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朔帶著四名護衛與劉總管自平陽城眾人共享的水井打水上來,以銀針檢查水里是否含毒。當銀針拿上來時,果不其然——發現浸入水中的那一段變黑了……
劉總管與四名護衛見狀不禁倒抽了口氣,心里想的皆是——倘若井里被下的是致人于死的毒物,那么今日平陽城將尸橫遍野,而不是眾人鬧肚疼而已!他們不知下毒之人目的為何,可已義憤填膺,恨不得將下毒之人抓到跟前,狠狠地教訓一頓。
“一人留下來守著這口井,別再讓其它居民取用,我們分頭去檢查城內的井。”皇甫朔沉著臉,命一名守衛留下,和劉總管等人分頭行動。
“是。”劉總管等人遵命,分頭散開來行動。
皇甫朔對惡意下毒之人深惡痛絕,他渾身蓄滿怒焰,跨大步走了一段路后,站在城中看著痛苦徐行的居民。他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連做幾個深呼息,讓自己以“唐門”的角度去思考這整件事
“唐門”一定知道堂玄星解得了“穿腸破肚”的毒,然后呢?他們是想讓堂玄星手忙腳亂,或是考驗她對各種毒物的熟悉度?
不管“唐門”打著什么主意,皇甫朔猜想事情不會到此就結束,“唐門”后頭定還有更陰狠毒辣的計劃直撲而來,他得想辦法阻止“唐門”,不讓無辜的平陽城居民再次受害。
下毒的人一定還留在城里,等著看結果,但究竟藏身于何處呢?
皇甫朔思考著每種可能性,抽絲剝繭以便將人自暗處揪出來。
正當他立在街心沉思時,忽地,位于右側的“隆升酒樓”二樓有一個暗色身影晃動,緊接著,染有毒液的金針如雨般朝他射來。
皇甫朔身手靈敏地順手抓起包子鋪垂掛的布幡招牌,雙手伶俐地耍弄,將一根根對他射下的金針如數盛接住,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贈給在酒樓二樓的偷襲者。
金針凌厲射回,藏身于“隆升酒樓”二樓的攻擊者步伐凌亂,閃得狼狽。由于武功不如皇甫朔,沒辦法全身而退,因此自食惡果地中了數枚金針,驚懼于金針的毒性,連忙自懷中掏出解藥服下。
下方的皇甫朔趁他忙著服藥的短暫時間,縱身躍上“隆升酒樓”二樓,以手中的布幡做為兵器,避免直接接觸,攻擊暗箭傷人者。
因為城里眾多人都中了毒,所以今日“隆升酒樓”的生意清淡,他們倆的打斗并未波及到其它人,而樓下的掌柜與小二哥聽見上方傳來打斗聲,聰明的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未跑上來一探究竟,以免無辜受到波及。
皇甫朔動作迅速得讓人驚駭,面對皇甫朔的反擊,攻擊者閃得更加狼狽,急忙忙自袖中送出多只色彩鮮艷的毒蛇咬向皇甫朔。
掌握在皇甫朔手中的布幡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如一條巨蟒,將吐著舌信、張狂的鮮艷小蛇吞入腹中,復又吐出回贈給攻擊者。
鮮艷的小蛇受到布幡的攪動,遭到激怒,被送出時早不認得主子,銳利的尖牙張嘴即咬。
攻擊者來不及防備,被自個兒養的毒蛇咬個正著,尖銳的牙尖送出毒液,如火般灼燒的劇痛使攻擊者無法承受,哀聲痛叫。他忍著痛楚急忙想逃離,卻被皇甫朔順手抄起的花生米點中了穴道,無法動彈。
為免這幾只毒蛇再咬傷其它人,皇甫朔又以花生米為兵器,以強勁的內力打出,讓四下逃竄的毒蛇當場斃命,無法再作惡。
“是‘唐門’門主派你來的?”皇甫朔聲音緊繃,厲聲質問。
攻擊者熬著一波波的痛楚,咬緊牙關,堅持不肯說。
“看來你是沒有吐實的打算了。”皇甫朔居高臨下,睨著痛苦不堪的男人。
“沒錯……要殺要剮隨便你……”男人硬著脾氣,因承受劇痛使得聲音顫抖。
“我不會動手殺你,你的確可以選擇什么都不說,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張大眼看你如何死在自己手上!被矢λ氛伊藦堃巫,悠閑地坐下。他沒忘了城里有多少人因男人下的毒而陷入痛苦之中,是以絲毫不同情中了毒的男人。
“你……你這樣算什么英雄好漢?”男人痛得怒罵出聲。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英雄好漢,況且,你會有現在這種下場,該怪自己不是嗎?畢竟那幾條毒蛇可不是我養的!被矢λ房谖怯圃眨路鹫退懻摻袢盏暮锰鞖。
躲在一樓的掌柜與小二哥聽見二樓不再傳來打斗聲,小二哥在掌柜的要求下,揣著膽子,雙腿顫抖,步履維艱地走上樓查探。
“小二哥,幫我沏壺西湖龍井來!被矢λ奉^也不回地朗聲道。
“原來是皇甫莊主!果然由您出手,再惡的惡徒也無法作怪。我這就馬上去沏茶來!”小二哥見先前在樓上打斗的人是皇甫朔,又見有一名男子痛苦難耐地倒在地上,立即意會發生了何事。
“勞煩你了,小二哥!
倒在地上的男子聽見皇甫朔要喝茶,嘴角悄悄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等不及想看皇甫朔中了“穿腸破肚”的模樣!
