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說的沒錯,晨茵進門不到十分鐘,她的門鈴就響了。
但她并不能確定門外的人是誰,再加上時間都這么晚了,她不敢冒然開門。
她隔著門板問:“是誰?”
“是我,開門!”培廷敲著門板,對著門內的人說。
“是我?你只說這兩個字,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誰!”她認出培廷的聲音,卻想刁難他。
“你明知道我是誰!彼恍潘龝牪怀鏊穆曇簟
“我就是不知道。”她裝傻。
忍住氣,他沉聲說:“我是靳培廷,開門讓我進去。”他對她不愿開門的行為覺得不悅。
“這么晚了,有事嗎?”她就是偏不如他的愿,就是不見他、不開門!
“等你開了門,我自然就會告訴你!彼幌雽χ舶畎畹拈T說話。
“我為什么要幫你開門?”他以為他是她的誰?“有話你就在門外說就好了!彼钦娴牟幌胍娝。
“你快開門!”他不耐煩的槌著門板。
“我不要!”就算他把門敲壞,她也不要開門。
他為什么就是不能行行好放過她?
“你快開門!”他再次重申,隱忍的話語顯示著他的耐心告磬。
“我不想開門,我也不想見你,你快走吧!就算是我求你好嗎?”站在門板后,晨茵一動也不動,一雙眼死盯著門板瞧。
她不愿意見他,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會心痛,就會想起他是怎樣把她當成玩具耍著玩。
門外是長長的沉默,一點動靜也沒有,可是晨茵就是知道他還沒離開,她明白他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
“快開門!”他用力的敲擊門板,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行為是否會吵到晨晨茵的室友。
“我不要!我說過了,我不想見你,你快點走!”她下了逐客令。
過了三十秒,晨茵聽見門外傳來的陰沉嗓音。
“不想見我是嗎?沒關系,”他冷笑,“我來找你,你不肯開門,那我就讓你自己來見我!”丟下話,他轉身下樓,離去。
聽到樓梯間傳來的回音,確定他已經離開,晨茵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她覺得自己要虛脫了,雙腳再也撐不住她全身的重量,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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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廷實踐了他的話,他讓晨茵主動去找他。
來到培廷公司樓下,這次她沒像上一樣被擋在門外,而且還倍受禮遇的讓人給請上樓。
踩著憤怒的步伐,晨茵大步踏進培廷的辦公室,隔著一段距離瞪著他。
這個卑鄙的男人居然威脅昱達如果他今天沒見到她,就要拿他家的公司開刀,逼得昱達不得不打電話給她,請她跑這一趟。
“終于肯見我了?”把手上的筆擱在攤開的文件上,培廷姿態閑適的起身走向她,仿佛早料到她一定會來。
“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要不是你太小人,我根本就不會來!彼u他威脅昱達的行為。
“不管我是不是小人,你現在都已站在我面前。”培廷并不在意她的話,重點是,他已經達成他的目的。
“你到底為什么要見我?”她不想和他多廢話,“我一點都不認為我們有再見面的必要,是你自己說的,游戲已經結束了!奔仁侨绱,他又何必再來糾纏?
不理會她的話,培廷逕自說道:“想不到你嫁不成葉昱達還不死心,居然還想再認識別的男人!痹捴惺菨鉂獾某爸S,而隱藏在話下的,是強烈的不悅。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我早就嫁給昱達了!而且我想認識誰、想嫁給誰都是我的事,你憑什么阻止?”她又沒礙到他,他憑什么這樣對她?
“就憑我想插手管你的事!彼呐苏l也別想碰!
“你這個自大狂!”她啐道,恨不得伸手打掉他臉上的狂妄。
“不管你高不高興,你的事我都管定了。”他并不存意她對自己的評語。
“是嗎?你信不信我馬上到街上隨便找個人結婚?”她抬高頭,一臉的挑釁。
“哼!”他冷笑,“沒有我的允許,你誰也嫁不成!
他一字一字慢慢的說著,就是為了要讓她聽個清楚明白。
他的表情讓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為什么?”斂下眼眸,她低垂的眼里滿是黯然,“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這樣對一個你不要的女人很好玩嗎?把我當成玩具耍著玩很有趣是嗎?”
她已經自動消失在他眼前,為什么他還硬是要來找她麻煩?欺負一個女人是他的興趣是嗎?否則他為何三番兩次這么待她?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瞪著她,心頭的不舍與憐惜不斷地冒出來,可是他只是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我沒有不要你!這句話盤旋在他腦海,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我只不過是個愛作夢的女人,從小就夢想著要嫁給有錢人,我只是想圓夢罷了,這也礙著你了嗎?成全我很困難嗎?”她低喃,聲音雖小,但培廷仍是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真想嫁進豪門、真想當少奶奶的話,你可以選擇嫁給我!”他的樣子高傲,說話的口氣仿佛是施予她天大的恩惠。
這下冷笑的人換成是晨茵。
“嫁給你?”她的樣子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為什么要嫁給你?”她覺得好笑的反問他。
“為何不?你都能決定下嫁給葉昱達,為什么不嫁給我?”
論家世,他遠勝于葉昱達,論人品,他更是不可能輸給他,不論從哪方面來看,他都是比葉昱達更好的選擇,她更是沒有理由拒絕他。
“因為昱達就算不愛我,他也是喜歡我的,因為他有那顆想讓我幸福的心,而你呢?”
