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勒伊特國際婚紗旗艦店”熱熱鬧鬧開幕之后,閔彩兒總算是放下了重擔,整個人感覺輕松不少。而且她和魏風討論過后,也決定暫!帮L采”幾個星期,最主要是為了再為“風采”招募新的工作伙伴。之前他們把全部心力放在開幕活動,“風采”的業務幾乎停擺,不過,在擴大經營之后,人員的需求相對也增加了。閔彩兒和魏風決定趁這兩星期加快腳步面試新人員,好讓“風采”的業務重新進入經營軌道,滿足更多新人婚禮的需求。
所以這幾天她可是清閑、快活得很。而在她空閑的這段時間,有一個人也相當愉快,因為之前她的忙碌完全剝奪了他們的相處時間。
這個人呢,正是杜爾尋的爺爺——杜柏松。
閔彩兒一空閑下來,陪伴他的時間自然變多了,尤其臺灣區的事業杜柏松早將它交給兒子管理,并不需要他特別費心。同時,當初來參加婚禮的杜家人也都已各自飛回工作崗位,只有杜柏松繼續留在臺灣。
而杜爾尋那雙最懂得生活的父母杜瑞揚和倪鳳,則是快快樂樂的環游臺灣去。
經常陪伴在杜柏松身邊,閔彩兒感覺杜柏松其實是個非常值得探究的人物。不單單指他豐富的人生經驗、商業知識,閔彩兒甚至感覺得出杜柏松其實心底埋藏了一股對家人的沉重感情,因為他總是肅著一張臉,所以杜家的子執輩都對他必恭必敬、唯唯諾諾。久而久之,杜柏松也就習慣用嚴格來包裝這一份關愛。
然而閔彩兒覺得他其實只是一個非常需要人關心的老人罷了。
而且,閔彩兒細心地發現,杜柏松似乎非常在意杜爾尋這個孫子,經常若有似無地向她打探杜爾尋的近況。而她也佯裝沒察覺他對自己包裝在嚴肅面目下的關愛,總是聊著聊著,就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到杜爾尋的近況上給老人家聽!即使杜柏松總是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同時,她也從杜柏松口中得知許多杜爾尋從前的事,包括杜爾尋曾在臺灣念完大學這件事。
閔彩兒總算知道杜爾尋為什么能夠到大學里兼職教課了。原來他就是那所學校畢業的。現在成了世界有名的勒伊特旗下首席設計師,那么能夠回母校教課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除此之外,魏風的寶貝妹妹魏嵐現在迷杜爾尋可是迷得不得了。每次上完杜爾尋的課,都會興致勃勃地跑來跟她分享“杜爾老師真是迷死人了”這件事。
其中幾次被魏風瞧見了,他饒富興味的眼神可讓閔彩兒覺得糗極。不過她可不讓魏風把這件事告訴魏嵐,否則小女生肯定又會更瘋狂了吧。
這個杜爾尋……到底有什么魔力?把魏嵐、還有她那一群同班女同學迷得團團轉。據魏嵐更正她的說法,是“人人為之瘋狂!”簡直跟崇拜偶像明星沒兩樣。
好吧,她承認他是有那么一點點魅力啦,尤其好幾次她和他四目相交的時候,她都能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跳到了喉嚨口那樣不受控制……可是,她明明已經過了像魏嵐那樣崇拜偶像的年紀啊!干什么看到杜爾尋還會口干舌燥呢?真是瘋了。
唉,這些奇怪的癥狀把她搞得神經緊張,尤其想到開幕活動隔天的情景,更是讓她臉紅心跳到一個極限了。
隔天當她頭痛欲裂地醒來,赫然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最困窘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她竟然像只八爪章魚似巴著面前的男人不放。
那個男人當然就是杜爾尋。
當時她受到太大的驚嚇,幾乎彈開他身上的同時,也驚動了淺眠的杜爾尋。他張開眼睛,她才看到他眼里布滿了血絲,想來是一夜都沒睡好。
“早!甭曇羯硢《紤,讓閔彩兒感到一陣口干舌燥。
“為什么……你……我……怎么會這樣?”天啊,她分不清頭痛是因為喝了酒宿醉還是因為看見眼前的景象。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似的,閔彩兒動作迅速的拉開棉被一看。看到棉被底下的自己仍然穿戴整齊時,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怎么?你怕你酒后亂性對我亂來嗎?”杜爾尋促狹地笑了,伸伸懶腰后猛然把她再圈回自己懷里。
“我好累,還沒睡夠!卑阉卜地納進懷里,杜爾尋輕柔地說著,吐出來的話像是咒語似的讓閔彩兒全身一陣輕顫,酥麻不已。
緊張而羞赧到一個難以承受的臨界點,閔彩兒完全忘了該怎么反應。
不過……一陣異樣的感覺從喉頭冒出。
昨天喝太多酒的報應總算開始了,她……好想吐!
