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終是要成賊人幫兇了!
想到那些居民對她多有愛戴,一見著她,賣水果的給水果,賣包子的送包子,賣糖的請?zhí)浅裕屗⑶殡y卻,推也推不掉,總是雙手空空出門,滿載而歸回家;可她卻要昧著良心去幫著貪財父母官偷良善縣民的財物,她的心飽受良心譴責。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幫,但這是她的任務(wù)!
她不是知縣夫人,她是他的保鏢!
紅唇抿得死緊,寒著一張臉將黑衣拿出,洗過臉,漱了口,將長發(fā)杚起盤在頭頂,換上一身黑衣,僅露出一雙飽含怒氣的眸。
杜夷方悄聲推開居處后門,頂上月色被烏云半遮,能見度不高,是進入詐騙盜匪根據(jù)地搜索證物,將前兩日縣民被騙的錢偷回來的好時機。
在沉靜了兩個月之后,詐騙盜匪終于又開始行動了!
縣東的陳家、何家、吳家財物均被騙,吳家爺爺更因此投井自殺,還好家人救得快,才未枉失一條人命!
奶奶的遭遇絕不能再重現(xiàn)!杜夷方暗暗咬緊牙根。
“走吧!”足點身上揚,管蒲劍見狀,立即跟上。
※※※
身為一縣之長,杜夷方自然十分清楚夜晚衙役的巡邏路線,巧妙地避開,與管蒲劍一起來到知興縣西北方,屋舍稀落、有些荒涼之處。
其中,一間擁有小庭院,格局不大,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屋舍,就是杜夷方的目標。
管蒲劍躍上墻瓦,看著這外表不起眼的房屋,心想:杜夷方這人真過分,連一般市井小民的錢都要偷,更何況從房舍判斷屋主所擁有的銀兩必定不多,說不定是耗盡一生的積蓄,但他竟然這么沒良心地竊。
若他竊的是大戶人家也就算了,平民百姓的錢也偷,真是沒天良!
這屋子杜夷方已來過多次,就算閉上眼睛,他也知道金庫的方向怎么走。他帶著管蒲劍一塊飛落庭院,小心翼翼地穿越矮樹叢。
“有人!”耳利的管蒲劍聽到巡邏的腳步聲,立刻將杜夷方拉至暗處,藉由高墻的陰影將兩人完全隱沒。
對他再不齒,她仍是記得自己的保鏢身分,將杜夷方藏在角落,用自個的身子為他做屏障。
她的個子不矮,僅低杜夷方半顆頭,當她將他收在自己的保護之下時,她的身子很自然地貼著他的,柔軟的胸脯頂著他的胸,他的鼻尖隱約聞到她身上傳來的獨特馨香。
那是她天生的香味,不是刻意的熏香,每一個共眠的夜晚,他都是吸聞著她的香氣入睡。
她總是背對著他而睡,故他最熟悉的是她曲線優(yōu)美的后背,謹守分寸的他僅知她腰肢的纖細,卻沒想到她的胸脯會是如此柔軟豐盈。
他暗吞了口唾沫,那早在第一眼就因她而起的欲望,在這個危險的時刻,突然明顯地在他體內(nèi)蠢動起來。
巡邏的人接近,管蒲劍與杜夷方貼得更緊,明眸嚴陣以待。
這么晚了,為何這戶人家還有人出外走動?她不解。
然而當巡邏的人接近,她看到那人身上配有刀劍時,心頭打了個突。
一般尋常人家不會在夜里派家丁巡邏,更別說身上還配有武器。
水眸不解地上揚,以眼神詢問杜夷方,只見他濃眉輕輕挑動了下,假裝不懂她眸中的疑問。
他該不會是想裝傻吧?
她踮高腳尖,拉下面罩,紅唇貼上他的耳,微動的唇無聲,實則以內(nèi)力將她的疑問傳進他的腦子里去。
“這戶人家到底是做啥的?”
