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了。
楊如煙什么也沒做,一句話就讓眾人鎮(zhèn)靜下來,不再吵著要討回公道,他是使了法術(shù)嗎?
楊家人雖然面色不善,甚至有人用輕蔑或怒意的目光瞪著楊如煙,但他們不吵了!
柳如絲看得迷迷糊糊的,摸不著頭腦。
暫時停止猜疑,她偷偷摸摸的回到院子里,很怕一個不慎,行蹤被發(fā)現(xiàn),惹楊如煙不快。
假如他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她,她一定會受不了!
待在房中等候夫婿歸來,柳如絲迷惑的臉,滿是彷徨,總覺得有什么事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圍。
另一頭,結(jié)束了與家人的「會晤」,楊如煙獨自走向書齋,身后兩個丫鬟面色不善的捧著帳冊,尾隨他進書房。
「今天你們在家嗎?」讓丫鬟關(guān)上房門,楊如煙態(tài)度溫和的問著他們,「你們可曉得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是指你妻子闖了什么禍嗎?」兩個丫鬟態(tài)度桀驁,一陣怪笑。
楊如煙不以為意,取過帳冊端詳,默默等待答案。
那兩人也不辜負(fù)他的期待,冷嘲熱諷道:「你哪里會不曉得她是什么人——騰王的六女,行走江湖以來,奉行的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規(guī)則,你家一群娘子軍找上她,明里關(guān)懷、暗里示威的,她能不給對方好看嗎?」
楊如煙含笑瞥了兩個丫鬟一眼,「就她一個,沒有幫手?」
「哈!你不是在擔(dān)心她一人的力量不夠強悍吧?」
「你省省心,她一身本事,即使我們兩個加起來也未必能討得便宜。不過她在你家倒是很有禮貌,一忍再忍,直到你家人以言詞冒犯了你,她才會回嘴還擊!惯@倒是令人意外,柳如絲居然會為了夫婿而如此忍讓。
「她很可愛,不是嗎?」楊如煙意味深長的說著,柔暖的目光不自覺的變化,時而深邃、時而迷離。
「她一張嘴罵得你家娘子軍七竅生煙的時候,她們可不認(rèn)為她可愛!
「聽說她還放了什么蟲子咬人?」楊如煙回想起方才在大廳里見到幾個姑嫂幾乎毀容的模樣,于心不忍,暗嘆罪過。
「那不是蟲子,是馬蜂!她帶來一窩馬蜂,就養(yǎng)在你們院子里;你們家人吵不過她,又不知從哪里聽說柳家不會對她在楊家的行為負(fù)責(zé),于是仗著人多就要對她執(zhí)行家法,所以她放了馬蜂,把人都關(guān)在屋子里受罪!
「她受傷了嗎?」楊如煙出人意料的問。
「你不是一回家就去找她了,你看不出來她有沒有受傷嗎?」
「我要知道真相!箺钊鐭熚⑿θ绯。
「那你就牢牢記住,你的女人名叫柳如絲,是個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從不吃虧的柳家千金!以她的手段,別說什么毒蟲猛獸,就算天皇老子上門也不見得能占上風(fēng)。」
楊如煙慢條斯理的點點頭,也不在意兩個丫鬟傲慢的語氣。
若有外人在書房里,必定會覺得這兩個丫鬟太無禮,不但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喝涼茶,完全沒有服侍主子的意思,還擺著難看的臉色給主子看,讓人分辨不出到底誰才是奴才?
若有人再仔細(xì)看看,又會覺得這兩個丫鬟的相貌、氣質(zhì)有些剛硬,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偶爾還會流露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殺氣,彷佛兇器。
「喂,你妻子既然叫人調(diào)走我們,不讓我們在你身邊『伺候』你,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回原本的身分?」
「你們要走了嗎?」
「走去哪?只是換回真面目,繼續(xù)留在你身邊!」不當(dāng)丫鬟不行嗎?
楊如煙以溫和的神態(tài),回復(fù)著那兩人的逼問:「我一個品行純良的商人,怎么能收留兩個聞名遐邇的殺手呢?」
那兩人面色一沉。「也就是說,只要不走,還是得扮丫鬟了?」
這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羞辱——堂堂男兒,不但要假扮女人,還得當(dāng)身分低下的丫鬟讓人呼來喚去,教他們怎么忍得下去?
