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而笑,接著很有默契地朝著海面大喊,在另一波涌上的浪潮尚未退去時丟出石塊。兩塊石頭在海面彈起美麗的弧度,跳躍了七八下之后,幾乎同時沉入海底。
“哇,太棒了!”允成浩朝著月空大聲歡呼,接著朝她高舉雙手。
莊善云遲疑了一下,隨即露出羞赧的笑容高舉雙手拍向他張開的手掌。
兩人的掌心在空中相貼,他卻以最快的速度握住她的手,而且十指交扣。他緩緩拉下她的手,背光的深瞳閃閃發(fā)亮地凝望著她,嘴角帶著屬于夜晚的浪漫笑容。
她已經(jīng)無法言語,浸淫在月光下的臉頰泛著羞怯的粉紅,眼睫時而低垂,時而含羞帶怯地瞅著他。
寧靜的氣氛,浪漫得適合做些引人遐思的舉動。
感覺他稍稍彎下身,俊臉緩緩朝她貼近,莊善云下意識地閉起雙眸,等待著如夢降臨的吻。
一群孩子突然朝他們狂奔而來,殺風景地打斷了這奇妙的時刻。莊善云倏地睜開眼,掙脫被他包覆在掌心的纖手,接著后退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在眾目睽睽下接吻,她可沒這個膽量,但心里卻懊惱不已,難過得不知該如何形容。
那群孩子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有的還對兩人吹口哨,允成浩則對他們做鬼臉,以發(fā)泄被打斷“好事”的遺憾,卻也感謝那些孩子阻止他的沖動。
莊善云的羞怯令他有些錯愕,那生澀的模樣像是從未接過吻。理智告訴他該避開這種太過生澀拘謹?shù)呐,因為她們玩不起成熟男女的浪漫游戲?br />
只怪這夜色太美,還有她身上的味道太吸引人……感覺淡淡的、帶著玫瑰花的天然香氣,才會令他產(chǎn)生一親芳澤的yu\望。
“該回去休息了,你住幾號房?我送你回房。”他又恢復一貫和善的笑容,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努力壓下掏空心口的失望,莊善云趕緊拒絕他的好意,也盡量讓自己的表現(xiàn)看來淡然,仿佛剛剛差點擦槍走火只是她的幻想。
她知道允成浩的提議只是客套,她也不可能讓他送回房。萬一被那些學姊學妹看到,她肯定成為全民公敵。
“那……我吃太飽了,想再散步一下!笨磥矸讲诺臎_動沒造成她的誤悍,允成浩感覺有些釋然,“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辛苦你啰!”
“明天也辛苦你啰!”
兩人互道晚安后,莊善云朝著飯店的方向走去,允成浩卻朝另一個方向漫步而去,短暫的交會就此畫下句點。
莊善云轉(zhuǎn)身后立即垮下一張臉,她從未感覺如此失落。不知道他為何想吻她,而她竟破壞了這絕佳的機會,就差那么一點……
唉!算了,如果不屬于她的,終究無法強求,至少今晚和他如此親近,這樣就足夠讓她作好幾天的美夢了!
她為跨出這第一步暗自竊喜,嘴角悄悄漾起滿足的笑意。
火花如此短暫,過一陣子后,允成浩已經(jīng)忘了那段美麗的錯誤,莊善云的身影和那個浪漫夜晚在他腦中只剩下模糊印象,直到這晚有人提起她。
“說起公司那些女人,年輕的夠美夠活潑,就是少了點讓男人想入非非的特質(zhì);那些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大姊們,又像是熟透的蘋果,香氣是還在啦,卻少了點清脆的嚼勁……真沒有一個才貌兼?zhèn)涞!?br />
都是同梯訓練出來的副機師,三名好友每星期都會找一天在夜店聚會閑聊。幾杯紅酒下肚,男人的話題照例又轉(zhuǎn)移到女人身上。
號稱“看遍天下無數(shù)美女”的何向東一開始便大放厥詞,許偉廉卻搖晃著食指,一臉不贊同。
“你這么說,就代表不是真正識貨的人!說起我們公司的女人,之中有顆暗自發(fā)光的天然珍珠都被大家忽略了……”
“珍珠?我看是養(yǎng)珠吧!我們公司哪有這樣的女人?”何向東不以為然地反駁,“我覺得‘花航’的空姐才是上等的珍珠……”
“唉!就說你不識貨,我們公司這顆珍珠,不論光澤度、質(zhì)感和大小,都比‘花航’來得優(yōu)哦!”許偉廉一臉癡迷,好似提到什么知名AV女優(yōu)般興奮。
“她長得超像那個‘和風廣場’的少奶奶孫云云,古典美又有氣質(zhì),柔得教人想一輩子擁在懷里呵護疼寵著……”
“喂!放眼望去,我們公司哪有這種上等貨色啦?她叫什么名字?何時進公司的?飛哪一條線?”憑何向東對“全球群花”的研究,怎會遺漏這樣的頂級美女?
“很湊巧地,她的名字里也有個‘蕓’字,是成浩的機組……”隨著許偉廉的賣關(guān)子,兩人的目光全都向允成浩集中。
名字有個“蕓”字?長得像孫云云……一張略帶羞怯的臉龐映入腦海,夏威夷夜晚的那一幕同時喚醒允成浩的記憶!澳闶钦f……莊善云嗎?”
