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要試婚紗,晚上我會派人過來接你!顾麃碚宜饕怯惺赂f,不是為了看她的糗樣。那應該算是附加娛樂。
江春穗把發絲勾至耳后,輕輕點頭,這次乖巧的沒有任何異議,也沒怪他擅自訂時間。
「我媽說別墅那邊的新房要重新布置,她過兩天會去挑家具,到時候你陪她一起去!箍此龥]意見,他繼續往下說,即便這些瑣事并沒有重要到得當面傳達,一通電話就可以搞定。
不過,他發現自己不只想聽到她的聲音,還想親眼看到她的人,總覺得這樣才能徹底安下心,確認她安然無恙。
看她提了那么一大袋食物,還能中氣十足的跟他大小聲,他的心情是既放松,又想扁她一頓。
「那你呢?」聽他的口氣,好像不預備和她們一起去,她莫名覺得有些失望。
「女人逛街是樂趣,男人逛街是地獄,我去了只會掃我媽的興,而且我也抽不出時間!顾麑浣趾翢o興趣,寧可把那些時間拿去工作,賺錢付帳單還輕松些。
「喔。」他都這么說了,她好像也找不到勉強他同行的理由,只能作好請假的準備,誰讓自己「拿人手短」,簽了協議書之后更有種還債的心態,對于他的要求都會盡量配合!覆贿^……」
她望著她,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我們是假結婚,所以……應該……不會發生『那種事』吧?」說到新房,她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個性上果然非!缸咭徊、算一步」。
「哪種事?」他輕笑,當然不可能單純到聽不懂她的話,只是覺得她問不出口的尷尬表情很好玩,不多欣賞一下劃不來。
「就是那個……上床!顾阉饺顺鄙僖稽c的攤位旁,用手掌擋著嘴,小聲地說。
四周雖然不時飄來一些好奇目光,但她想那純粹是因為他長太帥的關系,無關他們正在討論的話題。
「我不喜歡太軟的床。」
「什么?」這個跟「那個」有啥關系?
「太軟的床會讓我全身酸痛,你去挑的時候要特別注意!
「寢具也別選太花俏的圖案或太粉嫩的顏色!
「為什么?」
「我會過敏。」
「喔……」什么跟什么呀!而且繞了一大圈他還是沒給答案,她實在有夠不耐煩……
「所以我們到底會不會上床嘛!」
這一問可不得了,音量不大不小,剛好招來旁邊一票婆媽的指指點點,羞得她恨不得腳下有洞鉆,真怕被哪個學生家長認出她的身份。
段培元大概見慣了大場面,不但對周圍的目光免疫,還很壞心地」陪笑」,看著她窘到不行的模樣,倒是一臉樂在其中。
笑笑笑!他什么時候變成這么「笑口常開」了,明明之前動不動就擺張冰塊臉,氣死人了……
她狠瞪他一眼,窘得想逃離現場……
「到我車上!顾∷瑢⑺龜堅谏韨,以徐穩步伐帶她突破圍觀人群。
前一刻像在取笑她的,這時候又像在保護她不受別人嘲笑……
她偷偷覷他,搞不懂這個男人行為,心里卻有種暖甜的感覺在蕩漾。
靠著他很有安全感,低著頭好像可以什么都不看、不聽、不用管,因為有他在,他會帶著她走到安全的地方……
上了車,所有聲音都被隔絕,連他的體溫也一并離她而去。
她吊詭地發現自己竟然覺得有點可惜,甚至察覺到另一個不知道該歸類在好或壞的現象。那就是當他不帶嘲弄地對她微笑時,她似乎可以在一瞬間就忘了他的所有不好,也跟著傻笑……
「既然要扮夫妻,免不了有些親密的肢體接觸,你不習慣也要馬上適應!
