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琯兒因酒而微醺著,嘴里不斷叨念著:“該死的冷天鷹,大笨蛋!”
她步伐輕飄飄地,踩著柔和的月光慢慢的踱回住處。
黑暗中,大院十分靜寂,樹影隨風搖擺著,令人心生寒意。沁涼的夜風吹來,令秦琯兒不禁打了個哆嗦。以往一個人住這兒并不覺得害怕,怎么現在心中竟有些毛毛的。
今晚是怎么了?莫非是那杯酒的原因?
她忙進屋內點燈,頭依然有些發脹。她平日偶爾會翻閱班大天的醫書,依稀記得其中有提到“茱萸草”可治頭痛,于是起身走向藥房。
飛鷹堡眾人若有任何大小病痛皆由班大夫診治;班大夫于兩年前來到飛鷹堡,他自己種草藥、研制藥材、配制藥方,也因此這間藥房的規?刹惠敵抢锏乃庝仭
秦琯兒一進藥房不禁皺起眉。屋內四周皆是高高的藥柜,一格一格的抽屜中放置著各式不同的藥材,她要從何找起呢?
她提高油燈,一一找尋抽屜上的名稱,沒一會她就發現茱萸草在最上方的小抽屜柜。
她環顧四周,發現有個腳踏梯斜靠在墻角,她將油燈掛在藥柜的吊勾上,把腳踏梯擺好,爬上去拉開小抽屜,正想拿些茱萸車,卻發現有個影子朝她的方向移過來。
她驚得張大了口,卻叫不出聲音,想轉身一探,手腳卻又不聽使喚無法動彈,一個不巧,她全身往后栽倒,眼看就要落地,卻在半途旋轉了一闌下——“你有沒有怎樣?”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秦琯兒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發現自己正躺靠在一個寬闊的懷抱里。
這聲音是身后的人發出的,還好是人!
咦?這聲音——是他?
秦琯兒轉過頭,發現冷天鷹倚著藥柜而立,懷中正抱著她。
那么剛才的黑影是他嘍?自己原來是讓他給嚇著了。她氣惱自己的無用,扁著嘴,委屈地盈著淚。
“怎么?是不是摔疼了?”冷天鷹因她眼里的淚水慌了手腳,忙問她道。
他在宴會里眼光總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看她離去他實在不放心,隨即離席隨她到了班大夫的住處,隱約聽到藥房內有聲響,他便過來一探究竟,誰知一進門竟瞧見她的身子正往后倒,情急之下,他施展輕功沖向前去抱住她下墜的身軀,還在空中旋轉稍緩下力道,以防沖撞上藥柜。
秦琯兒離開他的懷抱,怒氣沖沖的指著冷天鷹,氣急敗壞的吼著:
“你來干嘛?”
冷天鷹不解地望著她。她的態度真是反覆難測,不過能如此大叫,想必是沒受什么傷。
“我到這兒難道需要先向你報備?”
