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有扇通往地下室的暗門,一樣位置隱密,就藏在角落,搬開一些雜物之后是個看起來跟周圍地板沒什么兩樣,實際上卻別有玄機的暗門。
“你這屋子機關還真不少!蔽榘酌房粗炀毜卣页霭咽謱甸T拉起,底下有一道階梯通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山上這十座大宅構造其實都差不多,因為是仿照歐洲古堡設計的!毙彀矒P起身走到放在雜物堆旁的柜子翻找,一邊道:“這里本來是做為儲藏室用,只是我覺得把它加個隱形的機關門比較有趣。”
“別告訴我,我們得躲在這個儲藏室里直到慶功宴結束!蔽榘酌钒櫭,看著那黑得像會吸走人魂魄般的詭異空間,后悔一時心軟卻要舍命陪君子。
“當然不是!”那樣多無趣。 澳阌型孢^‘古墓奇兵’嗎?或是像‘七寶奇謀’之類的……”
“聽過,看過,沒玩過!彼喍痰鼗卮,等著看他要玩什么花樣。
徐安揚點點頭,從柜子里拿出手電筒和干電池,那一瞬間伍白梅忽然了解他何以問那樣的問題。
“這不是儲藏室,而是密道?”她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在作夢。
機關門?密道?接下來會不會還有什么秘密基地?伍白梅覺得她遇到一個自己難以理解,或者說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沒錯,你挺聰明的嘛!”他試了試手電筒的開關,確定沒問題后,把小的那支拿給她。“走吧!
“走去哪?”她遲疑地站在地道入口。
“里面!”徐安揚理所當然的口吻,而且看樣子似乎打算走在后頭,這讓她有些氣結。
身為一個男人,他不覺得自己應該身先士卒嗎?哪有讓女人擋在自己身前的道理?
雖然以他那跟老鼠膽一樣小的膽子,會這么做實在沒什么好奇怪。
“我問的是,這密道通向哪里?”她當然知道要走密道,難不成他們兩個拿著手電筒去照外頭亮晃晃的大廳?
“它有三條通道,一條通向屋外,一條通向地下室,一條通向一道可以爬上頂樓的樓梯,直達頂樓的秘密基地!彼Φ妙H神秘地回答。
還真的有秘密基地?!
“你走前面!
徐安揚一臉像被宣判死刑般的表情,為難地來回看著地道和她。
伍白梅以為他的猶豫是因為膽小,卻不知他心里打著可笑的如意算盤,一如每個找女生玩試膽游戲的男孩子一樣。不過徐安揚一直以來都表現(xiàn)出那副膽小的死樣子,也難怪伍白梅完全猜不透他了。
她微挑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然你自己下去好了,我覺得這小房間挺舒服的!闭f完,她拍拍一旁的椅子,然后坐了下來。
“走前面就走前面,”徐安揚一臉委屈,“不過……”他又拉住她的手,“你不可以放手。”
對上他又變得孩子氣的表情,伍白梅有氣也氣不起來了。
“我要放也放不了吧。”像嘆息般地吐出這句話,話里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最明了。
這三個月來,她開始察覺自己雖然漸漸能夠掌握徐安揚的個性,知道怎么能讓他聽話,另一方面卻也被他牽著鼻子走。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她發(fā)現(xiàn)是因為自己沒辦法放著他不管。
“這樣還不行,你等等!毙彀矒P本來要走進地道的腳縮了回來,又往剛剛拿出手電筒的柜子里東翻西找,而且堅持死抓著她的手不放,伍白梅好笑又無言地看著他用一只手笨拙地在抽屜里翻找。
“就是這個!”徐安揚一邊說,一邊拿起一串看起來像是金屬制的環(huán)圈,她根本來不及看清那是什么,被他抓著的左手手腕就被一個冰冷的鐵環(huán)死死地套牢。
“那是啥?”她傻眼地死瞪著手腕上的手銬。
沒錯,就是手銬!
他打哪來這東西?