不該分心的時候,他還是因她盤旋在他耳旁的熱氣而有了些許分神。
他朝她笑了笑,擺明他沒她深厚內(nèi)力,可腦中傳音。
管蒲劍想想也對,杜夷方雖然身懷武功,但看在她眼中不過是三腳貓的伎倆,當當梁上君子可以,跑給官府追可以,真跟武林高手對仗起來,沒幾下就被擺平了。
要不,他干啥花錢租保鏢?!
等回縣衙再問個仔細好了!
家丁巡到屋子的另一端,完全不見蹤影,管蒲劍這才放開被禁錮的杜夷方。
杜夷方曉得家丁每半個時辰巡邏一次,所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
“接下來往哪走?”管蒲劍依然是使用腦中傳音那招。
杜夷方心想這招還真好用,不用出聲就能讓人知道對方想說什么,改天定要叫她傳授這妙招讓他學(xué)起來!
杜夷方指指房屋西側(cè),管蒲劍點點頭,一馬當先在前,探過情況無危險,方招手要他過去。
有了管蒲劍的幫助,兩人很快就進入屋子的中心內(nèi)部,也京是金庫之處。
門口,有護衛(wèi)守著,管蒲劍如幽魂一般,在護衛(wèi)尚未察覺人的氣息逼近時,昏穴就被點,無聲無息地被管蒲劍放倒在地上。
這一切的發(fā)生,只不過是眨了下眼的時間。
杜夷方心想,他花這個錢,真是花對了!
若只有他單身前來,光是要在不驚動屋中人們的情況下解決掉守門護衛(wèi),往往就要花上一刻鐘的時間用上調(diào)虎離山、突擊等方法,好順利進入金庫。
她朝隱身于走道后頭的壓夷方比了個手勢,兩人連手將護衛(wèi)壯碩的身軀藏到另外一間空房。
管蒲劍的手觸上金庫門把,發(fā)現(xiàn)門是鎖上的。
杜夷方指指自己,自懷中拿出一套開鎖工具。
他蹲在地上,手上的工具在小小的鎖洞中勾弄數(shù)下,“咔嚓”一聲,木門應(yīng)聲而開。
“你連開鎖的技巧都具備了?”管蒲劍驚愣,“你該不會以前就是個鎖匠,順便當起小偷的勾當吧?”
利用職務(wù)之便偷錢,十足十無良!
守門的已被她弄昏,若有其他護衛(wèi)接近,管蒲劍必會在第一個時間先察覺,故杜夷方也放膽低聲說話了!拔覍W(xué)過開鎖的技術(shù)!
早在他決定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將詐騙盜匪騙取的錢財偷回來時,他就跟著縣里的鎖匠學(xué)習(xí)開鎖技術(shù),太過艱難的鎖他還未具備那功力,但若只是一般的門鎖、大鎖之類的,還算輕而易舉。
兩人閃入屋中,那是一間無窗的房間,空氣十分窒悶。
掩上房門后,杜夷方熟門熟路地走向右側(cè)墻壁,在上頭摸索了一陣,左手抵著墻,右手輕敲手背,不一會兒,墻上開了一道小門。
“你專偷這一家?”管蒲劍又問。
他對這屋子的方位十分熟悉,就連暗門都清楚,顯見他絕對不是第一次“到訪”。
“不只!笨h內(nèi)的詐騙盜匪還有其他兩家,但這家最為囂張狂妄,另外兩家在吃了癟之后,早就停止“營業(yè)”。
杜夷方拉開小門,愕然發(fā)現(xiàn)里頭空無一物。
“金庫被移走了!彼林樕。
“搬到別的地方走了?”
“若是搬走,為何還派人守衛(wèi)?”杜夷方未理管蒲劍的問題,自言自語,咬唇沉思。“是空城計?還是藏到別處去了?”
“要去查看其他房間嗎?”管蒲劍指向門口。
他也是多次潛入屋子才找出金庫放置的地方,若是空城計,說不定金庫已經(jīng)換地方藏,或許根本就不在此處。
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心頭怒火雄燃,杜夷方強自壓抑!跋热e的房間找找!
