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跟著你,但是不能占據(jù)屬于我的夜!
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若是連這個她也不能接受,那么就休怪他真的變成她口中那種冷血無情之人。
他在讓步!
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得出他的讓步。
心……不可謂不震驚!
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他的應允,還是這一切只不過是出自子她的幻想。
“還不快打發(fā)她離開嗎?”
其實,這樣的讓步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可是當她的眼神充滿著乍現(xiàn)的驚喜和不敢置信時,莫尚天卻沒有收回自己的慈悲。
他甚至有些著迷地看著她身軀內(nèi)那好像驟然涌現(xiàn)的生命力。
以往的她似乎總是那么不在乎一切,單薄的身軀好像隨時都會飄離,可是這會兒他卻可以肯定,莫家已經(jīng)開始有了留下她的力量。
這樣的認知讓那惱人的酸味快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喜悅。
他往床榻上一坐,也不管嫵仙依然一臉防備,更下顧她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娃娃,兩手一伸就把她密密實實地納入了懷中。
他怎么不生氣了?
鼻端不斷竄入那獨屬于他的男人氣息,嫵仙的心中疑惑乍現(xiàn)。
在她這般的誠實和不避諱的觸怒下,他為什么下生氣呢?
在捍衛(wèi)丫丫的同時,其實她早就已經(jīng)做好被掃地出門的心理準備了,畢竟像他一樣的王者,應該是絕對不容許他人挑釁的吧!
可是他怎么……
“還不把她送出去嗎?真打算讓她瞧瞧咱們之間的親密?”
耳鬢廝磨的低語,讓嫵仙的耳仿佛像是被燒灼似地發(fā)紅、發(fā)燙.
聽到他的警告,她再也顧不得心中的疑惑,整個人跳了起來,揚聲喚來了守在門外的丫鬟,將丫丫仔細妥貼地交給了她。
一雙鷹兒似的眼,鉅細靡遺地瞧著她的一舉一動,莫尚天銳利的眸光中驀地泛起了一絲的柔情。
她其實也是個溫柔的女人嘛!
只可惜……她那溫柔從來就不為他展現(xiàn),偏偏就為了那個丫頭而流露。
酸啊!
就像吃了藏青色的梅,那滋味既澀且酸。
“過來!”
莫尚天揚聲,不容許那女人再繼續(xù)忽視自己的存在。
他就像個帝王一般斜躺床榻,無一言之中自有一抹態(tài)意和瀟灑。
嫵仙聽話地款款步至他的跟前,他長手一伸,她認命地跌進他那剛硬的懷里。
“從今天起,丫丫可以和你住,但是不許你因為她而忽略我!”
不等她開口,莫尚天已經(jīng)先行許諾,但卻也沒忘了板起臉來警告。
聽到他的話,嫵仙的心驀地一悸。
她都還沒開口,他怎么知道她想求的是什么?
與其說他有讀心術,不如說他真的有一雙銳利的雙眼吧!
“你……為什么?”
他很怪!
真的很怪,很怪!
以前瞧著他,就像是瞧著一個親密的陌生人,雖然他們名為夫妻,可實際上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在她的心眼里,她一直認為像他這樣一個成功的商人,應該也和自家的父兄是一個樣。
除了唯利是圖之外,他們的眼中就瞧不著任何事情了。
可是……最近他變了!
“你想要她不是嗎?”如果說一個沒啥重要性的孩子能夠讓她死心塌地的留在莫家,不再這么輕飄飄的像是隨時想要飛走,那么他大方一點又有何不可。
“你究竟在想什么?”
沒有莫尚天預期那樣感動到熱淚盈眶的畫面,嫵仙聽完了他的話后,先是愣了好一會兒,然后突然冷不防地掙開了他的懷抱。
一雙水眸對上了他的合眸,不閃不避地直視著,仿佛想要看穿他似的。
“你認為呢?”他幾時瞧過她這般精神與真實的模樣?
莫尚天的眼神饒富興味,直勾勾地覷著她,不答。
“你說清楚,我最討厭人家暗地里玩陰的,告訴我,你要什么?”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伸手抓去他那種帶著滿滿算計的笑容。
這讓她忍不住地想起自己那嗜錢如命的父兄,還有他們完全不顧親情,把她當成買賣籌碼的卑劣行徑。
“我要放在這里的東西!蹦刑煨揲L的食指直指著她的心窩,大言不慚地說道,那語氣篤定得讓人吐血。
柳眉兒一挑,嫵仙望著他,沒有太多的驚慌失措,在得到他的回答后,反而冷靜了下來。
“那兒已經(jīng)空了!