他突然切入正題,她有點跟不上,愣了兩秒才回神。
「至于上床,我不會勉強你,但也不能保證它不會發生,畢竟我們都是凡人,不是圣人,睡在同一張床上會怎么樣很難講!顾麑嵲拰嵳f,望著她傻愣愣的神情,眼睛像雛鳥發現新世界般訝然懵懂。如此憨俏可愛的模樣,令他心湖微地一顫,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紅撲撲的臉頰,眸光微爍。
真的,他一點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碰她。尤其透過這兩天一夜的操心,此時看著她便愉快想笑的心情……男女之間的吸引力,他比她更有經驗,因此也更能清楚察覺到自己對這女人是感興趣的,所以無法斷言未來還會發生什么事,什么感覺……
江春穗眨眨眼,大腦消化著耳朵剛聽到的話,被他手指觸碰的地方就像暖暖包一樣發熱,刺激她的心跳。
「那……我們不能不睡在同一張床上嗎?」幻想一下那畫面,她怕自己可能會心臟麻痺耶。
「如果你愿意睡地板,我沒意見。」他收回手,眼底掠過一抹極快的不悅,為著本來不該生氣的理由胸口發悶。
她不想與他同床共枕?哼,他無所謂。不過怎么辦,他想母親為了以防萬一,房里八成連張沙發和一床多余的被子、毯子都不會留給他們。
「我是女生耶。」
「所以呢?」
所以呢?
這還用問!這時候當然沒有在講男女平等,而是女士優先……睡床啊。
但顯然段培元沒有愛當紳士的興趣,態度風涼地告訴她殘忍的現實。「本來搬出來住還可以分房睡,可是住在我爸媽那兒,只有床或地板可以選!
當初他是有考慮過和她當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保留各自的隱私空間,但她卻一意孤行,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那你怎么不早說!」她皺起臉,怪他不夠義氣。
「我以為是你寧愿簽切結書也想住在美得跟皇宮一樣的地方。」他輕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她像咬掉舌頭的貓,沒話也沒立場可申訴。
「……我睡床就好了。」大不了把床買大一點,她才不想睡三個月的地板。
「那后天見了,老婆!顾⑿Φ绖e,不知道為何忽然對搬回別墅這個決定感到很滿意。
「嗯!顾掖尹c頭,開門下車……
「那天記得跟我拿餐券!顾陉P上車門前提醒她。
「餐券?」
「聽說你難過地啃豬腳的時候,岳母就跟你提過這件事!顾鎺θ莸貛退貞涀蛲淼那榫啊R幌氲阶约簽樗装撞倭苏沟男,她卻無憂無慮地捧著碗公啃豬腳,段培元心里還是有些「小火花」。
「她連這種事也跟你說!」天啊天啊天啊!老媽難道不知道女人最怕被人知道的「三大」,就是年齡、體重和食量。
「我們是夫妻啊,江老師!顾硭斎坏卣f。見到她那臉瞬間脹紅的滑稽表情,心情又好多了。
車門一關,他揚長而去,還得趕回公司加班。
她磨牙目送他離開,奇怪這世上怎么會有笑起來那么迷人又可惡的男人……
不過,他剛才叫她老婆叫得還真順口耶!
「老……咳,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顾嚱锌纯,發現自己的適應力也不差,愈叫愈順口,而且心里還泛著甜甜的感覺,似乎莫名地享受當他另一半的感覺。
她站在路邊傻笑,想到那個男人剛剛奮勇救人的行徑,英挺的外表好像又多了一圈光環,覺得他其實也不是外表看來那么冷漠的人,應該只是外冷內熱,不擅表達感情,內心便不自覺地多了點崇拜……
還有還有,他特地為她千里迢迢飛回來這點,真的讓她竊喜的忘了自己說謊騙人的罪惡感,笑得更加開心燦爛……
「呵呵呵……」不過,她這么「嘿皮」對嗎?好嗎?
唉呀呀,糟!她對這個假老公的感覺,好像演得太入戲,不小心……模糊地……放了一點點真感情?
噢,怎么辦,這到底是她自己的錯覺還是感覺?
