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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男,摸哪里(上) 第3章(1)
作者:錦竹
  淺淺的妊娠反應比一般的狗妊娠強許多,沈淺一直納悶。

  背孕的女人要常常動一動,那么懷孕的狗自然就更要動來動去,沈淺的上班時間是輪班的,上班一天休息一天,算是極其輕松,不過也是多做多得,少做少得,沈淺為了錢是極想加班加到死,可嘆院長“暗戀”她已久,舍不得她辛苦,每次加班都被別人霸占了。

  夏日的早晨天亮得很早,六點多的陽光已經投射入屋,沈淺一大早起來,伸個懶腰,看了下自己床頭的鬧鐘,見才六點多,又倒床繼續睡覺。

  沈淺定的鬧鈴是七點,所以打算繼續睡覺,在漸漸進入睡意時,她的房門被人敲了起來,有一陣沒一陣的,卻足夠把人吵醒。

  沈淺被干擾地起床,眉毛蹙了一團,爬起床去開門,準備對這位打擾她睡覺的人發牢騷,她把門一開,與她視線平行的對面沒有人,她低下頭,只見她的雜毛蹲坐在門口,抬起它慣有可憐巴巴的烏溜溜眼睛看著她,身后的尾巴在地上來回掃來掃去。

  脾氣被這小畜生一看全沒了,沈淺一直知道心軟是自己的致命傷,就連狗也不例外,李美麗曾經明確指出她這弱點,叫她有時心狠一點,可是沈淺始終做不到,自己也沒轍。

  “你想干嘛?”沈淺雙手叉腰,做出母夜叉的樣子,但語氣軟綿綿,實在是氣場不足。

  雜毛搖著尾巴站起來,扭著屁股帶她去,沈淺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跟了過去,雜毛在尤然的臥室停了下來,沈淺頓了頓,覺得莫名其妙,只見雜毛伸出一爪,開始抓門。

  淺淺是跟尤然睡一間臥室,而沈淺反感雜毛晚上有爬床的習慣,于是怎么也不肯跟雜毛共處一室,尤然深明大義,正好有三間臥室,剩下的那間臥室就留給雜毛住了。

  雜毛這么想進尤然的臥室,顯然是想見它孩兒的媽,沈淺悠閑地看著它伸著爪子一次次抓門,顯然沒有幫忙的意思,意外的,經過雜毛抓了幾下,推搡幾下,這門竟然自動開了。

  雜毛立即鉆進去,沈淺嚇了一跳,想招呼雜毛出來,但這色狗只管自己進去,甩都不甩她,沈淺這下臉色泛白,這樣私闖別人的臥室是極其不好的,要是被尤然嫌棄,她還要不要在這里混了?

  正在焦急萬分,卻沒聽見里面有什么動靜,沈淺心下更是疑惑加好奇了,她站在門口張目伸頸,可里頭什么也看不到。

  沈淺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按照她對尤然這幾天的相處,知道尤然是個極其悶騷的男人,大多時間喜歡安靜,不過也不至于不聲不響;于是沈淺腦子里浮出一個畫面,一位英俊的美男不小心走路滑倒,頭部撞地,頓時躺在血泊之中,沈淺這么一想,即沖了進去,只見淺淺伏趴在地毯上,雜毛蹲在一旁舔著它的臉,沈淺四下張望,臥室里竟然見不到尤然?

  耶?眼睛不方便怎么自個出去了?而且還不帶導盲犬?沈淺滿肚子疑惑。

  躺在地毯上的淺淺抬起眼梢看向來人,知道是熟悉的人,動了動耳朵,又閉目休息起來,孕婦就是這樣懈怠,不愛動彈,也許尤然只是下樓而已。

  沈淺如此一想,要是他突然上來怎么辦?她這樣私闖私人領域是不對的,沈淺趕緊對雜毛招手,示意它過來,雜毛驀然回首,卻對她不屑一顧,又開始照顧它孩兒的媽了。

  沈淺氣呼呼地想拉它走,雜毛倔脾氣一來,立即鉆進床底下,沈淺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這狗太得寵,已經開始恃寵而驕,一只小雜種,居然開始囂張了?

  沈淺想,一定要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讓它見識一下,違抗主子的命運是什么,于是沈淺跟著爬進床底下。

  雜毛認為床底能讓自己發揮全部,沈淺只能發揮百分之十,于是開始兜兜轉轉留戀于床底不肯出來,沈淺咬牙切齒,幾次撞頭,終于雜毛孩兒媽動了一下,被雜毛看見,雜毛也就跟著出了床底,沈淺氣喘吁吁地爬出床底,還來不及起來,眼前就多了一雙腳。

  沈淺驚了一下,自那雙腳往上看,竟見到赤身裸體的尤然在眼前,他顯然是剛剛洗完澡出來,頭發還在滴水,濕漉漉的身子,腰間圍著浴巾,好似搖搖欲墜,松垮的要掉下來似的,沈淺第一次見男人這么“坦蕩蕩”在自己眼前,一口氣沒順上來,直接打了個嗝,發現自己出了聲,立刻用手捂住嘴。

