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陶蜜薔故意約了幾個朋友外出逛街、吃飯,直到晚上九點半才回到「華冠」。
「什么?!你再給我說一次!顾y以置信地盯著一臉緊張、額頭冒汗的經理,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太荒唐、太離譜了!
「真的很抱歉,小姐,可是這是總經理親自吩咐的事情,我們也只能照辦,請你體諒。」經理再三道歉,強調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無權反抗上司的決定,希望她別怪罪到他頭上來。
一邊是總經理,一邊是董事長千金,他兩邊都得罪不起啊。
「還有,總經理也交代我要把這封信轉交給你!顾p手遞上信封,對上司交代的事情不敢有任何遺漏。
陶蜜薔一把撕開信封,看完里頭簡短的字條后更是滿腔怒火,立刻拿起手機打給魏均瀚,可是遲遲沒有人接。
「魏均瀚,你這個濫用職權、鄙陋無恥的混蛋!」她對著手機大罵,又氣得當場把字條連信封撕個粉碎,接著沖出飯店,連等取車的時間都不想耽擱,就直接跑到外頭攔計程車,報上字條上所留的地址,叫司機用最快的速度飆向目的地。
魏均瀚,你死定了。
★★★
不到十分鐘,陶蜜薔站在魏均瀚的家門口,發(fā)了狂似的猛按電鈴。
門一開,她把包包一甩,立刻走進他家,氣沖沖地踢掉鞋子,準備一見到人就要馬上沖向前去揪住他的領子,好好教訓這個公器私用的家伙一頓。
「魏均瀚,你——嚇!」她拐過玄關,看到他時反而大吃一驚地倒退了兩步!改愀擅创┻@樣?!」
她瞧他全身上下竟然只圍了一條浴巾,露出一身小麥色的健壯體格,胸前還沾附著幾滴發(fā)亮的水珠,在光線下布滿明暗反差的光影,將胸腹的肌肉線條勾勒得更加壁壘分明,找不到半點贅肉,連膝下那雙結實的小腿都充滿力與美的陽剛味……
雖然并不意外他有這身足以拍情色寫真的好身材,但她想不通他現在這副近乎全裸的打扮究竟是何用意?!
魏均瀚低頭看看自己,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通常我剛洗完澡,是什么都不穿的。」言下之意,要不是有她在,他連這條浴巾都省了。
「有客人在的時候至少要穿條褲子吧!顾龕阑鸬卮蠛穑X得他只圍條浴巾來開門也太扯了。
「對了,我?guī)湍隳命c喝的,要果汁、汽水還是茶?」他撥著半干的頭發(fā),馬上走向冰箱,展現待客之道。
「都不要。」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她是叫他去穿衣服,不是去倒飲料。
「正好,我這兒只有冰開水和啤酒!顾麘蛑o地看了她一眼,替她倒了杯開水,自己則拿了瓶冰啤酒,走到吧臺邊打開瓶蓋。
她斜眼睨著他,真的好想揍他一頓……這家伙怎么會白目得這么渾然天成!
不過,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忘了自己到這里來是要找他理論的。
「喂,魏均瀚,你憑什么換掉我房間的密碼?你有什么權力這么做!」她怒氣沖沖地質問他,杏眸熾亮如火。
「華冠」的住房出入都是由磁卡感應,基本上在住客退房后才會重新設定一組新的密碼,以供下位住客使用。而她萬萬沒想到他竟敢擅自作主變更掉她房間的密碼鎖,害她拿著磁卡也進不了門,還叫值班經理不準幫她開門,只寫了張字條,留下兩個地址告訴她如果想拿到新的磁卡,八點鐘以前可以到餐廳找他,八點半以后就到他的住處來……
這種囂張又目中無人的行徑簡直把她氣瘋了,心想非要當面跟他算帳不可。
「憑我是總經理!顾旖且粨P,答得簡潔有力,仰頭暢飲一大口清涼啤酒,覺得自己每天辛苦工作還是值得的,總經理這職銜還真好用。
「總經理又如何,在我眼里你只是個濫用職權、鄙陋無恥的混蛋,就算你用這種爛招我也不會答應跟你交往的,永遠別想!」她大吼,當他的面把先前他沒聽到的話再罵一遍,知道他一定是針對早上的那件事情而來的。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最了不起的總經理,連董事長也站在他那邊,所以每個人都要聽他的,但是那可不包括她在內。
見她咆哮大怒,氣得脹紅了臉,魏均瀚收起臉上的笑意,凝神看著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蜜兒,你知道你連生氣的時候都很美嗎?」他把她的怒火當成煙火來欣賞,覺得這女人實在美到發(fā)光發(fā)熱,太令他心動了。
陶蜜薔下巴一掉,目瞪口呆,心想這男人現在是在跟她開玩笑嗎?!居然被罵了還說得出這種肉麻話,真是惡心……
哼!她不屑地冷哼,但看他那臉好像真的對她頗為著迷的神情,滿腹的怒氣又不自覺地下降,莫名其妙地反而冒出一點開心的感覺來。
呿,她是怎么了!難道氣壞了腦子,也跟著他反常嗎?