“嘔……我想吐……”說完,閔彩兒幾乎是從他懷里跳起,只想直奔廁所。
“喂,那是門口,廁所是左邊那一間!”看著閔彩兒驚慌失措、又羞又氣的模樣,杜爾尋再次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
唉!都過去幾天了,閔彩兒只要一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困窘極了,也對自己脫軌的行為無法釋懷,耳邊似乎還縈繞著杜爾尋那毫不掩飾的笑聲。
而最令她感覺下自在的,卻是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對那一天被杜爾尋擁抱住的感覺念念不忘……天啊,發現自己有這種想法真是讓她羞到了極點啊。
“唉……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閔彩兒忍不住嘟起嘴低喃,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啊。
不過……這種感覺其實……老實說,好像也沒那么討厭……
唉,這就是她之所以煩躁的原因了吧?說起來又羞又氣,但又好像沒那么討厭啊。
“等會爺爺看到我這樣子,肯定又要笑我了……”杜柏松可是個精明的老人啊。好幾次她分神都被他抓個正著,最近這種狀況似乎愈來愈頻繁了。
對了!提到杜柏松,閔彩兒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頭看了看掛鐘。
差點忘了跟爺爺約好下西洋棋了。不過,看看時間,爺爺也該來啦,他可是超準時的老人呢。
說時遲、那時快,門鈴在此時準時地響了起來。
然而,不同于以往,今天的門鈴聲顯得又急又長,好像在催促什么似的連續響個不停。
“好啦……來了、來了,才說您今天怎么慢了呢。”閔彩兒微笑地朝門外大喊,小跑步出客廳、穿過門外的小花園,準備為杜柏松開門。
然而門一拉開,閔彩兒卻發現站在外邊的人并不是和她約好要下棋的杜柏松。
“少……少夫人……”門外的人顯然是急胞過來的,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
“桂嫂,你怎么啦?急成這樣!闭驹陂T外的是一個年約五十歲的中年婦人,正是平時負責管理主屋一切細節的管家,也可以說杜柏松在臺灣的生活起居都是她在照料。
“少夫人,不好了!”桂嫂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雙手緊緊抓住閔彩兒!皠倓偫蠣斪訙蕚湟鲩T找您,可在出門的時候卻突然砰一聲昏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小張剛剛緊急幫老爺子急救,也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現在應該快到了!我……我就趕緊跑來找您一塊去醫院!”
“什么……”心咚地一聲響起了巨雷!翱!我跟你到醫院……快!”閔彩兒拉著桂嫂就往主屋方向沖。
邊跑,閔彩兒不忘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聯絡杜爾尋!快……可是,他在哪兒?家里?學校?