“嗯!”管蒲劍點頭。
照例,她要杜夷方走在她身后,讓她先去探看情況,解決危機,然而她才剛邁步,就突然停下,同時伸手要杜夷方別動。
“怎么了?”難不成已被發(fā)現(xiàn)他們?nèi)肭郑?br />
管蒲劍原地來回踱步,待確定之后才抬首道:“這塊地板的聲音不太一樣!
“地板?”杜夷方蹲下,大掌貼上她踏的青石地板。
那地板模起來與其他無異,沒有特別突起或低陷,杜夷方耳貼著地,手指輕敲之后,才確定地板下方的確是空心的。
“我來!惫芷褎κ种盖度氲匕宓目p隙,用力將厚重的地板整個拿起,下方果然埋藏著杜夷方尋覓的金庫。
她現(xiàn)在是真的為虎作倀了,還幫著找金庫!
金庫上了厚重的鎖,開鎖工具再次上場,然而這次杜夷方冷汗都滴下來了,還是開不了那繁復(fù)的鎖。再拖下去,恐怕匪徒巡邏的時間又要到了!
“這鎖已超出我能力范圍。”杜夷方臉色敗壞。
既然他開不了鎖,那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她不需要再為虎作倀,幫他做偷錢的無良工作
端她只是名保鏢,保鏢就是被雇來保護主子安全,他偷不了錢可不關(guān)她的事,她這個人可還是有道德良心的!
“混賬!”想到被騙鄉(xiāng)親的血汗錢就在里頭,他卻無能為力,心頭不禁憤恨,他不過是個無能縣令!
找不到詐騙盜匪騙錢的證據(jù),抓不到首腦到案,就連錢都拿不回來!
見他氣恨得牙癢癢,握緊在地的拳頭顫抖,管蒲劍想叫他打道回府的建議到了口邊就卡住了。
小手摸了摸厚重的鎖,衡量這鎖應(yīng)該是難不倒她,但她真的要做出如此泯滅天良的犯罪行為嗎?
苦著小臉猶豫了下,對他說道:“把你的拳頭借我!
“要做啥?”
“塞到我嘴巴里!”
“?”
“我能破壞這鎖,但我無法保證不喊出聲來!”
將內(nèi)力集中于一點破壞力十足地發(fā)出時,她習(xí)慣跟著大喝一聲,若憋著會讓她得內(nèi)傷,但出了聲竹會驚動屋內(nèi)的人們!
杜夷方清楚她的能力,曉得她說得出必做得到。
“我的拳頭很大!彼攘吮染椭廊贿M去小嘴。
“那你想辦法把我的嘴巴捂住吧!”
“嗯!”大手捂上她的嘴。
管蒲劍以眼神示意,要他捂緊一點,她要動手破壞這難度高的鎖了。
杜夷方點點頭,管蒲劍遂低首,將內(nèi)力灌注于掌心,大喝一聲,企圖粉碎金屬制成的大鎖。
大鎖在金庫門上彈跳、靜止,未依她所愿粉碎,僅出現(xiàn)一道裂痕。
杜夷方望著她,濃眉高挑。
“計算錯誤!”管蒲劍紅著臉低嚷,“再來一次!
這是她第一次出差錯,就算光線昏暗,他也看得出她的小臉因難為情而漲紅,羞慚的模樣煞是可愛。
他想要她!這欲望早存在他體內(nèi)。
他想愛她!這愿望早在第一眼初見時就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他渴望著她!所以無所不用其極,用盡各式各樣的歪理將她纏在身邊。
“再來一次!”她不過是偶爾出一次錯,干啥用這樣不信任的眼神看她?“這次一定會成功,快把我的嘴捂好!”這次一定成功給他看!
“嗯哼!”杜夷方點點頭。
管蒲劍屏氣凝神,右手微抬。
捂著小嘴的大掌在她正欲將內(nèi)力集中于掌心的時候移開,扣上她的后腦勺,改以自個的唇代之,封上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