“是,你是這兒的堡主,你愛到哪兒誰管得著,但是你……你怎么可以不出聲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耶!”秦琯兒氣沖沖的指著他道。
“你搬到客房去吧!”原來是被他給嚇著了,他苦笑著。他原是不放心她才過來,沒想到卻反倒嚇著她了。
“我為啥要搬呢?住這兒挺好的,我不想搬。”她退后至另一邊的藥柜上喘息著,受驚嚇的心總算稍稍平復些。
“你一個人住這里,若出了什么事,有誰知道呢?”他就是不放心讓她一人住在這兒。
“會有什么事呢?莫非你懷疑飛鷹堡的能力呀?”秦琯兒滿是笑意的睇著他。
冷天鷹輕笑出聲,為那她淘氣上揚的小嘴、明燦黑溜的大眼、古靈精怪的個性。前一刻還驚魂未定,這會兒卻又開始伶牙俐嘴了。
這人怎么這么奇怪呀,她明明是在挖苦他,他卻還在笑?而且他這一笑,向來冷峻的五官,竟如冬陽般熱烘烘地熨燙著她的心。他怎么能笑得那么好看呢?害她快無法掌控心跳的速度了。
“不會有什么事的,班大夫不都一個人住在這兒嗎?”她急急說道,想掩飾心中那份無措。
“那不一樣,你是個——”冷天鷹忽然住口,因為秦琯兒大手一揮,大聲打斷他的話。
“我是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呢!拜托你,我又不是個姑娘,啊——”她一聽到冷天鷹的話,心虛得馬上接口,且故意裝男子粗啞的嗓音。
為了說服冷天鷹,她急急走向他,未發現頭上的圓帽被藥柜上的吊勾勾住,結果人是走到冷天鷹面前了,可那圓帽仍然掛在吊勾上。
一頭烏黑柔亮的秀發像黑瀑般一瀉而下,那張嬌俏小臉頓時驚慌慘白地望著他。一時間,兩人只是互相凝視著對方,時間似乎停住了,周遭也寂靜無聲,直到她“哇”一聲——秦琯兒索性撲入他懷里放聲大哭,這個晚上她真被嚇壞了。除了爺爺之外,沒第二個人瞧見過她披散長發的模樣;況且她才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卻又馬上露出女子的面貌,真是丟人丟到家了。氣惱、驚愕、羞赧等種種情緒朝她襲來,讓她不知所措,只好大哭發泄。
冷天鷹見她這副小可憐模樣,心頭猛揪了一下,心疼的輕摟著她低語安慰著。他原本不該會心疼一個女人的,然而現在他卻溫柔的抱著她、安撫她,只因他心疼這個女人。
莫非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受?
這個認知讓他驚楞住。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淚水可以讓他如此揪心疼惜。
她哭到聲嘶力竭,最后只是不斷抽泣著,耳際傳來冷天鷹那溫和低磁的撫慰聲,她干脆將頭緊靠在他的胸膛,汲取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然后沉沉睡去。
窩在這溫暖的被窩里真舒服!雖是晚春,但北方早晚尚有涼意,迎面拂來的春風有時還會讓人打哆嗦呢。秦琯兒閉著眼抱著暖被,厚實的氣味像是煦陽般,令人舍不得睜開眼。
開門聲突地響起,來人雖然輕手輕腳,她還是聽見了。她倏地張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全然陌生的景物。她坐起身子,好奇的四處張望,正欲掀開紗簾時,有個小丫鬟走到她床沿。
“琯小姐,你醒來啦?”
琯小姐?
秦琯兒掀開紗簾,迎面對上小紅那粲笑的嬌顏。而這一采,她的長發向前披散,令她驚措不己,卻見小紅似乎不以為意。只專注的把紗簾扎好。
這屋子真大!她疑惑的望著四周,低語道:“我怎么會在這兒?”
小紅在一旁搖搖頭。她也不曉得為何琯小姐會在這里,還有琯公子為何變成琯小姐?
“這兒是哪里呢?”她還是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這兒來的,只隱約記得昨晚她喝了那杯酒之后,回到班大夫那里,然后……“這兒是堡主的住處呀!毙〖t回應道。
啥。坷涮禚椀?
她想起來了,昨晚她頭痛得很,想去藥房找“茱萸草”,然后出現一個黑影,然后——她摸摸自己的長發。哎呀,她是女子的身份被發現了!難怪古人說酒會亂“性”,果真如此,她這一喝果真亂了性別了。
“小紅,你怎么會來這兒呢?還有,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琯小姐不是琯公子呢?”她記得小紅一進來就喊她“琯小姐”。
“一早紀總管要我去找紀大娘,我一去大娘就告訴我你是‘琯小姐’,還要我從今兒個開始服侍小姐,還拿了些衣服讓我幫你換了。這衣服是紀小姐未穿過的,她要你先暫時委屈些,改明幾個裁縫來,再幫你做些新衣裳!逼鹣人埠荏@訝“琯公子”變成“琯小姐”,仔細一想倒也不覺得怪,誰要她長得明眸皓齒、唇紅膚嫩呢。
“這么說,大伙全知道我是女兒身嘍?”看來是無力挽救了。
小紅可不管她在那叨叨念,拿起面巾沾濕便往她臉上擦去。
秦琯兒隨即往后挪退,“你做啥?”
