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平哥坐進駕駛座,急著想要開車離開時,梁惟喬突然走到他的車窗旁邊,讓他嚇了一跳,他只能故作鎮定的問:「你、你要做什么?」
「這位大哥,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跟你說,這件事和瑤瑤沒有關系,你們要找事就來找我,我叫梁惟喬,住在羅地主家的兇宅。」
「好,我知道了!蛊礁缪杆匍_車離去。
接著梁惟喬只是朝賴明瑤看了一眼,就轉身走向她停放在前面的自行車,完全沒有理會劉家的人,她剛剛會出手,和劉家人無關。
賴明瑤小跑步過來,「大姊頭,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只是希望你下次不要再這么沖動行事、多管閑事,他們幾個是流氓,真對你下手的話,你很有可能會受傷!沽何﹩陶f。
「我其實也是因為看到你站在旁邊,才會這么做的!官嚸鳜幚蠈嵳姓J了,她又不傻,怎么敢跟大流氓嗆聲!覆贿^,你不覺得文瑜很可憐嗎?她的幾個姊姊都被逼著去酒店上班還債了!
梁惟喬望向劉文瑜,從剛剛到現在,她除了哭就是哭,一直哭能解決所有的問題?至于劉氏夫妻,這世上寵愛兒子的父母何其多,他們不過是其中一對把兒子給寵壞的雙親罷了。
既然一開始她便決定不管,那么現在也是。
「可憐?我并不覺得她可憐,她爸媽都要把她給『賣掉』了,她為什么不離開?如果她決定做個聽話的乖女兒,那么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何來可憐?」梁惟喬的語氣有些冷淡,也許因為她是個孤兒,不太了解所謂的親情羈絆是怎么一回事,不過既是對方自己的選擇,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最后她沒有多理會賴明瑤便離開了,那些人現在找她麻煩,她無所謂,但若是她離開臺灣,他們找賴明瑤麻煩呢?看來下次得要賴明瑤別再叫她大姊頭,她不想賴明瑤日后遇到麻煩。
晚上八點多,梁惟喬在面店吃完晚餐后,騎自行車去面包店,打算買白吐司當明天的早餐。
五十多歲的老板娘站在收銀臺前和前來買面包的黃姓婦人聊天,她們一見到梁惟喬,皆是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梁惟喬當然發現自己被注視了,她不在意,拿了半條白吐司到收銀臺結賬。
老板娘收了梁惟喬遞過來的一百元,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之前你跟那個陪酒的珊珊一起來買面包,聽說你跟她是好姊妹,以前都在臺中的大酒店上班,是真的嗎?」
旁邊的黃姓婦人聽到老板娘這么問之后,也跟著八卦起來,「聽說你很早便沒有父母了,從小就是個孤兒,是嗎?」
梁惟喬的臉色有些陰沉,成為學校的約聘人員,她在填寫個人資料時,父母親的欄位都是空白的,張主任問過她,她很實在的說自己從小在育幼院長大,之后人事部主任又問了她一次,后來有不少老師都知道她是孤兒,只是她沒想到現在連校外的人也知道這件事。
突然,一個高個兒男人一個箭步走向收銀臺,「她只是來買吐司,不是來讓你們審問的!
孫易凡的突然出現,讓老板娘和黃姓婦人,甚至是梁惟喬都很驚訝。
從柜臺上拿回梁惟喬的一百元,他道:「我們不買了,喬,我們走,還有,請你們記住,誰都沒有資格去批評任何人。」他牽起梁惟喬的手,準備帶她離開。
面包店老板娘這時才反應過來,喊著,「孫老師,拍謝啦,我們不是要批評這位小姐啦!
但孫易凡沒理會老板娘的道歉,和梁惟喬一起走出面包店。
梁惟喬看著不說話的孫易凡,他在生氣嗎?原來他生氣的模樣還挺嚇人的,她可以體會老板娘和另一名婦人為何會呆住,大概沒想到一向被大家公認是溫文儒雅好男人代
表的孫易凡竟然也會生氣,老實說,連她都感到有些驚評呢!