如果不是空了,她怎會心甘情愿的委身在飄香樓,只是因為“看透”了。
“是嗎?”濃眉驟挑,他那張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上閃現(xiàn)著一抹自信的笑容,嫵仙甚至還聽到了他那低沉渾厚的笑容回蕩在她的耳際。
那笑像是挑戰(zhàn),也像是宣告,讓她的心冷不防地漏了幾拍。
“爺應該是看透了世情的人了,怎么還會相信這里有什么東西呢?”手指指著心窩,臉上冷冷地抽起了一抹笑,嫵仙婉言的譏諷著眼前這個天真的男人。
但不可諱言的,他的說法讓她驚詫。
一個縱橫商場,水里來、火里去的男人,竟然還天真的相信這世界上真心。
哼,可笑!
“我相信眼見為憑,信不信自然等親自經(jīng)歷了才知道!睖喓竦男β晩A雜著彷佛帶著稚氣的開懷笑容。
這個不一樣的他,讓嫵仙看傻了,也迷亂了。
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去混亂、去思想,莫尚天長手一撈,再次將她扯回了她該存在的位置。
當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他肯定了。
就她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女人,從來不曾有一個讓他有這么深沉的沖動想要去體會,而她這個看起來慵慵懶懶的女人卻辦到了。
他很想知道她能做到什么樣的地步。
就像是一只盯住了獵物的獵豹,莫尚天的眼中泛起了自信的光芒。
。
他瘋了!
一定是瘋了,要不然就是病了。
否則怎么可能會說出那樣荒謬的話來。
一個男人,尤其是像他那種傲氣、霸氣兼具的男人,怎么可能會說出那樣幼稚的話來呢?
向一個女人索心?
通常這樣的男人應該就連女人親自奉上的真心也都不想要吧!
怎么可能會這樣大剌剌的向一個女人索心呢?
她左踏、右轉,整個人就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兜來轉去的,完全不復以往的氣定神閑。
“娘娘……”軟嫩的小手攀上了嫵仙的腳,嘴里那甜甜的呼喊也讓她軟了心。
“球兒,你……”心煩意亂的她本想打發(fā)孩子去別處玩,好讓自己再多點時間想想自己該怎么做,才能阻止莫尚天的“異想天開”。
可頭一低,定睛一瞧,嫵仙不禁升起滿腔的怒火。
“你的臉怎么回事兒?”瞧那像饅頭般腫脹的臉蛋兒,她心疼極了,咬著牙,她怒問:“怎么弄的?”
天真的娃兒瞧出了嫵仙的心疼,忍著疼,她將臉頰偎向她伸出的手心,愛嬌地磨蹭了下。
“娘娘,不疼!”沒有回答她的詢問,丫丫兀自安慰著她,可此舉更是讓嫵仙咽不下心中的怒火。
哪里可能不疼呵?
那巴掌不知是用多大的力道呼上去的,這小小的人兒當時只怕也是被打飛了出去的吧!
以往丫丫在莫府過的是啥樣被欺負的日子,她管不著。
可如今,她在她的羽翼下,她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再動她一根寒毛。
“告訴娘娘,是誰打了你?”
丫丫抿著唇下語,只是愣愣地瞧著嫵仙,那種委屈的模樣更是讓她心疼極了。
嫵仙蹲下身,一把將小小的身軀給攬進了懷里,溫柔地輕拍著那小小的背脊,那宛若母親的安慰,讓原本木然的丫丫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是娘娘!”終于哽咽地說出了答案,但那答案卻教她一頭霧水。
小娃娃口中的娘娘不就是她嗎?
幾次糾正,丫丫都不肯改口喚她姨,所以她也就任由她喊娘娘了,甚至她還真的以丫丫的娘自居了。
“娘娘是問你誰打了你?”好氣復好笑地搖了搖頭,嫵仙耐心地又問了一次,誰知小丫頭卻依然堅持她的答案。
“是娘娘嘛!”
望著小丫頭那堅持的眼神,她的腦海中突然地閃過了一個臉龐。
會是她嗎?
雖然她討厭丫丫是從來不曾掩飾的,可是她的個性非常的溫柔,就連對待她這個來搶丈夫的女人也是極盡禮遇之能事。
像她這種溫良恭儉的女人會欺負這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嗎?
嫵仙的眸中泛起了一絲濃濃的疑惑,以她以往的個性,這種事她絕對會往心里兒擱去。
畢竟她的身份只不過是個小妾,而對方可是個道地道地的正房,她向來沒啥心思想要去挑起爭端。
她很清楚自己“賣身”的目的,她只是想要一個安身立命隱遁的地方,她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做“正妻”的心思。
做個小妾多好,只消應付莫尚天夜里的需素,其余的事她可以做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
但……轉眼再掃見丫丫那腫得半邊高的臉頰,心中的那股疼可真的是濃得化不開了。
既然丫丫喚她一聲娘娘,她真的不想讓丫丫也像她一樣,做個被徹底忽視,還可以任人欺凌的孩子。
伸手輕撫著丫丫那紅腫的嫩頰,嫵仙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