在伍白梅的疑問聲中,徐安揚把另一個鐵環(huán)套在自己右手腕上。
“行了!彼麚P唇一笑,兩枚梨渦在這時看起來格外欠扁。
“這什么意思?”伍白梅抬了抬手,不過因為手銬的牽制,活動不是那么的方便。“你哪來這種鬼東西?”
她真是受夠他的亂來了!
“我不知道。”徐安揚一臉無辜,接著他認真地沉吟起來,然后像想起什么似地道:“我想起來了,我有個朋友在當警察,當然不是一個朋友,很奇怪,我發(fā)現(xiàn)我有一堆朋友在警界工作,明明我老家應該跟警察不對盤的,不過這些不是重點……”也許是接下來的冒險讓他太興奮,徐大少爺又變得聒噪起來,“重點是,我有次把她的手銬借來玩玩,然后就忘了還她,她也忘了手銬還在我這里,她好像還因為這樣而被小小的懲處吧?不過她能力很好,很快就又立下功勞……”
連理由聽起來都這么亂來。伍白梅幾乎要對天翻白眼了。
“好了,我不聽你廢話!痹俨淮驍嗨,他的話題可能會從他那位朋友扯到外太空去!拔冶WC不會放手,這樣銬在一起行動很不方便,鑰匙呢?”
別告訴她,他把手銬借來玩,卻忘了連鑰匙也一起借。
徐安揚一臉困擾,“這我得找找,它那么小,這房子卻那么大……”
他的表情突然讓伍白梅想起童話故事里,灰姑娘聽到姐姐要求她把一堆混在一起的紅豆綠豆分開一樣,活像她在刁難他似的,本來只是有點生氣,這會兒她已經(jīng)想摩拳擦掌準備扁人了。
“不如我們先進去,等一會兒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彼中,兩枚梨渦再次不知死活地跑出來見人。
“徐安揚!”雖然她經(jīng)常這么連名帶姓喊他,不過這回徐安揚也感覺到她聲音里的警告意味濃厚。
“。∥蚁肫饋砹!彼荒樝裢蝗桓V列撵`、被神光感化般的大澈大悟,刻意且夸張到連伍白梅都忍不住懷疑他剛才一直在裝瘋賣傻。
真是標準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她無言地暗忖。
“鑰匙不在這里,好像在地下室!彼てさ匦χ,好像覺得反正她也拿他沒轍,這讓伍白悔更加氣結。
好,就等找到鑰匙,她再來跟他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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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里雖然寒冷,卻沒什么風,連空氣聞起來都特別沉重窒悶,每走一步就響起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回音,感覺像有人在跟蹤一樣。
這里不像大廳,也是整座大宅里最不會有人光顧的地方,加上這密道可以通往他的秘密基地,徐安揚自然不會特別請人來打掃,所以灰塵和蜘蛛網(wǎng)幾乎成了僅有的妝點。
伍白梅一路不時打量著四周,面無表情地看著在手電筒的照映下像銀絲般閃亮的蜘蛛網(wǎng),以及因為光線而匆忙逃逸的小蜘蛛,眼底波瀾不興。
“你……你如果害怕的話……”徐安揚的聲音就在她耳旁,“可以……可以靠過來一點沒關系……”尾音有些顫抖無力。
伍白梅本想不屑的睨他一眼,繼而想到這地道里,除了手電筒照射到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楚,就作罷。
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想笑。
“你在你眾多女友面前,會把這么膽小的一面表現(xiàn)給她們看嗎?”她忽然很好奇,女人都喜歡英雄,喜歡霸氣的男人,這家伙的膽子不知道有沒有綠豆大。
畢竟女人喜歡被保護,而不是當保母。
伍白梅暗嘆口氣,她真的越來越像他的保母了。
“我沒有怕!”徐安揚的聲音大了一些,“我只怕打雷而已。”別的他都可以故作鎮(zhèn)定,只要他愿意的話,卻獨獨對雷聲沒轍,怎么也掩飾不來。
“是嗎?”她微挑眉,不予置評。
“只是身為男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人要求過你,不能夠把害怕表現(xiàn)出來嗎?”她忍不住問道。
男人應該要堅強,是這社會給男人的無形規(guī)范,女孩子膽小愛哭,沒人會取笑,也沒人覺得不妥,但若是男孩子,大概會從小被笑到大了,她很疑惑徐安揚過去這二十幾年都這么放縱自己的膽怯嗎?
