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酒醉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更何況這個喝醉酒的人還是跆拳高手,你認為,當你用八爪章魚似的姿勢捆綁住我,我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嗎?」白豐強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只有唇邊淡淡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愉快。
兩人在床上爭執不休,完全沒注意到門外的腳步聲。
「小強呀,你還不起床,你今天不是還要去打工嗎?你——」白叔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打了開來。
然后,時間像是停格了般,房內房外的人都愣住了。
白叔愣愣的看著那個胸前抱著薄被、卻露出一大片光潔背部的藍家小妞;而藍慧文只能傻在床上,小嘴微張,完全喪失反應。
只有白豐強最鎮定,一把將藍慧文拉入懷里,還一手將她身上的薄被拉高,裹住她的背,以免春光繼續外泄。
然后,白豐強這才緩緩開口:「爸,麻煩你先出去,順便把房門關上!
白叔回了神,暴跳了起來!改恪,你這個死小孩!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對慧文做了什么?」
這被抓奸在床的戲碼,藍慧文經?磩e人上演,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有當上女主角的一天。
每次看到女主角在床上抱著被子一臉慌張、無措的模樣,她就會在心里暗罵,怎么會有笨到偷吃被抓到的人!
看來她自己也沒多聰明,她根本就是活該,干什么要跟白豐強回家,這下臉丟大了。
「爸,你可不可以先出去?」白豐強忍不住咬牙怒吼。
「為什么我要先出去?」白叔回吼!改闶遣皇怯窒胍鍪裁?」
「爸,你不出去,我和文子要怎么穿衣服?」
白豐強的話讓白叔的臉色在暴怒中有著微紅,讓藍慧文只能垂低著頭,完全沒臉見人。
「你……,我就看你要怎么跟我和你藍姨交代!」白叔只好轉過身去,重重的踩著腳步下樓。
「你可以放手了吧?」藍慧文一把推開白豐強,手仍抓緊胸前的薄被。
白豐強順勢放開她的手,沒有多加為難。
「你怎么沒有鎖房門?這下該怎么辦?我的臉丟大了,我要怎么面對其他的人!顾{慧文哭喪著一張臉。
他也很懊惱!肝冶緛硪ニ腋绲姆块g,是你把我拉回來,所以,我就忘了要鎖房門。」被情欲沖昏了頭,有誰會記住要鎖房門這件事。
「那怎么辦?」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笇α耍胰デ蟀资,要他絕對不要張揚出去!
「跟我在一起,你覺得很丟臉?」白豐強看著她那副急于撇清的樣子,心情從天堂墜落了地獄。
「當然呀!我才跟品謙分手,結果就被白叔撞見我跟你在床上,萬一要是被別人知道,我不就變成水性揚花、不三不四、見異思遷的壞女人了!」
「所以,你只是怕壞了自己的名聲?不是因為你討厭我?」這點很重要,他懷抱著希望,等著從她嘴里說出答案。
「我……,我是討厭你呀,你這個臭小鬼,為什么我會一再的栽在你手里?為什么我不是跟品謙上床,卻是跟你上床?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她裹著薄被跳下床,撿起一地的衣服,逃進了浴室。
她當然要否認到底。剛剛這個臭小強可是一直在酸她,她就算不討厭他,也不能表現出來,那可是攸關她的面子呀!
親口聽見她說討厭他,他的心比想像中還要痛!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她的感覺變了?
十八歲那年,她溫柔呵護他的情傷,跟她發生了第一次關系之后,就在他心里留下永無法抹滅的痕跡。
只是,她心里的男人是白品謙、她愛的男人也是白品謙,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他這個毛頭小弟弟!
***
藍慧文手足無措、一臉尷尬的看著已經一頭華發的白叔。
「白叔,我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說,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包括我媽媽。」
白叔四十歲才娶妻,現在都快要是七十歲的老人了,罵起人來聲音卻依舊宏亮!改氵@個臭小子!你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來?慧文是你哥的女朋友,你怎么可以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白叔氣到聲音一抖一抖的,兩手還不停揮舞著。
白豐強連辯解都沒有,站得直挺挺,乖乖挨罵。
「白叔,我已經跟品謙分手了,這件事情不能怪小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喝太多的。」沒遇過這么難堪的事,藍慧文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拚命維護白豐強。
白叔隨手拿起一支球棒!改氵@個臭小子!長大翅膀硬了!很久沒被我揍了是嗎?還是以為我已經管不動你了?」
說著,就要往白豐強身上招呼下去!赴资!」藍慧文飛快地擋在白豐強面前,緊急搶下球棒。
「慧文,你讓開,讓我打死這個混帳東西!」
「白叔!」
只是,她的一張苦瓜臉,看在白叔眼里,卻認定了她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慧文,你就是這么好,到現在還替這臭小子說話,你放心,白叔替你作主,一定讓小強負起責任!
她傻傻地問:「要他負什么責任?」
「娶你呀!我去跟你媽媽提親,我一定讓小強把你娶進門來!拱资逭f得義憤填膺。
她嚇得猛搖頭。「白叔,不行啦,小強又不喜歡我,我不能嫁給小強,你別開玩笑了!