雖然他剛剛在店里為她說話,讓她感到有些開心,不過這么一來,她們八卦的對象很可能明天之后就從她變成他了。
想到可能會聽到關于孫易凡不好的傳聞,梁惟喬停下了腳步。
「孫老師,你還是進去買面包吧,我沒事,不要緊的,再說,她們說的是事實,我的確是一個孤兒。」
孫易凡轉頭看著梁惟喬,俊臉上依舊看得出還有怒氣,但內心卻為她感到很心疼。
剛剛在孫翔宥洗好澡上床睡覺后,他想著明天要準備的早餐,下樓來買吐司。鎮上不是只有這間面包店,只是這間面包店距離他們公寓最近,只有幾分鐘的腳程而已。
他在面包店外就看到梁惟喬的身影,沒想到進入后會聽到老板娘和另一個婦人失禮的問話,他十分生氣,才會帶著梁惟喬離開面包店。
他想起她五歲那年,在幼兒園被同學取笑沒有爸爸媽媽,因此半夜趁著大家都睡了,偷偷背著背包,打算出去找爸爸媽媽。
那個時候他大概也傻了吧,又或者是不想見到她那么難過,竟跟著她一起離開育幼院,結果沒走多久,他們迷路了,最后被育幼院的老師們發現后帶回去。
孫易凡摸著她的頭,微微笑了笑,「不買,以后再也不買這家的面包了。我們回去,明天早上我會早起做早餐,你也過來一起吃!
看著他臉上溫柔的微笑,梁惟喬的內心暖呼呼的,鬼使神差的點頭,「好!
梁惟喬牽著自行車和孫易凡一起走回公寓,搭電梯到樓上,才剛走出電梯,他就叫住她。
「喬!
「嗯?」梁惟喬抬眼看著他。
「喬,你不是孤兒,你不是一個人,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家人,我的意思是,我跟翔宥都是你的家人!惯@句話,當年十一歲的孫易凡就曾對五歲的梁惟喬說過了,他愿意做她的家人。
梁惟喬看著孫易凡,腦海閃過同樣的話——
「惟喬妹妹,你不是孤兒,不是一個人,我愿意做你的家人,以后等我們長大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的爸爸媽媽。」
以前好像曾經有人對她這么說過,只是記憶有些模糊……后來雪莉也曾說過要跟她成為一家人。
想起雪莉,梁惟喬微皺起眉頭,她知道組織依然在尋找雪莉的下落,那幅名畫后來落在一個紐約黑幫老大的手里,目前的擁有者則是美國政府的一位高官。
成員一旦背叛了組織,是不可能再回來的,百合子提起雪莉非常的生氣,不管雪莉有什么苦衷,都不該朝自己的隊友開槍,若不是支持者及時趕到,梁惟喬有可能會失血過多,對于這樣自私的人,百合子認為雪莉沒有資格當大家的伙伴和朋友。
「喬,我問你,你這幾天故意和珊珊小姐在一起,是想替她抓傷害她的嫌犯嗎?」
梁惟喬很驚訝,她不明白為何孫易凡會這么問?難道他真的是面具怪客?但如果他就是面具怪客,似乎不需要問她這個問題。
「你干么這么驚訝?我知道大家都在說你和珊珊是好姊妹,我也聽說了,說你和珊珊之所以是好姊妹,是因為你們曾經在臺中的酒店一起上班,我聽到后覺得很好笑。」
「很好笑?為什么?」梁惟喬愣愣問著。
其實不只面包店的老板娘,就連張主任都開口問她了,也提到校長很關注這件事,希望她以后少和珊珊在一起,因為怕會有家長抗議。
「當然好笑,你想,你的個性這么安靜,哪怕是別人主動跟你說話,你的反應也是淡淡的,話不多,又不懂得撒嬌,這樣要怎么當酒店小姐呢?不過雖然你看起來不愛說話,心地卻很善良,所以你想要幫助珊珊,對吧!」
到底是真的了解她,還是剛好猜到呢?
知道孫易凡并沒有跟其他人那般,聽到傳聞就認定她曾是酒店小姐,這一點讓她心里有點開心,原來遇到懂自己的人,心情還不錯。
然后,她想起那個出現在頂樓的職業殺手,忍不住問了,「孫老師,你有仇家嗎?」
「仇家?為什么這么問?」孫易凡有些訝異。
「沒什么,就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鼓敲粗氐臍猓还苁菍O翔宥或者孫易凡,都是很危險的事,看來從今天開始她得隨身帶槍。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不過我是不可能會有仇家的,你看我每天除了去學校就是在家里,而且我不曾跟任何人結怨,哪會有仇家,不過還是謝你的關心。」孫易凡笑著說。
她今天下午一路仔細想來,覺得職業殺手的目標似乎是孫易凡,那么是誰聘請職業殺手來暗殺他?范采霓的前夫?只是爭個監護權,有必要請到職業殺手嗎?
想到范采霓正是為此找上威狄,而且在國外,為了爭財產或離婚,暗殺的事件也不是沒有,她十分擔心。
「好了,別再轉移話題了,喬,現在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要抓那個嫌犯呢?」他猜喬是想以自己為誘餌抓到嫌犯。
「對!顾家呀洸碌搅耍何﹩桃簿椭苯映姓J了,「我非抓到那個變態嫌犯不可!