杜瑞揚和倪鳳這會又不在臺北……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
杜爾尋……快接電話、快接電話!閔彩兒感覺自己完全慌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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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爾尋匆匆趕到醫院手術房外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足無措的閔彩兒,她身邊還站著淚流滿面的桂嫂、焦慮的司機小張。
剛才他在學校上課,課上到一半,突然被行政人員打斷,接到的就是這個消息。
杜爾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必須冷靜,然而他卻沒發現目己吐出來的話竟帶著微微顫抖!安蕛海瑺敔斈?”
“杜爾尋……”閔彩兒總算是看見他了,仿佛等了一生一世那般漫長。
“少爺……”桂嫂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爺爺怎么了?”順著閔彩兒的視線,杜爾尋望向手術房外的螢幕。
杜柏松手術中
“怎么發生的?”
“本來一切好好的,誰知就在老爺子高高興興要出門找少夫人下棋的時候,突然在門口就倒下去了……”想起剛才老爺子昏倒的畫面,桂嫂仍顯得驚魂未定。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杜爾尋顯得有些茫然。一向比誰都堅強剛毅的杜柏松怎么可能會說倒就倒7
“剛才醫生說是腦血管破裂,必須馬上送開刀房,必須請家屬簽名,我……我找不到你,只好簽了……”閔彩兒的聲音哽咽,為了自己幫不上任何忙而自責著。
“嗯,你做得很好、做得很好……”杜爾尋伸出雙手將閔彩兒抱進胸前低喃著,說出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慰閔彩兒還是自己。
碰觸到杜爾尋溫暖的胸膛,閔彩兒的淚水終于決堤,雖強忍著不哭出聲音,卻忍不住嗚咽。
“別擔心,爺爺會沒事的……”杜爾尋再用力抱緊她。
會沒事的,因為他是杜柏松啊。那個堅強又固執冷酷的商人,怎么可能因為一點點小病小痛就被打倒!他們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他怎么可以就這樣倒下……他還在等杜柏松為他這幾年來對他的嚴苛和冷漠道歉啊,他怎么可以就這樣倒下……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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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完腦部手術之后,杜柏松當天就直接轉入腦部外科加護病房。剛開完刀,主治醫生曾與杜爾尋有過深談,說明杜柏松手術一切順利,還好及時送醫,所以出血狀況已經完全排除了。這一次會發病,最主要是因為高血壓癥狀引起腦血管破裂,也就是俗稱的“中風”。
杜爾尋著急地問主治醫生,既然手術順利,為什么杜柏松卻仍然沒醒?而且還必須住在加護病房里?
主治醫生耐心解釋這是因為通常動了腦部手術的病人不一定會馬上蘇醒,一般都要住進加護病房里觀察,等到醒來后狀況一切穩定,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了。
今天是杜柏松住在加護病房的第二天了,松了口氣之后的杜爾尋卻有些恍神,呆坐在加護病房外,鮮少開口說話。
閔彩兒提了早餐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個模樣的杜爾尋。
經過一天的調整之后,她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不少,尤其在聽見杜柏松安然無恙后,她的精神總算回來了。
“杜爾尋,你吃點東西吧。”閔彩兒站在他面前,語調輕快,希望能讓杜爾尋放輕松些!拔屹I了豆漿和米漿喔,還有蛋餅、饅頭、包子……
好好吃喔。”
坐在椅子上的杜爾尋忽然一把抱住閔彩兒,整張臉貼著她的腹部。
“怎么啦?爺爺沒事啦,醫生說他現在只是在觀察而已啊!遍h彩兒微笑,像安撫小孩似的伸手輕撫他的頭。
“唔唔……”杜爾尋悶哼。
“別擔心,爺爺沒事了啊。而且你爸媽已經在樓下了,他們馬上就會上來!弊蛱煲估锼高^層層管道總算是聯系上人正在臺東游山玩水的杜瑞揚夫妻;接到消息后,他們連忙從臺東趕回臺北。
說人人到,杜瑞揚和倪鳳急促的腳步聲從加護病房外的長廊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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