「那他喜歡的是誰?」白叔氣憤地問。
「反正小強心里有別的女人嘛。」
白叔越聽越火,一把拉開藍慧文,一棒就往白豐強的背打下去,白豐強站得直挺挺,乖乖挨下這一棍。
「白叔!你別打了!」
藍慧文急急喊著,無奈白叔打紅了眼,一棒一棒落下,發出砰砰砰的聲響。見白豐強連閃都沒閃,她在不得已之下,只好一把拉開白豐強。
白叔一棒落空,喘著大氣!杆佬∽樱∠矚g別的女人,居然敢對慧文做這種事!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打死!」
白豐強臉色暴紅,雙拳緊握,不吭一聲,極力忍住父親的責罵。
「白叔,你打死小強又有什么用?這件事情……」藍慧文哽咽,不知是為自己難堪的處境,還是為白豐強被打?反正她也厘不清這悲傷的眼淚究竟是怎么回事。
「慧文,不管這小子喜歡誰,我都會讓他娶你的,你別難過了!拱资迮牧伺男馗,用力保證。
「白叔,我跟小強是不可能結婚的!」藍慧文用力大叫。
白豐強臉色僵硬地看著她的拒絕,唇角勾了勾,嘲諷似的說:「爸,你別再說了,文子不會嫁給我的!
「你給我閉嘴!」白叔大喝一聲。「你要是男子漢,就一定要對慧文負起責任來!否則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白叔,我不要他負責,他又憑什么負責?」藍慧文定下心,腦袋轟隆隆響之際,迸出了一道清明的光芒!感娺這么小,連當兵都還沒有,也還沒有開始工作賺錢,他是沒辦法養我的。白叔,這樣他要怎么對我負責?」
白豐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藍慧文句句說中重點,這是事實,他憑什么生氣?可是他卻氣得胸口幾乎要爆炸!
白叔立刻換上一張慈祥和藹的臉,對著藍慧文說:「你聽白叔說,俗話說得好,先成家再立業,只要小強結了婚,就一定會負起責任。況且,你不用怕,白叔不會虧待你,至少白叔還有一些老本!
「白叔,我不是小女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不會要小強負責,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說!
藍慧文無法再繼續待下去,轉身逃離了白家。只是——。
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
事實上,也才不過隱瞞了三天,白叔就忍不住跟藍姨懺侮,說都是他教子無方,才會毀了藍慧文的清白。
這下事情大條了,連帶的,白品謙和藍慧真也都知道了。
藍慧文無顏面對母親及妹妹的質問,明明愛的是白品謙,為何卻跟白豐強上床?一向以正義戚深植人心的她,變成了劈腿不忠的壞女人。
而白品謙為了這件事,兄弟之間反目成仇。
「原來你是為了小強才跟我分手的?」
白品謙直接來到藍慧文的房間,親口質問這件事。
兩人分手月余,白品謙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明明藍慧文愛戀他這么多年,為什么說分手就分手?原來事實是如此的不堪。
「不是的!顾{慧文否認得有些心虛。
「我明白了。如果你喜歡的是小強,你大可明說,那我會祝福你!乖捳f得肯定,語氣卻是異常酸澀。
「我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生的,我……」她只能厚顏解釋,她從來不想對白品謙說謊,沒想到謊言還是得存在于她跟他之問!付脊治也缓!
「你的自制力很好,就算喝再多酒,也不會行為失控。」言下之意,白品謙就是不相信她的說詞。
「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劈腿,我真的沒有!我跟你交往時,是全心全意的,我真的是一時不小心!顾{慧文雙眼起了水霧,一遇到白品謙,她好像就有掉下完的眼淚。
白品謙沉著一張臉。就算他再有風度,還是很難諒解這樣的事。「難道是小強強迫了你?」
「不是的!不是的,是……唉呀,我真的不知道,他沒有強迫我,是我酒喝太多,我也愿意的!
「所以,小強也喝酒了?」
「他……」她說不出來。
「還是,小強喜歡你?」白品謙像是法官,抽絲剝繭的想知事情的真相。
藍慧文急著解釋:「不是的!小強喜歡的是唐姿辰,我和他真的只是一時失控!
「慧文,再怎么樣,你也不該在和我分手沒多久就跟小強上床,你要我怎么想?你知不知道這對我的傷害很大?」
「對不起。」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抹去已經造成的事實。
「你認為別人會怎么看我?你跟誰在一起都沒關系,偏偏你是跟小強在一起。」白品謙話說得既苦悶又痛心!肝业呐笥岩魄閯e戀,喜歡上自己的弟弟,或者說,我的女朋友是被自己的弟弟搶走!
「對不起,請你相信我,小強小我三歲,我從小就把他當弟弟看,我們兩個真的是喝醉了,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顾^不敢承認是因為白豐強的存在,她才會跟白品謙提分手。
白品謙冷冷地看著她,心中有著算計,他緩緩說:
「慧文,那我要你的承諾和保證!
「什么承諾和保證?」她下懂。
「我要你保證,以后絕對不會跟小強在一起!怪挥羞@樣,才能稍稍減輕他當下的這口怨氣。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跟小強在一起!顾B忙點頭。
「我還要你承諾,永遠都不會嫁給小強!篃o論如何,他都要讓那個目無兄長的白豐強吃盡苦頭。
「我想以警察為一生的職志,沒有家累、沒有牽絆,這樣才能無后顧之憂的打擊犯罪!顾钌钗艘豢陂L氣,這才說:「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嫁給小強的!
傷害到白品謙,是她始料未及和最不愿意看見的事,連她都無法原諒自己了,所以,她愿意在這一刻立下對白品謙的承諾及保證。
她跟白豐強之間那股曖昧不明的情愫,就算已經萌芽滋長,也只能再埋回最深的心底,永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