楊如煙慈祥道:「你們還年輕,多些歷練也好!
「假扮丫鬟給人奴役算是什么歷練?」那兩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欠了楊如煙一堆人情,又有求于他,還不了欠債,只能為他出生入死,用命償還。
別說是扮成丫鬟,就算要叫他們扮成妓院的老鴇,他們不愿意也得忍氣吞聲去做。
「楊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很會強人所難?」
「那真是抱歉,失禮了。」他還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
兩個「丫鬟」交換了一記認(rèn)命的眼光,再不甘心也是得聽命于他,因為這個以君子風(fēng)度、高尚品德令人稱道的男子「真實的面貌」是何等的陰暗,他們再清楚不過了,也沒有勇氣去冒犯。
楊如煙是一個可靠的靠山,躲在他光明的羽翼之下,幫他料理一些黑暗的事情,就能獲得安逸的生活,這么一想,扮成丫鬟的事……其實……只要別人不知道,那也沒有什么大不了吧?
只是看著楊如煙永遠(yuǎn)溫柔從容的模樣,那兩人不由得有點意見,于是問道:「你妻子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嗎?」
楊如煙含笑反問:「我就是我,你們覺得還有什么?」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午后,摒退了院子里的下人,沒胃口吃飯的柳如絲搬著小凳子坐在門口孤單的守望,仿佛被遺棄的小狗,苦等著主子歸來。
楊如煙的身影一接近,就見她落寞的容顏瞬間發(fā)亮,身后像是有根尾巴在搖晃似的,歡快的跑向他。
他憐惜的抱住她,明知妻子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高手,并不值得憐惜,但她毫不掩飾的愛意,總能打動他的心,忍不住去回應(yīng)她更多的關(guān)懷。「你臉上的東西都抹掉了?」
「嘿嘿……感覺舒服多了,就擦掉了。」總是涂著一張污七八糟的臉,教她怎么見心上人?
「倒是你,事情解決了嗎?」柳如絲小心謹(jǐn)慎的問他!冈趺慈チ诉@么久?你家人很生氣嗎?不肯罷休嗎?」
「沒事了。」他哄了她幾句,無意告訴她詳細(xì)的內(nèi)幕。
柳如絲被他帶入房中:心里悶得慌,隱隱覺得和他有了隔閡。他會隱瞞她,這樣的行為,她不喜歡。
「真的……不需要我去向他們道歉嗎?」柳如絲揪住他,繼續(xù)追究。
楊如煙抱著她,移向床榻,讓她坐在他大腿上。
他的力氣出乎她意料的大,她呆著不動,納悶他還有多少情況會令她意外?
「你做錯了什么嗎?」他溫柔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問。
「我……回嘴了。」柳如絲不好意思的坦白,「我罵她們,罵得很難聽!
「如絲很乖,一直為了我在忍耐,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有人讓你失控一定是她們觸怒了你,傷害了你的尊嚴(yán),你迫不得已才會反擊!
他寵溺的說著,每一句話都穿透了她的心,令她動容得無以復(fù)加。
她在他懷里困難的轉(zhuǎn)過身,仰望他的眼里蕩起了波光!溉鐭煛院笪胰羰窃谀忝媲笆Э亓,你可不要討厭我!
他卻很有興趣的說:「我倒是想看看!
柳如絲感到難為情,「沒有哪個姑娘會希望在意中人面前失態(tài)的……」
「為何?」
「因為那會變得丑陋!」她認(rèn)真的說,希望他看見的永遠(yuǎn)是她美好的一面,愈來愈喜歡她,不過這有點難度,她不可能永遠(yuǎn)壓抑本性。
「我們是要相處一生的!箺钊鐭熑嗔巳嗨念^發(fā),話中有話。
一生的時光那么漫長,彼此不美好的一面早晚會被對方看到,那時候,他相信自己能接納她的一切,而她呢?
「相公!沽缃z輕揑了他掌心一下,拉回他有點走神的思緒。「我發(fā)現(xiàn)家里的人在你面前還算是……客氣的,為什么?為什么對我就有一點不太……不太溫和呢?」她斷斷績續(xù)的問,不知該怎么用詞遣字才合適?