“有啊!毙彀矒P的聲音淡淡的,像是談起自己就顯得意興闌珊!拔野衷谖倚r候為了訓練我的膽子,曾經(jīng)……”他說到這里忽然打住,腳步也停住不動。
“怎么了?”察覺到他的異樣,原本老神在在的伍白梅不禁也緊張起來。
徐安揚抓住她的手臂,“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他以著神經(jīng)兮兮,又像強抑著恐懼的緊繃聲音道。
伍白梅吞了口口水,向來鎮(zhèn)定的她心跳也忍不住加快,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屏氣凝神了好一會兒。
的確是有種窸窸窣窣的聲響,很細微,不仔細聽就會忽略過去。
“可能是外面的風聲吧。”她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她幾乎冒出了一身冷汗。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視覺以外的感官會變得格外敏感,而人類天生就依賴視覺多于其他感官,所以一旦處在黑暗中,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感到心驚膽戰(zhàn)。
“是嗎?可是我聽……聽前任的屋主說,這里以前曾經(jīng)死過人……”前任屋主就是某個跟徐家關系密切的世交之女。
老實說徐安揚向來跟那女人不對盤,他以前總當她說什么屋內有死人的話九成九是在唬弄他,因為她職業(yè)的關系,最喜歡說些荒誕怪異、讓人毛骨悚然的事來嚇唬人,尤其她的性格又那么惡劣。
“哪個地方?jīng)]死過人?”伍白梅仍是故作鎮(zhèn)定,努力的做了個深呼吸,接著又說:“誰能肯定自己腳下踩的地方幾十年來、幾百年來、甚至幾千、幾萬年以來都沒有死人?”所以她從來不信那一套。
“可是她說……前前任屋主是個殺人魔,他每次作案后,就把尸體切成塊,浸泡福馬林,然后藏在這地下室里……”
“那你還買這房子仿什么?”她沒好氣道。
“因為那家伙就是把房子賣給我的前任屋主,她很卑鄙!這十座大宅都是她用黑心的價格和手段賣出去的……這說來話長了!彪y得徐安揚沒心情說廢話,他頓了頓后,才又道:“你覺不覺得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了?”他邊說邊又拿她當人形抱枕,抱得大剌剌且理所當然。
的確,那詭異的不明聲響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聽得一清二楚。
伍白梅被他的反應感染,也變得有些神經(jīng)緊繃,一時間也沒心思去計較他的毛手毛腳。
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貼著徐安揚的身體,他的手又輕壓她的頭枕在他陶前,她被溫暖而堅實地包覆著,伍白梅因此覺得自己鎮(zhèn)定得不可思議,于是大著膽子,把手電筒往聲音的方向照去……
吱!
兩坨灰不溜丟的小動物在轉角處出沒,細長的尾巴和小腳丫在灰塵滿布的地面踩出腳印與拖痕。
“有老鼠!”
尖叫聲仍是出自徐安揚之口,而且他更加緊緊地抱住懷里的她,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的伍白梅又想翻白眼了。
“閉嘴!徐安揚,你告訴我,到底有什么是你不怕的?”她沒好氣地問道。
“有!蟑螂!焙芰瞬黄鸢桑∷湴恋赝α送π靥。
她又好氣又好笑,決定不去跟他計較這個!胺砰_!彼畹。
這回他乖乖的松手,沒再跟她摩摩蹭蹭地裝可憐扮無辜。
“往哪邊走?”兩人已經(jīng)走到岔路,眼前是一堵石壁,只剩往左往右的兩條通道。
“右邊吧!毙彀矒P邊說邊特地用手電筒探了一下右邊的地上有沒有老鼠的蹤影。
“我以為女孩子都怕老鼠!贝蟾攀求@嚇的情緒過去,他的聲音變得比較平靜!盎蚴桥潞凇⑴麓蚶、怕小強,要不也會怕鬼。”
“偏見。”伍白梅啐道。
“可是人總是有怕的事物,尤其女孩子,有權大膽地表現(xiàn)出自己不勇敢的一面!
