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熱鬧的活動,兩人心情愉快,邊聊天邊走回王家。
這是自年少之后,王雋又拾回參與建醮慶典的單純歡樂心情,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她在身邊。
這也是第一次,他對負責建醮慶典,將場面辦得熱鬧隆重的父親,感到與有榮焉。
胡瑞茵首次參加建醮慶典,比她想象中還要熱鬧有趣,全因有他作陪。
回到王家,她和王雋互道晚安,王雋朝二樓自己房間走去,她則是到三樓的和室。
稍后,她拿著換洗衣物走往三樓的浴室,打算洗個澡后就寢,這才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項鏈不見了。
她匆匆折回和室,到處尋找,還把已經(jīng)鋪好的床墊翻開來,但還是沒有找到。
是晚飯后出去弄丟的?
她記得前往河邊放水燈時,風吹亂了頭發(fā),她伸手撥頭發(fā)時還有摸到頸上的鏈子……所以是在放完水燈返回的途中掉的?
她仔細回想推敲,從行李袋中翻出一支手電筒,打算出去沿路找找看。
那條向日葵項鏈并不貴重,是王雋某次與艾微兒出游,順便買給她的小禮物。
那時收到,她雖然喜歡,但是并沒有戴上,只是收進化妝桌的抽屜里。
直到某一日,她不經(jīng)意又拿出來審視便戴上了,之后就一直戴著。
若在之前不小心掉了,她也許不會急著尋找,可是現(xiàn)在察覺了對他的感情,這條項鏈的重要性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人在二樓的王雋聽到腳步聲,這個時間母親已經(jīng)睡了,所以只有可能是……他連忙起身步出房間,果真見到胡瑞茵躡手躡腳下樓,接著開門出去。
半夜三更,她對這里又不熟,是要去哪里?他詫異她的古怪行為,悄悄跟在她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見她拿著手電筒東照西照,似是在尋找什么。
奇怪,她要找東西,怎么不跟他說一聲?他可以幫忙一起找啊!
看她越走越遠,一路朝廟的廣場走去,他快步追上前,喊住了她。
身后突然傳來叫喚聲,教專注盯著地上找東西的胡瑞茵嚇了一跳。
「你跑出來找什么?害怕還一個人出來?」王雋朝她走近,他這次并非刻意要嚇她。
「呃?我……沒害怕。」她沒想到他會跟來,有些尷尬!傅袅艘粋東西,出來找找看。」
「什么東西?」
「嗯,不是很重要,想說隨便找看看,找不到就算了!顾粫r不好坦承要找的飾物。
「不重要還特地摸黑出來找?」王雋微揚了下眉,有意試探。
「就……一只耳環(huán),因為我還滿喜歡的,就出來找找,看能否找到。」她隨口掰個謊。
若向他坦言她急著找的是他隨意買回送她的項鏈,她會覺得很窘迫。
「耳環(huán)嗎?我倒是撿到一條項鏈!雇蹼h一手插在褲袋里,故作若有所思。
「欸?你有撿到項鏈!在哪里撿到的?」胡瑞茵張大眼,急切追問道。
「一條有著向日葵墜飾的銀制項鏈,但你掉的是耳環(huán),看來這條項鏈不是你的了!雇蹼h從口袋掏出一條項鏈,朝神情羞窘的她笑道。
先前,當他們放完水燈要離開時,他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地上有個閃亮飾物,疑似是從她身上掉落的,他便彎身拾起。
一看清項鏈造型,他不免詫異,那與他曾送她的項鏈相同,沒想到她會將這條項鏈載在身上。
他本打算直接還給她,卻又想知道她若是發(fā)現(xiàn)項鏈不見了會有什么反應。
他還是想著,如果她開口問他,他就會欣然還給她,沒料她竟是半夜悄悄地出來尋找。
一確認她要找的東西,他心緒一陣激動。
她如此看重這條項鏈,便代表如今她心中對他的重視程度。
「這條項鏈是我掉的,還我。」
胡瑞茵伸手一拿,王雋卻舉高手臂,幼稚的故意不給她。
「你——」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茵茵,你這么喜歡這條項鏈?」他借機要問明她對他的心意。
她俏臉赧熱,更加羞窘。
她轉身,抬腿要走人,不跟他搶了。
「怎么?生氣了?」王雋隨即擋在她身前,「不鬧你,還你就是!顾肿煨﹂_懷,俊容滿是春風得意。
她即使沒有明說,他也已經(jīng)清楚她對他的情意,比他以為的更深厚。
「我替你戴上!顾拖骂^,解開項鏈,一手撥開她后頸的發(fā)絲,親自替她戴上這條不值錢卻別具意義的項鏈。
胡瑞茵因他溫柔舉動,一顆心快跳著,粉頰上的紅暈似乎更深了。
「茵茵,我現(xiàn)在更覺得你像向日葵,能照亮我的心!雇蹼h聲音低柔,向她傾吐甜蜜情話。
她抬眼望著他,心頭如小鹿亂撞。
他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她嚇了一跳,卻沒推開他,任由他加深這個吻,吻得她身心熱燙起來。
廣場這方,忙到深夜的王父,正步出宮廟打算回家,驚見夜深人靜,竟有對年輕男女在這里擁吻。
他不免皺眉又揺頭,考慮著要不要上前勸告一番,畢竟在這里做這種事可是褻瀆神明。
可他才稍微靠近,倐地瞪大眼。
眼前這「傷風敗俗」,不,是太過浪漫熱情的男人,竟是自己的小兒子!而被他緊擁在懷的女性,就是他帶來的胡瑞茵。
嘖嘖!這下子他這個做父親的,還真不知道是不是要棒打鴛鴦?