“琯小姐,我在幫你洗臉呀!”
“不了,我自己來就行!鼻噩g兒一把搶過面巾,迅速的在臉上抹了幾下。
“琯小姐你——”
“別直叫我珀小姐,我叫琯兒,秦琯兒。”她將面巾還給小紅,掀開棉被跳下床。
“琯小姐你是嫌小紅笨,做不好事,所以才不讓我服侍你嗎?”小紅哭喪著臉,難過自責的模樣讓秦珀兒心生不忍。
“我不是這意思——”算了,這丫頭腦筋直,是解釋不來的!澳悄氵不快來幫我更衣。”
“琯小姐,你愿意讓我留下來服侍你了?”小紅歡喜之情溢于言表,輕快的幫秦琯兒穿上衣裳,然后拉她坐下,幫她梳發髻。
秦琯兒仔細瞧著鏡中的自己,她雖然不挺在意外貌,但也知道自已其實長得不錯,即使身著男裝,還是很多人說“他”眉清目秀、氣宇非凡。
多年未著女裝,倒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樣貌了。
“琯小姐,你長得真好看!毙〖t幫她梳理長發,由衷的贊道。
“小紅才好看呢,甜美的梨渦,嘖嘖,這一笑可傾城喲!”雖扮回女身,秦琯兒仍不改其玩性,說罷還轉身輕擰小紅的粉頰,裝出一副風流瀟灑樣。
小紅長得雖非絕色佳人,可是那兩個小梨渦總是甜甜的掛在兩頰,讓她顯得嬌俏可親。
“琯小姐,你就愛取笑人家!毙〖t跺跺腳,嬌嗔道。瞧見秦琯兒已笑倒在一旁,她忍不住也笑了開來。
秦琯兒止住笑,重新坐好,照了照鏡子,輕聳肩,“這樣就好了!
“什么?”小紅懷疑自己聽錯了,琯小姐的發髻上只系了條碧綠色的絲帶,什么發飾也沒有,臉上也沒抹上困脂,而她竟然說這樣就好了?
秦瑁兒起身轉個圈。“好看嗎?”
瞧小紅那楞樣,她可不想把那一堆的鈿子、銀飾載上頭,行定時流蘇晃動、釵光頻現,叮叮咚咚的很討厭呢!
小紅呆望著,琯小姐這身素雅的打扮,雖沒有什么飾品點綴,可就是那么的好看自然,那種天生的氣質是那么的……她也說不上那種感覺。
“瞧夠了沒?”秦琯兒伸手在小紅眼前晃了晃。
“怎么瞧都不夠呢!琯小姐就像畫里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哪可能瞧夠呢!毙〖t笑嘻嘻的說著。
“好啊,你倒取笑起我來了,看我饒不饒你!鼻噩g兒作勢挽起水袖,追打著想奪門而出的小紅。
小紅一開門卻猛然止住步伐,必恭必敬的喚道:“堡主!