實際上,楊家人對楊如煙也不親切,但起碼她親眼見到他用一記眼色鎮(zhèn)壓住家人的躁動。
可是對惡名遠(yuǎn)揚的她,楊家人反而不忌憚,還總是以馴服她為樂趣似的,挑戰(zhàn)她的耐性,為什么呢?她想不通,她怎么看都比她相公不好欺負(fù),楊家人怎么敢找她麻煩?
楊如煙安慰了迷惘的妻子幾句,忽然說:「我掌管家里的帳,一家人每個月花費需要的錢,都得由我這里支出!
她呆了呆,慢慢意識到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他的家人之所以愿意看他臉色,給他點面子,是因為錢的份上,而不是對家人的包容?
「這樣……原來是這樣,他們對你不好,你就不給他們錢嗎?」
楊如煙被她鄭重其事的表情給逗樂了。「并非如此,家里的產(chǎn)業(yè)所得利益都會均分出一部分給家中所有的人!
「這不是由你分配給誰多點,給誰少些嗎?」
「當(dāng)然不是!
她失望的大叫,又疑惑道:「那他們何必敬畏你?」
「楊家人從不會敬畏我!只是與我友好一些,每次他們需要額外更多一些收獲,就比較容易向我開口!
柳如絲張大嘴巴,「就他們那樣的態(tài)度算友好嗎?罷了,先不管這個,依照你的話,難不成用家產(chǎn)養(yǎng)這些人外,你還要給他們額外更多的貢品?」
「那不叫貢品!
「不然要叫什么?補助嗎?」她有點失控了,趕緊手按住胸口,抑制不平穩(wěn)的心跳。
「別生氣!
「我不是生氣,我只是……」她開始煩躁,從未如此在乎別人的處境。
一想到他總是遭受不公正的對待,沒爹娘疼愛,甚至親戚們對他稍微客氣一點都是有所圖謀的,她就郁悶得連呼吸也困難。
柳如絲張開手,環(huán)抱住溫柔的夫婿。「算了,管他們怎樣,我疼你就好。你給我記住,不準(zhǔn)對那些虛情假意的人好!
楊如煙笑而不語,長睫半掩住深邃的眼眸,眸光幽幽,潛藏著漫天神明也洞察下出的心事!溉缃z,你好可愛。」
她臉一紅,不懂他為什么老是夸獎她?
以往她得到的評價都是粗魯、野蠻、任性、霸道……種種有損女兒家聲譽的批評;而他卻無視外頭的蜚短流長,也不管自家人的聲討,一直信任她、維護她……他怎么能夠?qū)λ@么的好呢?
她禁不住又蕩漾了,閉起眼睛,窩在他的懷里偷笑!改悴灰鲜强洫勎,我會不好意思的!辜匏熬椭浪芎茫谋憩F(xiàn)、他的性情,比她知道的還要好。
雖然關(guān)于他的某些事,她還了解得不徹底,不過無所謂,反正屬于他的一切,她相信自己都會喜歡。
「三少爺!挂宦暫艚校嬈屏藢嬍依锏奶鹈鄯諊。
滿頭大汗的管家急匆匆的跑到門外,喚著楊如煙。
柳如絲有點不安,小小聲的問楊如煙,「該不會是那些姑姑、嫂嫂、阿姨、表姊的又要來了吧?」
楊如煙松開擁抱她的力道,囑咐道:「不用擔(dān)心,你待在這里,我出門看看,等我回來!
她乖乖的點頭,被他慎重的目光凝視著,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他說什么都好,她都愿意去遵從……她是這么喜歡這個人,喜歡到舍不得令他失望。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結(jié)果管家這一來,通報的消息并非家中小吵小鬧之事,而是震得全家人亂成了一鍋粥的噩耗!
誰也沒想到當(dāng)家主母——祥霖公主,竟在外出時遭遇危機,過河與人群沖撞不慎跌入急流,下落不明,生死難測。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徹底撕碎了楊家平靜的假象!
全家上下立時吵成一片,爭論的卻不是如何營救祥霖公主,而是主母不在時,換誰來當(dāng)家?