她拿起冰開水整杯灌進喉嚨里,盡量冷卻自己的情緒,心無雜念地面對他。
「房卡拿來!顾幌肜速M心力跟他吵鬧,打算拿到房卡就走人。
「既然來了,何不多坐一會兒,跟我聊聊再走!顾麆右膊粍,眼神留戀在她如桃花般艷麗的容貌上,舍不得讓她這么快離開。
「不必,本小姐跟你無話可說,快把房卡給我。」她斷然拒絕。光是隔著幾步路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熱度正朝她這兒襲來,烘得她口干舌燥、手心冒汗了,她哪敢在此久留啊。
這個男人的魅力就跟她的危機沒兩樣,她還是走為上策。
「給你可以,但如果你繼續(xù)拒絕我的約會,我可不能保證你手上的房卡何時又會失靈。」他愜意地喝了口啤酒,俊朗的面貌卻帶著惡棍的笑容,反手抹去嘴邊殘留的泡沫,再舔掉手背上的啤酒,注視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很野性,挾帶著一股魅惑的光芒,像頭獵豹般打量著它可口的獵物……
她不自覺地握緊手心,內心突然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當他的舌尖劃過手背,她的胸口竟然莫名的發(fā)熱,像被他觸碰一樣……
陶蜜薔抿緊唇,被這突如其來的感受嚇了一跳,訝異自己怎么會被他的一個眼神、動作就給迷惑了,這實在沒道理。
「你以為我會接受你的威脅嗎?我說過這是個爛方法!顾龔娮麈(zhèn)定與他對峙,不想在他面前泄漏出半點心慌,覺得自己一定是暫時短路,才會出現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只要快點穩(wěn)下心來就沒事了。
「呵,你大概沒想清楚,我隨時能換掉你房門的密碼,就表示我隨時可以自由進出你的房間。蜜兒,看來你比較想在房里見到我!顾Φ酶有皭海瑧B(tài)度猖狂又帶點戲謔,像在玩弄快到嘴邊的獵物,將她困在無路可逃的困境里,欣賞她無用的掙扎。
她是他最美麗的獵物,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得到她,絕不可能讓她脫逃。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王八蛋!」她火氣一來,顧不得他是有穿還是沒穿,沖上前就朝他揮拳,不甚客氣地捶了他好幾下,留下好幾枚拳印。
怪的是,他一點也不反抗,就坐著任她打,打完了還會笑。
「你笑什么,有病啊!」她大罵,覺得這男人真的令她摸不著頭緒的火大。而且他不但自己不正常,還連累她也變得不對勁。
「我開心你投懷送抱!顾プ∷氖忠蛔,將兩人調換了位置,把她牢牢地堵在吧臺前!改銘撝牢疫@個人是不會白白挨打的!
