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淺再次來到別墅時,尤然正坐在花園的吊椅上,白色T恤,亞麻七分褲,雙手隨意交握在膝蓋處,他一手牽著狗鏈,狗鏈的另一邊拴著拉布拉多犬淺淺,那只淺淺趴伏在草地上,閉目養神,看起來很享受。
沈淺站在圍欄外面,看著圍欄里花園中,一人一狗很和諧的畫面時,不禁讓她想起一個人,那人也是沈淺五年記憶里最深刻的人之一,他們初見時,那人身著白色球服,手里牽著一只阿富汗犬,對她迎面微笑,沈淺那年對李美麗說,真是一個干凈的男孩;而此刻的畫面,沈淺只想說,她又遇見一個干凈的人。
保鏢站在沈淺旁邊,輕輕咳嗽一聲,“少爺。”
坐在吊椅的尤然抬起臉龐,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目光直視前方,他腳下的淺淺迅速站了起來,見到沈淺腳下的雜毛,竄了過來。
尤然跟了過來,微笑而對,“你來了!
沈淺點頭,“讓你久等了!
尤然不答,只是保持著微笑,由于兩人離得比較近,沈淺能聞到一股淡而清香的檸檬味,這是沈淺很喜歡的味道,而這味道正是出自尤然的身上。
“老張,幫沈小姐把行李搬進去!庇热怀读顺豆锋,淺淺便舍棄與雜毛交頸親熱,率先走了進去,沈淺看著尤然高鋌而又頎長的身影,不禁遺憾,這個男人看不見真可惜。
老張幫沈淺把行李搬到二樓臥室,他剛把行李放下,沈淺便答謝道:“謝謝你,麻煩你了!
老張彎曲的身子頓了頓,側臉看向沈淺,臉上有著錯愕,隨即苦笑,“你是少爺的貴賓,這些都是應該的!鄙驕\呵呵笑了笑,有些不自在,她的“貴”何在?
老張接著說:“沈小姐,我家少爺以后就交給你了!
“啊?”沈淺詫異不已,“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啊,告老還鄉!崩蠌堼b牙咧嘴地憨笑。
“等等,我只是照顧淺淺的,順便照顧你們家少爺的!鄙驕\大腦一下子遲鈍起來,對于老張的話,讓她手足無措了。
“我相信你的順便,會讓我們少爺更加有精神!崩蠌堳獠匠隽朔块T,沈淺立刻屁股后面跟著。
兩人來到大廳,尤然倚靠在沙發上,安靜地等著,腳下趴伏著兩只大狗,露出大舌頭,哈著氣。
“少爺,東西放好了。”
“嗯,你去吧!
老張點頭轉身,正好對上沈淺那無辜的表情,離去前老張單眼眨了一下,眼里帶著似是而非的曖昧,這下,沈淺更是迷茫加疑惑了。
“沈小姐,我突然感覺肚子餓了!庇热晃⑽饶槪渎浯蠓降赝鲁鲞@么一句話。
沈淺頓覺黑線三道。
“你稍等,我去廚房看看。”沈淺立刻邁起步伐,竄到廚房那里,心里懊惱,她以后就是這一人一狗的褓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這褓姆升級了,以前是動物褓姆,現在還是人的褓姆。
沈淺比較獨立,早在高三復讀那年,她就下廚,雖不能保證色香味俱全,但味道還是能入口的。
沈淺從廚房出來,見到飯桌上的尤然時,有些哭笑不得,尤然的面前擺著一大盒巧克力,他正在剝紙皮,一口一個吃著巧克力,看來是真的很餓。
沈淺剛踏進一步,尤然腳下的淺淺立即跳了起來,這么大反應,尤然自然是知道沈淺來了,再加上菜香,尤然更加確定了。
“餓得不行,吃了點巧克力充饑!庇热凰顾刮奈牡胤畔虑煽肆,把盒子放在一旁,端端正正地坐著等飯菜,沈淺又忙不疊地去盛飯,而后遞給他。
尤然感到面前有股熱氣,“我看不見,你喂我吃。”
沈淺沒轍,自動把自己又升級了,從褓姆變成了專職奶媽,沈淺喂他吃飯的時候,本來是隨意地一睹,偏巧由于近距離,竟看到尤然的左耳垂上有個耳洞,雖然上面什么都沒有,極易會被忽略,但是沈淺還是注意到了,很難想像,像尤然這樣干凈的男人,怎么會打耳洞?
由于心思跑到太平洋去了,沈淺的手直接把飯送到尤然的鼻子里去了。
“哎呀,對不起!鄙驕\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幫尤然擦拭。
尤然淡定地握住沈淺慌亂的手,一點也不介意,“剛才想什么呢?”沈淺頓了頓,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八卦。
尤然也不吭聲,靜靜地等她開口,沈淺被他的淡定,弄得更是焦躁不安,只好試探地問了句:“你介意我問幾個八卦問題,而且還是可能讓你不高興的問題嗎?”
尤然輕笑,“請問!
沈淺深吸一口氣,支支吾吾地吐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聽人說你眼睛能治好,你為什么拒絕呢?”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顯然,尤然看起來沒有一點不高興,而且臉上的表情中帶著很特別的寵溺。
沈淺被他的豁達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能知道多少就多少。”
尤然頓了頓,“我的世界都見不到她了,還要看什么?”
沈淺其實知道,這里所指的“她”,應該是外傳的寶貝女友吧,沈淺呵呵笑道:“尤先生你應該看開點!
尤然卻不以為然,而后問道:“沈小姐,你的初戀你還記得嗎?”
沈淺抿了抿嘴,十分不自在,“我二十歲之前沒有記憶,不知道有沒有過,之后嘛,單戀算不算?”沈淺說完,覺得她在說一堆廢話,單戀哪算是初戀?
尤然沒再說話,靜靜的。
沉默了好一陣子,尤然才開口說:“我想,是時候看看這個世界了!彼蝗荒槍ι仙驕\的臉,“我還要!闭Z氣竟帶著一股撒嬌味道。
沈淺差點背過氣,舀了一杓飯,喂進他嘴里。
“這個世界變得美好起來了!庇热缓龆α似饋,沈淺古里古怪地瞟了一眼有點不正常的尤然,剛才還深沉,現在竟然面帶微笑?
“為什么突然說這世界美好?”
“因為可以看見我家淺淺了!庇热缓龆皖^,對著腳下一直蹭他的狗笑著說,沈淺順便瞟了一眼那只狗,偷偷白了一眼,這狗都跟了他那么多年了,現在才想看看?果然是神經。
“我還要。”又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