堡主?秦琯兒收回腳步,心頭急促的跳動,驚在原地不動。
冷天鷹正想敲門,卻見小紅開門欲沖出來,他向小紅揮手示意,讓小紅先離開。
冷天鷹一進門,就看見秦琯兒嬌怯怯的站在那兒,黑亮的秀發綰成兩個髻,上頭的碧綠絲帶自然披垂,一身淡綠衫裙雖素凈簡樸,卻更襯托出她自然大方不造作。
“不好看嗎?”瞧他盯了許久,秦琯兒不安的問道,不懂自己為何如此在意他的看法。
“好看!崩涮禚椬呦蛩
“真的?”他的一句好看讓她喜上心頭。
“很適合你!彼麑ε艘幌蛄哂谫澷p,總認為女人皆是一個樣,然而她卻給他太多驚喜。
“我一向喜歡綠色,總覺得它就像綠林般清新,令人舒坦!
就像她!冷天鷹心想。她就如同綠林般清新自然、率直純真。
“過些天裁縫來,讓他幫你做些新衣,你喜歡什么樣式盡管告訴他。”
冷天鷹不自覺的想寵她。
“你——為什么要待我這么好?”除了爺爺外,還沒人用這般寵愛的口吻同她說過話呢,而她喜愛他這么寵她。
是啊,為什么呢?冷天鷹在心里問自己。無法否認的是,她己悄悄占據他心里,她的一舉一動皆牽動著他。
“因為你是范叔的親戚、飛鷹堡的客人。”冷天鷹隨口編了個連自己都無法信服的理由。
“是嗎?”只因為這樣嗎?秦琯兒不曉得自己在期盼什么,只覺得這個答案讓她有些失望。
“你就叫秦琯?”冷天鷹忙將話題扯開,他的冷靜沒了,此刻內心十分澎湃。她那落寞的神情全映入他眼里,動搖他的心。
“秦琯兒,爺爺叫我琯兒!
“琯兒。”冷天鷹在口中低喚,提到秦老爹,他這才想起他來的目的。
“任飛在前廳正要前去北山,可有話要他轉告你爺爺?”
“我去前廳找他。”走了幾步又踅了回來,低下頭羞赧的問道:“我這么出去,他們瞧見了會不會笑我呢?”
冷天鷹失笑,這丫頭顯然不知自己的美貌多令人欣羨!安粫
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琯兒走著,沿途和人打著招呼,從一開始的扭捏不安,到后來就自然大方地走到了前廳。
“大哥!”看到冷天鷹,正和紀叔、魯叔等人閑聊的任飛高興的走向他,瞧見他身旁的秦琯兒時,不解的蹙眉問道:“這位是……”這位姑娘實在是有些面熟,只是記不起曾在哪里見過。
“你不認得我啦?”秦琯兒似笑非笑地說道。
“是你!阿琯!”任飛驚喊出。
這大楞子總算把她給認出來了,猶自欣喜之際,沒想到任飛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她跌落在地。
“你這小子沒事扮啥女裝,害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秦琯兒頓時垮下臉、瞪大眼,其他人則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望著他,而魯天足強忍著笑意,不料終于爆笑出聲,口中那口茶竟直噴向任飛。
“你這傻小子!奔o仲林笑著搖搖頭,拿條手巾幫他擦臉。
“大哥這……阿琯你……”任飛失措,不明所以的望著冷天鷹和他身旁那個嘟著嘴、一臉受屈的“阿琯”。
魯天足順了順氣,伸手拍拍任飛的肩。
“楞小子,阿琯是個女娃兒,你瞧她這模樣活脫脫是個姑娘家,哪來的假扮?要不然你也去扮看看,看能不能成那樣!濒斕熳愕囊幌捊K于讓任飛明白了,原來阿琯是個姑娘家,難怪他身形瘦弱、聲音也不像男子那般低沉渾厚。
秦琯兒一聽魯叔這番話,原本沮喪的心情一下子不見了。
“是啊是啊,我叫小紅幫你打扮,保證你美得無人能比!鼻噩g兒說著便拉著任飛就要往內走。一想到任飛扮女裝的模樣,她就覺得十分有趣。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好不好!”任飛苦苦求饒,眼光投向冷天鷹求救。他知道阿琯想做的事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更何況是這等整弄他的事,他不免埋怨起魯叔的“多事”。