她垂下眼,拿著手電筒的手也有些無力地垂下。
“會怕這些東西的女生比較可愛吧?”她幽幽地問道,像是想起些什么。
她一向對什么事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從未質疑過自己這樣有什么不好,然而她的前男友雖然一再強調欣賞她的冷靜,言語間還是經(jīng)常有意無意暗示她不夠小女人,不夠溫柔可愛。
后來他終于遇到一個膽小而且小鳥依人的女孩,伍白梅承認,她一直認定是因為那女孩有她所沒有的嬌柔與美麗,兩人長達五年的感情才會因此告吹。
“你的意思是我很可愛羅?”因為他什么都怕耶!雖然泰半是為了黏住她才裝出來的,不過這秘密他絕不會告訴她。
伍白梅又是沒好氣地翻白眼。
“那是女生,而你是個應該要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講這種話也不害臊,她都替他感到汗顏。
“為什么女生怕這些東西就可愛,男生怕這些東西就不可愛?”徐安揚好奇地舉手發(fā)問。
“因為……”因為什么?她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男人喜歡柔弱的女人,而女人喜歡堅強的男人。”最后,伍白梅這么回答。
所以,不能怪她前男友最后選擇了那個他認識不到兩個月的女人,是男人都喜歡美麗又柔弱的女人!
“堅強與柔弱,是用這來區(qū)分的嗎?”這啥鬼分類法?徐安揚忍不住抗議道:“什么都不怕并不代表堅強到可以遇到任何事都不哭,怕打雷也不代表在決定生死的重要關頭時會臨陣脫逃!”
伍白梅腳步停了下來,微怔。
的確!她什么都不怕,難道就代表她真的堅強到從未流過淚嗎?
然而,沒有人給過她這樣的答案,久而久之她也懷疑其實自己真的堅強到可以一個人走完一生,一個人時悄悄流下的淚水并不能證明什么。
她沒有讓男人想要保護的特質,雖然別無選擇,可是她也只能告訴自己,這樣沒什么不好。
伍白梅笑了笑,慶幸地道里黑暗無光,手電筒的光線又照不到她的表情,她眼眶泛紅的窘態(tài)才沒能被他看到。
“老實說,”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有時我真覺得你其實不是個笨蛋!
有句話不就是這么講的?大智若愚。
“我本來就不是笨蛋。”太過分了!原來他親愛的管家小姐一直當他是笨蛋!他不怎么剛強的男兒心受到嚴重打擊。
“你這意思是……”不愿再去想那讓她心情沉重灰郁的往事,伍白梅又把話題轉到他身上,“你什么都怕,但絕不會在重要關頭臨陣脫逃,是嗎?”她倒很懷疑,他會經(jīng)歷什么決定生死的重要關頭?
“當然,要不然我怎么會在這里!彼穆曇粲肿兊玫模袷强桃廨p描淡寫。
怎么會在這里?什么意思?伍白梅迷糊了。
在這里有什么不好或不對嗎?他現(xiàn)在可是領導亞洲電腦科技的大集團旗下當紅炸子雞呢!雖然說生活糜爛的有些不可思議,以一個傳承著古老傳統(tǒng)的世家少爺來說……
突然間,伍白梅想起了一些事,跟著恍然大悟。
沒錯,徐安揚本來就是世家公子,如今卻淪落到……不,也不能說淪落,畢竟住得起豪宅,怎能稱之為“淪落”呢?但他的生活對應他的家世,實在不太尋常了。
身為管家,她習慣不多嘴過問雇主的私事,所以也一直沒去深想。
記得在高中時期,徐安揚就與他們這些平凡的學生不同,舉手投足間有著一股世家子弟的紉褲氣息,徐家財大勢大,雖然背景不單純,但有錢就有門面和頭臉,氣派自然不同。
當年她聽說徐安揚是某黑道世家的繼承人,幾年前徐家所屬的黑幫組織被瓦解,新聞炒得挺大的,她看著電視新聞時忍不住想起了這家伙。
她猶記得當時媒體一面倒的稱贊這是一次空前絕后的掃黑行動,官方與民間合作,雖說后來有人挖出了內幕,當年那所謂民間團體,代替該組織坐上了黑幫龍頭大位,又有白道撐腰,風光無人能及。
徐安揚所謂“決定生死的重要關頭”是否與這有關?雖然心里有疑惑,不過她覺得自己不該再探問下去。
“到了。”徐安揚手上的手電筒光束照在一堵看起來就十分詭異的門扉上。
不管這屋子有沒有死過人,可以確定的是前前任屋主絕對也是個怪咖,沒事在自己家的地下室弄一扇像關犯人的牢門做什么?