  “淺淺?”尤然愣住,不大確定地說道。

  沈淺不敢出聲,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赤裸裸的秀色,尤然見沒人回答,腳向前邁了一步,沈淺大驚,還來不及后退,尤然已經被她絆住了,俯身朝她壓來,沈淺甚至來不及驚呼……

  沈淺被尤然壓倒在地,頭直接撞上地板,發出沉悶的一聲,沈淺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腦杓,眼睛瞟了一下自己特別的部位。

  在她大波霸的上面,有一只手,那只手雖然很大,但是還是無法完全握住她的大胸,沈淺想必是剛才被撞傻了,竟然一直盯著那只手,直到……

  那只手當著她的面捏了捏,手的主人還理所當然地笑說:“還是這么大,握不住。”

  沈淺的大腦才如一道閃電馳過,飛快縮身像防色狼一樣蹲在角落,雙手護住胸口,古里古怪地看著他,尤然也把姿勢擺正,笑說:“沈小姐怎會來我房間?”

  沈淺原本厭棄的眼神一下子軟了,這里不是她的房間,不是他有意去冒犯,而是她送上門讓他冒犯……這句話一下子讓她喪失主動權。

  她結結巴巴地說:“那個……雜毛想看它孩兒媽,它一個人不好意思進來,就叫我一同進來。”

  “那你應該敲門!庇热荒樕弦琅f保持著他的微笑,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怒氣,但沈淺卻有種不知名的害怕,總覺得他笑容背后總有一點心思。

  “我下次會的!鄙驕\立即回答。

  尤然笑咪咪,“也就是說以后還來我臥室,那么下次來是什么借口呢?”

  沈淺沉默了,這只是一時口坑邙已,她敢保證,她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沈淺無法用語言表達,只能拚命地搖頭證明自己的無辜。

  然而人一緊張就會忘記一些事,比如,沈淺忘記尤然眼睛看不見,尤然只是笑,如一朵清新的百合,晶瑩而又純潔。

  “今天為淺淺準備了什么食物?”

  “牛肉,補蛋白質!鄙驕\被尤然突然的轉移話題弄得有些懵,相當機械的回答。

  尤然只是輕輕點了頭,“那么沈小姐,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換個衣服。”

  “?”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大方在你面前換!庇热贿沒說完,沈淺一溜煙跑了出去,帶上了門,尤然低頭微笑,抬起自己剛才非禮過沈淺的那只手,輕輕握了又握,腦里浮現曾經的一段對話。

  “老婆,你小時候吃什么長大的?”

  “吃奶粉長大的!

  “難怪跟只牛似的!

  “尤然,你去死!币晃簧倌觏樌惚芤幻倥奶咄,跑得飛快,身后的少女也正在鍥而不舍的追著他。

  “老公,你跑得跟馬一樣快!

  “那是!

  “你知道你為什么跑的那么快嗎?”少女賊兮兮地說。

  “為什么?”

  “快馬加鞭!鄙倥_始淫笑。

  少年頓時紅了臉,怒吼:“沈淺,你去死!”

  少女卻搖蔽著腦袋,縱身一蹦,上了他的背,靠在他背上說:“我要是死了怎么辦?”

  “那我再找一個女人,她會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錢,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小阿,看你還敢不敢死。”少年笑得很開心。

  少女立刻咬住他的耳朵,“你在威脅我!

  “誰教你敢比我先死,這是對你的懲罰!

  愛情一直沒有隨著時間褪色,只是他記得,她忘記而已。

  尤然的臉色很蒼白,他那記憶里的點點滴滴,早已經滲透進他的骨髓里,揮之不去,他想過找個女人,去懲罰她的離棄,可最后他還是懲罰自己,沒有好好的照看好她,守護一輩子。

  在沒有她的日子里,每次飛行仰望天空,總感覺蔚藍的天空透析出太多的依戀,可心中總有一種信仰,她還在這同一片藍天下生活著。

  直到有人告訴他,她不在了,他知道,那一刻,他的藍天塌了下來,失去了整個世界。

  夏天還在持續的過著,沈淺必須中午頂著烈日去上班,其實她很想中午不回來的,醫院雖然沒有餐廳,但是醫院可以訂餐叫外賣,一般上下午有班的獸醫都會訂餐解決,沈淺卻選擇頂著毒辣辣的太陽,去菜市場買菜回江夏社區做飯。

  沒辦法,家里有兩狗一人在等她,要是她不回去做飯,他們就沒飯吃了。

  李美麗見沈淺這么盡職盡責,不免不爽,“你用得著這么賣力嗎?”