“琯兒,別鬧了,阿飛還得趕去北山找你爺爺呢!”冷天鷹一提起秦老爹,秦琯兒再怎么不甘心也得放手。
“算你走運!”她賞了任飛一記白眼。
“有什么話要轉告你爺爺嗎?”冷天鷹低聲提醒她。任飛在一旁瞠目訝然,大哥何時對女人這么有耐性?他不解的望向紀叔,只見紀仲林一臉了然微笑著。
“只要告訴他我在這兒很好,要他務必把病養好早些回來!彼龥]什么好說的,只要爺爺平安就好,其它的到時再問個清楚吧。
“好吧,那我上路了!”他抓抓頭,對于大哥“失!钡淖黠L依然不解。
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他,紀大娘走了過來,身后跟了個清秀羞怯的姑娘。
“阿飛,這是紀嬸剛叫廚子做好的饅頭和大餅,你帶在路上!奔o大娘將手中的布包拿給任飛,嘴角含著笑,方才任飛說那話她也瞧見了。
“阿飛哥,你一路小心。”紀琬青羞怯的說道。
“我會的,琬妹。”任飛接過小六子手中的駿馬,一躍而上,瞥見秦琯兒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紀琬青瞧,他靈機一動,揮手喚她過來。
秦琯兒一臉不解的走過去,抬頭望著任飛。
“我現在才知道——”他揚起笑,還故弄玄虛的停頓了下,唇角就快要咧到耳后了。
“知道什么?”秦琯兒不耐的睨著他。她可沒閑工夫陪他玩猜謎游戲,她現在的注意力全在紀嬸身旁那個嬌羞的美人身上。
任飛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原來昨晚你不是吃我大哥的醋,而是在吃丁水柔的醋。”說完仰頭長笑,隨即策馬離去。
秦琯兒氣羞得握緊雙拳。死任飛,臭任飛,該死的家伙,竟敢嘲笑她!
一回頭對上冷天鷹,她竟難為情的羞紅了臉。
她那酡紅的臉讓冷天鷹寒著臉?吹剿麄儌z打情罵俏的景象,竟讓他心生護意,直想將秦琯兒納入自己懷中,只屬于他一人。
這念頭讓一向沉穩自持的他一時難以接受,因此臉色更森寒了;冷一直是他的特性,卻也是他自我保護的方式。
他冷著臉凝視著秦瑁兒,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秦瑁兒不解他態度為何突然轉變,方才不還待她好好的嗎?怎么這會又如此冰冷呢?她杵在原地,直到紀嬸過來拍拍她,她才回過神。
“天鷹個性一向如此冷肅,你別在意!
是嗎?那么之前的溫柔又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他是個冷情的人。
哼,走著瞧吧,她若是會讓那張冷寒的臉嚇住,那她就不叫秦琯兒。
她自信滿滿的笑了起來。
紀大娘訝異于她態度的轉變,這女孩真是勇氣十足、活力充沛呢!
“紀嬸,我才不在意呢。咦?這位姐姐怎么沒瞧過呢?”
“她是小女叫琬青,前些時日去她姥姥家,昨兒個才回來。”紀嬸笑推著紀琬青。
“這孩子就是怕羞膽子小。來,這是琯姐姐!
“琯姐姐!奔o琬青螓首輕點,聲細如蚊,抬眼望了秦珀兒一眼,又趕緊垂下。
“琬青長得真美!鼻噩g兒由衷的贊道。她那嬌滴滴的柔態,與丁水柔是兩樣的,琬青像朵百合,潔凈純然。
秦琯兒一番直率的贊美,讓紀琬青羞紅了臉!艾g姐姐才美呢!”
紀嬸在一旁笑開來。兩人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
“行了,兩人都好看,要贊賞等吃了早膳再互夸吧!
秦琯兒和紀琬青兩人一聽相視而笑,轉身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