他一副陰謀者的表情,得逞地笑著,目光移到她嬌艷欲滴的唇上……
她馬上想起在「Colorful」里的那個吻,察覺到他的用意——
「不準你親——」
他已吻上她的唇,強悍地按住她的下巴,占據她叛逆的舌與倔強卻分外迷人的氣息。
她試圖脫逃,但推不動他半分。他的吻來勢洶洶地纏卷著她,熾熱的火舌讓她只能忙著求取呼吸的空隙……
而他還不滿足,身體也加入向她求償的行列,長腿壓制住她掙扎的嬌軀,雙手撫上緊裹在短裙下的翹臀,再襲向她劇烈起伏的胸口,揉握雪紡紗下渾圓的隆起,向她索取更為煽情的代價,恣意妄為地挑逗她的感官。
他拉下她原本就香肩微露的領口,吻也隨之而來,順著跳動的頸動脈,滑向她纖細的鎖骨,直達她罩著蕾絲內衣的胸脯……
「住手,不準碰我……」她吐著氣,秉持著幾乎渙散的理智,命令他停止這一切令她渾身發(fā)熱、意識不清的侵略,覺得身體在兩人緊密的接觸下變得好敏感、好奇怪,像觸電似地酥麻,而擋在他胸前的手掌也像被軟化一般,非但無力抵抗,反而若有似無地撫摸起那道剛硬如鐵卻又觸感細致的胸膛,被他的魔力所迷惑。
他聽見她的話,卻依然故我地向她索賠,張口含住她乳尖的蕾絲花朵,隔著薄薄的布料輕咬她敏感的高點,用邪惡的方法折磨她脆弱的意志,要她無法抗拒他掀起的浪潮,要她明白他有能令她瘋狂的力量。
「魏……均瀚……」她破碎地喊著他的名,指尖插入他濃密的發(fā)中,耳邊的聲音連自己聽來都覺得很曖昧,都快分不清是要推開他還是求他給得更多……
她羞惱地感受到自己的墮落及無助,卻仍是抗拒不了這男人對她所做的一切,像完全迷失在一座沒有方向的迷宮中,只有他能決定她的去留。
他埋首于她柔軟的胸前,嗅著她獨特的香味,逐漸感受到下半身的反應愈來愈強烈,隨著對她著迷的情愫,欲望也急遽攀升,巴不得能立刻占有她的身子——
還不到時候。他強忍著熾烈的欲望稍微松開了手,放輕了擁抱她的力量,強逼自己非要緩下來不可。
他得等,因為他的目標是她的心。在擁有她的身子之前,他要先占據她的心房——這才是最有價值的挑戰(zhàn)。
「蜜兒,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為什么要抗拒自己的感受?」他抬頭凝視著她情欲迷蒙的神情和緋紅的雙頰,要她正視自己的感受。
她的身體反應已經說明了她的心,他不明白她為何還要嘴硬抗拒。
陶蜜薔倚著吧臺輕喘,平息自己劇烈擺蕩的心跳,暫時不敢與他四目交接,擔心又引起更大的浪花,害自己失了心神。
「去找別的女人吧,我不是那種能給予愛情或婚姻的人!顾坏卣f道,雙眸幽深得像一池無底的湖水,很明白的告訴他自己無法給予他任何值得期待的感情與關系,因為那是她早已經舍棄的,所以也不可能給他。
「可是我偏要你,蜜兒,別再躲我了,我保證我們會有很愉快的約會,跟我交往會很開心的!顾鹚哪,要她看清楚他眼中的堅持,讓她知道她的倔強絕對贏不過他的固執(zhí)與毅力。她乖一點、配合一點才是聰明的決定,自欺欺人的躲開他只是白費力氣。
陶蜜薔望著他那雙自信滿滿的眼,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徹底地遭受這男人的誘惑,不可能再假裝對這男人無動于衷……
「你會后悔你只是在浪費時間!顾馀c他約會,但也驕傲地宣示自己不會對他付出任何感情與真心。
他說得沒錯,他們倆可以愉快的約會、來往,不必考慮太多。如果把交往當成一場快樂的游戲,她也能夠樂在其中,同時保有自己設定的結局,不牽涉到愛情或婚姻。
「我會證明你的心是我的。」他也預告自己勢在必得的決心,相信自己會得到最終的勝利,贏得佳人芳心。
她的每一步退讓,都讓他更接近目標,而她卻不自覺……
「我的心只屬于我自己!顾环數芈暶。
「那你最好看緊它!顾判氖愕匚⑿,替她拉上凌亂的上衣。
她揮開他的手,再度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背著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現在可以把房卡給我了吧!辜热灰呀浾労脳l件,他應該可以把「人質」還她了吧。
「真的不多留一會兒?」他還是舍不得她離開呀。
她睨著他,覺得他真是無可救藥的無賴。
「算了,我睡其他房間也可以!顾蠡谧约涸趺礇]有早點這么做,干脆開個新房間睡一晚,明早再殺到他的辦公室去找他理論就好了。
「等等,我還你就是了!顾B忙阻止她,回頭走到沙發(fā)旁。
她以為他是要拿房卡給她,但他卻拿起室內電話,撥通后交代幾句——聽起來像是和飯店柜臺人員的對話,掛上電話后再滿臉笑容地告訴她:「好了,你回飯店柜臺,他們就會把房卡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