  沈淺正在收拾包包,準備去菜市場買菜回家,沈淺瞟了她一眼,“你不懂,吃人嘴軟。”

  “我看不是吧,你是心疼那別墅里的美男吧?舍不得人家挨餓吧?”李美麗斜眼冷嘲熱諷著,沈淺睥睨一眼,懶得搭理她,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打包走人。

  “不吭聲就是默認了?”李美麗嘟起嘴,“你喜歡的男生類型還是沒變啊,當年吃的苦頭還不夠多?”

  沈淺甩頭怒瞪,“李美麗,你是不是存心不讓我快活?”

  “沈淺,那個男人不適合你,他爸爸是尤司令,你懂嗎?他是首富秦政的外孫,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的家庭,你認為你會幸福嗎?”

  沈淺翻個白眼,“我發誓,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李美麗很了解沈淺,她說不喜歡那就是一定不喜歡了,李美麗這才放心,“你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免得我操心!甭勓,沈淺一笑了之。

  李美麗看透了她的敷衍,“怎么?還想著“白嫩嫩”?”

  沈淺又白了李美麗一眼,“你不提他會死?”

  “某人會死。”李美麗歪嘴一笑,“一個暑假夏令營活動,就讓你從此獨他不戀了,你說你傻不傻?”

  沈淺沉默,胸口悶悶地,其實回想起來她真的很傻,她也不知道為何會對那個少年一見鐘情,是因為他遛狗時那一手揣著口袋的姿勢,還是那白凈的臉龐里偶爾出現不自然的潮紅?抑或者是那種微笑,似曾相識,打心底暖暖的?

  李美麗見沈淺精神恍惚的樣子,嘆了口氣,“你說那個秦昊現在在哪里?”

  “秦昊”,這兩個字對于沈淺而言,突然感覺好陌生,她與他相處不過一個暑假,念過他的名字五個手指頭都能數清,唯獨這個人讓她念念不忘。

  沈淺其實很明白,她是喜歡他的長相,白白凈凈,五官深刻,是混血兒,笑起來好像在黑夜里見到陽光,她承認自己膚淺,因長相暗戀秦昊的人數不勝數,她排隊可以繞地球一圈了。

  沈淺提起背包,準備走人,李美麗在背后叫:“還能躲一輩子嗎?”

  沈淺不搭理她,繼續走,她就喜歡當烏龜,見見世面就好,覺得差不多了,縮在龜殼里一直耗著,千金難買她愿意,沈淺心里哼了一遍又一遍。

  必到家中,她在炒菜,尤然則乖乖地在餐桌旁等飯吃,典型的飯來張口,她把飯菜端上去,見到餐桌上的尤然,沈淺不知是哭還是笑了,他趴在桌上很安靜地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高挺的鼻梁崛起成很漂亮的線條,滑順而至嘴唇,那嘟嘟而微張的唇顯得可愛性感。

  沈淺輕輕地把菜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拄著腦袋,靜靜地凝視著他。

  不知為何,沈淺總覺得他的臉有那么一絲似曾相識,瀏海擋在額前無風自動,可還是被沈淺看見他在皺眉,好似睡得不是很踏實。

  尤然很瘦,李美麗說過,尤然以前的身材相當完美,雖然也瘦但是給人的感覺是偉岸健碩,讓女生不自禁產生一種小鳥依人的安全感,但是現在的尤然真的好瘦,下巴變得很尖,顴骨不再飽滿,雖然整體面容還是那么俊美,不過都是他標致的五官撐著,給人產生的美感不再是軍人的安全感,而是花樣美少年了。

  他瘦了這么多,想必睡眠不好引起的,是什么讓他無法入睡,睡得這么不安心?

  周圍的冷氣陣陣襲擊沉淺“光溜溜”的身子,沈淺冷不防打了個寒顫,順便打了噴嚏,沈淺用食指掃了掃鼻尖下面,吸吸鼻子。

  尤然忽而一陣驚醒,失措地喊著:“淺淺!

  在大廳另一側的玩耍的淺淺,頓時四腳飛奔而來,蹭在他腳下,沈淺看到這情景,忍不住無奈,他為什么總是叫“淺淺”?真是離不開它啊。

  “尤先生,對不起,剛才打了個噴嚏,讓你受驚了!

  尤然聽后蹙起眉頭,質問道:“多穿點衣服,不能貪涼快!

  沈淺大驚,臉一陣白一陣紅,難道他知道她只穿內衣,外面直接套圍裙?沈淺這么一想,對尤然做了各種鬼臉,可見尤然面容依舊,不為所動,沈淺大舒一口氣,還好是什么都沒看見。

  尤然突然站起來,慢慢地走到了沙發旁,在茶幾上摸索遙控器,把空調調高了些,“以后不要貪涼降這么低,容易感冒!

  “好。”沈淺抿抿嘴,囁嚅地道:“你先吃飯,我換好衣服下來。”

  尤然微笑點頭,這個男人,即使眼盲,還是保持一種高貴的優雅,沈淺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從而更可惜他的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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