楊如煙沒心情參與爭論,加派人手去搜索祥霖公主的下落,離開針鋒相對的家人,面色沉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屋里點滿了燈,在門外看著妻子被燭火映射出的身影,他糾結(jié)的心緒豁然開朗了。
「相公!」內(nèi)力深厚的柳如絲一聽到楊如煙的動靜,立即跑到門邊,急不可待的探出頭朝他笑。
他的目光有些感傷,神情依然溫柔,她察覺出他有心事,正重重的壓在他心頭害他不快樂。
柳如絲旁徨了,等他進屋立即問:「又出啥事了?」
楊如煙搖搖頭,看她一眼,這才注意到她上了薄妝,身穿薄紗,打扮得極其嬌媚,好像是要誘惑誰?「你一整個下午都在忙什么?」打趣的問,眉宇間的一點憂色消失了。
柳如絲順著他的視線看看自己,赤著腳,不盤發(fā),衣紗半裸半露的,仿佛青樓女子似的不莊重。
可是她認(rèn)識的青樓女子曾告訴過她,男人在私底下就喜歡不莊重的女子,那……楊如煙會喜歡她嗎?
柳如絲怯怯的看他,他黑沉沉的眸光微微變化,散發(fā)出如幻似真的火焰,她趕緊低頭,怕被燒灼了似的,空有一身精練的武藝,即使彈指就能毀了整座院落,此刻卻不由自主的發(fā)抖。
「相公……」她受下了自己這么窩囊,鼓起勇氣,打破沉寂道:「我們?nèi)ビH熱吧?」
豈料,楊如煙同時開口,話音幾乎與她一起落下——
但他說的卻是,「娘,出事了!」
「。俊沽缃z又驚又羞,馬上懇求漫天神明保佑他沒聽見她的話。
可惜,神明沒空!
只見楊如煙別開臉,雙肩微微抖動,不知笑成什么樣?
柳如絲羞恥得無地自容,本想使出渾身解數(shù)撫慰他的豪情壯志也隨風(fēng)而逝。
「那個、那個,娘怎么了?你說說正經(jīng)事,別想七想八的!顾鲅蜓a牢,換上正氣凜然的架式。
楊如煙向來體貼,立刻斂起笑意,順著她說:「娘……」
話才剛起頭,因她假正經(jīng)的態(tài)度過于僵硬,他看著、看著,忍不住竟又笑出聲來。
這個妻子真的好可愛。
「相公!」柳如絲面紅耳赤的跺腳。
「抱歉!顾麚碇,不停的道歉,心想若是被人瞧見他在當(dāng)家主母出了事故之后還笑得如此歡快,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口舌?
祥霖公主昨天啟程到郊外有名的道觀祭祀,住了一宿,今天回府,卻在半路經(jīng)過河橋時與一群趕路的江湖客有了沖撞,不慎之下,祥霖公主與隨身丫鬟連人帶著馬車掉入河中。
馬車摔毀了,散落在急流里,祥霖公主不知被沖到哪去,下水打撈的人只撈出丫鬟的尸體。
肇事之人隨即逃逸無蹤……
「這是意外,還是蓄意謀害?」柳如絲聽了他的話,心里蒙上一層陰影。
「娘一生廣結(jié)善緣,沒有半個仇家,我實在想不出誰會謀害她!」
「她確實很好,比我娘好!沽缃z由衷期盼道:「希望她平安無事。」
楊如煙微微挑眉,還未打聽過柳家的恩怨情仇,他揣測不出她與親人為何會相看相厭又樂于互相折磨,這是怎樣一種扭曲的親情?
「你家人一直對你不好嗎?」
「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虐待!」柳如絲提起家族血淚史,馬上義憤填膺。「我只有一個哥哥,從小家里人就只愛他,如今他做了宰相,更是不可一世;我爹娘眼里更加沒有我的存在!雖然說自古重男輕女是常事,可你不曉得我家人偏心到何種丑陋的程度,簡直是喪盡天良!」
「愿聞其詳!
「話說我生出來不滿三個月就沒奶喝——」
「你三個月就有知覺了?」
「別打斷我啦!我是聽我奶娘說的!顾悬c小不滿的瞪他。
「既然有奶娘,怎么會沒奶喝?」難得見到她露出驕蠻的小脾氣,看來她對家人的怨念十分深厚。
「因為我娘不給我奶喝,三個月后就不喂我了,就隨便找個奶娘敷衍我!」
這樣也值得她生氣?
