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這一幕被莉莉看到,回去之后,她私下不停鬧著袁雪桐。
「你喜歡他,對嗎?」莉莉手肘猛戳弄她腰側(cè)!改憧此谋砬榫拖褙堖涑缘侥逃,滿足又害羞。咿,你喜歡他吧?」
「沒有、沒有啦。我們只是朋友,一起吃飯比較方便!乖┩┻B連反駁。
受不了莉莉嘻笑戳弄,袁雪桐連連閃躲,兩人追追鬧鬧,在袁雪桐公寓客廳上演追逐戰(zhàn)。大門霍然開啟,何睿恒手提著食物,視線低垂,瞅看兩女生跌在客廳地毯,四肢糾纏笑鬧成團(tuán)。
何睿恒清了一聲喉嚨,袁雪桐趕緊撥開莉莉糾纏的手腳,站起來,正經(jīng)望著他;他目光深不可測,她急急撥攏垂落頰側(cè)發(fā)絲,剛鬧過頭,長發(fā)都亂了。
「你布丁和奶酪忘了拿,我?guī)湍惴疟洹!棺呦驈N房,何睿恒徑自拉開冰箱門,將塑料袋的食物放進(jìn)去。
袁雪桐這才想起晚餐前兩人去超市買東西,后來直接去他家做飯,她的東西才會先擱在他家冰箱里。她走進(jìn)廚房來幫他,順便問:「你要不要留一點自己吃?我好像買太多了!
何睿恒搖頭,面無表情覷她一眼。他知道莉莉是女同志,還曾經(jīng)遇過她在餐廳激吻洋妞,不禁懷疑她們現(xiàn)在是不是一對,疑惑盤旋,始終沒當(dāng)面問袁雪桐,神色淡然,反而說:「你問莉莉她要不要?」
「喔!顾仡^叫莉莉一聲,莉莉跑過來,她裝了一些布丁、奶酪和優(yōu)格進(jìn)塑料袋,也沒問,直接說:「這你拿回家去吃!估蚶蜃類鄢粤,莉莉拎過來,順手拍了她肩際一下!钢x啦,那我先回去了!鬼鈺崦,不停來回睨向她和他。
袁雪桐皺起鼻子,掀嘴輕聲說:「別鬧了!惯不忘瞪她一眼。
莉莉回去之后,何睿恒沒久留的意思,轉(zhuǎn)身走出廚房。袁雪桐忽然開口問:
「對了,我去加州要不要順便幫你帶什么?」
「不用了。」他回眸瞅她,語氣淡漠,眸底深幽凜然,莫測高深!缸D慵倨谟淇。」
「你也是!顾想再跟他多說些什么的,但何睿恒很快就回去了。她目光緊緊跟隨他的背影。是她的錯覺嗎,怎么覺得他態(tài)度有些疏冷?
在加州待了七天,除了去UCLA找妹妹,袁雪桐還和媽媽、叔叔去了舊金山一趟。
逛商店,剛好看到舊金山大橋的建筑模型,忽然想起何睿恒,袁雪桐就買下來了。后來,叔叔去逛煙草店,她興致盎然挑了古巴當(dāng)?shù)爻霎a(chǎn)的煙草,另外還買了混著威士忌香味的煙草,只是覺得好玩特別。
但袁雪桐母親俞美馨眼眸浮現(xiàn)擔(dān)憂!秆┩悴艁韲饽顣鴽]幾年,現(xiàn)在染上煙癮了嗎?」
想起她高中時期為了好玩,在腳踝、腰側(cè)弄了海豚和人魚的小刺青,她母親也是緊張半天。袁雪桐安撫說:「沒有啦,這是送給朋友的。」
「喔。」俞美馨松口氣,接著卻敏銳起來,好奇問:「送給男友的?」
「不是啦,只是……朋友。」歪頭思考,她和何睿恒比一般朋友要好,但就是戀人未滿。
望見女兒雙頰微赧,黑漆瞳眸分外璀亮,俞美馨沒追問下去,只說:「如果有男朋友,記得要介紹給媽認(rèn)識!
后來,袁雪桐從加州坐飛機(jī)回紐約。當(dāng)晚,興高采烈拿著禮物去敲何睿恒的門,他很快就來開門,屋內(nèi)清晰地傳來女生講話的聲音。
「你有客人?」黑眸清澈,有抹打擾的歉意浮現(xiàn),她微笑瞅著他。
「是珍妮芙,你應(yīng)該認(rèn)識,比較文學(xué)系的,這個星期剛搬來樓上,順便一起吃晚餐!购晤:愠ㄩ_大門,側(cè)過身,讓她進(jìn)來。
「喔。」忽想起什么,袁雪桐把塑料袋給他!冈诩又葙I了一點東西送你!
