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非常保護妻女,不讓妻女對外公開露面的邵逸夫,準備嫁女兒的消息傳開來。
邵逸夫一反往常低調(diào),廣發(fā)喜帖席開一百五十二桌,且公開表示婉謝賓客禮金,幾乎商業(yè)界有頭有臉、叫得出名號的,都收到了邵逸夫發(fā)的喜帖。
經(jīng)營澄舍連鎖飯店集團的季家理所當然也收到了喜帖,喜帖是發(fā)給季東文父親季漢升全家福。
林茹蕓收到喜帖這天,心情不錯,能在邵逸夫的賓客名單上也是另一種身分地位的象征。她打開喜帖里頭的婚紗照,新郎新娘的照片與一般中規(guī)中矩的婚紗照不太一樣。
新娘側(cè)著臉,穿了一襲粉藕色禮服,一腳踩在沙發(fā)上像個高傲的女王,一手拉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新郎領帶,另一手則模樣囂張叉在腰間,居高臨下,睥睨著手拿寶藍色滅布戒指盒、仰頭看她的新郎……
單膝下跪的新郎,神情慎重地捧著戒指盒,彷佛正對著模樣很高傲的新娘求婚。
林茹蕓看著了婚紗照,搖搖頭不怎么認同的想,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愛搞怪……居然不拍正面,擺出的高傲姿勢像是在昭告世人,有錢有勢的新娘子,誰都惹不起!
不過也是啦……既然是身價百億大企業(yè)家的獨生女,確實有錢有勢到尋常人惹不起。
林茹蕓酸溜溜的想。
不過……這新娘怎么側(cè)臉看起來很眼熟?
這時季東文剛好回家,晚點他還有應酬,只是趕回來換套衣服,就見母親在客廳,手里拿著喜帖。
林茹蕓看到剛回家的兒子,揚了揚手里的喜帖說:「邵家的喜帖,最近跟幾個好朋友打牌,大家都在聊有沒有收到邵逸夫千金的喜帖,我們家也收到了!共痪们傲秩闶|才在心里酸溜溜的評論照片,現(xiàn)在卻喜孜孜的對兒子說。
季東文走了過去,拿起喜帖,看到婚紗照……笑了。
沒想到,邵一棻拍婚紗照,是選擇將隱藏的犀利特質(zhì)拍出來。
鏡頭前的她很有女王架式,跟他認識的邵一棻差很多。
但……依舊那么亮眼!
季東文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心里還是很惋惜與邵一棻錯過。
「婚宴在禮拜天晚上,你可以一起去吧?」林茹蕓問。
季東文望著母親,一瞬間有很多話想出口,卻又覺得沒意思……這畢竟是自己的媽媽。一會兒,他淡淡問了句,「你不覺得新娘很眼熟嗎?」
林茹蕓沒多想,附和,「是啊,剛剛一看也覺得有點眼熟……」
季東文嘆氣,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上樓去換衣服了。
婚宴這一天,賓客如云。身為新郎的孟辰陽春風滿面,在宴會廳外頭招呼賓客,偶爾聽賓客看著婚紗照三兩句碎語:果然要娶大企業(yè)家的獨生女不容易啊,連拍婚紗照都要姿態(tài)卑微……
那些賓客低聲碎語,以為沒有人聽見,但孟辰陽完全不在乎,他讓懷孕的邵一棻單膝下跪求婚一事,這婚紗照是他無言的補償,他寧愿世人以為他愛邵一棻愛得卑微。
不過,那也是事實啊!
在邵一棻開竅以前,他確實愛得很隱匿、很卑微。
邵逸夫也陪在一旁招呼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很多賓客是沖著邵逸夫的面子而來。
孟辰陽今天心情特別好,他得到夢寐以求的女人、得到與那女人廝守一生的法律許可權(quán),他難得熱情又親切,臉上的微笑始終不間斷,招呼著每一位到場賓客。
季家夫婦與季東文相偕來到宴會廳外,孟辰陽臉上的笑容打了折扣,季東文倒是十分大方率先出口對他說了一聲,「恭喜!
一旁的林茹蕓卻是瞪大了眼,無禮指著孟辰陽說:「你……」她可沒忘記甜點店里,這位先生的犀利言詞。
林茹蕓平時不愛看新聞,閑暇只會與幾個夫人打麻將、買名牌包,對于今日大婚的新人壓根沒了解,自從收到喜帖后,只知道是邵逸夫的女兒要結(jié)婚,其他就沒再注意,連新郎是誰也沒看。
因此現(xiàn)在她實在太過震驚了,她轉(zhuǎn)頭盯著一旁宴會廳外大型的婚紗照,跟喜帖的婚紗照一模一樣,是邵一棻拎著孟辰陽的領帶,很有女王架式那一張……
林茹蕓來回看著孟辰陽與婚紗照,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她覺得婚紗照片里的新娘很眼熟了。
她在這當下,才震驚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
邵一棻是邵逸夫的女兒!
林茹蕓朝兒子望,季東文沒多說什么,將母親指著孟辰陽的手拉了下來,略帶歉意對孟辰陽說:「不好意思,我們先進去找位子坐!
一旁的邵逸夫?qū)炯曳驄D顯得特別熱情,對季家夫婦說:「棻棻說,她與令公子是好朋友,但我與季先生、季夫人平日沒有多少往來,寄喜帖前很擔心貿(mào)然發(fā)喜帖太唐突。沒想到你們愿意撥冗來參加小女喜宴,真是太感謝了!股垡莘虻,親自領著三人往已經(jīng)排定好的位置去。
林茹蕓恍恍惚惚的,看著宴會廳前臺的大型投影布幕,投影著外面那一張婚紗照……
領著三人坐定后,邵逸夫像是突然想起似的,他望著季東文說:「對了,有件事要跟季先生說聲抱歉,今年我公司集團員工旅游,原本預定包下整棟澄舍臺中日月潭分館四天三夜。
「不過前幾天我偶然知道福委會那邊有個主管,家里也經(jīng)營飯店,我一向照顧自己人,希望員工在我公司做得開心。所以我前幾天知道主管家里是經(jīng)營飯店后,就擅自作主讓福委會取消員工旅游在澄舍日月潭分館的預定,改去我公司主管家里經(jīng)營的飯店。真的很不好意思!
邵逸夫說得合情合理,季東文在心里苦笑,這大概是邵逸夫最客氣的教訓了……
林茹蕓意識到邵一棻是邵逸夫的獨生女兒后,內(nèi)心懊悔不已,現(xiàn)在又聽到邵逸夫這樣一說,她心下也有幾分了然了。
這是在教訓他們呢!
「以后有機會,我們再合作。不好意思,我還得去招呼其他人。」邵逸夫充滿歉意說完,拍拍季東文的肩后,離開了。
林茹蕓見邵逸夫離開后,萬分氣惱的問:「你知道一棻是邵逸夫的女兒嗎?你不是告訴我們,她媽媽是學校老師,她爸爸在大公司工作?」
「我并不知道一棻是邵逸夫的女兒,那些都是一棻告訴我的。但……其實一棻說的也沒有錯,她媽媽確實是老師,邵夫人是臺大中文系教授,她父親也確實是在大公司上班。難道不是嗎?」季東文的語氣很平靜,面對母親的不平靜、父親的沉默不語、邵逸夫的小小教訓……他幾乎沒太多情緒起伏。
季東文只是怔怔望著那張新娘姿勢很囂張、眼神很犀利的漂亮婚紗照,心里暗暗羨慕著孟辰陽……能娶到這么一個「剛?cè)岵沟呐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