“我知道你在城里的水井里頭下了‘穿腸肚破’,不過你恐怕不曉得,‘隆升酒樓’有自個兒專用的水井,所以掌柜的與小二哥才能安然無恙,繼續開門做生意!被矢λ芬麆e得意得太早。
聞言,男子感到挫敗不已,情緒一波動,毒液加速流竄,也加深了身體的痛楚,整張臉開始發黑。
皇甫朔冷眼望著男人發黑的臉龐,男人在城中下毒的作為害苦了眾人,因此他打從心里認為男人死不足惜。
一波波教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朝男人襲來,任他牙關咬得再緊,也無法承受。
“‘唐門’弟子的骨頭頗硬,就不曉得你死了之后,你的門主是會派人將任務失敗的你厚葬,抑或是任由你曝尸荒野呢?”皇甫朔說著風涼話,一字字狠厲地刺向男人再也無法承受的心房。
“你沒能交出活生生的墨蟾蜍惹惱了門主,再加上‘門’出現,從中作梗,你們的作為皆羞辱了本門,門主要讓你們知道我‘唐門’非泛泛之輩,所以才會再派我們過來。”男人聽聞皇甫朔直言他是門主派來的,心知無法再隱瞞,便道出事情緣由。
“我們?究竟還有多少人潛伏在城里?”原來全是為了自尊心在作祟。
“我不能告訴你!毙孤┝碎T主對皇甫朔與“堂門”的不滿,男人已感到不安,不敢再透露更多,以免同門知曉后,就算他幸運地活了下來,他們也不會放過他的。
“你已經走到這般田地,還不肯吐實?”皇甫朔挑了挑眉,睨著男人籠罩著死氣的臉龐。
“我已經透露太多了,你……會放過我吧?”生死一瞬間,男人選擇懦弱地向敵人求生。
“你認為我有縱虎歸山的理由嗎?”皇甫朔反問。
“我已經將門主對你和‘門’的不滿告訴了你,你該放我走不是嗎?”男人抱持著一線希望,說服皇甫朔。
“你所說的我早已猜對了一半,況且你我心知肚明,你所說的根本就無關緊要,你堅持不肯吐露,要我如何心甘情愿地放人?”皇甫朔對“唐門”早失去了耐性,先前他們派人對他下毒,已經讓他心里老大不爽,梁子就此結下,現下他們又毒害全城居民,讓他很難對“唐門”中人展現寬宏氣度。再者,他若將人放了,這男人極可能再毒害城里的人,他不能冒險。
“好!你不放過我,本門的人也不會放過仍,你絕對會嘗到本門的厲害而悔不當初!”男人見皇甫朔堅持不放人,撂下狠話。
“我,皇甫朔,在此恭候大駕!”皇甫朔冷硬著聲,一點都不怕男人的威脅。
毒液布滿四肢百骸的男人聽完皇甫朔的話,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血液,面部抽搐了兩下后,即氣絕身亡。
在此時將剛沏好的西湖龍井送上樓的小二哥,見到那男人已死,而皇甫朔則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于是悄悄地將茶放在桌上,無聲地退下。
皇甫朔平靜地看著地上的尸體,毫不感到歉疚。目前他在乎的是如何找出其它潛伏在城中的“唐門”人,以絕后患。
趙家醫館來了位能解毒的姑娘的事傳了開來后,中毒者便絡繹不絕地前來求診,每個人的癥狀都一樣,于是醫館內的學徒忙著將煎好的湯藥拿給前來求診的人喝。
堂玄星則窩在一個小角落調配膏藥,好讓眾人搽在臉上,消退紅疹。她將男人和女人要涂用的各自分開來,一鍋又黑又臭,另一鍋則又白又香,有著極大的差異。
“姑娘,同一種癥狀不是搽相同的藥膏即可,為何要分成兩鍋?”趙大夫好奇地來到她身畔,虛心求問。
“男人和女人的需求不同,自然用藥也會有所差距!碧眯抢卫斡涀』矢λ氛f過的話,不敢再讓兩者用相同的藥,免得會有一堆男人跑過來跟她叫囂,指責她把他們變得香噴噴、軟嫩嫩。
“什么樣的差距?”趙大夫詢問。
“晚點你就知道了!碧眯窍荣u個關子。
趙大夫將她的神秘當成是祖傳秘方,便不再多問。
“調好了,大伙兒來吧!男人一排,女人一排。”堂玄星手腳利落地將藥膏調好,朝已不再痛得哀號的眾人招手。
眾人在服用過她開的藥方,減去痛楚后,對她是全然的信任,因此一個個排好隊,等著她醫治他們臉上的紅疹。
“趙大夫,你幫男人抹好嗎?”堂玄星將為男人們抹膏藥的工作交出去。
“當然好!壁w大夫當仁不讓。
于是,兩個人分工合作,一個替男人們在臉上抹上又黑又臭的膏藥,一個則為女人抹上又白又香的膏藥。
“趙大夫,你覺不覺得我聞起來臭臭的?”一名斯文書生樣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小聲抱怨。
“呃……那是來自膏藥的臭味,有它一定的作用,你姑且忍忍吧!”趙大夫解釋著。
“唉!”書生嘆了口氣,退開來,讓趙大夫為下一個人上藥。
“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豈會怕這一點小味道?”屠戶用力拍了下書生的肩頭,要他像個男人……盡管他也覺得挺臭的,不過他可不會像個娘兒信似的表現出來。
女人們的反應則和男人們截然不同,當她們搽上泛著花香的藥膏時,立即感到心情愉悅,嘴角更是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仿佛自己瞬間美了不少。沒有人出言抱怨,皆喜孜孜地坐下來,相互比較誰聞起來比較香。
堂玄星與趙大夫很快地為男人和女人上好藥膏,平陽城的男人和女人默契十足的徑渭分明,各自占據一方,劃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