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太混亂,他一時間沒能想出方法,只好暫定思緒,開口說:“那明天的早餐交給你了!
魏柔嘉沉浸在享用美食的喜悅里,聞言不解地眨了眨眼!盀槭裁矗坎皇钦埢ǚ孔龊盟瓦^來就好了嗎?”
他對著她微笑,修長的幽深黑眸璀璨如星。“因為我剛剛喂飽你了,明早換你喂我。材料你可以到花房的廚房拿!
他眼底的星芒太惑人,魏柔嘉別開眼,有些無奈地問:“你確定明早要讓我掌廚?”
她懂得禮尚往來,但若是要奉獻廚藝,還真讓她感到挺為難的。
“有什么問題嗎?”
“丑話先說在前頭,我的廚藝不好,你不用奢望能吃到什么好吃的東西!彼f得十分坦白,一點都不怕讓男人知曉自己的缺點。
閔云濤輕輕一笑。“貴在有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莫名的希望,能吃到她親手為他做的東西。
魏柔嘉朝他扯出如花笑靨,她向來知恩圖報、不喜歡欠人,既然他堅持,她也不介意!靶,只要你的腸胃夠強壯,我絕對沒問題。只是我們如果是要以吃你一餐飯,便得還你一餐的方式,那你什么時候做我的‘侍墨小童’呀?”
他玩味地望向她!澳阋矝Q定日后以研墨寫字代替你的計算機嗎?”
他說的話讓魏柔嘉的心一凜,腦中想象自己拿著毛筆寫羅曼史的畫面,十萬多字的字數讓她打了個寒顫。
如果真的比照他的方式交稿,編輯應該會以為她受了什么刺激,先送她進醫院治療吧?
“算了,當我沒說!
她一口否決,立即引來閔云濤低低的笑聲。
或許還沒找到他為何會對她感到熟悉的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喜歡她的率真,與她在一起,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快樂。
聽著他沉沉的笑聲落入耳底,魏柔嘉的心莫名的起了騷動,麻麻癢癢的,心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是因為閔云濤集結羅曼史小說男主角的優點于一身,加上她一直沒交男朋友,所以才會在短短的時間里就被他吸引嗎?
突然間她有些害怕,雖說閔云濤近來收斂了性子,但難保有一天不會厭倦這平淡的生活重返花花世界。
愛上閔云濤這樣的男人,注定會受傷……
***
東方剛露出魚白,晨曦卻被厚重的云層掩去天色,如牛毛般的雨綿綿密密落著。
魏柔嘉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霧茫茫的昏暗天色,哀哀地嘆了口氣。
昨晚她因為意識到自己似乎對閔云濤動心而失眠了,一直到天亮才睡著。
六點鬧鐘響了,她看著窗外的雨,心莫名的煩躁。
她已經受夠北部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還期望中部可以給她一點陽光,卻沒想到雨一路跟著她過來了。
昨夜的雨下得更大,噼哩啪啦,像是老天爺提了水不斷往人間倒,起床后看了新聞報導才知道,原來是有臺風成形,所以天氣變壞了。
如今雨小了很多,她有些發懶不想出門,但想到昨晚閔云濤說的話,只得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認命的撐傘走到“花房”拿食材,準備做早餐。
花房廚師Curtis是個老外,人很好,徑自選了一些食材讓她帶走。
她本來想告訴Curtis,她的廚藝“了得”,不需要給她太好的食材免得浪費。
但迎向Curtis熱情的笑臉,話終究吞了下去。
魏柔嘉提著食材,循著山間小路緩緩而行,她回到屋前廊檐收起傘后進了門,一直到將東西全塞進冰箱才發現,她雖然撐著傘,但上衣還是被打濕了。
她不想感冒,所以準備上樓換衣服,沒想到才到二樓樓梯口便聽到書房傳來窸窣的聲響。
閔云濤起床了?