生平第一次,江春穗對自己的心有了疑惑,因為她的心里多了一個人……
十天后,段、江兩家的婚宴在晶云飯店舉行。時間上算是匆促得讓人措手不及,但在準備功夫上,倒是瞧不出半點馬虎,因為段培元事先就已經重金聘請專人籌備這場小而美的婚禮,象是喜帖、喜餅、伴手禮那些來不及親自挑選的,反正皆以不考慮價格為標準,由婚顧公司挑選出最「不失禮」的樣式,以致大部分賓客雖然在喝喜酒時才拿到帖子、喜餅,個個卻都對新人的品味贊不絕口。
江家這邊作足面子,也能體諒親家母病情不宜拖延,于是就沒對這場倉促的婚宴表示什么不滿,反而因為看到女婿對母親的孝心,以及對女兒毫不吝嗇的大手筆,更放心把女兒交給這個男人,覺得他婚后必定會對女兒疼愛有加。
這場婚禮唯一的「瑕疵」,大概就是半數以上的賓客都在猜測新娘的肚子里九成九已經有了孩子,因此才得以閃電嫁入豪門。
「唉!剐禄橹,江春穗站在鏡子前嘆氣,捏捏自己明明沒有很突出的腹部,心里很為「她」喊冤,又有些埋怨起那個最近幾乎天天給她「加菜」,每次都拿一些香噴噴美食來誘惑她的老媽。
本來她都吃飽了,可是東西擺著不吃又很浪費,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它們……
天啊,好險她嫁得早,要是再晚一個月出嫁,恐怕都要胖得走不出大門了!
她摸摸小腹,果然少根筋地微笑著。
「少奶奶,我們送少爺回來了!估瞎芗仪瞄T,把喝醉酒的新郎送到門口。
她放下撩高的睡衣,立刻跑去應門,讓管家指揮男傭人把路都走不穩的段培元扶到床上。
「您一個人可以嗎?」老管家看她個頭嬌小,可能照顧不來一個大男人,怕是還要找幾名傭人來幫忙。
「可以,我平?感『⒖刹皇强讣俚。」她笑著舉起手臂,拍拍自己根本沒什么說服力的瘦弱手臂。
老管家雖然沒什么信心,但看新娘子一臉自信,他也不好在這種大喜日子還賴在人家的新房不走,壞了氣氛。
「那我們先出去了!构芗液茏R相的領著傭人退下,之后還得到宅子的另一頭去向夫人報告這邊的消息呢。
江春穗送兩人出房門,立即進浴室擰了兩條濕毛巾,回到床頭邊擺著,準備先替他寬衣解帶,再幫他擦臉擦手。
這些工作她很有自信,因為從小就常幫母親照顧一對弟、妹,當了老師之后更是家常便飯,就算以后幫他換紙尿褲……
哎呀!想太遠了,他們根本不會走到那時候。
她拉回離題的思緒,替他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領結,再松開衣扣……一顆…兩顆……三……
呃,怎么感覺怪怪的?
原本自信滿滿的江春穗,忽然停下動作,發現幫小朋友和大男人脫衣服的「臨場感」真的大不同。
首先,小朋友沒有這種像牛奶巧克力的黝黑膚色,在燈光下透著絲綢般的柔光。指尖不經意觸及,它們的「質感」確實讓人聯想到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的感覺……
再者,小朋友也沒有這種結實的大胸肌、條理分明的六塊肌,繃著充滿力量的美感,使不曾這么仔細看過男人身體,只有看過老爸松垮肥肚和弟弟一身瘦排骨的她,臉蛋不自覺地發燙,手指頻頻打結。
尤其,小朋友不可能有他那張風標俏倬的英俊臉孔,即使閉著眼,剛毅凜傲的五官還是出色得讓人無法忽略,散發一股陽剛魅力,簡直像男版「睡美人」,令她不分心也難,雙手放在他的皮帶上,居然有種在「侵犯」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