門沒上鎖,徐安揚推開它,門軸發(fā)出讓人背脊和牙齒打顫的聲響。
伍白梅來不及看清里頭有什么,只聽到像是翅膀拍打著空氣的聲響,接著一團不明物體伴隨著密室里的霉味往她臉上撲了過來。
就算她再怎么冷靜,心跳也差點嚇到停擺,可是那樣的驚險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她整個人又被緊緊抱住,臉被壓進厚實的胸膛里。
“不怕不怕……”徐安揚背對著門口,懷里緊抱著她。
伍白梅腦袋被嚇空了三秒——對她來說是難得的三秒——接著她回過神,徐安揚臉頰貼在她耳邊,嘴里仍然“不怕不怕”地念著,密密實實的抱著她,實在是讓她忍不住想笑。
到底誰比較怕。壳扑o張的……
可是,那一瞬間,伍白梅腦海閃過兒時記憶的某個畫面,徐安揚的舉動反而讓她怔忡了。
她記得小時候和表姐到山上玩,在樹林里玩耍時也有過類似的一幕,一只野狗往她們撲過來。
當時表姐很害怕,而害怕時的直覺反應,就是抓著她擋在身前,自己往后逃得遠遠的……
或許每個人害怕時的反應不一樣吧?伍白梅這么想著,卻想起每次徐安揚這么抱著她,都是像這樣,用身體把她整個人抱緊,讓她靠在他胸口,用他的背擋在她與令他們心驚的未知之間。
就好像是……
伍白梅捏了自己一把,不讓那騷動心湖的漣漪繼續(xù)擴大。
別胡思亂想了!這家伙可是膽小如鼠的徐安揚呢!會抱她純粹是恐懼的反應罷了,才沒有別的原因。她這么想著,心跳卻有些紊亂。
這實在沒什么,女生害怕時不是也會抱緊身邊的人?
是這樣吧?因為她從沒害怕過,不曉得自己會有什么反應,但她決定忘掉剛才那無聊的想法。
“剛剛是蝙蝠吧?”
“大概吧。”徐安揚聲音還有些不穩(wěn),“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咬?”他的大掌貼上她的臉頰,接著向下滑至手臂,像是要確定她沒有缺一角少一塊似的。
“沒事。”伍白梅搖頭。
他終于放開雙手,轉身的同時依然把背擋在她和密室之間,拿著手電筒往里頭照了照。
“應該沒有了!彼环判牡卦陂T口探了探,再把手電筒往四面八方照了照。
還真的像電影里的場景咧!等下萬一看到什么藏寶箱或骷髏頭之類的,她相信自己也不會太訝異了。
只不過顯然她想像力還是太過豐富,徐安揚拿著手電筒的手在門口左邊的墻上摸索著。
下一秒,日光燈照亮慘淡的斗室。
這里果然是間儲藏室,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柜子,同樣也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wǎng)。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毙彀矒P慢吞吞的開口。
伍白梅看向他,見他又露出一臉無辜歉然的表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是剛剛才想起來的,不能怪我,那就是,鑰匙應該不是放在這里,而是放在頂樓的日光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