「好吧!這些小事我就不提了,免得讓人以為我小氣;先來說說我哥是怎么欺負(fù)我,給幼小的我造成了許多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
「請等一下,你哥的事跡說完,還有多少事得一一道來?」
「你不是愿聞其詳嗎?」她嘟嘟嘴,懷疑他的情意不夠真切。
楊如煙輕咳了一聲,「所以我想先問問究竟有多詳細(xì)?」
「沒多少,再來就是講講我爹是如何逼迫我學(xué)習(xí)兄長風(fēng)范,我娘是如何打罵我太過純真樸實,我姑姑……我叔叔……我四姨娘……」
「慢著。」四姨娘都出來了,待會兒要是再扯上五姨太什么的,那還有完沒完?
楊如煙瞥了床榻一眼,深情的看她,「良宵苦短,不如我們先——」
「對、對!」她不等他說完,搶白道:「我得先向你說明一下我家族所有人的特征和情況,讓你有個粗略的了解,這樣你聽起來才夠明白,才夠身臨其境。」
連家譜都要搬出來嗎?
「最后我再跟你說,我義父是如何看到受苦受難的我,他于心不忍,悲天憫人的收養(yǎng)我,把我接到洪州,練成一身武藝,最后我回家找他們報仇,哈哈……」講到最后,差點仰天狂笑。
生怕露出小人得志的丑態(tài),被他瞧見了有損她美好的形象,柳如絲趕緊矯正神態(tài),流露出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正當(dāng)她清清喉嚨,開始要高談闊論之際,楊如煙明智的抱起她,向溫暖的床鋪邁去!敢股盍耍敿(xì)的事,等明天再說!
「這么早就要睡了?」柳如絲詫異了。
他散開發(fā),柔聲道:「我們可以先親熱。」
她一聽,露出失而復(fù)得的表情,「娘不是出了意外,我們可以親熱嗎?」
「她會沒事的,為了不讓她擔(dān)心,我們更要賣力的恩愛。」
「相公——」她好開心。”ё∷粋勁的啾啾亂親,不過他的話似乎有點古怪啊?
但算了,誰在乎,沒有什么比能和他恩恩愛愛的更重要。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半夜,屋外傳來奇異的鳥鳴聲。
楊如煙隨即清醒,在只有一盞孤燈的寢室,借著微弱的燭光,看了看熟睡的妻子。
她睡得正甜,安心舒適的模樣惹人憐,他想親吻她柔軟的唇,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起身下床,走出門外。
柳如絲聽到他的動靜,悠悠轉(zhuǎn)醒,等他離開,心一急也想跟去;她起身,腳踩在冰涼的地面,意識霍然清晰。
房中的孤燈忽明忽滅,屋外的腳步聲愈來愈遠(yuǎn)。
三更半夜的,楊如煙是去哪呢?屋里有夜壺在,他不可能是去茅房,她該不該跟出去一探究竟呢?
柳如絲穿上鞋子,想了想又踢掉……她到底要不要跟?
她猶豫不決,許多問題擠滿腦海,在她有決定之前,開門聲響起。
楊如煙回來了!
「吵到你了?」發(fā)現(xiàn)妻子坐在床沿,楊如煙習(xí)慣性的道歉。
柳如絲無所謂的搖頭,她武功好,感覺敏銳,身邊的風(fēng)吹草動是瞞不過她的。「你去哪了?」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栴},換得他坦然的一笑!肝遗扇ニ褜さ娜藗骰叵!
熄滅了最后一盞燈,楊如煙回到床上,把妻子抱回懷中,他很滿意她乖乖的留在床上等候,沒有偷偷跟著他。
「有娘的下落了?」柳如絲睜大雙眸,在黑暗中閃閃發(fā)光。
「沒有,不過證實了這件事的確是意外!
「她早點平安歸來就好了!顾p聲道。
楊如煙親了親她的眼角,哄她繼續(xù)睡覺。「我們都會好好的,所以不必為任何人擔(dān)心!
在她唇邊徘徊的吻,慢慢貼上她的唇給子濡潤,他動情的心益發(fā)的迷戀與她親昵的感覺。
無論傳聞中的柳如絲是什么樣,他的妻子尊敬他、愛護他、信賴他,讓他看見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貴的一顆純粹而真摯的心,他愿意為此掏心相對,絕不辜負(fù)。