她抬眸看他,眼里是滿滿的嘲弄,“把我當成是場游戲不說,還一直耍著我玩,就連要我嫁給你都是一副施恩的口吻,試問,我為什么要嫁給你?”
任何一個有點腦袋的女人都知道自己該要拒絕。
培廷繃緊下巴,無法回應她的話。
“說不出話來了吧!”他說不出話的樣子并不讓她覺得得意,反倒讓她的心更加難受,“我才不要嫁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避開培廷伸過來的手,她轉身跑出他的辦公室。
眼睜睜看著晨茵跑走,培廷的腳像在原地生了根,讓他無法移動分毫。
晨茵走了,在門合上之時,培廷辦公室內的一扇暗門卻被人從里推開,有個人從里頭走了出來。
“兄弟,不要我是說你,女人是要用哄的,你用這種方法,難怪人家不吃你這套!
來人竟是昨天帶著晨茵從培廷眼前消失的男人,他走到培廷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
“喔?那你說我該怎么做比較好?”心煩意亂得讓他沒了頭緒。
第一次,他為女人覺得心煩。他已經連要娶她的話都說出口了,可她竟然一口就回絕他,那他還能怎么做?
“追女人應該不需要我教你吧?”男人一副吃驚樣,“你可也是個把妹高手不是嗎?”逮到機會,他怎么可能不好好調侃培廷?
培廷瞇眼瞧他,“你昨天硬是把她從我眼前帶走,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喔喔!踩到地雷了,他不說,他都差點忘了,自己的罪行了呢!
瞧瞧他那副兇狠的樣子,真想不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這么對他。
“好吧!為了彌補我的罪過,我就教你兩招好了!
培廷看他,等他發表他的高見。
“依我看,你可以到她家樓下拿著吉他唱情歌,這一招很容易讓女人感動的!币粋彈指,他的樣子好似他的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主意。
太老套了,現在還有女人吃這一套嗎?
“不好嗎?”他覺得自己主意挺不錯的呀!不過做起來會有點蠢就是了。
培廷拿著死魚眼瞪他,握緊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還慢慢的往他逼近。
不用言語表達,他也知道培廷覺得這個主意爛透了。
“那我再想一個好了,”他陪著笑臉,“你說霸王硬上弓怎么樣?”
培廷給了他一個笑臉,很假的那一種。
下一秒,培廷桌上的筆筒往他身上飛去,男人即時躲過筆筒暗器,同時識相的奪門而去,不再亂出餿主意,還給培廷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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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展在世貿廣場熱鬧的展開,晨茵受到出版社的邀請,在書展的最后一天在展覽的攤位舉辦簽名會,順便跟她的書迷見見面。
她最近出版的幾本新書本本暢銷,尤其是最近新出版那本小說,銷售量更是驚人,還沒正式出版就有大批的訂單,會知道這些消息,當然是她家的編輯大人告訴她的。
能有這樣的好成績,晨茵當然很是高興,畢竟那都是她的心血,也是她最真實的心情故事。
從那天她離開培廷的辦公室后,她就沒再見過他,也沒有他的消息。
當然,她也不再到飯店附設的餐廳去、不再想去認識其它男人,既然他說沒有他的允許她誰都不能嫁,那她總可以選擇不嫁吧?這樣他也就不能再干涉她。
她寄情于工作,把所有的心思全花在寫作上頭,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筆下的男主角總有培廷的影子,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書中的情節……
是她遺忘不了他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只有晨茵自己才知道吧!
不只是書賣的好,她的網頁上最近也多了很多留言,可叫她疑惑的是,那些留言不像是鼓勵她的話,還比較像是稱贊某個人的話。
除了留言,她也收到一大堆莫名其妙的Mail,內容和那些留言差不多,數量多到她一天可以收到好幾封,這種情況還真是叫人摸不著頭緒。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惡作劇,可是不斷的收這類的留言和Mail,久了,她也不以為意了,反正對誰都沒有傷害,所以她也是看看就算了,沒再去多加追查。
“晨茵,準備好了嗎?”編輯大人走進休息室里,察看晨茵的狀況。
簽名會等等就要開始了。
“差不多了,”她笑著回應她,“外面情況怎么樣?應該有人來吧?”
她看不到外面的狀況,對未知的情況難免會有些不安。
她之前也曾參加過類似的活動,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特別緊張。
“說那什么話!當然有人來,而且還不少呢!”她現在的人氣可高了,“只不過……”編輯大人欲言又止。
“只不過怎樣?”她在等她的下文。
“哎呀!反正你等不出去看就知道了!彼膊恢酪趺锤忉屚饷婺欠N奇怪的情況。
等晨茵自己出現在會場時,看到眼前的陣仗,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編輯大人會欲言又止了。
眨眨眼,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是不是看錯了?怎么排隊拿著她的書來要簽名的,都是些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
她是知道有些男人也喜愛看言情小說,可是……不會這么夸張吧?
看看排在最前頭那二、三十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有幾個看起來就像是四、五十歲的老頭,有幾個甚至頭頂上都快沒毛了。
這怎么可能?他們看起來就像是社會菁英分子,看不出來他們會喜歡看這類的書籍,更別說是來這排隊要她的簽名了。
而且他們各個臉上表情凝重,好似是有人拿著槍逼他們來似的。
不管了,她還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坐下來簽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