“呵呵,不愧是蟬聯(lián)五屆‘全球萬人迷’的榜首,看女人的眼光真是水準之上!”許偉廉開著同梯好兄弟的玩笑,“怎樣,你覺得我形容得恰當嗎?”
“她呀……思,比起其他鉆石般的女人耀眼得有些乏味,莊善云的確像珍珠般溫潤有質(zhì)感,靜靜地散發(fā)特有的光澤……”允成浩想起那晚被月光映照的笑靨,雖不是頂燦爛,卻有種特殊的韻味。
“莊善云?哦……你是說很文靜,看起來很端莊的那個哦?嗯,她的風評不錯哦!”何向東開始在腦海中搜尋有關(guān)莊善云的印象,“她說話輕輕緩緩的,笑起來也柔柔的……不過,根據(jù)我的了解,她的身材真的還不錯,雖不是頂惹火,但穿起制服來可說是前凸后翹……”
“談起女人,你只會注意到人家的身材!”許偉廉不禁取笑他,接著轉(zhuǎn)問有些陷入沉思的允成浩,“成浩,你跟莊善云熟嗎?哪天約你們那組的機組出來聚會……”
“我跟她不是很熟,見面當然會打招呼啦……”努力甩掉那夜的綺思,允成浩說得有些心虛,“不過,她好像很少參加團體聚會。”
一直認為她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之后見面也只是點頭微笑,因為她看起來太乖。
這樣的女人特別死心眼!一旦沾上,剛開始還會百依百順,說什么只想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不會想太多:但這樣的乖順頂多維持半年,接著她會有意無意告訴你哪個朋友結(jié)婚了,還堅持帶你去參加喜宴,甚至不經(jīng)意走過她喜歡的婚紗店!
女人的逼婚把戲他看透了!問題是他還不想定下來,還沒準備接受婚姻的束縛,F(xiàn)在的女人一個個玩得比他還兇,他也先說好自己是個不婚族,就是生怕一旦黏上就甩不掉。
不過,經(jīng)由其他男人口中談起莊善云,還真讓他有點重新燃起興趣。
“只要有你出馬,全天下應該沒有允成浩約不到的女人吧?”許偉廉不得不佩服允成浩的魅力。他活生生就是座高伏特發(fā)電機,只要對女人露出笑容,幾乎沒有不被電到的。
“干嘛?你想追她呀?”許偉廉的急切讓允成浩有些吃味,百般不愿意將莊善云介紹給好友。他身邊這些機師都超花 心的,他可不想讓這些人染指一朵純凈的月下幽蘭!
“聽說她超難追的,不過愈難追的女人愈有挑戰(zhàn)性!”許偉廉露出大男孩般的笑容,顯得躍躍欲試。
何向東立即附和!皼]錯!看來愈矜持文靜的女人,骨子里卻是悶騷到了極點,只要有人一點火,還怕干柴不噼哩啪啦作響?”
“你們這些禽獸!”允成浩啐了好友們一聲,端起酒杯飲了一大口威士忌,“我可不想讓這顆珍珠蒙塵!”
“老實說,你是不是也肖想她?畢竟她是你機組的人……”許偉廉卻露出狐疑的目光糗他,“還是……你已經(jīng)收藏了這顆珍珠?”
“莊善云不是我的菜,我對她沒興趣!”為了不讓好友取笑他藏私,允成浩極力否認對莊善云的興趣,“不過,她也不會是你們的型,她不是那種用來玩玩的女孩!
“誰說我只是玩玩?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們約啦?”許偉廉的眼眸發(fā)出獵人的光芒,允成浩當然不信惡名昭彰的花花公子會想收心。
“要約你們自己去約,我可不想害了一個好女孩!”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沒義氣!”許偉廉只覺允成浩今晚怪怪的,尤其談到莊善云后表情就很悶。
論起花心,允成浩認了第二,他只有排第三的份。平時他們?nèi)硕紩嗉s一起獵艷,怎么今天允成浩竟扮起傳教士,正經(jīng)八百了起來?
其他兩人對允成浩的態(tài)度都覺遲疑,但很快就被主動來搭訕的美女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三位帥哥,我和朋友找不到位子,可以跟你們并桌嗎?”一個身材超正點的辣妹指著門口兩位同樣火辣搶眼的美眉,不斷對允成浩三人露出極為無辜的表情。
“好啊,大家擠一擠……”許偉廉和何向東一口就答應,連忙幫她們張羅椅子,眼睛直盯著辣妹的乳溝瞧。
允成浩卻仰頭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逕自起身!拔蚁茸吡!”
是誰沒義氣呀?說好今晚是專屬男人的聚會,不準女人參加……還說不是玩玩!如果這兩人決定定下來,那肯定是全天下女人都消失了!
“喂!才剛來沒多久……”何向東不斷對他擠眉弄眼,因允成浩一走就無法三對三了。
“我明天有班!痹食珊齐S意編了個借口,向三個辣妹點頭致意后便離開了夜店。
走出烏煙瘴氣的地下室,他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氣。
肺部獲得紓解后,他忽然好想念夏威夷夜晚的海風氣息,還有那張有如月下幽蘭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