「為什么?」
「因為那個變態嫌犯不是初犯,先不管嫌犯以前在其他地方是否曾犯案,但這是他在這個小鎮第二次犯案,未來可能有其他女子會再受害,所以我非抓到那個嫌犯不可。」一想到那個變態嫌犯現在可能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梁惟喬就覺得必須將對方繩之以法。
孫易凡很訝異,因為他不知道這是犯人第二次犯案。他看得出來,梁惟喬態度很堅定,一定要抓到嫌犯。
這丫頭,五歲那年就敢自己一個人偷偷離開育幼院,她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只是拿自己當誘餌,都不怕自己會有危險、會受傷嗎?
此外,他覺得有點奇怪,她為什么會突然問他有沒有仇家?
鏵承電子內湖總部辦公大樓里。
中午時分,謝克威坐在董事長辦公室,正和他媽媽大眼瞪小眼,而他父親則坐在旁邊。
謝母約了廖董的大女兒一起吃午餐,要謝克威也一起去。廖董和謝父是幾十年的老友,因為廖董晚婚的關系,大女兒今年才二十四歲,去年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目前擔任她父親的特助,而謝克威連想一下也沒有便拒絕了。
「為什么?子琪那么好的女孩,哪里配不上你了?還是說,你還想跟范采霓復合?克威,我再跟你說一次,這輩子范采霓休想再進我們謝家的大門,你聽到了沒!」
「媽,你到底為什么這么討厭采霓呢?」謝克威覺得心情糟透了。
「那還用說,她婚前跟其他男人亂搞就算了,還生下一個私生子,就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娶那種私生活亂七八糟的女人當老婆,打從她進門后,我們家就沒有一天安寧,這次你再婚的對象由我來安排,你得聽我的。」
「媽,如果我不聽從你的安排呢?」謝克威反問。
「不聽我的話,那你就不是我張馥華的兒子!箯堭トA是謝母的名字。
謝克威想起范采霓問他的那句「你能怎么做」,是啊,他還真是拿媽媽沒辦法,看樣子媽媽是鐵了心要他跟她安排的對象再婚,哪怕不是子琪,也會是媽媽滿意的女孩,就跟當年的大哥一樣。
「媽,當年你逼大哥娶大嫂,你有問過大哥,他現在幸福嗎?」
「你大哥他當然幸福,身邊有個溫柔又乖巧的老婆,還有可愛的兒子跟女兒,他有什么好不幸福的?」謝母覺得大兒子的婚姻很好,雖然她有時候會覺得大兒子和大媳婦之間的互動淡了點,但難道要像二兒子跟范采霓那樣黏成一團嗎?那樣才不成體統!謝母不想再多說了,「好了,時間快到了,克威,你跟我一起坐車過去!
「我不去!」謝克威又說了一次,就算是一百次他也要說。
「克威,我說了,你不去就不是我張馥華的兒子!怪x母警告著。
「是媽不認我這個兒子,我也沒辦法,總之,我不去!」謝克威態度強硬。
謝母簡直快被氣死了,沒想到她都把話說到這個分上了,二兒子卻依舊拒絕,她哪會不知道二兒子在想什么,就是想把范采霓再給娶回來,他休想!
「克威,如果你不是我兒子,也就不是謝家的兒子,既然不是謝家的兒子,你就沒有資格在鏵承電子公司上班。」謝母決定要給二兒子一個教訓。
「媽,你當真要做到這么絕?」謝克威有點傻眼。
「老婆,你……」謝父想勸妻子別跟兒子斗氣,更不要用威脅的方式,老二跟老大個性完全不同,不是逼他他就會點頭,但是妻子聽不進去。
「老公,你不要說話,我來處理,這次不能再縱容這個小子了!顾^對不會再跟幾年前一樣讓步了,「克威,如果你想要繼續當謝家的兒子,繼續在公司上班,就得聽媽媽的話,懂了嗎?」
看謝克威沒有回話,謝母認為兒子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因此說道:「好了,克威,現在陪媽媽一起去跟子琪吃午餐!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去!」謝克威依舊沒有改變他的心意。
謝母錯愕,「克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謝克威不理會她,對他父親說道:「爸,你就找人來接我副總的位置吧,等交接完畢,我就離開公司!拐f完,他離開董事長室,不理會身后謝母的開罵。
他回到辦公室后,把自己的秘書叫進來,「章秘書,就照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么做吧。」
「是!谷畾q的章秘書當謝克威的秘書已經三年了,去年和男友結婚,看到副總和他的夫人從一對恩愛夫妻到后來分開、離婚,她真替他們感到惋惜,因此盡管覺得副總要她做的事不太妥當,但是她還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