朝她招了招手,指指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空缺等著她加入。
可……偷聽?
上回偷聽是不得已,這回真正做到偷偷摸摸的竊聽……
于昭喜的心頭掙扎著,最后把心一橫,反正為了花野已經破了這么多次戒,早已有違正直的理念了,也不差這一次。
站在預留給她的位置前,她把頭貼了上去,開始竊聽里面到底在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