「謝謝。」瞄了袋中的東西,他抬眼問她:「晚餐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
原來打算約何睿恒到外面吃的,但他有朋友在家,袁雪桐不禁猶豫,怕突然加入會干擾他們。
「我……」遲疑語塞。
「沒關(guān)系,多個人多副碗筷而已!购晤:愦蠓窖垺
「好吧!顾郎\淺微笑,忽想起什么,又說:「我買了加州玫瑰紅酒,我去拿。」轉(zhuǎn)身回自己公寓。
沒多久,袁雪桐拿一瓶紅酒過來,去廚房和珍妮芙打聲招呼。她們雖不熟,但經(jīng)常在朋友的聚會場所見面,聊天還算愉快。今晚做臺式料理,簡單的西紅柿炒蛋、蝦仁爆炒高麗菜、煎辣椒腌牛肉片,還有豆干炒肉絲。
三人吃飯,氣氛和諧,后來還一起吃甜點、喝紅酒。
何睿恒翹起長腿,悠哉坐靠傍晚微風(fēng)吹拂的夏日窗臺,戶外路燈、招牌霓虹燈盞盞明亮,天色暈昧灰藍(lán),他慢條斯理卷煙,隨后,抽起她送的煙草,空氣隱約飄浮煙與紅酒的氣味。
他微瞇眼,揚(yáng)臉吐煙,俊顏魅惑迷人。
然而,好風(fēng)景不止她一人欣賞,隱約間,袁雪桐察覺珍妮芙的眸光,如同她,如此專心凝瞅他。
其實,三人在炒菜做晚餐,袁雪桐纖細(xì)敏銳地察覺到了,那個女生和她都喜歡何睿恒,在廚房做菜的身影洋溢說不出的幸福。
回去之后,袁雪桐心里怪怪的,有些不是滋味,便打電話給莉莉。
「珍妮芙本來住在你那棟,這個暑假特地搬過來,她一定喜歡他吧?」
「嗯。聽說是這樣沒錯!
「她也在他家做菜,也叫他班,所以……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瓜肫鹗裁,莉莉忽然弄懂她的意思,恍然大悟!负美,我會幫你去打聽、問問看!
沒過幾天,莉莉打電話來。
「聽說他們還不是男女朋友,但珍妮芙喜歡他沒錯!箾鰶鲅a(bǔ)了一句:「你現(xiàn)在有競爭對手了,動作最好快點,慢一步,好吃的就先被搶去吃啰。」
袁雪桐笑倒!杆植皇堑案。」
紐約的夏季,熱浪來襲,天氣炎熱。
袁雪桐的高中同學(xué)從加州來紐約玩,有朋友建議開車去新澤西州著名的海灘玩。何睿恒和他建筑研究所的同學(xué)璩季穎輪流開車載她們南下。
路途中,聊起天,何睿恒才知道袁雪桐高中在臺灣念美國學(xué)校,那是有錢人有美國籍的人念的私立學(xué)校。觀察她兩位高中同學(xué),打扮時髦、滿嘴洋腔、穿戴都是一些歐洲奢華名牌,舉手投足大方是大方,但也有種驕縱的貴氣;相較之下,何睿恒很訝異袁雪桐散發(fā)的氣質(zhì),就是和她們截然不同。
璩家在臺灣企業(yè)排名前十大,璩季穎的家世背景和袁雪桐很相配,璩季穎的母親也和俞美馨認(rèn)識;他聽過袁雪桐的生父,雖然已經(jīng)去世,但他生前可是臺灣科技電晶的巨擘。
何睿恒從小父母失和,國中時雙親離異,后來他改從母姓,和母親相
依為命長大;為了減輕母親的負(fù)擔(dān),他高中就開始半工半讀,出國念研究所的學(xué)費(fèi)是靠獎學(xué)金,有時獎學(xué)金不夠付生活費(fèi),他全靠自己的勞力或智力攥得。
這天,沿途風(fēng)光明媚,順利開車到達(dá)海灘。不久,一群人在海邊打沙灘排球,逐浪游泳。中午,吃著女生們做的簡單三明治。午后,他們兩個男生悠哉躺在沙灘日光浴,璩季穎目光追逐袁雪桐穿比基尼的姣好身影,她們?nèi)齻女生正和當(dāng)?shù)赜慰屯媾徘颉?br />
