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兩秒,想了想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心頭馬上升起一把火。
「喂,你耍我啊,既然卡片放在飯店干么還跟我廢話半天!」這家伙是擺明了整她就對了,還留下什么鬼字條在那邊故弄玄虛,要她親自跑一趟。
「我覺得我們達成了很重要的協(xié)定!顾麚P揚手,沒什么愧意,覺得以加強安全性為由,先變更她的房鎖,再將變更過的新磁卡放在柜臺保管很合理啊,要是他拿走她的房卡才會惹人議論吧。
陶蜜薔氣惱地瞇起眼,憤然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他那一臉笑嘻嘻的表情,實在很不甘心啊!
她回頭,抬起小腿,氣得想踢他一腳——
「欸,別忘了動我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立刻提醒她。
「你混蛋、下流、不要臉!顾o急收腳,氣得猛跺地板,尖聲大罵,然后沖出他家,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可惡至極。
他則在屋里哈哈大笑,覺得她的反應總是嗆辣帶勁,就是愛她這種藏不住脾氣的直率個性,真是愈看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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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一個多月,陶蜜薔照著約定開始與魏均瀚約會、出游,他們不是每天見面,但每次約會卻總是如他所言的,讓她覺得愉快又自在,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放松心情享受他安排好的節(jié)目就可以了。
盡管他還是會不時地出現(xiàn)一些厚臉皮或乘機占她便宜的可惡言行,不過大致上來說,他仍然稱得上是個體貼又會討她歡心的男人,特別是在她心情欠佳的時候還很懂得哄她開心,把她逗得回嗔作喜,簡直比青草茶還退火,所以她也就很夠意思的盡量睜只眼、閉只眼,不和他計較那些小小的親昵舉動了。
這天,陶蜜薔提早到總經(jīng)理室里等著他開完會回來。因為中午的休息時間比較短,所以只要他們約在平常日的中午吃飯,她通常都會先到辦公室找他,再一起到附近用餐,然后他再回「華冠」繼續(xù)工作,她則另外安排自己的行程。
「朱秘書,你們總經(jīng)理和特助到底是跑去哪里開會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眼看他們約好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二十多分鐘,魏均瀚還沒出現(xiàn),她便不耐煩地按分機給門外留守的秘書小姐,記得她剛剛說總經(jīng)理應該不到十二點就會回來的。
朱秘書不敢怠慢,連忙撥電話去和其他參與會議的主管秘書確認會議進度。
「不好意思,總經(jīng)理目前還和董事長留在會議室里,可能要晚一點……」她回報得到的結(jié)果,是總經(jīng)理特別被留下來討論事情,但是話還沒說完,陶蜜薔已經(jīng)掛上電話走出總經(jīng)理室。
「會議室在哪里?」她冷著一張臉問朱秘書。
朱秘書嚇得急忙立正站好,恭敬地為大小姐指引方向。
陶蜜薔按照秘書的指示來到會議室外,隨便敲了下門就直接推門而入——
果然,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外加兩名特助都在里頭。
「蜜兒?!你沒看到我們正在開會嗎?」陶偉民首先發(fā)聲,斥責女兒怎么又這樣擅自闖入會議室,真是不懂分寸。
「陶董事長,您沒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二點半了嗎?」陶蜜薔刻意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再轉(zhuǎn)向父親。
「十二點半了又怎么樣?」他不明白女兒的意思。
「十二點就表示該停下工作,去吃午餐了。就算您自己不打算用餐,也請別耽誤別人的休息時間!顾逯樆卮穑砬橄窠Y(jié)霜一樣冰冷。
雖然高階主管的休息時間比較彈性,可以視情況自行調(diào)整,但原則上,公司的午休時間是從十二點算起。
陶偉民看了眼對面的魏均瀚,大概明白女兒要表達的意思了。
「即使我沒留意到時間,你也可以很有禮貌地提醒我,或請人通報一聲。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矩,你不應該這樣貿(mào)然打斷我們的會議!顾嵝雅畠哼@里是公司,而且還有外人在場,她至少該給他留點面子,尊重他一下,說話態(tài)度也好一點。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開會了!顾羝鸺毭,轉(zhuǎn)向一旁的男人!肝嚎偨(jīng)理,你沒忘了跟我約好十二點吃午餐吧?」
她臉上多了點笑容,但顯然也不是真的開心。不耐的語氣其實是在提醒他已經(jīng)失約,超過了說好的時間,正好犯了她的大忌——因公忘私,為了公事忘了她的存在。
「當然沒忘!顾辛粢鈺r間,也曉得她不喜歡等人,但被突如其來的公事絆住,他總不能丟下老板、下屬和公事,說要去和女人約會吧。
「抱歉,再給我?guī)追昼,很快就好!顾蛩r罪,表示只剩最后一份文件要討論。
