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秀看在眼里,感覺更是諷刺。
“可是……”杜若琳好為難。
“別勉強他了。”張藝秀笑容可掬的望著杜若琳。“我了解我兒子的脾氣,他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勉強他。”
“喔……”她真的愛莫能助,感到好抱歉。
“若琳,你來參加吧!”出乎意料之外的,張藝秀竟然直接邀請杜若琳。
“你很漂亮,又很有禮貌,多一位美女出席我的生日派對,我會很有面子的!
“不……不行啦!”杜若琳嚇到了,不假思索的搖頭。
“你又想干什么?”張澈很敏銳,母親對若琳獻殷勤,動機絕對不單純。
“若琳跟你交往,難道不該讓大家認識她?還是你打算一輩子將她藏起來?這樣對若琳很不公平!睆埶囆阍捴杏性挘f得仿佛張澈只將杜若琳視為地下情人。
“你少在那里挑撥離間!”他怎么會聽不出母親是刻意的,氣得要跳起來。
“你冷靜點!倍湃袅諌褐谱∷,以眼神安撫他,轉(zhuǎn)而望向張藝秀,“伯母,很感謝你看得起我,可是我并不是很擅長面對陌生人,而且這趟來得很匆促,很多東西都來不及準備,雖然很抱歉,但我可能還是不能參加。”
“呵……”張藝秀露齒一笑。
站在后頭的秘書立刻上前,將一只絨盒遞到杜若琳的面前,展示里頭的整套珠寶。
“既然是我邀請你的,那么你就是我的責任,這組珠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至于服裝部分,我的秘書會打理到最好,你只要美美的出席就可以了!
杜若琳瞪大眼睛,“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啊!”
“若琳,難道你想讓伯母孤零零的嗎?”演戲?qū)埶囆銇碚f,是輕而易舉的,眼角一垂,面色一黯,當下成了孤苦老人。
重重的罪惡感壓在杜若琳的心上,“呃……那個……”
“沒關系,你不需要向我解釋,我也知道都是我不好,對你提出無理的要求,去年澈也沒到,我的生日派對上沒有出現(xiàn)半個親人,大家應該也習慣了……”張藝秀熱淚盈眶。
杜若琳再也承受不住的沖上前,握緊她的手,“伯母,你別說了,我參加就是了!彼耆桓一仡^看張澈,也明白他肯定又露出想殺人的表情。
“你說真的?”張藝秀為了終于得逞而竊喜。
“我……”杜若琳剛要點頭承諾,手臂突然被狠狠的抓住。
“你給我過來!”張澈不允許任何人出聲,將她拖進房間,使勁的關上房門!澳愕降滓艺f幾次才會明白?我告訴你被輕易相信那個女人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他的光火令她縮起頸子,囁嚅的說:“那是你的母親……”
“都一樣!你這一答應,連我都必須到場,我不是說了我不參加的嗎?”
“可是伯母好可憐!倍湃袅找仓雷约河诌`背他了,只是真的看不下去。
“那都是裝出來的!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輕易的作下決定!”張澈沒有時間跟她好好的說明過去種種,但是至少得先解決目前的壞情況!澳悻F(xiàn)在馬上出去把話說清楚,聽見沒有?”
“張澈,我想……”
“不要啰嗦,現(xiàn)在馬上給我出去!”他暴躁的大吼,完全沒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樣是否會嚇到她。
然而杜若琳并非怕事之徒,睇著他指向門口的長指,慢慢的看向他冷清的俊顏!澳阍诿钗?”
“對!
她牙根一咬,極度不悅的踱出房間,雙手接下秘書手上的絨盒。
“伯母,謝謝你的禮物,你的生日派對,我不會缺席的。”
她轉(zhuǎn)身,迎視張澈震驚的目光。
“杜若琳!”他想不到她竟然會刻意唱反調(diào)。
“不用你陪,我自己會去。”她學他那冰冷的姿態(tài),當著眾人的面往樓上走去。
張澈咬牙切齒,握緊拳頭,恨不得狠狠的打她屁股,作為懲戒。
“澈。”
他充滿戾氣的瞅著張藝秀,仿佛看到了仇人。
“她挺勇敢的,老實說,我還蠻欣賞她的。”
張藝秀當然沒笨到留下來當出氣筒,只是臉上那藏不住的得意詭笑,直到人都離去之后,仍殘留在張澈的腦海,縈繞不散。
那種笑容,他在多年前看過,事后的凄慘、殘酷,連他都不敢置信。
“若琳!”他心生恐懼,拔腿奔上樓,魯莽的打開門。
杜若琳正站在鏡子前,試戴那些首飾。
“有事嗎?”她已經(jīng)懶得開導他,反正他根本是冥頑不靈,剛愎自用,又完全聽不進別人說話的臭石頭!
“你不該答應……”
“如果你又是要發(fā)脾氣,或是想命令我不準參加,那就免了吧!”她以牙還牙,打斷他的話,捧著絨盒踱到另一旁,不想理他,還挑釁的拿起閃閃發(fā)光的純金項鏈,裝出愛不釋手的模樣。“真是漂亮!這輩子還沒有人送過我這么貴重的禮物,為了不讓伯母失望,我得好好的打扮才行。”
“這種東西,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買給你!睆埑簺_上前,搶走絨盒,擱到一旁,正色的握住她嬌小的肩頭。“若琳,剛才對你發(fā)火是我不對,你要怎么罵我都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去,拜托你不要選在這個時候跟我唱反調(diào)。”
她撇開視線,才不想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原諒他!澳慵ち业姆磻抛屓擞X得奇怪,我竟然會跟一個不懂孝道的男人交往,這點讓我很痛心。”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張藝秀是多么可怕的女人!
“可怕的人是你才對吧!為什么不回頭照鏡子,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她厭煩的揮開他的手,甚至往后退了幾步,眼中充斥的距離感卻是因為她太無助了。
“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對長輩無理跋扈,而且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伯母說中了你的心聲,你才會那么生氣?”
他微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別跟我裝傻,畢竟我們身份不同,我的存在的確阻礙了你的前程,或許你只是想跟我玩玩,等對我的新鮮感淡膩了,你就不會再跟我見面,所以你根本不希望我和伯母太好,也不希望我參加她的生日派對……不,應該說你根本不讓我深入了解你,每次我問你,總是得不到回答,你從頭到尾都在回避,只會冷淡的敷衍,甚至是生氣。”當一個人有了壞念頭時,就會往更絕望的方向無限延伸,表面上她是不高興他對張藝秀的態(tài)度,內(nèi)心深處卻是納悶著他不讓她與張藝秀親近的原因。
張藝秀畢竟是他的母親,是無可取代且無法割舍的血緣親人,而她只是一個突然闖進的小人物,如果沒有她的存在,還有數(shù)不清的女人能夠替代她的位置……
“你不要無理取鬧,當初是因為你答應陪同,我才愿意回來,我從來沒有要隔絕你的意思!睆埑簺]想到她會有如此深沉的不安,此刻巴不得直接將她綁回臺灣,永遠不再回來。
“既然這樣,就不要阻止我!辈恍!她也不愿再往壞處深思,轉(zhuǎn)身沖進浴室,終止這場誰也不肯妥協(xié)的交談。
“若琳!”他大喊。
浴室里傳出水流聲,杜若琳存心覆蓋他的音量。
該死!他憤慨不已,一拳揍向墻壁,心慌得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但是當過去不愉快的黑暗回憶浮現(xiàn)心頭時,他不禁打個寒顫,隨即作出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只身卻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