她好奇地走向書房,一進門便看到陽臺前有一大片水,心想應該是昨晚忘了關門,雨打進屋里造成的。
順勢望去,一名陌生男人在原木大書桌前開著抽屜亂搜的情景隨即落入眼底。
“小偷!”魏柔嘉指著他大喊,已邁開腳步沖上前去準備逮人。
男人見狀,急忙隨手抽出書柜上的書、拿起書桌上的東西朝她猛丟。
她是文字工作者,個人的藏書及資料書不少,參觀過閔云濤藏書驚人的書房后,知道他有不少十分珍貴的古典文學書。
見小偷毫不手軟的丟書,連書桌上的臺燈、筆筒以及研墨用的水注,甚至閔云濤的茶水杯具全被他拿來當武器,制造混亂以求脫身,魏柔嘉既氣又心疼那些書,氣呼呼地朝他沖去。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一個女人見到有人闖入偷東西,竟不是尖叫,而是一副準備與他車拼的模樣,心頭打了個寒顫,眼角余光瞄到個黑色物體,直覺便拿來朝她擲去。
魏柔嘉看他抓了個什么朝她丟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感覺身后有人抓住她的肩膀,大喊了一句!靶⌒!”
她回過神,認出閔云濤的聲音,下一瞬,人已經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護在懷里,接著咚的一聲,硯臺落在他的腳邊。
魏柔嘉錯愕地眨眨眼,意識到硯臺應該是砸到他身上了,心一凜,她推開他,急急地問:“打到你了嗎?”
閔云濤沒有回答。他只是在睡夢中被吵醒,來到書房,見到硯臺往她飛擲而來的那一剎那,他不假思索便上前護住她。
硯臺砸中他的手臂,但那似曾相識的情景,讓腦中一直被阻擋在混沌中的另一個記憶突破重圍,他震懾不已,怔在原地。
柳云舟、亦妍、罪臣之女……更多更多屬于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魏柔嘉看到小偷跑了卻沒心思去追,因為閔云濤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好。
他的唇色發白,呼吸急促使得胸口劇烈起伏,讓她掩不住焦急地問:“閔云濤你被硯臺打到哪里了?”
閔云濤陷在突襲而來的思維里,根本沒聽到魏柔嘉的詢問,涌上的回憶攪亂了他的思緒。
他腦袋一片混亂,想理清,鋪天蓋地的強烈痛楚卻讓他痛得咬牙抱頭倒在地上。
地上一片狼藉,有水注流出的水,還有茶杯里的茶水、碎片,他一倒地,身上藍色條紋雙件式的上衣被弄濕,弄得他一身狼狽。
魏柔嘉眼睜睜看著他倒下,怕他被地上的瓷杯碎片給割傷,又看到他抱著頭的十指因為出盡了十分的力量而泛白,飛快地半跪在他身邊,努力安撫他的情緒。
“閔云濤……沒事了……沒事了……”
同時,她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他卻扯住她的手,讓她怎么也沒辦法順利按下數字鍵。
“你拽著我,我沒辦法打電話叫救護車。”
他勉為其難地擠出一句話!皼]、沒事!
魏柔嘉皺起細眉。“你痛成這樣還叫沒事?萬一出了什么事,我是不是又要負全責?”
他相信這與過去發作時一樣,只要腦中的劇痛減緩就沒事了。
他勉強扯唇,虛弱地說:“麻、麻煩你扶我回房。”
“真的不去醫院?”她猶豫該不該違背他的意愿,直接把他送進醫院治療。
他搖搖頭,態度十分堅定。
她拿他沒辦法,嘆了口氣,碎念!澳氵@樣時不時發作,我遲早會被你嚇死!
平常她在羅曼史里安排的暈倒情節多么狗血啊,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看個大男人就在她面前倒下,她仍是被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瞧,她的手到現在都還在抖。
“我想以后……應該不會了。”
魏柔嘉不以為然地冷啐了聲,很努力的想把他攙扶起來,但他看起來修長,身軀卻出乎意料的沉重,壓在她身上,她就像彎莖的小花,隨時有被他壓倒的可能。
閔云濤知道她為難,但每一次發作后他的力氣就像在瞬間被抽干似的,全身疲軟,使不出半點力。
魏柔嘉好不容易讓他的手臂橫繞過她的肩,一鼓作氣將他撐起,她突然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去練舉重。
她攙著他,往他的房間邊走邊念!罢婵上В皇悄阃蝗话l作,我一定會與那個小偷車拚!”
車拚?!