「立刻出來,否則就永遠別出現(xiàn)了。我在電梯口等你!顾隣N然一笑,話中警告意味濃厚,神情認真無比,話說完便掉頭離開會議室,看來還是不太在乎有沒有旁人在場。
倘若今天魏均瀚不是跟父親開會,她或許還有可能多等他一會兒。但是一想到那個自她小時候就忙于公事,總是忽略她的父親,她便一秒都不愿寬待,任性的要魏均瀚必須馬上作出抉擇。
「蜜兒!刮壕八瑨煨呐延植缓弥苯幼飞先,免得當場給大老板難堪。
「你去吧,下午再來辦公室找我!固諅ッ駠@口氣,知道女兒脾氣大,這下他不追上去,肯定鬧得沒完沒了。
看他們好不容易進展到這一步,可不希望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前功盡棄。
「是,董事長,那我先離開了!顾蚶习妩c個頭,再把文件和筆電交代給特助,隨后追了出去。
一會兒后,總經(jīng)理特助也收拾好東西離開,會議室里只剩下陶偉民和跟隨他工作多年的特助賴國俊。
「董事長,您還好吧?」賴國俊看上司的臉色不太好,連忙上前關(guān)心他。
「不要緊,回去吃顆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固諅ッ裎嬷乜,順了順氣息,喝了口水,想舒緩那股緊縮的壓迫感。
「光靠藥物可不行,您別忘了上次醫(yī)生跟您說的話。」賴國俊提醒他上次就診的檢查結(jié)果。
「我知道,我的身體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他拍拍助理的肩膀,要他別擔心。
賴國俊小他幾歲,從年輕時就跟在他身邊做事,對他而言不止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能信賴的好友。
「國俊,照你看,蜜兒和均瀚是不是很相配?」逮著機會,作為父親的陶偉民總是忍不住問別人這問題,探詢旁人的看法,就擔心自己的眼光不夠好,不能替女兒找個好對象。
「是很相配,而且他們倆似乎交往得很順利。以后多個人替您照顧小姐,您可以更放心了。」他微笑,了解董事長疼愛女兒的心情,只可惜他們之間一直存在著一個心結(jié),這么多年了都解不開。
「是啊,你說得沒錯,我是安心多了!顾c點頭,在特助的陪同下緩緩走出會議室。
此時他的心境雖是輕松,但依舊擺脫不掉胸口傳來的陣陣悶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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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均瀚和陶蜜薔一起步行到附近的餐廳用午餐,沿路上她都不太說話,一副心情很差的樣子。
「蜜兒,你說過不生我的氣了!顾麚е难,記得剛剛在電梯里她已經(jīng)答應要原諒他了,怎么現(xiàn)在還擺著一張冷臉咧?
「我沒有在生你的氣!顾娴臎]有,只是心里悶得很,笑不出來,也懶得說話。
「那你為什么不開心?因為伯父?」他揣測道。剛才在會議室的情況他都看在眼里,一直以來也感覺到她對父親這個話題很敏感,總是不愿多提,像是一片碰不得的地雷區(qū)。
她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神情帶著一抹殺氣。
「不要隨便在我面前提起有關(guān)他的事,我們可能會交往得比較久一點!乖捖洌謩e過臉,像陣寒風似地刮向前。
她討厭他和父親之間有任何連結(jié),真希望他們之間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粗麄冏谝黄鹩懻摴,甚至忘了時間,她忽然有種被徹底冷落的感覺……她不喜歡。
他望著她冷颼颼的背影,知道自己命中了她的心事,也更確定父女關(guān)系絕對是足以引爆分手危機的大地雷。
不過,他又隱隱約約地覺得她對父親的怨恨不是那么的絕對,因為當她提起父親的時候,她眼中不只有憤恨,還含著一絲極淡的落寞。他猜她自己也沒察覺吧。
愈是了解她,他愈是覺得她并沒有外表看來的那樣堅強,很會逞強倒是真的。
「蜜兒!顾觳缴锨埃瑥纳砗髲堥_雙臂抱住她,貼著她的臉頰親昵地磨蹭!肝揖椭滥阆牒臀姨扉L地久的交往下去,你愛上我了!顾靡獾匦χ駝偟玫揭环荽蠖Y一樣。
「快放手,不然我報警抓你!顾ο肜_他的鐵臂,覺得在大馬路上當眾擁抱實在惡心死了,他不怕被「華冠」的員工撞見,她還怕被冠上耍浪漫的惡心罪名咧。
「你舍不得!顾ばδ樀刭囍
「非禮嗚……」她張嘴大叫,立刻被他捂住嘴,架離原地。
幸好他們恰巧準備過馬路,大太陽下人又不多,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被她給毀了。
「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顾幻撾x他的箝制,馬上回嗆,警告他以后別亂來,考驗她脫困的決心。
「下次我會挑沒人的地方下手,保證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顾糁鴿饷,一臉曖昧至極的邪惡神情。
「下流!顾莸伤谎。
「我還可以更無恥呢!」他在她耳邊低笑,摟著她過馬路。
她冷瞅了他一眼,被他拖著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太烈的關(guān)系,她好像有些臉紅心跳……
前一刻的煩悶與不悅,都被留在馬路的另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