他就猜想小兒子跟胡瑞茵之間一定不單純,沒想到這么快就看到真相。
如果小兒子在這里擁抱的是穿著曝露、浮華妖冶的女人,他一定會上前拆散,但對象是他一眼就喜歡的胡瑞茵,他很希望她跟小兒子能有好結果。
他假裝沒看到,轉而朝回家方向走去。
明天,再與妻子好好聊八卦。
胡瑞茵從王雋老家回來后,因那一夜的那個吻,以為兩人的關系已改變,即使他沒開口要求交往,她也認為兩人順理成章地成為男女朋友。
未料幾天后,他編的一部偶像劇順利殺青舉辦慶功宴,她卻見到他被一個穿著低胸禮服的新人女星糾纏。
過去看過他與太多女人鶯鶯燕燕,她皆理性視之,但如今,她輕易就吃味生惱,只因聽到那年輕女星問他目前有沒有女朋友,他竟笑笑的否認。
對方直接大膽地貼著他,胸前兩個渾圓都快蹦出來,而王雋一雙眼也大方吃著冰淇淋!
長相甜美、身材惹火的尤馨馨笑盈盈又問,她有沒有機會當他的女友候選人?王雋也只是笑而不答。
但胡瑞茵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拒絕尤馨馨的示好,是因為他在生悶氣。
今晩,胡瑞茵丟著他不管,只顧著與一干工作人員干杯,甚至熱絡的跟幾個贊助商老板敬酒交際。
他漫不經(jīng)心被主動示好的尤馨馨調戲,一雙美眸卻追逐她身影,見她被人灌酒,一口氣就豪邁飲完杯中酒液,他眉頭一皺,更覺不滿。
他拉開搭上他肩頭的藕臂,不理會花枝招屏的新人女星,邁大步朝她走去。
「方總,這次真謝謝貴公司大力贊助,我們王編劇又寫了一部好劇,預計年初選角后就開拍,還請貴公司繼續(xù)相挺!购鹨鸪杲迨、微禿頭的方總笑盈盈地敬酒。
「當然,當然。貴電視臺王牌編劇寫的戲劇可是收視率保證,能成為贊助商,是敝公司的榮幸!狗娇偪吞椎暮呛切Γ讣由嫌心氵@位美麗干練的經(jīng)紀人做公關,我一定向公司再爭取贊助機會!顾恢淮笳拼钌纤珙^輕拍了下,對她頗為贊賞。
胡瑞茵沒有閃躲,落落大方地與方總又笑談幾句,舉杯再向對方致意。
王雋見狀,涌起一把無名火。
平時穿著中規(guī)中矩的她,冬天時更是長袖長褲包緊緊,可今晚她身穿一襲黑色削肩晚禮服,增添無比韻味和魅力。
雖非首次見她在慶功宴上穿晚禮服,但過去他沒特別感覺,今晚乍見,不由得驚黯,感覺她從頭到腳都很不一樣,令他很想一親芳澤。
不料她卻沒待在他身邊,忽略這場慶功宴最重要的主角,一再對其它男人賣笑,連被對方吃豆腐都還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別再喝了!」他跨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再被方總灌酒。胡瑞茵詫異王雋突來的舉動,方總也是一臉錯愕。
「怎么了?」她愣愣地問道。
「過來!雇蹼h一把將她拉離方總數(shù)步距離。
胡瑞茵只能回頭匆匆向方總表示歉意,被他拉到角落后,她馬上問道:「剛才你不是跟那個人氣新人尤馨馨談得很開心,怎么馬上變臉?」
「你才是,被人吃豆腐,還笑得那么高興!」王雋打翻醋壇子,口氣很神,大掌刻意撫上她方才被那色瞇瞇方總摸過的肩頭。
「你胡說什么?方總才不是那種人。」她撥開他的手,微惱的瞠視他。
他的行徑才是刻意吃她豆腐!
「我是為了爭取戲劇贊助做應酬,哪像你,一副陶醉享受美人恩!顾恼Z氣也難掩一股酸意。
「那種賣弄風騷的工作輪不到你出面,那是公關部要應付的!顾@么做根本越職了。
「我還不是為了幫你。」胡瑞茵氣惱他的無理取鬧。
原本身為編劇經(jīng)紀人的她,工作范圍確實不包括與贊助商接洽,是有一回,他編的劇本,開拍經(jīng)費有些吃緊,無法讓演員到國外出外景,不希望降低他期望拍出的成果,她于是自告奮勇尋找其它贊助商,在她殷勤奔走游說下,得到更多贊助商挹注,有了足夠經(jīng)費,拍出更唯美浪漫戲劇,且拿下高收視率。
那之后,她便自動自發(fā)與一干贊助商接洽,洪部長也很贊許她的交際能力。
為了他,她不介意增加工作量,她辛勞付出,他沒有感激就算了,現(xiàn)下竟還惡言批判,令她難以忍受。
「我是用腦袋寫劇本,不需要靠你賣笑!雇蹼h氣惱地道。
過去,他欣然接受她的協(xié)助,對她的付出也感激在心,可今晚,見她跟不同男人談笑風生,一再干杯,他就是覺扎眼,內心不爽快。
「你——莫名其妙!」胡瑞茵對失常的他更氣惱,但礙于場合,旁邊已有人朝他們注目,她只能壓下火氣,不再理會他。
她轉身,要朝方總所在走去,王雋打算將她帶離會場,偏偏這時允馨警又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