“你拿什么跟人車拚?”她是兇了點、氣勢十足,但外表嬌嬌弱弱的,真的有辦法跟個大男人車拚嗎?
不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其實也不意外。
“大不了就打一架!”她不以為然地應道,接著又萬般感慨地嘆息!扒颇莻小偷好手好腳,不好好做人,居然跑來當小偷,不把他揪去警察局實在太可惜了!”
他沒什么力氣笑,但聽著她扼腕的語氣,他很難不笑。
他虛弱地扯了扯唇說:“反正我家沒東西好偷,何必冒險和人車拚?說不定還累得我得拖著病體救你!
她不以為然嘖了他一聲!皼]東西好偷就能隨時歡迎他光臨嗎?我說那小偷鐵定觀察你很久,才會摸來這里,我拜托你多請個傭人伺候你,保全也得好好規劃一下!
她想到他若獨自一個人在這里發作,不知下場會多么凄慘。
“嗯,我會好好考慮!
她翻了翻美眸,不想多費唇舌和他爭論這件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她沒有資格強求。
回到房間后,魏柔嘉扶他坐在床邊,這才發現,他的衣服因為濕透已呈半透明緊貼著,隱隱勾勒出他胸前兩顆小豆以及有著六塊肌的好身材。
沒想到他瘦歸瘦,身材居然這么好,害她忍不住想伸出魔掌,掐掐摸摸他……
意識到自己不自覺意淫起他的行為,她暗暗的深吸了口氣,卻因為發現閔云濤的凝視,有些心虛地倒抽了口氣,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強自鎮定后問:“干么!”
真該死,怎么在他面前就意淫起人家來了?如果真的被他發現,她撞墻死了算了。
“衣服……”濕掉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可他偏又沒力氣去找一件干爽的衣服換上。
“要換掉嗎?”
他點了點頭,一臉痛苦地靠在床板上仰頭閉眼。
魏柔嘉有些慌,他竟一點都沒顧慮到她是一個未婚女子,不該隨便幫男人脫衣服,但瞧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虛弱模樣,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在未到北部工作前,她也常幫年邁的阿公洗澡換衣,一直到請了外傭后,才將這差事交了出去。
她……就把他當阿公,反正都是男人,只是年輕與老的差別罷了。
說服了自己,她應得爽快,先幫他隨便找了件上衣后,回到他的身邊,替他解開鈕子。
在他充滿彈性的健壯胸口一寸一寸映入眼底時,魏柔嘉竟忍不住臉紅,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真糟糕,雖說他與阿公的差別只在年紀,但……這沖擊也太大了!
健康、強壯、結實……這秀色可餐的體魄,簡直是集她筆下男主角該有的傲人條件于一身。
她想撲上他,張口咬他的肩頭,攀住他強壯的頸項,挑逗他、誘惑他,讓她嘗嘗被愛是什么樣的感覺,是不是真的會讓人血脈賁張,不顧一切……
閔云濤感覺她的指尖停留在某一顆鈕子上許久,他不解地張開眼,眸底立即映入她一張窘紅的俏臉。他才想要開口,魏柔嘉猛地由自己的想象中驚醒,尷尬不已的加快手中的動作,替他換掉衣服。
不過所謂欲速則不達就是這么回事吧?
她是迅速脫掉了他的上衣,但因為太急,感覺比較像用“扯”的,他聽到被她扯掉的鈕子掉落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更加尷尬,替他將圓領T恤套上穿好便說:“好了,你休息。我……我會幫你縫好鈕子,再、再見!
她邊說邊沖出他的房,再直沖回自己房內,倏地關上門,靠在門上大口呼吸。
她怎么會這樣對男人發情?
為什么一看到他,就會聯想到她書里火辣辣的男女滾床畫面?
而她的呼吸中彷佛還有他身上慣有的淡雅墨香?
疑惑才生,下一秒她便發現,原來她正將他的濕上衣攢在懷里。
心一促,她像被火燙著似的把他的濕上衣丟了出去,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地將它撿了回來。
她把人家的鈕子扯掉了,說要縫,鈕子卻還在他床邊的地上,是要怎么縫呀?
魏柔嘉懊惱地想了一會兒,最后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把衣服的鈕子撿回來。
為了鈕子,魏柔嘉刻意多等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