「大學(xué)的時候,我媽曾想介紹她給我認(rèn)識!硅臣痉f忽然開口。
「后來呢?」隨口問,何睿恒戴著墨鏡,瞇眼仰望朗朗天際。
「不了了之,她好像不感興趣!硅臣痉f臉蓋著毛巾遮住艷陽熾熱,毛巾下嘴角微勾,瀟灑朗笑。
他身材高大魁梧,五官深邃,個性瀟灑,粗獷豪邁,渾身結(jié)實肌肉,從小在美國長大,打過美式足球。
「聽說,她和一個女同志走得很近!硅臣痉f斜睨他,問:「你和她是鄰居,知道她們是地對嗎?」
「不清楚!购晤:隳孟履R,坐起身,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遠(yuǎn)遠(yuǎn)凝望袁雪桐身影,綁著俏麗馬尾、白皙肌膚、修長雙腿,她正在邊線發(fā)球,清麗笑容比夏日艷陽燦亮。
「幫我探一下口風(fēng),順便幫我約她出來。」璩季穎也坐起身,拿下毛
巾,喝礦泉水。天氣酷熱,他喝了幾口,順手將礦泉水倒在臉上消暑。
何睿恒利眸掃向他,下顎緊繃!笧槭裁凑椅胰?」
「你們住得近,比較有往來!硅臣痉f將毛巾再度弄濕,抹著胸口的熱汗。瞄見他神色沉靜深幽,忽然隨口問:「還是你對她也有意思?」
總聽說何睿恒對愛情絕緣,一心一意專注課業(yè),計劃將來事業(yè)有成,才會開始考慮談感情;一直以來,也不是沒有女人主動追求他,但他就是能不為所動。
安靜深思,何睿恒將喝完啤酒鋁罐壓扁!笡]有。現(xiàn)階段,依舊沒有談感情的時間,有機(jī)會我?guī)湍銌枂柨!?br />
這時,排球滾到他們躺椅邊,何睿恒順手撈起,正要拋給他們,袁雪桐已經(jīng)跑過來,氣喘吁吁站在他面前,揚(yáng)臉凝視著他,從他手中接過球,丟給遠(yuǎn)處的友人,大喊:「我要休息一下!」
運(yùn)動后,她胸口起伏不定,雙眸清澈,彷佛浮蕩夏日海灣的晴空,笑容清甜,白皙肌膚沾著細(xì)沙,香汗淋漓,凝視何睿恒目光嬌柔,問:「有沒有喝的,我口好渴。」
璩季穎反應(yīng)很快,從手提小冰箱拿了一瓶冰透礦泉水,沒遞給她,卻貼著她裸露腰際,冰得她整個人彈跳起來,嬌聲輕笑。
「別鬧了。」回眸嗔聲,她接過冰水,旋開蓋子,就著瓶口喝了起來。
何睿恒望著水從她唇角溢出,滴落頸項,滑下她細(xì)膩肌膚,景致難以抵擋的誘人;于是,他悄悄別開目光,凝視遠(yuǎn)處海灣上的風(fēng)帆,轉(zhuǎn)移注意力。
后來,他們聊起天,何睿恒始終沒吭聲,目光幽靜,悄悄戴回墨鏡,偶爾淡然瞟向袁雪桐,偶爾因璩季穎幽默談吐,輕扯嘴角。
這一天,袁雪桐玩得很開心。她很喜歡碧!荷碁⑾娜、艷陽、熱汗,這些自然巧妙融合的感覺。難得珍妮芙這次不在,她可以有機(jī)會單獨和何睿恒相處。
但她不知道,她喜歡這一天,何睿恒卻不喜歡,暗自決定,未來該漸漸和她保持一段距離。
太危險,如果他喜歡上她。
不適合,兩人家世背景差太多。
太麻煩,他沒有余暇談愛情。
她牽扯出太多人喜歡,有莉莉又有璩季穎……
談感情,勢必得花許多時間追求她,她條件太好,不見得會鐘情于他;而他的時間本來就不是那么空閑。
總之,坐在沙灘上,頂著烈焰驕陽,何睿恒可以羅列一百種以上他們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比天空浮云還多呢。
何必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